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听听，你先回房间收拾一下。我跟你爷爷说些话。”

        云聆点点头，提着东西，直接越过戚砚之朝着房间走去，全程和男人没有半分交流，连眼神都没有相交。

        戚砚之垂眸，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他将那些保健品妥当的放置在收纳架上，余光却一直看都在云聆渐远的背影，神情晦暗不明。

        客厅里，林袖音和林外公坐在沙发上，聊了两句，隐隐约约的好似提到了云父。

        突然，林外公喊了一句。

        “砚之，你过来。”

        两人的目光都齐齐地落到一致在戚砚之身上，打断了他隐秘的人目光。

        戚砚之收回视线，面容平静，姿态从容地走向林外公和林袖音所在的地方。

        "林教授。"

        林外公微笑，看上去心情很好，指了指林袖音对面的沙发，示意他坐。

        戚砚之颔首坐下。

        林外公看着戚砚之的模样越瞧越喜欢，品貌优秀，出类拔萃。

        林外公是教中文的，有时候是个死脑筋，说好听的叫文人风骨，实际上就是一根筋，古板的很。

        林外公认为婚嫁之事应该慎重，而且，聘为妻，奔为妾，即便年代不一样了，主张婚姻自由也不应该随随便便，甚至越过父母擅自作主。

        所以当年林袖音和云父的事他才会如此的大发雷霆，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严重的挑衅。

        即便后来知道云父值得托付，但也十分嘴硬，一定要表现地十分勉强最后才承认他的身份。

        在林外公看来，他们做的最好的事情莫过于给他生了个乖巧可爱的孙女。

        林袖音见林外公的态度，有些好奇，她没想到戚砚之这么讨自家老爷子的欢心。

        她面前的这位戚医生，看上去谦逊温和，一点也不像医院那些人口中说的那样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反倒是给人一种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感觉，是自己父亲喜欢的年轻人模样。

        "戚医生，你…怎么会在这儿？"林袖音试探性地询问道。

        还不等戚砚之回答，林外公就替他答了。

        “砚之，是我请来做客的。”

        ？

        林袖音满脸困惑，“爸，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妈前些天出门买菜哮喘犯了，要不是因为砚之，说不定你妈…她…"林外公叹息了一声，语气中充满着懊悔。

        林袖音闻言心惊胆颤，"妈哮喘犯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啊，那药呢，不是平时都带在身上的吗。”

        “我让你妈带着药，她不听，说买个菜费不了什么功夫，走几步就到了，哪成想突然就发病了。”

        “要不是碰到了砚之，一眼看出你妈的症状，又好心，先疏散人群，又去药店买专门的药物，给你妈喂下，这才平安无事。”

        “就连送进医院，也都是他全权负责，我赶到的时候，砚之就一直陪在你妈身边，一刻都没有离开。”

        林袖音得知来龙去脉，心中充满了庆幸，以及后怕。

        如果不是戚砚之，说不定就…

        不敢继续往下想，只觉得后背一阵发麻，她的脊梁骨都在冒凉气。

        “那您怎么不通知我和云宣。”林修音口气带着埋怨。

        “你们一个个忙的要死，还要照顾听听，再则说了。你妈非不让我告诉你们，硬说自己没什么大碍。”

        林袖音一听就气不打一出来，什么叫做他们忙，再忙也不能…幸亏这次有戚砚之在。

        不过因为这件事，林袖音对戚砚之的印象好上了几分。

        她转眼看向坐在她对面的戚砚之，一脸的感激。

        "戚医生，这次多亏你帮忙。"

        "林医生不必客气，我是医生，救人本就是我应该做的。"戚砚之依旧是面色沉静，语气不急不缓。

        戚砚之可从来不是烂好心的人。

        不过林袖音听到他这么说，心中更加感激，如果换做是其他人，早就别有所图了。

        "戚医生真是一个好人。"林袖音夸奖道。

        戚砚之只是淡淡一笑，眼里深处却尽是冷漠。

        好人，他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如果可以，戚砚之真的想，挟恩图报。

        结束了林外婆这个话题，客厅里三个人又随口闲聊了几句，主要是林外公和林袖音说，戚砚之则在旁边默默地听，偶尔遇到合适的话题，也附和着说一些话，气氛很是融洽。

        短短的一段时间内，林外公和林袖音对戚砚之的好感度倍增。

        虽然戚砚之表现出来的并不明显，不过他们却是看在眼底的，言谈举止不骄不躁，虽然人内敛话少，但能够不动声色地帮助别人，这已经是极为难得的。

        戚砚之明显能够感受到两个人对他的好感，却没有丝毫窃喜，这只是开始，她还不属于他。

        他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欲望，理智在边缘处游走。

        一想到少女，男人就彷佛不受控制一般，随时都可能化为被欲望驱使的野兽。

        再等等，还没到时候，他会让她彻底属于他的。

        戚砚之算计了一切，包括如何赢得云聆家人的欢心。

        待在房间收拾东西的云聆丝毫不知道，与她仅有一墙之隔的男人在心里如何疯狂的，

        惦记她…

        云聆在林家的卧室和云家的布置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在于大小不同，不过她还是更喜欢这里。

        一个小小的空间，一个人时，显得不那么空旷寂寥。

        她简单的将带过来的衣物放进衣柜，又将开学要用的书本整理出来。

        书架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书，高低错落有致。

        云聆闲暇时除了画画，就是看书打发时间，一个人就能看一个下午，这也是跟林外公相处养成的习惯。

        书架的最上端放着云聆高中时缓解学业压力看的一些书，多半是小说，只是看过一遍很少在拿出来看了，所以一直放在那里，现在都已经落了灰了。

        她踮起脚，尝试着勾了勾，看能不能拿到书，只是书架太高了，她只好改变主意，试着跳一下。

        雪白的小臂反手一勾，连带着几本书一起掉落，纷纷扬扬的散落不少层灰，落进了她的眼睛，阻挡了她的视线。

        双脚落地，噼里啪啦，她的脚边散落了一地的书。

        她一手抚着难受的眼睛，因为灰尘迷眼而浸出眼泪，一手捂住鼻子，鼻尖发痒，打着小小的喷嚏，整个人看上去好不可怜。

        偏偏这个时候，有人敲门。

        云聆忍着难受，半睁着眼，走到门口，打开门。

        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不是林袖音女士。

        云聆刚想要说话，结果眼睛一酸，鼻尖又很痒，她止不住的流泪，努力睁着的一双杏眼此时如同被溪水浸湿，雨雾蒙蒙，鼻尖粉红，整张白嫩的小脸因过于难受而皱在一起，显得楚楚可怜，让人想欺负。

        看到眼前一幕，戚砚之本就蠢蠢欲动的心在肆意叫嚣，但最终被理智压制。

        “怎么…”是你，少女想要说话，可是处于生理反应又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她快速地捂住口鼻。

        “太难受了就不要说话了。”男人温润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是不是脏东西进眼睛了？”戚砚之一眼瞧出她的难受之处。

        云聆点点头。

        可是为了跟戚砚之讲话，云聆一直都努力的睁开眼。

        见状，男人有些心疼，英挺的眉微微皱起。

        “太难受的话，就先把眼睛闭上，这样会好一点。”

        她知道男人是医生，所以乖乖地听从医嘱，将眼睛闭上。

        见到她那么乖，戚砚之一双琥珀眼眸闪过一丝暗色。

        他声音有些干涩地说，“我带你到卫生间先清洗一下。”

        “不用了。”

        或许是拒绝的太过干脆，云聆有快速地接着道。

        “谢谢你，只是能麻烦你请我妈妈来一下吗。”

        “可以吗？”

        云聆即便知道他和林袖音认识，但还是也不习惯和陌生人相处，有些抗拒。

        她拒绝了戚砚之的好意。

        闭上眼果然好受多了，鼻子也不像先前一样发痒，这才能回复男人的话。

        云聆的抗拒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还是被戚砚之捕捉到了，对于她的抗拒，他的心里就不受控制地升起一股摧毁欲。

        他的眸子渐渐地阴郁下来。

        虽然云聆的眼睛看不见，但还是敏感地察觉到变化，危险，可怕。

        她睁开眼想要看一下发生了什么，可看到的只有眼前这个男人。

        一副端方君子的模样，如切如磋，如玉如琢。

        而原先她感受到的危险也陡然消失不见，彷佛一场错觉。

        云聆没有深思，简单地将这种感觉归结于自己身上。

        以为是闭上了眼晴，所看见的一切全是一片漆黑，产生的不安感。

        她不知，早在她纤睫轻动，似蝴蝶翩飞时，戚砚之就看到她隐隐有睁眼的迹象，瞬间收敛了自己身上富有侵略性的气息，装的一副温和无害。

        勉强睁开眼已经有些不适，她还是选择将眼闭上，缓解眼眶的不适和干涩。

        既然云聆已经明确拒绝，戚砚之也没有坚持的必要，不急于一时。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

        他体贴温和地说，“我去帮你叫林医生过来。”

        云聆有些感激，觉得刚才肯定是自己感官出了问题。

        “谢谢。”

        她礼貌的一笑，抿出颊边两只小小的酒窝，甜甜软软的，尽管还有些疏离，可眉间的清冷消化了些许。

        男人走了，带走他身上的薄荷香，瞬间压抑的空间变得格外宽敞。

        不一会，林袖音急急地跑了过来，温柔地捧着云聆小小的脸，满脸心疼地问，“怎么了”，眼里溢满了担心。

        “没事，只是灰尘进了眼，洗洗就好了。”云聆乖乖地说。

        “你啊。”

        林袖音不忍心斥责女儿的不小心，只能牵着她的手带她进洗手间。

        凉水温柔地拍在云聆的眼上，小心翼翼地隔着眼皮揉搓，缓解眼眶的干涩，才慢慢地睁开眼，仔细地清洗。

        水珠挂在长长的，犹如鸦羽的睫上，清灵的杏眼里泛着水光，像是含了一汪春水清透莹润，看上去美极了。

        林袖音不由得看呆了，女儿的这幅模样令她见了都为之心动，勾人的很。

        平常不觉得，是因为云聆的性情一直都是淡淡的，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所以眉眼都是素着的，给人一种冷淡的感觉，像是远在天边的仙子，一不留心就要飞了。

        有时候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生了一个仙女，来凡尘渡劫的，不能有七情六欲，所以对任何事物都没有常人该有的欲望。

        要不是她在她和云父表现的足够温存，对他们也体贴入微，是个十足的贴心小棉袄，她都要陷入深深的怀疑中了。

        如果云聆知道林袖音的想法，只能表示无奈。

        他们给她提供的一切都是最好的，虽然不能肆意挥霍，但也称得上富足。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一切都被他们安排的妥当合心意，还有什么需要不满足的。

        “现在还难不难受了。”林袖音关掉水龙头问。

        “不难受了。”

        云聆抬起手，用指腹抹去眼角的水珠，露出一抹软软的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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