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变态的神秘老者

神秘老者看了一眼又转为惊恐之色的洁成，缓缓说道：“既然没有杀你，我做出的决定就不会改变。”当洁成听到神秘老者这样说时，紧绷的心神没有一丝缓解。静心血技的调节下，让他理智的认识到，自己始终是刀俎上的鱼肉，不敢有半点得意。

        看了一眼洁成那依然带着不相信的神情，神秘老者摇了摇头也再不理会，继续说道：“至于你的名字，年龄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我不想知道，而我是谁，你也没必要知道。我既然选中你了，你以后就完全拥有这颗器魂戒。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趁我现在还有意识，你想问什么就问。我不希望我沉睡不到几年就醒了。”

        洁成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思索了一会，小心地问道：“我的界位倒退，眼睛失明跟您有关吗？”

        神秘老者冷笑了一声：“明知故问，就是我干的，还问得如此含蓄。界位的倒退，是为了让你在以后的修炼中更快。而我的能力只能将你退回到中庭赤界，如果能退回到初玄灰界，早就没你什么事了。至于失明是让你尽早适应黑暗，尽早承受痛苦，如果那一关你都过不了，我会直接将你杀死。只有真正走了过来才有资格享受在‘吸魂空间’和‘噬魂之声’。”

        洁成猛地一颤，全身冷汗淋漓半天才回过神来。思索了会儿又问道：“我想知道，那些达到您标准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这数万年来，总共有十一人达到了我的标准，他们中有魔法师也有斗气师。其中有五位不到十六岁就死了。而活得更久一点的，一位只达到了皇界，三位达到了帝界，最后两位达到了圣界，却没有一位达到黑袍神界。”

        神秘老者平静地说着，却让洁成的心境波涛汹涌，尤其当他说到不同界位的时候心神都会随之颤抖一次，如此强烈的震撼让他好半响才回过神来。

        神秘老者冷笑道：“那死去的五个东西凭借天赋卓越家族强大，目中无人不说做事率性而为，太过自傲与自大，以致招来了杀身之祸。哼！有一个东西还真是可笑，以为有家族撑腰什么都不怕，最后惹来了一位魔圣。六位魔帝联手被斩杀四人，其余的还是那位魔圣网开一面，你说这是自取其辱还是造化弄人？”

        洁成的脸上抽搐了一下，默默道：“你至少认可了他，他的死怎么好像与你无关。”

        神秘老者没理会洁成，说道：“死去中的三人，他们的天赋远远胜过其他八人，由于年轻气盛、自以为是。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早早变成一抹黄土，可笑。”

        神秘老者轻蔑地笑了一下，似乎没有一点怜惜之意，仿佛是他仇人一般。

        从神秘老者的语气中，除了轻蔑与嘲笑，洁成没听从一丝惋惜之情，不由得吃惊的问道：“你选中了他们，他们的死您难道就不惋惜吗？”

        “他们的生死，他们的成就，一切由他们自己，我无权掌控，我也无法掌控。做了该做的，我就会陷入沉睡，当他死的那一天，我才会重新苏醒。到那时，我才能知道他的一生是怎样度过。而后我又陷入沉睡，直到寻找下一个符合我标准的人，周而复始，时间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即使上万年，我也不会有任何寂寞的感觉。弱肉强食、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这的道路你应该明白，有什么可惋惜的。忘了告诉你，具备了唤醒我的标准，但却不符合在‘吸魂空间’和‘噬魂之声’中的标准，由于这个原因，死在我手中的天才不计其数。你说，我会有惋惜之意吗？”

        洁成的心中犹如一声迅雷炸响，脑海中顿时波涛汹涌。面对杀人如麻的魔头，汗毛根根倒立，全身泛起了寒意。他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稍微平静的心神又变得混乱代替。

        神秘老者见洁成没有说话，声音有些冰冷道：“你在修炼中追求的是什么？”

        洁成突然想到白袍老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天下强者，唯快破招，唯强破防。”洁成立即回答道：“速度和力量。”

        神秘老者的声音再次变得平静：“你说的没错。强者之所以为强者，他拥有望尘莫及的速度，他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当速度和力量的绝对悬殊，即使对手有幻阶战技，也可以斩杀他于一瞬之间。但是，当速度与力量相差无几时，唯有经验与战技才是制胜的关键。要想成为傲视群雄的强者，其实力决不能有弱点。速度和力量，战技和经验，缺一不可，同时具备才能立于巅峰之上。修炼的目的为了获取速度与力量，战斗的目的是为了获取经验与战技。这个世界太多险恶，有时决不能留情。正如你所想，我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但我却不想让你成为第六个英年早逝的人。”

        神秘老者没理会洁成的异样神情：“或许在你心中早已有一个问题在不停的徘徊，我就告诉你一些吧。我不停的杀戮与选择，其实都是为了我自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不要否认这句话。是人都会贪婪、都会贡献、都会付出、都会收获。但他真正得到的始终胜过付出，如果他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那么他也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不会冠冕堂皇地说，我先帮助你提升实力，以后你再帮助我，我们相互合作。放他妈的狗屁，所谓的合作，其实都是为了自己。”

        神秘老者停顿了一下说道：“而我的目的，就是让你在修炼之路上走的更久，直到你达到十界黑袍魔神。当你达到之日，我自会苏醒。到时愿帮则帮，不愿我也不会怪你。我自会解除认主重新等待，哪怕百万年对于我来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想离开那个人的幻界很容易，我想寻找有资格的候选人可以满世界的找。”

        洁成了再此刻愣了愣神，神秘老者的直率和执着深深感染了他。此时此刻，洁成才相信他不会对自己下毒手，不再担心有生命危险，紧绷的心神也缓缓舒展，心中的恐惧逐渐被驱散。心叹道：“这老家伙还真是古怪，贬低我的时候，将我贬得一无是处。而且还毫不隐藏地说明自己的私心。更有甚者，那种爱帮不帮的傲气，让我哭笑不得。”

        神秘老者见洁成对他的芥蒂大大减少，平静地说道：“既然选择了你，那我决不能便宜了你，勉强度过了‘吸魂空间’和‘噬魂之声’的考验，那么，继续吧。”

        “轰。”脑海中猛地一记狂雷，洁成几乎就此昏却过去，意识仿佛被这无形的冲击给冲散了许多，身体差点经受不住摇摇欲坠，红润的脸上顿时变得煞白。

        许久，洁成才使劲挤出几个字来，带着颤抖的声音小心问道：“老先生，你不是开玩笑吧？”那几乎惨绝人寰的痛苦，洁成光是想起都有一种想自杀的冲动。更何况让他再去承受那种生不如死的折磨，怎叫洁成不作出如此丢人的举动。

        瞟了一眼洁成：“我可没那么多闲功夫。”随手一挥，一个直径约两米，犹如一个黑洞出现在洁成的眼前。空间仿佛被扭曲，旋转着被吸入黑洞的中心。就在黑洞出现的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吸力几乎将洁成吸入进去，顿时一个踉跄差点未稳住身形。

        洁成惊愕地张开了嘴，看见黑洞在不停地将空间扭曲而后吸纳进去，心中出现了莫名的恐惧。现在的他犹如惊弓之鸟，神秘老者的每一句话都会让他恐惧不已。更何况出现了如此诡异的黑洞，喉咙仿佛被堵塞，他能想象里面有多恐怖。洁成使劲咽了一口唾沫，直愣愣地看着它。

        神秘老者看着迟迟没有进去的洁成，冰冷道：“你以前不是受人追捧的天才吗，怎么的，在赞美声中生活久了，自信和坚强被打磨光了，你难道变成了一个胆小鬼了？如果你承认自己是懦夫，我就让你滚蛋。”

        当洁成听到懦夫两个字，眼中杀意爆现。就在洁成来到这个世界，潜意识就嘲笑他是一个懦夫，洁成还清晰地记得自己当时说的话。不管原来的那个世界自己是什么样子，在这个世界绝不会再做懦夫。在神秘老者无情地贬低自己人格的时候，洁成满眼怒光死死地盯着他。

        “我不是懦夫。”铿锵有力的一句话后，洁成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黑洞之中。

        看着他如同慷慨赴义一般，神秘老者冷笑一声。

        就在洁成冲击黑洞的一刹那，他耳边响起了神秘老者平静的话：“直到你在里面不再受任何影响，做到心境如水波澜不惊的时候，你的任务就算完成，到时我自会出现。还有……”

        神秘老者突然停住了，洁成一惊，心中急切道：“还有什么？”

        “在你坚持不住的时候，可以退出来。”

        最后一句话，让洁成有了极大的安慰。他也猜到了里面是什么情况，他现在知道了自己有几斤几两，再也不敢夸大其词。但他相信，凭借静心血技的帮助，断断续续地承受，总会做到达到他所说的要求。

        一眨眼，洁成出现在一个硕大的空间中，刺眼的光芒使得洁成微微眯上眼睛。当他睁开双眼的一刹那，呆住了：“这，这不是上次我梦到的地方吗？”

        洁成俯瞰着下方，全是无尽的岩浆，岩浆之中无数个身躯在痛苦的叫喊着、挣扎着。不仅如此，还有许多魔鬼在一点一点吃着他们的肉，啃噬着他们的骨头。他们之间仿佛受到某种诅咒，相互不停地撕扯对方，啃噬对方，神色极为狰狞可怕。看着每个挣扎叫喊的人，有的全身血肉模糊，内脏到处都是。有的全身溃烂几乎看见骨头。有的人的身体在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啃噬着。撕心裂肺的嚎叫，痛入骨髓的哀嚎，这一切比洁成认为的地狱恐怖百倍。

        就在这一刻，洁成的灵魂猛地一颤。全身也开始不停地颤抖着，静心血技快速地调节着不良的状态，身体各处顿时出现了丝丝清凉之意。洁成迅速闭上眼睛，双手捂着耳朵。但没有一点用处，那恐怖的场景历历在目，那即将撕碎灵魂的声音在灵魂深处响起。

        眼睛所见的不停地撞击着灵魂，耳朵所听到的不停地撕扯着灵魂，这一切仿佛是‘吸魂空间’和‘噬魂之声’的组合。洁成痛苦地大叫着，双手死死地抱着头，不停地在虚空中翻滚，全身肌肉不自主的剧烈抽搐。

        不到一分钟，洁成凭借最后的体力，猛地从黑洞中穿了出来，瘫软地倒在虚空当中疯狂地呼吸着。这种折磨下，洁成几次欲自杀，但为了心中的目标自己的荣辱，死死地咬着牙坚持着。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洁成不停地进进出出，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只默默地记住自己还要走的路。

        “都一年了，怎么还没有醒来？”立于草地之上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身白袍长袍包裹着瘦弱的身躯。被皱纹布满的脸上担忧之色深浓，看着元境中沉睡的洁成，除了焦急没有一点办法。这一年的时间里，白袍老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为洁成的检查一次身体，但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正是由于没有发现问题，而且又一直沉睡不醒，这才使得他万分担忧。早已把洁成当成了自己的孙儿，对他的表现也极为的赞赏，如果真有大碍，白袍老人定会悔恨终身。看着沉睡的洁成，聆听着均匀的呼吸，重重叹息一声。

        时间在消失，洁成正站在虚空之中，看着岩浆中痛苦挣扎的无数身躯，听着他们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双眸中平静如水，心中没有荡起一丝波澜，灵魂没有一丝被影响。现如今，眼前的这一切对于洁成来说，犹如在城市中看到的来来往往的行人，让他没有一丝恐惧。

        良久，洁成微微一笑，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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