第四十五章：神秘老者

在洁成倒下去的时候，白袍老人诡异般地出现在他身边，脸上担忧之色深浓。顺势蹲下，手掌中白色的斗气溢出，钻进了洁成的体内。随着白色的斗气的进入，白袍老人的眼神中出现了异样的神情。此时的思维混乱无比，看着他犹如熟睡一般，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却别无他法。

        白袍老人看着洁成，嘴唇不自主地抖动着，声音有些沙哑：“怎么会这样，难道又是这颗‘器魂戒’？”

        迅速将视线移向洁成的右手中指上的“器魂戒”，极为稀薄的斗气迅速将其包裹，结果和上次一样，没有发现一丝异常。

        当“器魂戒”认主以后，除它的主人之外无人能抚摸到、触及到，它犹如一个幻影看得见摸不着。在此时，白袍老人也无法将之取下，哪怕扯断其手指，也无法拿走它。正是由于“器魂戒”的种种奇特之处，造就了它的稀少和神秘。想要得到它的唯一方法也只有让它成为无主之物。但想真正拥有它，最终只有它说了算。

        白袍老人也不知所措，眼神中毫无掩饰地流露出对洁成的疼爱与怜惜。双手自然摊开，幻境中的斗气元素犹如河水一般迅速在其周围缭绕。双手合拢，掌心对着洁成，空气中的斗气元素迅速向他飞去，慢慢将其完全包裹。

        大约过去五分钟，斗气元素形成了一个元境，洁成正安静地躺在里面。看了一眼犹如熟睡的洁成，白袍老人扭过头，看着远处山峦，静静地伫立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间，洁成的手指微微动弹了一下，意识也在此刻缓缓恢复，很自然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让他惊呆了。

        虽说洁成在白袍老人的手中吃惊了不下百次，已经产生了心理抗性。吃惊之色几乎不会表现在脸上，即使有也会一闪即逝。

        现如今，吃惊之色久久挂在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消减的迹象。以往每次睁开眼睛，所看见的都是一片漆黑，在这一年多暗无天日的生活中，洁成已习惯了。但在此刻，出现在他眼前的不再一片漆黑。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硕大的空间中，仿佛虚空悬浮着，但却没有一丝摆动的感觉。

        目光扫向远处，那里仿佛是无尽的黑暗深渊。当目光停留在某一处时，那无尽的黑暗深渊仿佛变成了一个黑洞，将视线吸纳进去，灵魂仿佛随着目光被吸纳而被撕扯了一下。

        洁成猛地一颤，迅速收回目光，但不管他往哪里看都会有这样的结果，即使闭上眼睛也完全一样，这就使得他不敢将视线停留在某一处。洁成心悸道：“眼睛复明了吗，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此刻，洁成害怕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默默地注视着他，让他全身不自主地泛着寒意，不自主地颤抖着。在静心血技的帮助下，洁成勉强能保持理智，将颤抖的心神控制在一个理性的范围之内。目光不停地向四周快速扫视，企图找出那一个让他心颤的东西，却始终找不到。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在这个空间中，声音和目光仿佛被完全吸走了一般。在这样的环境中，即使有着静心血技的调节，洁成也有些心神混乱。换成是其他的人，缺少了静心血技的调节，或许早已失去自我而发狂。在这无形的折磨中，洁成闭上了眼睛。但是，那无尽的黑洞并没有就此消失在黑暗中，却依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只要他的目光停留在某一处，那黑暗中的黑洞，便会快速撕扯他的灵魂，让他出现难以忍受的痛苦。洁成迅速将目光看向自己的身体，企图躲避那黑洞的折磨。

        他愣住了，身体仿佛消失了一样，看到的依然是撕扯灵魂的黑洞。一分钟过去了，两分中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即使有着静心血迹的调节，惊恐、痛苦不停地折磨着他。

        洁成的意识也在以一个微弱气息衰退着，他不知道清晰的意识还能坚持多久，他不知道在这种无形的折磨中还能坚持多久。每一秒种有犹如一年的折磨，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静心血迹的调节，自己会是什么样子，或许十分钟都坚持不下来。两个时辰过去了，洁成再也忍受不住了。大脑几乎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仿佛变成了原始野兽只知道疯狂地嚎叫。

        意识渐渐的模糊起来，灵魂不停地颤抖着，全身开始不停地冒着冷汗，身体中的肌肉也在不停地抽出着。

        就在洁成自以为要消失在这个空间中的时候，一个神秘的老者出现在了他那模糊的视线中。正是由于他的出现，洁成犹如抓住了救命草一般，死死地盯着他，不让那黑暗中的黑洞吸收他的目光，撕扯和折磨他的灵魂。

        果然，就在洁成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神秘老者，那种无形的折磨开始消退了，抽搐的身体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意识也在此刻迅速地恢复着，颤抖的灵魂也缓缓平静了下来。

        片刻后，洁成完全恢复了神智。慢慢爬了起来，虽然看不见身躯，但它并没有消失。

        看着面前模糊的黑袍神秘老者，洁成的眼神中恐惧之色深浓，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你是谁？”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哈哈哈……。”一阵大笑传来，洁成的灵魂猛地一颤，整个灵魂犹如玻璃在高分贝的声音中颤抖，几乎就此破碎。又如自己的灵魂被魔鬼在不停的撕咬着，身体仿佛就此爆裂，让他痛苦万分。

        就在这时，洁成的心中出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那种感觉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心中竟然有种想死以摆脱这种痛苦的折磨。以往的自信与坚强仿佛荡然无存，这种无形的折磨已达到了无法估量的地步，让一切的信念都化为了泡影。

        “啊……”洁成疯狂地大叫了起来，双手死死地捂住耳朵，却没有一点用处。全身瘫软地倒在了地上，身体顿时抽搐起来，全身冷汗淋漓。这种无形的灵魂折磨比起肉体痛苦千倍万倍，竟然无法抗拒、无法忍受。洁成此刻的想法就是想以死了之，即使家族之仇未报，白袍老人的教导之恩未答，他也在所不惜……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种折磨我无法忍受，为什么这种恐惧我无法抗拒，为什么这种灵魂的颤抖会使我如此的痛苦？我的坚强、不惧、自信去哪里了，为什么我抵挡不了，为什么，为什么……”如此无形的折磨，洁成在心中撕心裂肺地叫喊着。

        不到一分钟，无形的灵魂折磨中洁成完全失去了自我。叫喊声越来越弱，即使有着静心血迹的调节，意识也在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消失在黑暗之中。

        不到三分钟，洁成的灵魂仿佛被魔鬼撕咬殆尽，洁成凭借最后残存的一丝意识说道：“老师，对不起。”随后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

        神秘老者看了一眼死亡的洁成，大吼一声：“醒。”

        这一声，犹如给予死亡的人猛地一次电击。洁成的灵魂猛地一抖，陷入黑暗中的意识瞬间被拉了回来，生命之火也在这一大吼声中被点燃。随着静心血技的帮助，意识的渐渐清晰起来。

        良久，洁成微微动了动，意识也恢复到了清醒的最低限度。他企图挣扎着爬起来，但因全身酸软无力而未能成功。最后拼尽全力才勉强坐下，望着面前模糊的黑袍神秘老者，满眼充满了恐惧。

        离洁成面前两米的距离，他依然无法看清神秘老者的相貌，仿佛有一团黑色迷雾在他周围袅绕。

        神秘老者看见洁成恢复过来，一阵苍老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静心类血技果然神奇，凭借它的帮助，竟然在“吸魂空间”中坚持了两个时辰，在“噬魂之声”中坚持了三分钟。”

        随着神秘老者的声音响起，洁成恐心中惧之意更浓。想起刚才置身在那名叫“吸魂空间”之中都是一阵后怕，一阵心悸，即使是死也不愿意尝试那种无形的折磨。而后听到神秘老者所说的“噬魂之声”，洁成的眼神骇然无比，他真正尝到了什么才是恐惧，什么才是折磨，什么才是痛苦，什么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回想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恐惧就会迅速充满心灵，全身不自主地泛着寒意，甚至全身会因恐惧而颤抖。

        尤其回想起刚才自己的想法，洁成一点都不觉得丢人与后悔，如果再来一次，他宁肯死，哪怕还有很多事要做。因为这一切的痛苦，无法抗拒，无法忍受，无法驱除。

        洁成惊骇地看着神秘老者，先前的一句话让他尝到了生不如死的真正滋味，现在他不敢说一句话。

        瞟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小孩，尤其是那满脸恐惧的神色，神秘老者冷笑了一声，说道：“或许在以前，你是多么出色的人。但在今天，就在刚才，你在我的眼中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得人。一个同样会害怕，同样会恐惧，同样如野兽般只知道乱叫的人。果没有静心类血技的帮助，以你的资质，也只不过是中等。凭借自己能在‘吸魂空间’和‘噬魂之声’中坚持如此之久，简直是痴人说梦。”

        洁成看不清楚对方此时的表情，但他猜想出那种对自己赤裸裸的藐视与轻蔑的样子。洁成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如数万年来，我见过无数惊世的天才，他们中的多数远远胜过于你。不仅是天赋，就连坚强的意识你也自叹不如。而如今，你能胜过他们，不是因为你的实力，而是因为你的运气。犹如天赐的静心类血技，使得你凌驾于他们之上。少了它，你什么也不是，没有它，就凭你自己的实力想要纵横天下，根本不可能。没有静心类血技的调节，依你的心理素质，远远达不到真正的强者。或许在若干年后，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神秘老者狰狞一笑：“数万年来，死于‘吸魂空间’和‘噬魂之声’的英才多不胜数。就在刚才，我看清楚了你的资质，还未达到我要的标准，就是因为你拥有静心类血技，我才网开一面让你活了下来。否则，我将继续等待下一位，直到找到合适的人选。”

        在被神秘老者无情的贬低的时候，洁成心中的惊骇之意渐渐被愤怒所代替。静心血技第一时间发现洁成的不良状态，瞬间将其压制，缓缓驱除。洁成平静了下来，默默地听着，静静地听着。

        当神秘老者停止说话的时候，洁成平静的说道：“不得不承认，我的确是一个平凡的人，我的坚韧与坚强或许赶不上别人，但我明白一个道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好一个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小小年纪竟懂得如此反驳。你说的一点没错，没有运气的人，生死只在一瞬之间，祸福也在旦夕之间。这是一个永恒不变的道理。”

        神秘老者退去了冰冷的语气，平静地说道：“正如死于我手的无数惊世天才，他们大多就是没有运气。我也不得不承认，我的要求太过苛刻，只要不符合，通通杀死。”

        洁成猛地一颤，全身一阵冰冷，惊恐的神情迅速布满了脸颊，面前的神秘老者在他心中的形象，由魔鬼变成的恶魔。重重咽了一口唾沫，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到幸运，还是该感到悲哀。

        心中默默道：“老师，您说的一点没错啊，静心血技是无数人渴望得到的东西，我现在才真正明白它对于我是多么的重要。这位神秘老者也说得没错，依我的心理素质，根本无法达到巅峰，唯有他伴随着我，让我有了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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