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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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了多久,霍格沃茨里的小精灵们就会苏醒过来,开始一天的忙碌,即使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老人幻影移形到有求必应屋前,他需要一个足够隐秘安全的地方。到了屋内,这是个空旷毫无陈设的地方,只在老者的正前方放了一米长的高脚五头烛台,燃烧的蜡烛摇曳着。
他的袍子开始燃烧,化为灰烬的同时露出了原本的面貌,霍格沃茨的黑斗篷,火苗一路向上餮食着,绣着绿蛇图纹的衬衫,变矮的身高,消失的胡须,染黑的短发,梅林扔着手中的贤者石打发等待三相女神降临的时间,却心不在焉的。他才是那间密室中不该出现的人,却在睡梦中看见了亚瑟被藤蔓缠住,快要窒息的样子。被惊醒后心急如焚幻影移形到活板门时,发现他昏迷在墙边。自己不好现身,便用藤蔓将他拍醒了。而这个傻瓜却非常倔强,强撑着也要往前走去。梅林想责骂他的鲁莽冲动,却也于心不忍,只能在暗中偷偷让亚瑟减轻些痛感。给亚瑟探路是他唯一能帮到的事,他们中途还碰到了灰头土脸的赫敏和罗恩,亚瑟回绝了朋友们的好意,梅林才从孩子们的交谈中知道哈利独身前往了最后的密室,跟斯内普在决斗。斯内普明明在办公室批改试卷!梅林暗道不好,先行前往了密室。在那看见了不该存在的人,原来所谓的漏网之鱼,就是死而复生的伏地魔。梅林嗅到了跟在禁林时同样的腐烂味。即使开始质疑自己的能力,可还是想要阻止伏地魔。三相女神却在此时降临了。警告他不许轻举妄动。看着哈利生不如死的模样,梅林心如绞割,可他每一次试图解开他身上的钻心咒,就被三相女神阻拦一次。艾莫瑞斯,这是命运的安排。你想违逆它吗?梅林只好另辟蹊径,既然自己没法直接改变整件事,那就间接改变吧。
亚瑟正对那把没有箭的弓一筹莫展时,梅林一眼看出了其中的奥妙。让亚瑟“不小心”割破了手指,鲜血渗透进了弓中,一支只有亚瑟才能看见的箭让男孩惊喜不已。
之后的事情,哈利逃出生天,亚瑟却被留了下来。在伏地魔要出手时,梅林望向镜中微笑的亚瑟,恍惚中下意识就选择了救下少年。
在与伏地魔对抗的同时,梅林还抵御着来自三相女神的施压,也不知是哪位,在那尖叫着。你不可以插手!快停下!也有警告他的声音,艾莫瑞斯,你疯了?也有单方面强制谈判的,艾莫瑞斯,你唯一能弥补的就是把魔法石拿回来,物归原主。
偷天换日,对于梅林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为了修正错误,他必须销毁恶果。他的确没对亚瑟撒谎,只是玩一个小小的文字游戏。
他该怎么跟勒梅解释贤者石会在自己手上,还是直接放到朋友的工作台上?梅林思衬着,心不在焉地摩挲着魔法石的棱角。他明白自己马上要接受审判,但他并不后悔自己的行为。
在一阵风吹灭蜡烛后,梅林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抬头凝望着凭空出现在烛台上的大型乌鸦。
它比鹰都大了两倍,看起来就不是个自然生物。
乌鸦凄厉地叫了起来,梅林知道这是三相女神的传话筒之一。
“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伏地魔已被就地伏诛,这回不会再出差错了吧?”梅林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的失败可一个虚弱的伏地魔,怎么可能会打不过呢?果然,他的魔力并没有流失,只是一次失误罢了——
“你完成了你的任务。”乌鸦的眼睛盯着男孩,那是一个诡异的、不像人能发出来的声音。“但是你插手了,无视女神们的警告。”
一阵强大威压朝梅林席卷而来,梅林对这熟悉极了,三相女神非常生气他的冲动,暴怒的威压带着惩罚意味,他被摁在地上不得动弹,肋骨在嘎擦作响,梅林咳出了些血,他狞视着作壁上观的乌鸦,手指抠着地板的缝隙,想攀爬到它的身边。“艾莫瑞斯,你知道你犯了大错吗?”乌鸦对男孩的狼狈漠然不动,“曾经你的怜悯也让你做了许多错事,女神们一向对你宽容,可以轻拿轻放。但这次,”他的声音又尖利了起来,像一把剪子在刮铁板。“你偏偏要离经叛道,打破命运的安排!”
“那两个孩子根本打不过伏地魔!”梅林嘶吼道,伏地魔都已经虚弱到需要寄生在人身上的地步,为什么还能使用魔法?他为什么能占据宿主的身体?而似乎从伏地魔的话语中,这不过是邓布利多的一个局。
“艾莫瑞斯,哈利·波特必须面对伏地魔,这是他的命运。”乌鸦不由分说,“你破坏了这一切。”
“放着他送死吗?”梅林的声音已经嘶哑,满头虚汗的他艰难地爬到乌鸦面前,手指甲已经沾满了血污,但梅林浑然不觉自己的痛楚,鹰瞵鹗视乌鸦:“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死去。”七十年代在霍格沃茨的记忆是他这百年来最清晰深刻的,莉莉的惨剧还恍若昨日,他无法原谅自己袖手旁观。
乌鸦跳下了烛台,却并没被梅林的话语打动:“悲天悯人已经让你吃够了苦头,何必给自己找不快呢?”见男孩不语,“在羊群待久了,便认为自己也是羊了么。可羊群未必会接纳你。”它惋惜地说,“又想要两全其美,胃口太大了。”
乌鸦一语成谶。千百年来,他一直希望自己能有容身之处,而非一个名字,一个符号,魔法的化身,古教的使者。他不能为那些发生在身边的悲剧无动于衷,可注定是在大海上的一叶扁舟,在进退两难中困顿。
“你们太傲慢了。人类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梅林虚弱地反驳道:“人类的存亡关乎到魔法的存亡,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自己。”
“梦貘先生,你还是太固执了。”乌鸦叹息道,“即便三相女神再青睐你,可越线后果很严重。”它想起了什么,“我会择日将拉文克劳的冠冕送至你府上,这是之前说好的酬劳。”
“需要我做什么?”梅林已经连说话的力气也所剩无几,“你可没有那么好心,仅仅是来教育奖励我的。”
“古教希望你继续留在霍格沃茨,找出斯莱特林的密室。”
“为什么?”梅林有满腹诘问,可做古教的使者那么久,他已然学会了沉默,他又陷入了沉默,“这就是惩罚吗?”却比他想象中轻了许多。
“再把贤者石交给我,古教需要回收它,防止再被觊觎惹出事端。”
梅林眉心一跳,他知道贤者石是古教给予巫师的火种,总有收回去的那天。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那么快。即使贤者石理论上是可以复制的,纵观历史,炼金术师一直试图制造这块石头,可只有勒梅成功了,他是古魔法选中的幸运之子。就连梅林也无法做到再制作出一颗哲人石。
正因如此,梅林才会犹豫:他交出石头,友人的生命将会有尽头,不交出石头,古教也总会有办法让他交出来。
“艾莫瑞斯,你的朋友只有彼岸的我们。”乌鸦再一次警醒,梅林恍若未闻,勒梅在上次回信中盛情邀请还历历在目,他喃喃道:“我做不到。”顿了顿,焦急地说:“能再过一阵子交还吗?”只要做了一定的剂量,就能拥有更多时间——他总能找到其他通往长生之路的方法。
乌鸦没有言语,无声的拒绝了梅林的请求。他垂下头,深知自己永远无法跟三相女神反抗,力量悬殊下只有妥协。勒梅何辜?
“他享受过世人永远无法得到的东西。”乌鸦洞彻人心的本事越发炉火纯青了。“你既然明白后果,为什么要飞蛾扑火呢?想想湖中仙女。”
乌鸦的暗示浅显到露骨。芙瑞雅梅林的眼眸暗沉了下去,芙瑞雅能变成湖中仙女,是因为古教的力量。要拿捏她实在太过容易,梅林有抗争的念头,可在这个词面前也只能抛戈弃甲。
亚瑟睡着了。哈利颤栗着将他搂在怀中,只摸到了满手的鲜血。他看见血流成河,想起身把好友背起逃出去,却发现自己的双腿不见踪影。绝望地叫喊着,来人啊!邓布利多!救救我们!可无人应答。厄里斯魔镜也映照不出他们的身影。哈利的泪水和血污混杂在一块,他一次次想起身,却一次次摔倒,直到满身血渍。一个金色的东西突然从黑暗中飞到他的面前,闪烁着微光。哈利麻木地抬起头,是飞贼!可他没有力气再去抓住它。手臂沉重到不能使劲,他眨了眨眼睛,原来那是一副眼镜。多么奇怪。他又使劲眨了眨眼睛,面前渐渐浮现出阿不思邓布利多笑眯眯的脸。“下午好。哈利。”邓布利多说道。哈利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又看了看邓布利多身后的陈设,是在医务室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先生,亚瑟还在那里!是奇洛!!亚瑟和伏地魔——还有魔法石!”他语无伦次想要下床,邓布利多却拦住了他,“别激动,亲爱的孩子,你说的话已经有些过时了。”邓布利多说,“潘德拉贡先生在圣芒戈休养,并无大碍。奇洛和神没有拿到魔法石。”“那魔法石在哪?亚瑟他——”“哈利,请你镇静一些,不然庞弗雷夫人就要把我赶出去了。”
哈利这才仔细环顾四周,他躺在一张铺着洁白亚麻被单的病床上,旁边的桌子上堆得像座小山,似乎半个糖果店都被搬到这里来了。
“都是你的朋友和崇拜者送给你的礼物。”邓布利多笑吟吟地说,“奇洛和你在地牢里发生的一切,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秘密,而秘密总是不胫而走,所以,全校师生自然是全都知道了。据我所知,你的朋友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本来还送给你一只马桶圈。他们无疑是想跟你逗个乐子,可是庞弗雷夫人觉得不太卫生,就把它没收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袍子里拿出一封信:“这是大脚板让我交给你的。他听说了你的遭遇想立刻来找你,可被一些事情缠住了,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跟你见面。”
哈利接过信笺,抚摸着落款处的代号,沉默了半晌才问道:“我在这里住多久了亚瑟的情况怎么样?”
“三天。罗恩韦斯莱先生和格兰杰小姐若是知道你醒过来了,一定会觉得松了口气。他们一直担心极了。”邓布利多紧接着说道:“潘德拉贡先生在接受更正规有效的心理辅导,今天也许就能回来了。”
“可是先生,魔法石——”
“看来没法分散你的注意力。好吧,咱们就谈谈魔法石。根据潘德拉贡的口述,奇洛教授被伏地魔占据了身体,夺走了魔法石。但他使用过那把弓射伤奇洛,产生了一种古老的禁制,二人一时都不能伤害对方。在僵持中伏地魔的魔法失控了,把隔绝你和他的火墙也变成了火海,他躲到了厄里斯魔镜后面躲过了一劫,伏地魔玩火自焚了。但是,魔法石也因此被烧毁。”
“怎么可能伏神秘人竟然会魔法失控?”哈利惊愕地望着邓布利多。
“就叫他伏地魔,哈利。对事物永远使用正确的称呼。对一个名称的恐惧,会强化对这个事物本身的恐惧。”邓布利多顿了顿,“当我赶到现场时,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潘德拉贡并没有说谎的嫌疑。那个孩子的声道也被浓烟呛到,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康复。尽管很匪夷所思,但确实是事实。应该是凭靠着一些邪恶的黑魔法吞噬了奇洛的力量,但自己也被黑魔法反噬了。”
“您赶到那儿了您收到赫敏派猫头鹰送给您的信了”
“我和猫头鹰显然是在空中错过了。在我反应过来赶过来时,已经迟了一步。我们先在过道里找到了昏迷不醒的你,后来又在密室中找到了潘德拉贡。”邓布利多抱歉地说,“我还担心太晚了——”
“我还是没救出亚瑟。先生,你已经尽力了。是我没能打败伏地魔——还让他,将魔法石夺走了。”哈利的双手牢牢攥紧了洁白的被套,梦中鲜血淋漓的场景,泪水便夺眶而出,哈利低下头,不想让自己的模样被邓布利多看到。邓布利多一定也很难过没拿回魔法石,他太失礼了。
“不是魔法石,孩子,我指的是你——你和潘德拉贡为了保卫魔法石差点儿丢了性命。在那可,怕的一瞬间,我吓坏了,以为你真的死了。至于魔法石嘛,它本就该被毁掉了。”邓布利多摸了摸哈利的脑袋,他的动作很轻柔,“哈利,你很勇敢,也很有责任心。你自责没能救出你的朋友,但你也还是个孩子。拥有多少的能力就要肩负多少的责任,不要被还不属于你的责任给压垮了身体,孩子。”
“先生,那魔法石怎么办?为什么你说它本就该被毁掉——我不太明白,”哈利抹去睫毛上的泪水,不解地问,“可是您的朋友尼可·勒梅——”
“哦,你居然还知道尼可”邓布利多问,语气显得很高兴,“你把这件事搞得很清楚,是吗是这样的,早在他把魔法石交给我的时候,尼可和我就谈了谈,我们一致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那样一来,他和他妻子就要死了,是吗”
“他们存了一些长生不老药,足够让他们把事情料理妥当。然后,是啊,他们会死。”
看到哈利脸上惊愕的表情,邓布利多不禁露出了笑容。
“我知道,对你这样年纪轻轻的人来说,这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对尼可和佩雷纳尔来说,死亡实际上就像是经过漫长的一天之后,终于上床休息了。而且,对于头脑十分清醒的人来说,死亡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你知道,魔法石其实并不是多么美妙的东西。有了它,不论你想拥有多少财富、获得多长寿命,都可以如愿以偿!这两样东西是人类最想要的——问题是,人类偏偏就喜欢选择对他们最没有好处的东西。”
这没什么好可惜的。世间万物都难逃死亡。哈利无端想起那个圣诞夜里神秘的老人,他说他是一位巫师的一段记忆。
“先生,记忆也可以永存吗?”
邓布利多的眼睛闪烁了一瞬,“哈利,画像就是保存记忆的一种方式,他们徘徊在生与死之间,却又与鬼魂不同,画像是拥有生前的记忆,并且可以为现在、未来的事情做出反应。但他们并不是本人。画像身处的时间是停止的,他们的意识并不会改变。”
哈利躺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邓布利多愉快地哼着小曲,笑眯眯地看着天花板。
‘先生,”哈利说,“我一直在想先生——尽管魔法石不在了,伏地魔还会企图用别的办法东山再起的,是吗我的意思是,他并没有消失,对吗”
“对,哈利,他没有消失。他仍然躲在什么地方,也许正在物色一个愿意让他分享的躯体他不算是真正地活着,所以也就不可能被杀死。他当时只顾自己存活,完全不顾奇洛的死活;他对敌人心狠手辣,对自己的追随者也一样冷酷无情。不过,哈利,你也许只是耽搁了他,使他不能马上恢复力量,将来还需要另外一个人做好充分准备,和他决一死战——但如果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耽搁,他也许就再也无法恢复力量了。”
哈利点了点头,但很快就停住了,因为这使他感到头痛。然后他说:“先生,还有一些事情我不太明白,不知道您能不能告诉我我想了解这些事情的真相”
“真相,”邓布利多叹息着说,“这是一种美丽而可怕的东西,需要格外谨慎地对待。不过,我会尽量回答你的问题,除非我有充分的理由守口如瓶,那样的话,我希望你能原谅我。我当然不能说谎话骗你。”
“是这样伏地魔说他当年杀死我母亲,是因为我母亲拼命阻止他杀死我。可是,话说回来,他为什么想要杀死我呢”
邓布利多这次重重地叹了口气。
“哎呀,你问我的第一件事,我就不能够告诉你。今天不能,现在不能。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暂时先别想这件事吧,哈利。等你再长大一些我知道你不愿意听这个话等你做好了准备,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哈利明白再多说也没有用。
说到这里,邓布利多假装对窗外的一只小鸟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哈利便趁这个时间用床单把眼泪擦干。当声音重又恢复正常时,哈利说道:“还有那件隐形衣——您知道是谁送给我的吗”
“呵——你父亲碰巧把它留给了我,而我认为你大概会喜欢它。”邓布利多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芒。“很有用的东西当年,你父亲在这里上学的时候,主要是靠它溜进厨房偷东西吃。”
“还有另外一件事”
“尽管问吧。”
“奇洛说斯内普他——”
“是斯内普教授,哈利。”
“是的,是他——奇洛说,斯内普教授恨我是因为他当年恨我父亲。这是真的吗”“是这样,他们确实互相看着不顺眼。很有点像你和马尔福先生。后来,你父亲做了一件斯内普永远无法原谅他的事。”
哈利惊讶邓布利多竟然看出了他藏得最深的秘密,即使有梅林的存在,他也依然讨厌马尔福。
“什么事”
“他救了斯内普的命。”
“什么”
“是的”邓布利多幽幽地说,“人的思想确实非常奇妙,是吗斯内普教授无法忍受这样欠着你父亲的人情我相信,他这一年之所以想方设法地保护你,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就能使他和你父亲扯平,谁也不欠谁的。然后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重温对你父亲的仇恨”
哈利努力思索着这段话,但这使他的头又剧烈地疼痛起来,他只好不往下想了。
“对了,先生,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是最后一个吗”
“我是怎么把魔法石从魔镜里拿出来的”
“啊,我很高兴你终于问我这件事了。这是我的锦囊妙计之一,牵涉到你和我之间的默契,这是很了不起的。你知道吗,只有那个希望找到魔法石——找到它,但不利用它——的人,才能够得到它;其他的人呢,就只能在镜子里看到他们在捞金子发财,或者喝长生不老药延长生命。我的脑瓜真是好使,有时候我自己也感到吃惊呢好了,问题问得够多的了。我建议你开始享受这些糖果吧。啊!比比多味豆!我年轻的时候真倒霉,不小心吃到一颗味道臭烘烘的豆子,恐怕从那以后,我就不怎么喜欢吃豆子了——不过我想,选一颗太妃糖口味的总是万无一失的,你说呢”
他笑着把那颗金棕色的豆子丢进嘴里。接着他呛得喘不过气来,说:“呸,倒霉!是耳屎!”
医院护士长庞弗雷夫人是个善良的女人,但是非常严厉。
“只见五分钟。”哈利恳求道。
“绝对不行。”
“你让邓布利多教授进来了”
“是啊,那当然,他是校长嘛,自然有所不同。你需要休息。”
“我不是正在休息嘛,您看,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哦,求求您了,庞弗雷夫人”
“哦,好吧,”她说,“可是只准五分钟。”
于是她让罗恩和赫敏进来了。
“哈利!”
赫敏看样子又要伸开双臂搂抱他了,但又及时克制住了自己,这使哈利松了口气,因为他的头仍然很疼。“哦,哈利,我们都以为你肯定要——邓布利多担心极了——”“整个学校都在谈论这件事,”罗恩说,“当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真实的故事比没有根据的谣传更加离奇和惊心动魄,伏地魔没有死依然是个秘密。这种情况是非常罕见的,哈利把一切原原本本地讲给他们听:奇洛、魔镜、魔法石和伏地魔。罗恩和赫敏听得非常专心,每到惊险的地方,他们就紧张地倒抽冷气,当哈利讲到奇洛的缠头巾下面的那副面孔时,赫敏失声尖叫起来。
“这么说,魔法石没有了”最后罗恩问道,“勒梅快要死了”“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邓布利多认为——他说什么来着‘对于头脑十分清醒的人来说,死亡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我早就说过他有点神经兮兮的。”罗恩说。他心目中的英雄变得这样不可理喻,他感到非常震惊。
“亚瑟的情况怎么样?”哈利不放心,又问他的朋友们这个问题。
罗恩和赫敏面面相觑,“圣芒戈在校外,我们没法去探望他。”罗恩垂头丧气,“我们知道的也许还不比你多,邓布利多日理万机,我们连打听的机会都少之又少。”
“那他被救出来的时候,情况怎么样?”
赫敏想了想,按下罗恩说道:“他灰头土脸的,一直在咳嗽。都没能看几眼,邓布利多和校医们就把他送去了圣芒戈。”
“后来你们俩的情况怎么样”哈利说。
“噢,我很顺利地返回去了。”赫敏说,“我把罗恩唤醒——很是花了一些时间呢——然后我们碰到了亚瑟,他看起来很虚弱,却拒绝了我们的帮忙,甚至不惜怒斥我们。我们只能飞快地冲向猫头鹰的棚屋,想同邓布利多取得联系,可猫头鹰才飞走了半小时不到,他就赶来了。我们在门厅里碰到他,他已经知道了——他只说了一句:‘哈利去盯住他了,是吗’然后就赶紧朝四楼奔去。”
“你说,邓布利多是不是有意要你这么做的”罗恩说,“把你父亲的隐形衣送给你,引导你去做那件事”
“哎呀,”赫敏忍不住说道,“如果他真是这样——我的意思是——那就太可怕了——你很可能被杀死的。”
“不,不是这样,”哈利若有所思地说,“邓布利多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我认为他大概想给我一个机会。他似乎对这里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我觉得他十分清楚我们打算做什么,他没有阻止我们,反而暗暗地教给我们许多有用的东西。我认为,他让我懂得魔镜的功能绝不是偶然的。他好像认为如果可能的话,我有权面对伏地魔”
“是啊,这就是邓布利多不同凡响的地方。”罗恩骄傲地说,“听着,你明天一定要来参加年终宴会。分数都算出来了,当然了,斯莱特林得了第一名——你错过了最后一场魁地奇比赛,没有你和亚瑟,我们被拉文克劳队打得落花流水——不过宴会上的东西还是挺好吃的。”
就在这时,庞弗雷夫人闯了进来。
“你们已经待了将近十五分钟了,快给我出去。”她坚决地说。
在赫敏和罗恩快走到门的时候,哈利把他们叫住了。
“赫敏,能不能替我给梅林传句话?”哈利想到误会斯内普的事情,和当初那个男孩就劝告他们不要出格的举动,没有来探望他,也是因为生气自己的鲁莽吧。
赫敏的脸上突然多了些愁绪,但马上笑着说:“哈利,你说吧。”
“我想在宴会后跟他好好道谢。”哈利垂眸。
哈利踏踏实实地一觉睡到天亮,觉得元气差不多恢复了。
“我想去参加宴会,”当庞弗雷夫人整理他的一大堆糖果盒时,哈利对她说,“可不可以啊”
“邓布利多教授说允许你去。”她不以为然地说。似乎在她看来,邓布利多教授并没有认识到宴会具有潜在的危险。“又有人来看你了。”
“噢,太好了,”哈利说,“是谁”他话音未落,海格就侧着身子钻进门来。海格每次走进房门,就显得像个庞然大物。他在哈利身旁坐下,看了他一眼,就伤心地哭了起来。
“都一怪我一这个一笨蛋!”他用手捂着脸哭泣着,“是我告诉那个恶棍怎样制服路威的!是我告诉他的!他什么都知道了,就是不知道这个,雨我偏偏告诉了他!你差点就没命了!都是为了一只龙蛋!我再也不喝酒了!我应该被赶出去,一辈子做个麻瓜!”
“海格!”哈利说。他十分震惊地看到海格因悲哀和悔恨而颤抖,大颗的眼泪渗进他的胡须。“海格,他总有办法打听到的,我们说的是伏地魔啊,即使你不告诉他,他也总有办法知道的。”
“你差点就没命了!”海格抽抽噎噎地说,“哦,你别说那个名字!”
“我就要说,伏地魔!”哈利大声吼遭。他看见海格吓得惊慌失措,才停止了喊叫。“我曾经面对面地和他相遇,我当面叫他的名字。海格,求求你,快活一些吧,我们保住了魔法石,它现在不在了,伏地魔再也不能用它作恶了。吃一块巧克力蛙吧,我有一大堆呢”
海格用手背擦了擦鼻子,说道:“这倒提醒了我。我也给你带来了一件礼物呢。:’“不会是白鼬三明治吧”哈利担心地问,海格终于勉强地笑出了声。“不是。邓布和多昨天放了我一天假,让我把它整理出来。当然啦,他完全应该把我开除的——行了,这个给你”
看上去像是一本精美的、皮封面的书。哈利好奇地打开,里面贴满了巫师的照片。在每一页上朝他微笑、挥手的,都是他的父亲和母亲。“我派猫头鹰给你父母的老同学送信,向他们要照片知道你没有他们的照片你喜欢吗”哈利说不出话来,但海格全明白了。
这天晚上,礼堂里用代表斯莱特林的绿色和银色装饰一新,以庆祝他们连续七年赢得了学院杯冠军。主宾席后面的墙上,挂着一条绘着斯莱特林蛇的巨大横幅。罗恩走进礼堂,却脸色难看了许多,赫敏丝毫不意外,格兰芬多席间乌云密布。
“赫敏,你为什么要在当时掐我,难道不能告诉哈利吗?”罗恩闷闷地说道。
“笨蛋!如果让哈利知道了更多,不是更让他操心吗?”赫敏敲了敲罗恩的头,泼辣地说:“邓布利多怎么提醒我们,不要让哈利劳心么!”
“亚瑟也太倔了——”罗恩想到当时的情况,“你说,如果我们当时态度强硬一些,亚瑟会不会可以免遭一难?”
“怎么才想起我?”二人不约而同回头,震惊之余看见亚瑟微笑着站在他们的身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你”赫敏还没组织好语言,罗恩就上前抱住了亚瑟。见他安然无恙,跟平日毫无区别,赫敏才安心这件事情没给亚瑟太大阴影。
在亚瑟被其他格兰芬多热烈迎接的时候,赫敏扫视着斯莱特林席间,罗恩突然想到了什么,震惊地说:“你不会还没跟那个豆芽菜说过吧!”
“什么豆芽菜!”赫敏剜了罗恩一眼刀子,她回驳道:“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吗!为了找梅林谈谈,每一次他都像在躲我似的!”他们的确这次把事情闹大了,梅林生气他们的莽撞也情有可原,哈利交给赫敏的任务就显得棘手了起来。
“这可是年终宴会,我不相信他会不来!”赫敏·格兰杰越挫越勇,罗恩趁着女孩表明决心的期间,指了指门口说道:“你看那!是不是来了?”
赫敏望去,德拉科的嘴巴一刻不停,而梅林微笑着在旁时不时回应着。
“梅林!”
男孩停驻在原地,环顾四周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德拉科瞥了眼跑过来的棕发女孩,眉头皱了皱。
“赫敏!你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赫敏的眼里多了些亮光,她欣喜的是梅林看起来并没有生气,毕竟自己都做好最坏准备了。但连忙控制住了自己的喜悦,嘴角的弧度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住:“抱歉梅林,之前的事情是我们误会”她瞅了眼站在一旁不怀好意的德拉科,咽下了名字,“了,哈利马上就能出院了,他想在晚宴后跟你聊一聊。”
梅林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果然躲不过了。“他可以走动了吗?要不还是我去医务室看望他吧。”
“没关系!”赫敏摇了摇头,思索再三,还是不吐不快:“梅林,你是生气了吗?我们这次是太冲动了。”
他该怎么解释呢?梅林没想到赫敏会这么理解。自己这几天刻意躲着的缘故,也仅仅是对他们的愧疚。只赠送了一些慰问品略表心意。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以及无法面对亚瑟,为了与给他编织的记忆有出入,只能伪造事发现场,亚瑟是邓布利多决定相信与否的重要一环,梅林想要天衣无缝,就不能漏下亚瑟。还有被回收的魔法石和三相女神的任务,梅林垂下眼眸,风波不穷。
“赫敏,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梅林哭笑不得,“马上就要放假了,这几天我忙着帮斯内普整理东西呢。”
赫敏狐疑地盯了梅林几秒,才缓缓说道:“那就好,梅林,你没有那么想就让我放心了。”
学生们陆陆续续都落座了。哈利也在宴会快开始时最后一个到场,梅林立刻注意到了他,少年看起来精神尚佳,这让梅林轻松了许多。礼堂立刻鸦雀无声,德拉科还在众心捧月中肆意地笑着,然后突然每个人又开始高声说话了。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往那个少年身上投去,他穿梭在桌子间,最后在罗恩和亚瑟身旁坐下了。赫敏笑吟吟地坐在他的对面,亚瑟的回归让哈利欣喜若狂。
但与此同时,这几天来一直让他牵肠挂肚的就是因为伏地魔回来还不宜公开,学生之间流传的版本也仅限于到奇洛为止。这让哈利辗转反侧,自己所有的礼物和赞美,本该属于亚瑟,他却夺走了这一切。亚瑟的无畏事迹就只能被雪藏。
“能看见你在这里,我做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杯光交错中,亚瑟用只有他俩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轻说道。
“你不会不甘心吗?”哈利望着杯中的果汁,他的倒影在折射下变得模糊稀碎。
“我当时只想要你被人发现,回来解救我,现在它们都实现了。并且,”亚瑟搂住哈利的脖子,开怀笑道,“我们还打败了奇洛和伏地魔,况且我不喜欢这么多人都站着盯着我,太难受了。我的专场在魁地奇赛场上,这里就是属于你的救世主。”他眨了眨眼睛,坦然地说:“不过的确有点羡慕你,哈利,如果你能把礼物里的甜食全给我,我就满足啦。”
哈利重重地点点头,赫敏和罗恩相视一笑。
片刻之后,邓布利多也赶到了,礼堂里的嘈杂声渐渐平息下来。“又是一年过去了!”邓布利多兴高采烈地说,“在尽情享受这些美味佳肴之前,我必须麻烦大家听听一个老头子的陈词滥调。这是多么精彩的一年!你们的小脑瓜里肯定都比过去丰富了一些前面有整个暑假在等着你们,可以让你们在下学期开始之前,好好把那些东西消化消化,让脑子里腾出空来“现在,据我所知,我们首先必须进行学院杯的颁奖仪式,各学院的具体得分如下:第四名,格兰芬多,三百一十二分;第三名,赫奇帕奇,三百五十二分;拉文克劳四百二十六分,斯莱特林四百七十二分。”
斯莱特林的餐桌上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和跺脚声。哈利看见德拉科·马尔福用高脚酒杯使劲敲打着桌子,那副样子真让人恶心。但随即梅林“无意”用他的胳膊肘捅了捅马尔福,吃瘪的模样又让哈利捧腹大笑。“是啊,是啊,表现不错。”邓布利多说,“不过,最近发生的几件事也必须计算在内。”礼堂里变得非常安静,斯莱特林们的笑容也收敛了一些。“呃,呃,”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我还有最后一些分数要分配。让我看看。对了“第一项——罗恩韦斯莱先生”罗恩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那样子活像一个被太阳晒于的红萝卜。“他下赢了许多年来霍格沃茨最精彩的一盘棋,我为此奖励格兰芬多学院五十分。”
格兰芬多们的欢呼声差点把施了魔法的天花板掀翻了。他们头顶上的星星似乎也被震得微微颤抖。可以听见珀西在大声告诉其他级长:“是我弟弟,你们知道的!我最小的弟弟!顺利通过了麦格教授的巨型棋盘阵!”
大家好不容易才又平静下来。“第二项——赫敏‘格兰杰小姐她面对烈火,冷静地进行逻辑推理,我要奖励格兰芬多学院五十分。”赫敏把脸埋在臂弯里;哈利怀疑她肯定是偷偷地哭了。他们周围格兰芬多的同学们都欣喜若狂,在餐桌旁跳上跳下——他们整整上升了一百分!“第三项——哈利波特”邓布利多说。礼堂里顿时变得格外寂静。“他表现出了大无畏的胆量和过人的勇气,为此,我还要奖励格兰芬多学院六十分。”
喧闹声简直震耳欲聋。那些一边把嗓子喊得嘶哑,一边还能在心里计算分数的同学们知道,格兰芬多现在是四百七十二分——和斯莱特林的分数完全一样。他们已经直逼学院杯冠军——如果邓布利多多奖给哈利一分就好了。
邓布利多举起一只手。礼堂里渐渐又安静下来。
“勇气有许多种类,”邓布利多微笑着,“对付敌人我们需要超人的胆量,而要在朋友面前坚持自己的立场,同样也需要很大的勇气。因此,我要奖励纳威隆巴顿先生十分。”
如果有人此刻站在礼堂外面,可能会以为这里发生了爆炸,格兰芬多餐桌上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四个孩子站起来高声喝彩,只见纳威惊讶得脸色煞白,一下子就被挤上来拥抱他的人群淹没了。他从来没有给格兰芬多赢过一分啊!
“这就意味着,”邓布利多不得不大声吼叫,才能盖过雷鸣般的欢呼喝彩,因为就连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学生们,也在庆祝斯莱特林的突然惨败,“我们需要对这里的装饰做一些小小的改变。”
他拍了拍手,立刻,那些绿色的悬垂彩带变成了鲜红色,银色的变成了金色;巨大的斯莱特林蛇隐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威风凛凛的格兰芬多狮子。斯内普正在同麦格教授握手,脸上强挤出尴尬的笑容。他的目光和哈利相遇了,哈利顿时就明白了,斯内普对他的态度丝毫也没有改变。哈利觉得这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似乎明年的生活又将恢复正常,至少恢复到霍格沃茨一贯的状态。
后来晚宴结束,梅林也打开了他的心结,这是哈利一生中最美好的夜晚,比赢了魁地奇比赛、欢庆圣诞还要美好他永远、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夜晚。
斯内普步履匆匆行走在黑暗中,推开校长办公室的门,老人笑吟吟地看着他:“你来晚了。”
“改教案忘了时间。”斯内普掐了掐人中,皱着眉说:“阿不思,你现在才记得传唤我吗?”
“西弗勒斯,霍格沃茨有你真是幸运。”邓布利多递给疲惫的男人一杯氤氲的浓茶,斯内普开门见山问道:“如果你只是来跟我说这些的,那我就不必喝这杯茶了。”他望着邓布利多,这三天他一直等着对方的消息,在这个特殊时刻,神秘人的卷土重来,魔法部里彼得也差点逃脱,面前的老人已经承受了太多压力。他们都明白,伏地魔不可能那么容易死去,玩火自焚,兴许烧掉的只是奇洛的身体,灵魂早就逃之夭夭了。
“伏地魔回到棋盘上了。反将一军。”邓布利多十指交叉,彼得·佩迪格鲁逃狱未遂就是他的手笔,邓布利多及时察觉挽救了事态,尽管斯内普立刻给他传递消息,可调虎离山之计伏地魔已经成功了。佩迪格鲁对伏地魔而言不过只是一颗弃子。
“他们主仆联系上了?”
“并没有。佩迪格鲁并不知道这是伏地魔动的手脚,至少目前他还愿意出庭自愿使用吐真剂。”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我把他转移到了更安全的地方。”
“在我们清扫前面的障碍时,敌人却光明正大跑到后院来大闹了一翻。”邓布利多脑海里闪过哈利和亚瑟的身影,“亚瑟·潘德拉贡的体检报告你看过了吗?”
“记忆没有混乱,基本都能核对上。”斯内普顿了顿,“你怀疑他说谎了?不可能,踪迹显现也证明了他说得是真的——”
“西弗勒斯,星轨已经在悄然无声中改变了。这不是一个孩子能做到的——”邓布利多戛然而止,转移了话题,“伏地魔是从哪获得的魔力,能把奇洛吞噬的魔法到底是什么,他本该很虚弱至少我预言看到的是这样。哈利也应该能打败他,然而伏地魔毫发无伤。”
“你是说,莉莉的保护是一点也没用了吗?”斯内普愕然地问道。
“不是有用处的。”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伏地魔没法杀死哈利,像是在忌惮什么。可他有什么可以对一个孩子惧怕的呢?西弗勒斯。除了那层保护——”
“会不会是别的原因?邓布利多,既然事实已经被改写,那就不该用固有的思维去考虑事情。伏地魔会不会对莉莉的保护免疫了?”斯内普像是吃了苍蝇一般微妙的表情,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但邓布利多惊讶了一瞬,却开怀大笑:“西弗勒斯,你说的对。哈哈哈!你是想说伏地魔是不是懂得了爱。对吗?”
“没有。我实在没法想象他会明白。”青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又尴尬又微妙,邓布利多思索了很久,久到斯内普觉得没有答案了,老人才开口道:“西弗勒斯,你的猜想不乏一种可能。”
“因为星轨的改变,为了以防不测,我把亚瑟·潘德拉贡也拉了进来。他在弓技上表现出了超强的天赋。”邓布利多说道,“他果然也不负众望,救下了哈利,没有让预言被打破但伏地魔竟然能抗下那些箭,是我没有预料到的。”他的眼眸暗了暗,意料之外的哪止这一件,那个男孩的弓本就是有利有弊,相辅相成,为了不让潘德拉贡失血过多,一切都是在邓布利多的把控之中。没想到也因此变成了一把双刃剑。
“我还是没法明白,伏地魔为什么会玩火自焚。”斯内普扶额问道,“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当时你的眼神可骗不了人。”
“西弗勒斯,你看东西太毒。”邓布利多微笑着说,“你听说过古魔法吗?伏地魔使用的,应该是邪恶又古老的一种术法。”
“为什么我比格兰杰多错了一道题!”
梅林揉了揉眼睛,睡意惺忪地盯着自己手里的成绩单。他都快忘了还有这回事。赫敏自然而然是登上了全年级第一的宝座,而德拉科却很遗憾以一分之差失之交臂。这可苦了梅林的耳朵,从德拉科知道成绩开始,他就在喋喋不休。
“往好处想,你是斯莱特林第一,全年级第二,上一次你差了两道,这次不是才——”梅林还没说完,就后悔了,只见德拉科阴险地盯着他,“你也知道我被赫敏·格兰杰踩在脚底两次!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梅林无意揭了德拉科的伤疤,只能舍己为人:“斯内普很满意你的分数,瞧瞧我的,才刚到及格线。”除了魔药课是o+,其他科目都牺牲惨烈。
“你就压根没认真学过!”
在德拉科的哀嚎中他们的衣柜空了,东西都装到了行李箱里,纳威的癞□□藏在盥洗室的角落里被人发现了。通知发到了每个学生手里,警告他们放假期间不许使用魔法(“我一直希望他们忘记把这个发给我们。”弗雷德·韦斯莱遗憾地说)。海格负责带领他们登上渡过湖面的船队。现在,他们已经坐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赫敏嘀咕着“被男孩们排挤”来到梅林的车厢,德拉科脸色铁青默许她的进入。这一学年发生了太多事,从被梅林·艾莫瑞斯拒之门外到坐在同一个车厢,德拉科在心中叹了口气,他该怎么告诉父母呢?少男的心思其他俩人并不知道,一路谈笑风生。伊刻罗斯呆呆地望着窗外,而克鲁克山卧在赫敏的腿上打着呼噜。看着窗外的乡村越来越青翠,越来越整洁。列车驶过一个个麻瓜的城镇,德拉科不情不愿地脱掉了身上的巫师长袍,换上便装。终于,列车停靠在了国王十字架车站的9站台。
他们花了很长时间,才全部走出站台。一个干瘪的老警卫守在检票口,一次只允许两个或三个人通过,这样他们就不会一大堆人同时从坚固的墙壁里进出来,引起麻瓜们的注意。
“梅林,你姐姐会来接你吗?还是你自己回去?”赫敏担心地问道,“实在不行可以让我爸妈送你回家——”
他们一块在人海中慢慢往返回麻瓜世界的通道走去,中途碰到了哈利、罗恩和亚瑟,他们正在谈论星球大战。不断有人从他们身旁挤过,梅林微笑着说:“谢谢你赫敏,我可以自己回家,如果我姐姐没来接我的话。”
赫敏垂头丧气地说,“好吧。”听到身旁传来德拉科·马尔福幸灾乐祸的嘲笑,女孩狠狠剜了他一眼,在一块出了通道后,赫敏的父母已经等候多时。“梅林,我暑假会给你写信的!”她大声说道。
在女孩离开后,梅林眼尖地发现马尔福夫妇从远处走来,又看向身旁的德拉科,“那我先走啦,再见马尔福?”
德拉科气急败坏地说:“什么啊!艾莫瑞斯!”
“你爸妈肯定不会让你跟我交朋友啊!”梅林嘟囔着,“我这不是让我俩都不用尴尬吗!”
“你你你你你你————”德拉科又被戳穿了心事,恼羞成怒说:“你记得给我写信!梅林!不给我写信下个学期我就不罩着你了!”
梅林一愣,立刻噗嗤一声灿烂地笑了出来,这让德拉科诧异极了。“下学期见!”他带着行李转身离开,朝身后招了招手。
国王十字架车站外阳光明媚,热浪扑面而来,但梅林却并没有感到烦躁。
风平浪静,真是个好天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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