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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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几天校内并没有什么新奇的事情发生，无非就是入学那天在餐桌上的食死徒，学生们议论纷纷，外面的世界也风起云涌。黑魔王的阴影还未从人们心中散去，这几天更是人心惶惶，希望魔法部给一个合理的交代。那到底是不是小矮星彼得？

        尽管外面已经被霍格沃茨的一场意外搞得铺天盖地人尽皆知，可霍格沃茨的学子们却浑然不知。这些课程对于梅林而言枯燥乏味，他唯一的任务就是按照女神一年前的提示：危机在霍格沃茨，找到危机是什么并加以阻止。又是谁试图跨越生死呢？能让三相女神为之留意的绝对不会是小事。为此巫师偷偷请求了分院帽关注邓布利多的动向，拜托了血人巴罗务必将异样转告给他，也去麻烦了禁林里的伙伴对此事时刻保持警惕。小天狼星已经被接出阿兹卡班送到圣芒戈治疗，而这起冤案也要在近日开庭。周四的黑魔法防御课下课后，赫敏终于担心地问道：“梅林，这几天都找不到你人影，上课也在打瞌睡。出什么事了吗？”梅林摇摇头，他这几天依然睡不着觉，便把霍格沃茨全翻了一遍。问题不在学校，那就是在教师席间。古教的指示是还未开始，还是正在进行？可是谁才会是异样呢？女孩不相信这说辞，念念有词：“黑魔法防御课我还以为会有多么厉害，没想到奇洛教授那么…”女孩卡壳了，妄议教授是不对的，但他比起别的教授来确实又很滑稽。

        赫敏瞪了梅林一眼，又绕回了他的问题：“刚开学就打瞌睡你也不能这么糟蹋你的优势！这几天的笔记记了吗？我给你抄抄。真是的！”

        梅林还是感动地说：“谢谢你赫敏，梅林保佑你。”女孩板着的脸一下子破了功，收不住笑道：“就请梅林保佑下次魔法史不会出岔子吧！”因为宾斯教授太老了记错了教案，若非梅林及时提出问题，大家都要被误导。宾斯教授是唯一一个幽灵教授，鬼魂总是能看透巫师看不透的东西。梅林总感觉他察觉到了自己的特殊，可因为鬼魂之间心口不宣的约定没有把他暴露出来。

        吃晚饭的时候梅林和赫敏分开了，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韦斯莱家的双胞胎立刻凑过来，吹了一声口哨。赫敏无视他俩看热闹的眼神，罗恩涨红了脸还是问了出来：“赫敏，我们是格兰芬多，你怎么能总是跟斯莱特林混在一起呢！”他本以为梅林会进格兰芬多，再不济也是拉文克劳赫奇帕奇，结果直接去了斯莱特林？

        原来是这件事。赫敏望向斯莱特林的长桌，梅林正孤零零埋头吃着晚餐，看起来格格不入极了。她并不会问梅林为什么去斯莱特林，他自有自的道理，赫敏坐了下来说道：“学院并不能决定一切，罗恩，梅林是个好斯莱特林。”

        罗恩还是不能理解，但又没法否认梅林之前所作所为是个坏斯莱特林。但这个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因为哈利回来了，大家都想把不愉快的事情略过去。

        梅林回到公共休息室，他并不阻止自己跟哈利波特的交际单薄起来，这正合他意。随处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写他的课后作业——不能太完美，也不能太难看。这也算是梅林的拿手活，过去每次在霍格沃茨，他都是拿这招糊弄过去，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他想起最近几天碰到亚瑟潘德拉贡，好像下意识就绕开了。翌日，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共同的魔药课上，梅林因为学院有别不能跟赫敏组队，而是被分配在与德拉科·马尔福同桌。

        地下教室十分相衬斯内普，阴冷的地窖里摆放满浸泡了动物标本的瓶瓶罐罐。斯内普的确不喜欢哈利，处处挑刺针锋相对。梅林曾经也和斯内普是同学，和莉莉也是好友。自然略有耳闻那些上一辈的恩怨纠葛。他走路的模样像蛇在滑行，斗篷中间从下往上切了很长的一刀，两条下摆像蛇信子一样抖动。斯内普挥舞着魔杖，将一排排落地帘遮住最后一点稀碎的光，整个地窖陷入了晦暗。突然之间，头顶幽荧的蜡烛都燃烧了起来，发出细微的、滋滋的燃烧声。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他开口说，说话的声音几乎比耳语略高一些，但人人都听清了他说的每一个字。

        “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坩埚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他不花吹灰之力就用精炼的开场白震慑了整个班级，教室里鸦雀无声，学生们面面相觑，梅林用余光瞥见赫敏几乎挪到了桌子边上身子微倾急于证明自己并不是笨蛋。

        斯内普的话无疑是对魔药学的赞美，也极斯莱特林。

        “波特！”斯内普突然说，“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whatwouldigetifiaddedpowderedrootofasphodeltoaninfusionofwormwood）”

        梅林知道，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津液会得到生死水（livingdeath）。即使教材这么多年修修改改，但这也该是六年级newt的课程，放在一年级属实超纲了。斯内普为什么要难为一个新生呢？在梅林的记忆中，斯内普跟掠夺者们争锋相对，仅仅是因为父辈的恩怨吗？

        哈利波特一下子被难倒了。他从未碰过魔法界的知识，看起来紧张又手足无措。他想求助罗恩，但罗恩也束手无策，因为斯内普的别扭变成了不好回答的难题，哈利也许永远不会明白父辈的恩怨，有可能还会觉得教授不喜欢他。

        赫敏高举的手被青年有意忽视了，他看起来真像是在为难哈利，听见男孩说出我不知道后，轻蔑地撇了撇嘴，说道：“看来名气并不能代表一切。”转身却没有再为难哈利了。潘德拉贡愤愤地望着斯内普。马尔福很罕见并没有嘲笑也没有奚落，而是干巴巴对梅林悄悄说道：“我以为救世主会更厉害些，原来也跟普通孩子一样。”梅林见他一脸失望，疑惑地问：“为什么？他也只是一个小孩？”马尔福脸色有些僵硬，但马上又变成了往日的模样，并不是很想解释：“…巫师界的小孩都是听哈利波特的故事长大的。我也略有耳闻。”梅林还想问些细枝末节，听见斯内普喊了亚瑟的名字又被转移了注意力。

        “潘德拉贡，如果我要你去找一块粪石，你会去哪给我找呢？”

        他简直就是少年的亚瑟。连紧张的神色都跟亚瑟相似，腰杆挺直跟斯内普对视着，尊敬地说：“先生，我不知道。”

        斯内普的视线在哈利和亚瑟之间游走，讥讽道：“你们开学前一本书都没翻过，对吗？”

        “我想那位小姐知道答案，您为什么不问她呢？”亚瑟问道，他看起来很不服气。“我在暑假把整本书都翻过，但我能把《千种神奇药草及蕈类》背下来吗？”

        教室里传出一阵细微的笑声，像是努力不破功却憋不住了，斯内普看起来很不高兴。

        他略过了赫敏，在斯莱特林里揪出了梅林。男人看着男孩，似乎要把梅林盯出一个洞来：“艾莫瑞斯，你来回答前面的问题吧。”

        还在看好戏的梅林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但还是站了起来。为了不被挨骂，表现地尽量像是紧张，挠了挠头说道：“水仙根粉和艾草可以配置出生死水。粪石是从山羊胃里取出来的。”

        他捕捉到斯内普的眼里似乎闪烁了一下，便听教授面无表情地问他：“那么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的区别是什么？”

        梅林斟酌了一下，“先生，它们是同一种植物。”

        斯内普的脸色好了很多，说道：“都坐下。艾莫瑞斯说的不详细，水仙根粉和艾草能调出安眠药，也就是生死水。粪石是一种好从山羊胃里取出来的石头，有极强的解毒性。而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统称乌头，是同一种植物。明白了吗？还愣着干什么？你们为什么不记下来？”

        学生们埋头苦记起来，一时羽毛笔刷刷写字的声音和羊皮纸沙沙作响的声音不绝。教室里没人感说话，斯内普说：“由于潘德拉贡顶撞老师，格兰芬多扣掉一分。艾莫瑞斯预习了知识，斯莱特林加一分。”

        梅林能看得见格兰芬多的学生偷偷用忿忿不平的眼神瞄他，赫敏也十分沮丧她被教授忽略了这么久。马尔福则表现的喜闻乐见。

        魔药课的纠纷并没有停止，学生们几乎无一幸免被斯内普批评，只有马尔福免遭余难，梅林有意找训了一顿。

        很快，纳威那出现了骚动，原来是他做的失败了，并且周边同学都遭了殃。哈利又被斯内普挑刺扣了一分，男孩看起来委屈极了。

        终于挨到了课后，哈利脸上的失落不加掩饰，梅林想追出去安慰几句，但自己的身份又止不了。他看见亚瑟拍了拍哈利肩膀，脸上毫无阴霾，一点也没为课上的不愉快烦恼。偶尔飘来只言片语零星的单词“别沮丧”“不讲理”就看见罗恩跟他们二人走出了地下教室。

        “艾莫瑞斯，你留下来。”他刚收拾完想跟赫敏一块离开，斯内普就喊住了他。好吧，梅林只能让赫敏先走，约定在图书馆见。

        教室里只剩下他和斯内普，在梅林斟酌的时候，斯内普先说道：“你是从哪知道的生死水？两个月之前你才刚拿到通知书。”他了解梅林的大致情况，但今天课上男孩的表现也出乎意料。斯内普不相信两个月之内能把上至六年级下至一年级的书全看完。

        梅林暗自后悔他就不该惧怕斯内普的责骂，被数落一顿也比被注意到好。只好灵机一动编了个谎言：“我的姐姐经常满世界跑，倒时差就容易作息不规律失眠。她会给自己做安眠水，耳濡目染就知道了。”

        男人的视线似乎要在他袍子上烧个洞。梅林不安地望着靴子，手贴在身后握拳、松手、松松合合。

        最后斯内普先放过了他，看起来是相信了说辞。抿着嘴问道：“你为什么要在治疗疖子的药水上故意犯低级错误？”

        梅林惊愕的抬头，他以为斯内普会像曾经历代的魔药老师一样并不会看他怎么调配药剂，毕竟有那么多个学生，而且这只是一个常规的每个新生都要做过一遍的小药剂。犯错误也随便了些，没想到还是大意了。

        “先生，我…”在梅林欲言又止的时候，斯内普打断了他：“好了，不想说我不会为难你。以后来我的办公室打下手，我会喊你。”

        “好的先生。”梅林叫苦不迭，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垂头丧气免得男人看出端倪。

        而另一边，亚瑟跟着罗恩哈利一块离开了城堡，来到了海格的小木屋，它离禁林很近。

        突然传来几声低沉的狗吠，海格刚想出声训斥，一直沉默不语的亚瑟却请求：“我能摸摸他吗？他叫什么名字。”

        海格挑眉，兴高采烈地说道：“他叫牙牙！你放心，他只是不认识你们。”果然，海格放掉了牙牙，大狗立刻扑到亚瑟怀里舔着脸，跟它魁梧凶残的外表一点也不符。男孩半跪着，一边撸牙牙一边灿烂地笑着说：“我之前也养了一只狗，…谢谢你海格，牙牙真的很可爱。”

        海格说道：“快进来吧！不要跟我客气，牙牙也很喜欢你，我从没见过它那么亲近第一面的人。”

        三个男孩进屋了，虽然小却五脏俱全，天花板上挂着肉，烧着水的铜壶冒着热气咕噜咕噜沸腾着，墙角还放了张大床。

        哈利介绍了一下罗恩和亚瑟，海格正忙着把水倒进茶壶里，亚瑟见状便帮忙把岩皮饼往餐盘里放。

        “韦斯莱家的男孩？为了把你的双胞胎哥哥赶出禁林我花了大半辈子时间。”海格朝罗恩的雀斑上看了眼，又望向亚瑟，有些迟疑地说：“我好像没听过潘德拉贡这个家族。你是从外国来的吗？”的确，亚瑟看起来就像是从小养尊处优的贵族，不卑不亢，一看就是个精心培养的好孩子。

        金发男孩抱歉地笑了笑，坦然说着：“我的父亲是凡夫俗子。”

        海格带着些歉意说：“亚瑟，出身不代表一切。”他递给男孩一块岩皮饼。这个男孩不骄不躁，举手投足间也不轻视海格，而且牙牙也对他那么友善，那一定是个善良的格兰芬多。

        亚瑟迟疑地咬了口岩皮饼，有些怀疑地看着两个同伴，他们三心照不宣都知道不用怀疑这饼烙牙，但谁都没有告诉海格，反而装的都很爱吃不愿打击巨人。

        牙牙窝在亚瑟的腿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呼噜声。

        海格抱怨起菲尔奇和他的猫——“那老饭桶肯定是让洛丽丝夫人来跟着我的，每次都甩不掉。有机会一定要让她跟牙牙认识认识。”

        哈利对海格讲了斯内普课上的事情，没想到海格说斯内普几乎没喜欢过任何学生，大家都对这位教授又敬又怕。

        “可是我觉得他讨厌我。”

        “瞎说！”海格的目光躲闪着，亚瑟和哈利都发现了他在回避目光：“他为什么讨厌你！”

        “可是他对别人却很好，斯莱特林的一个金发男孩和一个黑发男孩。”亚瑟补充了一嘴，抿了口茶。

        “噢！你说的是德拉科马尔福吧？早就听说了他会是这届的新生，斯内普是斯莱特林出身，而且他跟马尔福家交好，这不足为奇。”海格却顿了顿，摸了摸下巴：“你说黑发男孩？”

        “是梅林艾莫瑞斯。”罗恩还是无法摒弃前嫌，他无法理解梅林为什么要进斯莱特林。

        “我倒是知道他是邓布利多让斯内普去接的新生，好像也跟哈利亚瑟一样从未踏入过魔法界，说起来凑巧，那天我来接的是哈利。”海格嚼了口岩皮饼，含糊地道：“真要追溯上去黑发？我倒是想起来斯内普学生时代有个黑发的朋友，他们总是形影不离。”

        哈利一愣，罗恩却抓住了是斯内普来接这句信息量爆炸的话：“天呐，他一开始就跟斯内普有关系！！我就说，狡猾的斯莱特林！马尔福的爸爸和斯内普认识，梅林的家人也跟他有关系！斯内普夸的都是跟他沾亲带故的！”

        “可是梅林不是坏人。”哈利突然坚定地说道，“我的海德薇也是他割爱给了我。而且也不会问我很冒犯的问题。”

        亚瑟本来在垂眸顺牙牙的毛，他并不关心魔药教授今天使的绊子。哈利说起这层缘故，无端想起那个男孩似乎从开学就有意无意避着他走，好几次学院混合小组合作，艾莫瑞斯有时宁可跟人换号码也不愿跟他同组。便竖起耳朵面不改色地听着。

        “好了好了，据我所知是那个男孩自己写信给邓布利多的。”海格问起罗恩他的哥哥查理近况，在罗恩给海格讲述的时候，哈利看见了一张杯罩下压着的小纸片，那是预言家日报上截出来的一段报道，关于古灵阁非法闯入事件。

        在几乎同一个时间，梅林也看到了这则消息，为了能了解更多的近况，他订了份报纸。之前听分院帽的串供，邓布利多让海格去金库取一样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梅林，女神是不是告诉你危机在霍格沃茨？”分院帽当时问道：“我早该知道，里德尔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梅林沉默了，他一直觉得自己没能阻止里德尔堕落是他的责任。汤姆里德尔，他很久没有那么挫败了，会看走眼是他没有想到的。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天换日，那给他展示的自己呢，那样的里德尔梅林所认识的里德尔，是真实的吗？分院帽知道自己说了错话一下子哑然：“哦梅林——不要自责，连我都被里德尔骗过了。他已经被哈利打败了不是吗？也许只是他的残党旧部来捣乱呢？”

        “但愿如此。”可是谁在试图跨越生死呢？梅林毫无头绪，也不怪他很意外，古教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式微，而是越来越沉默。最后一个吟游诗人去世后三相女神便再也没有开通现世和彼世的桥梁。仅存的德鲁伊后裔很少有显现天赋，很久才出一个返祖的先知。接触到古教深根的少之又少，能了解并穿梭在现世和彼世的基本难遇。

        理论上跨越生死可以做到，但前提繁复需要契机，这简直是异想天开。

        他是怎么做到的呢？试图就代表着他很有可能成功，而且古教特地的态度就表明了不阻止会酿成大祸。巫师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梅林从回忆里缓过神来，原来是赫敏在他身边看那则报道。

        “这不是我们在对角巷那天吗？”见梅林点头，赫敏点评了一句：“看起来有猫腻极了。”

        “海格!”哈利说，“古灵阁闯入事件发生的那一天正好是我的生日。很可能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正好也在那里!”

        亚瑟看了看哈利，又看海格那飘忽不定不肯直视的目光，明白了海格的遮掩。哈利也注意到了，一直到回去他都在想如果拿走那个脏兮兮的小包裹就意味着提取一空的话，那么金库已经被清空了。那个小包难道就是闯入者要找的东西吗？现在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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