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这个假期过的很快，一眨眼就临近开学。

        云家现在所住的这套市中心的大平层，距离a大还是有些远了。

        所以云聆在校期间都是住的林袖音的父母也是云聆外公外婆的教职工家属楼。

        说起云聆的外公外婆，不得不提云父和林袖音女士当年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在当时的那种年代，他们竟然敢前卫地选择私奔，直到生下孩子，才敢回来面对林外公林外婆。

        最意外的是，当年云父就差跪下来求林外公了，也坚决不同意和林袖音私奔，云夫不愿意不负责任地对待她，珍惜她，爱惜她，可偏偏，林袖音表面上看文弱雅秀，实质上是个叛逆大胆的主，觉得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了，肯定没人反对了。

        林袖音开始对云父进行一系列的软磨硬泡，威逼利诱。

        再正人君子也架不住心爱之人的日日夜夜的诱惑，所以云父犯错了，林袖音孩子是怀上了，可也连累着云父被林外公差点给打死。

        好在林外公林外婆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没在再计较，只是每次看他们夫妻俩时还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导致云父每次一去都心有余悸。

        东西都收拾好了，其实也不用到什么，家属楼那儿的房子有独属于云聆的一个房间，以前是林袖音的卧室，里面什么都有，一应俱全。

        云父是孤儿，所以云聆并没有爷爷奶奶，再兼之，云父是律师，云母是医生，两个人的工作性质就决定了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精力去照顾孩子。

        所以云聆大多数都是外公外婆带大的，住在那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当初考a大也还是因为觉得隔壁b大太远了，林外公林外婆觉得不好照顾孙女。

        但其实b大也只是在a大的隔壁，哪里说的上远。

        “听听，在爷爷奶奶那，一定帮爸爸妈妈说说好话。”

        林袖音每次都向女儿叮嘱一番，无论她现在已经为人妇，成人母，在自己的老父亲看来仍是年轻那副混不吝长不大的模样，说不定在他心里自己还不如孙女来的孝顺懂事。

        云聆称呼林外公林外婆为爷爷奶奶当初还是云父提议的，目的就是为了讨好林外公，可显然林外公是吃这一套的。

        要不是林袖音拦着，云父都想要让自己的孩子姓林，他觉得姓云没有什么好的，不过是和他一样的无根之木，但林袖音觉得他们的孩子就会是他们的延续，是新的开始。

        云聆已经习惯了林袖音不厌其烦地玩笑话，但她很愿意顺着她的话说。

        她点点头，煞有其事地说，“知道了，妈妈，爷爷奶奶又不是怪兽，不会吃人。”

        “你爷爷奶奶确实不是怪兽，如果是怪兽的话，我都不一定能生下像听听一样漂亮的姑娘。”林袖音听完反而有些自豪。

        看来那段羞耻且艰难的时光并未对林女士留下什么痛苦的记忆，现在还不长记性。

        云聆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然后系好安全带，乖乖坐好，等着林袖音开车前往a大家属楼。

        市中心到a大差不多要二十分钟的路程，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说到云父时，提到云父现在都是早出晚归，且都在加班加点。

        按道理混到像云父这般的律所高级合伙人，律师界小有名气的大状，不会再像年轻的时候不分昼夜的工作，处理案件。

        而且一般他经手的案子都是些大的案件，所以云聆隐隐猜到这次云父接手的案子很大且非常棘手。

        律师一般都不会和家里人聊案情有关的事情，一方面怕引火烧身，另一方面是担心家人被有心之人利用。

        好在她的好奇心并不重，所以没有追问的打算。

        二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车驶进a大停在家属楼23栋楼下。

        由于后备箱放着一些带给林外公林外婆的补品和一些适合老年人吃的保健品，林袖音就先让云聆拿着自己的东西上去，自己随后就到。

        云聆的东西虽然不多，但也占据了她的两只手，她知道她也做不了什么，就决定先上去，再下来帮林女士提东西。

        林外公林外婆作为老教授，当年分配的家属楼也早已是老旧小区楼，不同于a大新建的家属楼有电梯，好在比较勤于修缮，除了看上去有些破，其实在安全方面还是很有保障的。

        她到门口时，由于拎着两袋子东西，有些腾不出手，拿外套口袋里的钥匙。

        只能轻轻地敲门。

        敲了三下，见没有反应，云聆以为爷爷奶奶出门遛弯了，所以只能暂时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

        掏出钥匙插进锁孔里，刚想要扭一下，门从里面打开了。

        云聆一时没注意，整个人差点向后摔，幸亏有一只手及时拉住了她。

        拉她的人力气用的太大了，出于惯性，少女虽然不至于向后摔，但也猛地跌进了一个怀里。

        高大坚硬，透着淡淡的薄荷清香味道的胸膛撞到少女挺翘的鼻，让她微微发疼的同时，也愣住了。

        她仰头抬眸看向上方，一张清俊儒雅的脸映入了她眼帘。

        他的五官柔和自然，皮肤也是少有的冷白皮，他的瞳孔是浅淡的褐色，深邃明净，如同一块纯粹的上好琥珀。唇色有些苍白，透着淡淡的粉，不过胜在唇形优美好看。

        云聆显然是懵了，大脑停滞了一瞬，很快就恢复了意识。

        她先挣脱出男人的怀里，紧接着抽出还握在他手中的细腕。

        云聆对于这样的场景是完全没有设想的。

        可是，她应该是没有走错，这就是爷爷奶奶的家，所以这个人，为什么出现在她家？

        心里充斥着些许的疑惑亟待解决，所以她的纠结困惑都写在脸上。

        形状秀美的黛眉此时轻蹙，眼睑微微下垂，纤细浓密的羽睫投下一片剪影，在眼窝下留下浅浅的阴影，遮挡住了藏在少女姣好美眸中的疏离和冷淡。

        对于素来不认识不相熟的人，她向来都是敬而远之。

        所以此刻也是一样。

        云聆不喜欢陌生人的碰触，不管他是好意还是恶意。

        关于少女心思和想法，男人无从得知。

        他所有的意识都只在刚刚的那一次短暂触摸上，她的细腕如同上好的羊脂玉，细腻柔软，触之温凉，如果可以，他真想日日把玩。

        眼睑微微垂下，遮住藏在眼底的欲色，男人将云聆所有迷茫和不知所措都收进眼中。

        这样的少女，在戚砚之看来，就像只一只迷路找不到家的小猫咪，透着难以言喻的迷惘和娇憨。

        他的心瞬间软了下来。

        戚砚之低眸凝视着眼前的少女，觉得她是这么的惹人怜爱。

        一双看似无欲无求，清冷疏离的眼眸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意味。

        …………

        “听听，怎么杵在门口不进去？”

        林袖音大包小包，拎着东西上来，看上去有些费力。

        瞧见云聆站在门口，对面还有一个男人，她有些奇怪，下意识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家门了，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

        501，没走错啊。

        所以这男人谁啊？

        同样的疑问在林袖音的心头升起。

        “你…是？”

        听到动静，两人齐齐朝着楼梯间看。

        “戚医生？”

        看到男人的正脸，林袖音更糊涂了，这不是她们医院新来的戚医生吗？怎么会出现在她家门口。

        戚砚之闻言，对着林袖音客气一笑，礼貌而谦逊，“林医生。”

        云聆见到两个人的反应，就知道彼此是认识的。

        “你…”怎么会在这？

        林袖音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被屋内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

        “砚之，是谁在门口啊，耽搁那么久还不进来。”

        只见一位身穿灰蓝色唐装，满头银发花白却依然精神奕奕的老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身体健壮，走起路来步伐稳健，看样子身体不错。

        云聆听见林外公的声音，整个人稍微放松一些，乖乖地喊了一声“爷爷。”，声调软软，像是在撒娇。

        戚砚之无意间发现少女状似撒娇可人的一面，内心刚强压的欲望又不受控制的升起，呼吸微不可查的重了一寸。

        看见是自己最宝贝的孙女，林外公有些惊喜。

        “听听来了，怎么不提前和爷爷说，爷爷还可以给我们宝贝听听准备最爱吃的糖醋小排。”

        云聆有些局促，林外公一直都把她当作一个孩子，连哄人都是以哄小朋友的方式哄她，她有些…不好意思，更何况，现在还是在陌生人面前。

        云聆用余光扫了林外公身旁男人一眼，见没有什么异样，才继续和林外公讲话。

        她不知道的是，现在这个所谓外人的脑子都是那句"最爱吃的糖醋小排"。

        戚砚之觉得他应该要学会做菜了，就从，糖醋小排开始。

        "爷爷…云聆轻声唤了一句。

        林外公以为云聆害羞了，也不忍心逗她，笑着说道："好好好，我们进去说。"

        “爸。”

        林外公刚想转身进去，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林袖音眼见三个人忽略她，马上准备转身进去，也不顾此时的大包小包，和之前戚砚之出现在她家的诡异的一幕，提醒他们她还存在。

        林外公朝着林女士瞥了一眼，吹鼻子瞪眼，“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提前通知一下，害得我和你妈没能给听听准备她爱吃的菜，这么多年了，还跟年轻的时候一个样子。”

        鉴于旁边还有个戚砚之，林外公收住了往常见到林女士就要开启的碎碎念念。

        “我…”林女士倒是想要反驳，只是今天情况特殊，她用余光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挺拔如松，气质卓越的戚砚之，将一些未脱口的话有吞回肚子里。

        林女士给外人的形象一直都是故作优雅的，在医院更是这样，现在有个认识的戚砚之在旁，她不想表现的太过失态，努力维持脸上的云淡风轻。

        “那还不快进来，你是想一直待在楼梯间。”

        林女士还是一副得体的微笑。

        出乎意料的是，一直被当作的背景的男人此时走到了楼梯间，接过林袖音手中的各种手提袋。

        “我来吧。”

        温润的嗓音浑厚低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莫名地给人一种可靠的感受。

        第一次跟戚砚之有面对面的接触，林袖音能直观的感受到的是，长相不错，修养也极好，难怪医院里的那些个小护士都喜欢他，明恋的暗恋的都有，不过都没有成功过的。

        戚砚之油盐不进，所以私底下也都在传，要么戚医生眼高于顶，要找个仙女，要么他，压根就不喜欢女的。

        当然这些传闻只在未婚适龄女同胞之前传播，林女士无从得知。

        更何况，林女士和他也不是一个科室的，一个是妇产科，一个是急诊科，八竿子打不着。

        但是也知道他是被医院花重金高薪聘请回国的，先前一直在m国搞医学研究和实践。

        她看过履历，可以称得上是医学界的顶级人才，年纪轻轻就研究了无数位居世界前列的医学报告，在医疗领域都是超前的存在，成绩斐然。

        工作上他也展露了极高天赋，且做事沉稳干练，一丝不苟。

        如果说这位帅气的戚医生唯一要挑毛病的就是他那严重的洁癖，一般人就根本不敢靠近他。

        林女士没想到他会这么热心。

        “谢谢。”

        “林医生，不用客气。”男人朝着她微微颔首，好像藏着一丝讨好的意味。

        对，讨好。

        林女士不知道怎么忽然联想到这个词，她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对方，神色透着古怪。

        她可不觉得她身上有什么值得这位戚医生讨好的地方。

        戚砚之自然敏锐地捕捉到林袖音对他的打量，只是装作不知道，还是一副沉稳内敛的模样，大大方方的给她看。

        男人脸上沉静淡然，一双浅色淡眸让人分辨不清其中的情绪。

        林女士瞧也瞧不出什么，于是打消念头，迈上台阶。

        云聆见妈妈已经走上来了，也拎起地上的东西，走进屋里。

        屋里，林外婆正在厨房做饭，林外公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还摆放着两杯所剩不多的半凉的茶水。

        茶水是给谁准备的不言而喻，可见外公与这个戚医生聊了有一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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