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砂糖有大用

祥符八年二月初九，是北宋三年一次的春闱考试，由礼部主持，考中者一般称为“贡士”，
  考上的贡士就可以参加四月的殿试，殿试是在皇宫大殿里举行，考官是皇帝，所以说考中进士的人都可以称为天子门生。
  不过春闱会试中的考生们可是非常辛苦的，考试的时候，一人一个考棚，
  一个考棚只能容下一张桌子，其空间类似今天厕所一个蹲位那么大，考生们要在这逼仄狭隘的空间考个九天七夜。
  如果不幸分到挨着厨房或厕所的座位，那更难受，挨着厨房的叫作“火号”，挨着厕所的叫“臭号”，一个臭气熏天，一个烟熏火燎。
  还有几天就要开始考试了，应天府书院内一众学子正在紧张地准备着，
  二月初还是很冷的，朱说几人忙完后，在校舍内喝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砂糖水，顿感浑身暖和。
  这些砂糖是程昱几天前派人送来的，
  砂糖如今在汴京城可是热销货，被人炒高了好几倍价钱，程昱与朱说甚是投缘，得知其会参加春闱，特地送了十几斤给他，让他在考试期间能够快速补充体力。
  月底，第二批砂糖运送进京，砂糖库存充裕，之前被炒高的价格立刻得到回落。
  离炼铁厂十几里的山谷内，在山坡处搭建了一排砖瓦房，其中一间里面摆满了瓶瓶罐罐，
  程昱和阿彩正在里面研究……白糖炸药。
  有句话叫一硫二硝三木炭，加点白糖大伊万，
  黑火药的成份是由硫黄、硝石和木炭三种成分组成，加上白糖产生糖硝反应，炸药的威力会增强很多。
  但制造黑火药的工艺没有那么简单，不是把硝酸钾、硫磺和木炭按照质量比混合就能做出来的，配方不对的火药只能用来娱乐。
  要造出好的火药，步步都有诀窍，
  硫磺要用纯净硫磺，如硫磺不纯，就得蒸发后重新结晶，不纯的硝石也得溶解加工，提取出纯的结晶，木炭最好用赤杨或泡桐木炭粉，用恰当的温度焖烧恰当的时间，才能得到最适合做火药的木炭。
  阿彩如今做的就是把白糖煮融后混进这些配好的黑火药之中，这里没有精密量器，一切都得凭她的经验。
  她边做边和程昱聊天，
  “老公，这个糖硝反应很厉害的，只要配方合适还能做火箭燃料……”
  “我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听说有两个学生违反了操作手册，做这个时候发生了事故，被炸药炸得四分五裂，整间实验室被夷为平地，只找回了一些残肢，脑袋都不见了，说起来都觉得恶心，”
  “……啊！！”
  “那咱们现在不是很危险吗？”
  程昱吃惊地说，
  “不怕，他们哪能和我比？我可是天才，”
  “……哦！”
  “我不仅艺术方面有天赋，做炸药同样很有天赋！”
  你？？艺术天赋？？
  这句话不说犹自可，一说吓得程昱额头立刻冒冷汗，
  他不敢想象阿彩如果被炸得四分五裂那该怎么办？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紧张地说，“彩宝，要不你把配方写出来，我找人做好不好？咱们别冒这个险了，”
  “不行，这个不同别的，配比要很精准的，他们没经验，很容易搞砸的，”
  “但你做我更不放心，太危险了，”
  “都说不用怕了，这个我弄过很多次的，”
  “可是……”
  “不用可是了，我现在要倒糖浆了，要炸它现在就炸了……”
  “啊？！！”
  幸好阿彩做炸药的天赋比她的艺术天赋要好太多太多了，在程昱的提心吊胆之下，整个试验过程都没发生爆炸事故。
  ……
  ……
  西北秦州城兵部大营中，知州曹玮正和麾下一众大将在检验着刚刚送来的物资，其中就有程昱送来的兵器，砂糖和辣椒。
  曹玮随手拿起一把手刀，这把刀的刃口看着挺薄，他示意手下拿把之前的刀过来，
  两刀互砍，哐啷一声  ，旧式手刀应声而断，新刀那薄刃竟然一点都没崩，
  “好刀，”
  众人不禁喝彩！
  其余部下有的拿起掩月刀，有的拿起笔刀耍起了招式，他们发现这些武器刀身虽薄但韧性和硬度都很高，耍起来非常灵便。
  一时间，个个都忙着挑选趁手的刀具，
  武器对于兵将来说就是自己的伙伴，战场之上，一把好刀有多重要这是不言而喻的。
  看着这一大批锋利的刀具，将军们别提有多兴奋了！
  随军送来的还有程昱为曹玮做的两幅望远镜，
  自从透明玻璃做出来后，工匠们就一直升级工艺，
  在程氏工业里面，工匠们的待遇是非常高的，只要有发明创新就会有一笔丰厚的奖金，所以他们的积极性都很高，
  而且，他们后面还有隐藏的高人，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只要写出来交给侯爷，不定期的就会收到回复答案，
  有人指点迷津这很重要，他们在创新过程中才不至于走太多弯路。

  曹玮得到这两幅望远镜简直如获珍宝，去哪都要带着，
  他最喜欢站在兵营附近的山上看下来，里面那群丘八有没有偷懒？站得直不直？有没有搞小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久而久之，人人都知道曹知州有副千里眼。
  还有那些纯度极高的白砂糖，外出任务的时候带一罐子，遇到来不及生火做饭就倒一些入口含化能很快补充能量，如果有热水，在苦寒的西北喝下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白糖水别提多幸福了。
  而且白糖还有一个作用，就是伤口用白糖能消炎。
  伤口撒白糖能治疗脂肪液化或继发局部软组织的炎症，这对兵将来说非常重要，古代没有抗生素，伤口发炎往往是致命的。
  还有那些红彤彤的辣椒，刚开始的时候很多人都受不了，不过一旦吃上瘾就再也回不去了，
  辣椒比茱萸的辣味要纯正得多，吃一顿辣椒浑身冒汗，煮鱼煮肉煮面条味道超好，很多将士超喜欢这种感觉！
  很快辣椒就成了抢手货！
  有一些当地的农户尝试把辣椒籽播种，时值六，七月，农户们很惊喜地发现辣椒籽居然能在当地发芽生长，而且长势喜人，到了十月竟已经能收获果实了。
  种头茬辣椒的农户很快就尝到了甜头，采摘的辣椒一上市立刻卖光，所以越来越多人开始种植。
  曹玮写信把这件事情告诉程昱，他这才想起貌似后世的西北地区的确是辣椒产区，不仅是辣椒，还有土豆和玉米都能种，土豆在辽国已经种植成功，西北更加能种，
  他打算过了年就派人运一部份玉米种子和土豆去秦州，让当地农户在四，五月份开始种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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