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四章阿花的故事（二）

饶是一向自诩精明的田中天在面对眼前这位油盐不进的姑娘也犯了难。

        “姑娘，姑娘…”

        不管田中天怎么叫喊，是故作生气，或是软声软气，菜摊前的姑娘只是自顾自地低着头择菜。田中天在一边探身凑近，姑娘已是羞红了脸，默默将头转向另一方。

        “田中天你调戏人家姑娘啊！”对面卖猪肉的小伙子猛地将菜刀砸向案板吼道。

        “我没有，我跟她说话呢。”田中天解释道，识相的与姑娘隔开距离蹲下。

        “你要是不买菜，就快些走吧。”姑娘突然开口，声音细绵带还带着一点乡音。

        “我不买菜，我有话要和你说。”听道姑娘开口，田中天笑着想要靠近，见她将头转向另一边，识趣地回到原来的位置蹲着。

        “男女有别，你要同我讲话，就先等我把菜卖完了吧。”

        “……行吧。”田中天长舒一口气，就地坐下。

        姑娘侧头偷偷地打量着一旁的男人，那人很自然的坐着择起了菜，时不时叫住过路的人闲聊，一来二去就把菜卖出去了。他看起来很年轻，年纪似乎比自己要小，但他个子很高，比她爹还要高。

        有了田中天的帮忙，还未到收摊的点，菜已经全部卖完了。田中天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笑着看向一旁的姑娘，等待着她的后文。

        “菜卖得差不多了，我先把摊子收了，把东西交给我妹妹。你能到大路口崖子那等我吗？”

        “好。”

        路口的山坡正是顺风的地方，远山腰下朦朦胧胧萦绕着雾气，隐隐约约能瞥见几户人家。空气里弥漫着丝丝湿气，此时正绵绵的飘起了雨。

        男女有别，在大家都看不见的地方，男女就没有别了吗。田中天想着，感觉有些好笑。

        再一回头，姑娘已经到了眼前。

        水汽沾湿她的发梢，滋养她的肌肤，又润洗着她的眼眸。没有衣着和妆容的修饰，多余的色彩似乎只会打扰到这幅淡雅的画面。

        一时间，田中天只觉得这姑娘一如方才所见的远山一般美丽。

        “刘……道珍，对吗？你就是那天给我扔馒头的姑娘吧，“田中天开门见山道，“我找了你很久了。我叫田中天，我可以免费帮你从城里带一次货回来。衣服，首饰，钱票，你想要什么，我都有办法给你搞到。”

        见道珍无动于衷，田中天又探身悄声说道：“哪怕是黄金，我也有办法带给你。”

        刘道珍微微笑着，摇了摇头想要离开。

        田中天一个大跨步地捉住了她的肩膀说道：“这个礼是我送你的，我欠了你半条命，总得让人把人情给还清啰。”

        刘道珍从未和家里人以外的男性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她挣开他的手，指了指草地间幽蓝的碎花说道：“你若真想报答，就摘些城里的野花带回来吧。”

        “花？！这花有什么好的啊？”田中天惊异道，看上去有些苦恼。

        他一向是不给别人便宜占的，这次让别人占便宜，别人不占，他竟有些不乐意。

        “我还没有见过城里的花呢。”刘道珍微微低着头，对于自己提出的请求，她感到有些难为情。

        “你没见过我带你……”田中天想带眼前的姑娘去城里看看，可以想到自己在城里的见闻又即使收住了口，“你没见过，我就给你带玫瑰吧，城里的姑娘都喜欢那个。”

        “行。”

        没过几天，田中天便又去了城里。而镇里又多了一个望着他回来的姑娘。姑娘望着他回来，平静的心却是一天比一天炙热。

        虽说先前田中天信誓旦旦要给姑娘带礼，可真到实施的时候他又有些犹豫。想要报恩的感动只能维持一瞬，他自己也常念叨自己不是个东西。

        没了原来团队的支持，这一次的带货有些困难。这玫瑰又是从外国引进来的，卖的少不说，运气来娇贵得很。为了捎来这几束玫瑰，他腾走了好几个货物的位置。途中他不是没有想过仗着人家姑娘见识少，而带些其他花谎称玫瑰，或者是仗着人家姑娘内敛，而就此爽约。

        掂量来掂量去，他到底还是做了这笔他认为不划算的买卖。

        这天，刘道珍依旧在菜摊旁择着菜，自从和那人约定以后，她逢场时分便来得更加勤快了。她远远地看见一个男人拿着几束鲜红的花走了过来，竟心悸得不知如何是好。周遭得人声喧哗，只让她得脸颊铺满了热气。一慌神，她丢下菜摊小跑了出去，

        田中天眼看着姑娘离开，还以为对方没有看到自己。他想跟着追上去，又见无人收摊，犹豫了一下，只好帮人守着摊子。

        “菜都帮你卖完了。”山坡上，田中天对着姑娘说着，语气里颇有几分无奈，“这花是带给你的，小心拿，有刺。”

        刘道珍小心翼翼地接过花，眼里满是惊艳：“原来城里的山坡都长着这么好看的野花啊！”

        田中天闻言笑出了声，为自己带来了正确的花而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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