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成王案（二）

成王理事处，这个在织春楼五楼的地方，霁林为了到达这里，周周转转的上楼走了半天，终于到了。

        进去之后，霁林形容它，只能用四个字，富丽堂皇。什么金银珠宝，古玩字画，都不算稀奇了，正对的椅子上铺着一张大大的白老虎皮，这种白老虎皮霁林不认识，可是刘铁一眼就看了出来。

        “这是宛州，也就是北疆一带，世所难遇的啸天雪虎，听说极其难以捕捉，没想到这里有这么一块完整的虎皮。我滴妈呀，这虎头，保存的这么完好，不容易，不容易啊！”刘铁真就两眼放光啊，要不是没手了，他非得好好摸摸，在上面打个滚。

        “我跟你讲，霁林，这偷一个，绝对……”刘铁本来想说偷一个绝对大赚一笔，结果看到带路的那个人还在，便把话吞了下去，自己接着寻宝。

        郝霈进去之后，二话不说直奔书桌，而霁林则是四下观看起来，翻翻书，看看有什么值得一观的东西。

        “不要乱动！”带他们来的人当然不会放肆他们这么捣乱。

        郝霈找了一会儿，但是怎么也没有看到战报，这时候他便心机了，对着霁林叫到：“霁林过来帮忙。”

        霁林走上前去，跟着郝霈翻找起来。可是，不论他怎么找，也是一无所获，倒是找了一个海寇行动踪迹报告。

        “轨迹报告？”霁林想都没想，就把它藏了起来。

        “霁林，你找到了没有？”郝霈已经将成王的书桌，翻了不下五遍，但仍没有找到战报的影子。

        “没有，郝霈将军，你说，他们会不会记错了，还没有送到成王这里来？”霁林也是翻找一遍，一无所获。不，并非一无所获，霁林又找到了一堆信件，这些信件霁林也趁带路过来的人不注意，放到了怀里。

        “应该不会。”郝霈又一张一张整理起成王书桌上的文件。

        这个时候，何不为走了进来，他已经准备好了通关文牒，保证到京城之前都是一路畅通的。进来以后，他看到郝霈和霁林还在找，便开口问了一句。

        “两位，找到了吗？”

        霁林摇摇头，郝霈没有理他，只有刘铁在虎皮椅子上坐着玩，来了一句。

        “找半天了，没有呀，我说，你们是不是没送啊，记错了。”

        霁林撇了一眼坐在虎皮椅子上的刘铁，心说你也没办过忙啊，眼睛里除了一些值钱之物，你还能放进去什么？

        “你，你快给我下来！”何不为对着刘铁就是大喝一声，那可是成王最喜欢的虎皮椅子，虽然成王已薨，那也不能允许外人坐在那里，“还请兄弟自重，对成王敬重一点。”

        刘铁灰溜溜的从座位上下来，不过郝霈却把手中的文书重重地摔在地上。

        “敬重？前线兄弟们出生入死，刀口上舔血，成王却在久居这妓院中，你见过朝廷官员在妓院理事的？尸位素餐，饱食终日，天下有谁能够比得上这位成王如此逍遥快活！”

        何不为被郝霈这么一吼，心中也是怒不可遏，不过自身的教养还是让他，颤抖地将话说了出来。

        “成王，岂是尔等可以议论的？”

        “成王如此行事，我早晚上奏朝廷。”郝霈针锋相对，从桌后走到何不为面前，两人对视谁也不让谁。

        “北港统军将军，外官而已，级别不如唐都的校尉，上奏朝廷？别说大话闪了舌头！”

        “我是没有这个权力，可卫将军危风呢？”

        “危风，已经被撤职。”

        “何不为，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对成王不敬，郝霈，你好大的胆子！”

        两人针尖对麦芒，眼中都有杀意，但是在霁林眼中，这两个脸贴脸，都快亲上了。刘铁更是小声对着霁林说：“霁林啊，你看他俩，像不像俩人搁那里，搞那个东西。”

        “哪个，哪个啊？”

        “就是那个，那个！”刘铁双手握拳，伸出大拇指，两个指头怼在一块，脸上还一脸陶醉的，就差哼唧出声音了。

        如果此刻霁林手中有刀的话，他必然想给刘铁来一刀，真是有时他觉得着刘哥很可爱，有时恨的牙痒痒。这恶心人的技术，天下无出其右。真的是，你说你，比划比划行了，你这一脸陶醉是什么情况啊，干这个事情的又不是你。

        霁林一把推开刘铁，逃似躲的远远的，生怕在被恶心到。却也是在躲开的时候，开口劝说郝霈和何不为。

        “我说，你俩上辈子是仇敌啊，见面没说几句就掐起来了。何兄你见谅，郝霈将军是因为没有找到战报焦急所致。何兄啊，你想想，是不是哪里遗漏了，战报失踪依照秦燕法律，我们三个要以军法处死，而遗失地官员，轻者降三级，重者处死。”

        何不为，没有继续和郝霈干瞪眼，而是转头看霁林说：“你不用威胁我，战报遗失，我实不知。杨壮，你确定是把战报送到这里吗？”

        那个带着霁林三人到来的家伙，小心翼翼地回复。

        “是啊，何大人，小的拿到战报之后，不敢怠慢，直接拿到了这个屋子里，不曾动作啊。”

        何不为还没有说话，霁林便抢先询问。

        “来时，你进这个屋子了吗？”

        杨壮没有回答，一脸为难地看向何不为，直到何不为点点头，示意可以说的时候，他才开口。

        “没有，可是成王开门接了战报，不会有差的。”

        “你确定是成王接手的？”

        霁林如此一问，又惹得何不为一脸不悦。

        “成王理事处，成王不在，难道还有别人？”

        霁林一脸凝重，拿出海寇行踪报告，对着何不为说：“海寇会易容之术，这在我东海居民已经不成秘密了，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接手之人，根本就不是成王，而是海寇。”

        “海寇？”何不为一把抢过霁林手中的报告，“不说海寇的事情，霁林，你擅自偷藏成王文件，已经铸成大错了。”

        “战报遗失，我也是死，大错就大错吧。这样，何兄，你先不要急，我们去成王的尸体上看一看，如果说有，我们三个，他俩去送信，我呢，因为不敬成王，被捕入狱，问斩。”霁林用手在自己脖子下，比划了一下。

        郝霈侧目却不发一言，刘铁讲义气的也要留下，但是霁林却制止了。

        霁林又开口，“如果成王没有战报，那咱们一起死，你说怎么样，何兄。”

        “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们？”

        何不为刚刚说完，郝霈就忍不住了，一拳就照着何不为的面门破空而去。幸好霁林及时阻止，一掌接下了郝霈这一拳，要不然，就酿成大错了。

        但是不得不说，郝霈这一拳，绝对是往着打死何不为去的，霁林右手整个已经麻掉了，而且他都觉得，他的整个大臂骨，都往后移动了三分，这样会不会让他一个手长，一个手短啊。

        “郝霈将军，你先等我说，我来交涉。”霁林放下郝霈的拳头，轻声安慰，虽然语气有些颤抖，看的出来，他很疼，但又继续对这何不为说到，“你也看到了，郝霈将军脾气不好，而且，我们的背后，是危风将军，是整个东部危家军。我觉得，一个前任成王班底，和一支百战军队，孰轻孰重，谁都看得清。”

        “你功夫不错。”何不为开口的一句赞叹，让霁林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他以为何不为会直接反驳，怒斥他。

        但是何不为却突然报之以微笑，这让霁林反而背后有一丝冷意，果然能在这混乱不堪的世道混成成王助手位置的人物，都不简单。

        “我听他们叫你霁林是吧。你不错，功夫也还可以，但是就郝霈那两下，我打他还是很轻松的。不过，就按你们说的做，成王尸体上没有，咱们，一起死。”何不为说完扭头就走，没有一点拖泥带水，但是最后还是撂下了一句话，“霁林跟着我，那两个，看紧了！”

        一息之间，成王理事处突然多了好多穿着官服之人，各个神情严肃，拿刀冷峻地看着屋中三人。

        “看起来，只能我一个人去了。”

        “霁林，小心一点，这个姓何的，感觉没憋好屁。”刘铁很不满这种被当作敌人的感觉，尤其是本质上是自己人的人把他当作敌人。

        “没憋好屁也要去，放心吧刘哥。”也不知道霁林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最后一个微笑，让刘铁心中异常安稳。

        这时候郝霈却不似平常的开金口对霁林说：“小心点。”

        霁林听到都愣了，心说刚才我听错了，郝霈会关心人了？不过只有短短一瞬，霁林就缓了过来，点头示意一下，便走出房门。

        这个时候，刘铁突然凑到郝霈耳朵边上来了一句。

        “呦，铁面具会关心人了？”

        “刘铁，你这个任务报酬没了。”

        刘铁一听，瞬间不乐意了，秦燕有一个规矩，特殊任务，类似于这种送战报，是有额外补贴的，这也是一个激励军心的好办法。刘铁一听郝霈扣他钱，便开始大吐口水，唠叨起来。

        “郝霈，本来算着加上军饷钱也凑不够二两银子，你说扣就扣，你还是人吗，良心让狗吃了！”

        “再说，加罚！”

        一听加罚，刘铁立马变了脸色，一脸谄媚地对着郝霈撒起了娇，倒也在那些看管他们地外人面前，不怕脸红，霁林要是看到，又得大骂刘铁没脸没皮了。

        “郝霈，郝霈将军，郝将军，好将军~”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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