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沈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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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七刚把膏药敷好,就听到院子里小厮的来报。
一个穆老将军的护卫亲兵传来消息,军营里收到了紧急的密报,所有安城校尉级别以上的将领都要去议事厅,有重要的军务需要商议。
作为穆家公认的继承人,穆七自然也被传令前去。
在议事厅里,穆七看到了和她一样茫然的林远,还有许久不见的沈家大哥沈景行。
沈景行穿着一身简便的轻甲正襟危坐,护臂上的细鳞将微微的阳光反射在一旁的桌面上。裤腿上的尘土和略有松散的头发都昭示着他刚赶了一段不短的路。
“这家伙怎么在这里!”林远用眼睛和眉毛疯狂打架,向穆七求救。
穆七装作没看见林远狰狞的面部表演,直接走到最末席坐了下来。
人已到齐,穆老侯爷健步走了进来,表情严肃地在主位坐下。身后跟着一个普通商人打扮的士兵。
“情况紧急,我长话短说。之前我们接到密报,安城最近恐有突厥人的奸细混入,并且携带大量武器,怕是要在城内生事。”
“因此,最近几天我加强了城门的检查,至今未见成效,没有搜查到一件武器。其他的你来说吧。”
“是,”身后的士兵听令上前,拿出了一张绘制好的地图。
“驻扎于焉知山以北一千二百里的卢候王部落最近有异动,他们似乎有意与折左王部落结盟。是否有进犯边城之意还不得而知。我们将继续监视其他部落的动向,以防还有其他意图结盟者。”
听罢,本来安静的房间突然骚动起来。
安城本是南朝的最北端的大型城镇,和附近的康城、乐城互为掎角之势,在狼烟燃起之时,形成南朝阻击突厥的第一道防线。
在姜太后执掌朝政时,突厥人每年都会用小支军队对小城进行骚扰、侵袭,将城内的粮食、布匹等掳掠一空。
当时,国库空虚,边关的军力更是单薄,姜太后不得已和突厥的东部落签订了盟约,换取短暂的和平。
但是东部落多次出尔反尔,要价水涨船高,反而使边关的军饷进一步缩水,军力进一步恶化。
靖帝亲政之后,大力整顿军队,将原本属于姜家的军队分解为多支小队,再提拔平民将领,节省其他的开支扩充军队,等待时机。
果然,不久后在东部部落的前任首领被刺杀,内部陷入内乱之后,靖帝果断出击,以战止战。
同时与西部部落商议,共同平定东部落之后,在和平时期开放边贸。
另外,靖帝又派使者更向西部和北部联络,构建商路,以防西部联系后方,进一步坐大。
此举虽然换得了十余年的安稳日子,但也导致西部落一家独大。镇北军营里早对西部落近几年的行动议论纷纷。
在座的校尉们也基本都是十几年前凭着军功挣下的职位,此刻早已经是宝剑蒙尘多时,对战场上的鲜血饥渴难耐了。
穆老侯爷警告意味地轻声咳了一声,提醒着骚动的众人。
“行啦。其他的话待会儿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查出城中混入的奸细,以及将突厥异动的消息上报给都城,让兵部早日做好粮草的准备。”
老侯爷的目光扫过众人,房间内的空气瞬间又紧张了起来。
“廖参军,文书之事还是交给你。”老侯爷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一位身形精瘦的男子站了起来,抱拳行了礼:“是,侯爷。我今日就拟定好文书,交给您过目。”
老侯爷点了点头,继续命令道:“负责东西南北四门出入和城墙巡视的潘校尉和孙校尉,还有负责通关文书的周校尉,你们几位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啊。”
“在座的各位有什么办法查出这些混入城中的奸细啊?”穆老侯爷看向了在座的安城的高层军官们。
潘校尉率先站了起来。穆七看向他,他是底层行伍出身,皮肤黝黑,身形魁梧,在战场上是英勇善战的前锋,做事也尽心尽力。
但在智谋策略上却力有不逮,在这一点上倒是能和世家出身的孙校尉能相互弥补。
他站起身对着穆老侯爷行礼,中气十足地保证道。
“侯爷。我一定再多多加派人手,将全部入城的箱子都翻个底朝天,保证能做到万无一失,我就不信不能把这些老鼠给捉出来。”
孙校尉冷笑起来,打断了潘校尉的发言,“这些兵器若是能被搜到,早就被翻出来了。还能轮得到你?”
潘校尉被怼地说不出话,只能悻悻地坐下。
接着,孙校尉继续说道:“侯爷。我认为带兵器进城无非有两种办法。
要么将兵器藏在箱子或者马车的夹层中,分批运进城。要么就是将人和兵器分开,将兵器藏入有通行文书的镖局的车中。否则一群突厥汉子,又携带着大只的箱子,实在太过引人注目。”
本来坐在一旁喝茶的周校尉听到这话,立马来劲了,重重地把茶碟放在桌上。
“孙校尉,你这话说的可不地道啊。我们能发通关文书的镖局都是响当当的大镖局,何况他们每三个月都会上交具体货物的明细册子。他们中怎么会出奸细呢?”
孙校尉已经准备好了话,来对付周校尉。
“周校尉此话差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人心难测啊,这万一镖局中出了一个欺上瞒下的,在账目上弄虚作假。等你三个月后查出来,怕是连安城的天都已经被他们捅了一个洞了。”
周校尉对这番话不置可否,反问道:“那依照你的意思,我们不仅要把进城的箱子、马车全都拆开来、掰碎了检查,还得到每家镖局去查账咯。”
负责边贸文书的牛参军立马反驳道:“孙校尉可不要忘了。蒙圣上恩典,安城的边贸集市已经运行了近十年。
你这办法,一天怕是连五个商队都检查不完吧?那货物不能入城,商户不能买卖,那敌人还没动手呢,我们自个儿就乱了。”
穆老侯爷听着双方各执己见,争吵不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停下。
“行啦。先照着孙校尉的意思,把每个门入城的检查口分成三个。百姓小包袱还是不用检查了,尔等仔细检查箱子和马车暗格,但是也不可耽误商队入城。”
孙校尉欢喜地接了令,更得意地瞥了一旁的潘校尉一眼。
“周校尉,我再从其他小队抽一些士兵给你。最近务必将集市的买卖交易账目一一记录。特别要注意那些与入城时货物数量不符的,或是有人员缺失的,还有在城内停留时间过长的。”
“是,末将记下了。”
“那今日就散了吧。最近让手下的士兵都给我警醒着点,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来报我。”穆老侯爷说完这话,就和身边的斥候离开了。
“七哥——你等等我。”大家正往外走,林远大喊着从后面跑来,勾住了穆七的背。
穆七没有丝毫留念地继续向外走着。
林远见状也丝毫不恼,继续缠着她。“七哥,你看见沈黑心回来了吧,你咋一点都不惊讶呢?”
穆七忍受着林远在耳边叽叽喳喳,面无表情地跨过院门的门槛,淡定地说:
“我惊讶什么,他肯定又是被派去运什么东西。你放心,他这才刚回来,现在没有功夫来指点你。”
“哦?那我可不放心。”一个浑厚成熟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原来是沈景行倚在院门旁,看样子是专门在这里等着他们。
“沈,沈大哥,你刚刚没听见什么吧?”林远看着近在咫尺的沈景行,心虚地发问。
“也没听见什么,只是刚好听完了一场阳奉阴违,两面三刀的好戏。”
沈景行一副长辈的姿态,鼓励似的拍了拍林远的肩膀。
林远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狗,连忙跳到穆七的身后:“七哥,我想起来了,我家今日有一封信寄给我,我现在就回去看。你们慢聊。”
说完,林远就头也不回、健步如飞地走了。
沈景行还在一旁啧啧惊叹,拍手称叹:“这戏竟然还有抱头鼠窜的后半场,真是精彩。”
穆七瞟了他一眼,拍掉了他正在鼓掌的手,无奈地说道:“行啦,大哥。几年前和突厥人的谈判就应该派你去,真是可惜了你这一张巧嘴。”
听了这话,沈景行倒也不害臊,一面摆出一脸“你说得对”的姿态,一面又摇着头摇头。
“谈判关口舌什么事,只要拳头大,你在现场把他们打一顿都是礼仪。”
穆七对这位好友的品行有着深刻的了解。
在熟人面前蹬鼻子上脸是他最常干的事情,在外人面前却又装得道貌岸然,一副忠诚可靠的将门之后的形象。
穆七见他要和自己演上戏了,赶忙要快速遁走,却被沈景行伸手拦了下来。
虽然穆七的身高已经不算矮,可是沈景行高大的身板还是把她前面的路挡的严严实实。
“小七,我有正事要找你。今晚戌时在老地方见。”
穆七抓住他的手,一招简单的擒拿手吓唬他,沈景行立马眼疾手快地退到一旁。
帮林远扳回一城,穆七心情开朗,对沈景行招招手表示知道了。
看着穆七的背影,沈景行在后面继续说道:“把林远那小子也带上,反正你们也熟门熟路了。”
夏季的晚上暑气知道戌时才完全褪去,留下白天热闹的蝉和夜晚草丛里不知名的虫在相互应和。
沈景行在院子里煮着一壶普洱茶,普洱茶的香味在院子里盘旋着。
这座院子是沈景行自立门户后在安城买下的一间小宅子,位于太白巷。
据说风水好,周围也都是军户,恰好又离穆府近,三人便凑钱一起买了下来。
只有五间房子,除去厨房、书房和寝室外,另外两间房分别归穆七和林三拥有,方便他们惹祸时不会无家可归。
沈景行见茶已经出色了,刚准备将茶倒在茶杯中,就听见院子围墙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接着,两道黑色的身影爬到了围墙上,然后又前后落在了院子里。正是前来赴约的穆七和林远。
林远还记得白天说沈景行坏话的事,赶紧讨好地上前,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哇,沈大哥,你这是什么茶啊?喝着香且醇厚,真是好茶。”林远说着还做出反复品味的表情。
穆七看着林远略显浮夸的表演,走到桌前,踢了一脚林远的小腿,示意他收敛一点,“戏有点过了。”
她正准备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一杯,却被一只手按住了。
“你今天不能喝茶,你忘了?”沈景行用严肃的表情向穆七展示着他的反对。同时,他从身边端起另一个茶壶,倒出清水。
“您就喝这个吧。”沈景行把茶杯推到穆七面前。
“不是吧,大哥,连你也被林远教坏了?”穆七哀嚎一声,任命地将茶杯拉到自己面前。
沈景行看着穆七故作夸张的表情,又从食盒里端出了一盘软酪,安抚眼前两个皮猴子。
“醉红楼新出的软酪,我去康城特地给你们带回来的。刚刚用茶炉热过了,趁热吃。”
一盘软酪只有四个,香甜的奶味在眼前飘着。
穆七一边说着,“康城醉红楼的甜食,安城杏春楼的酒,真不愧是两城的一绝啊。你这么孝敬我们,哪好意思啊。”
一边毫不客气地拿起一个,放到嘴里。
沈景行也不与她计较表里不一的行为,严肃起来说道:“说正事。今天穆老侯爷说的一半真,一半假。”
林远正香香地嚼着软酪,听到这话连忙把嘴里的东西囫囵吞了下去:“哪一半是真的?”
沈景行把两只手分开摆在桌上,用手势比划着。
“突厥确实奸细混进了城里,而且应该带有武器。这一半是真的。但是这个消息不是斥候从卢候王部落探查到的,是康城一个校尉意外得知的。”
那天,康城的路上有一匹马被惊了,在路上撞倒了一辆货车,货车连着车上的箱子倒到了地上。
康城的王校尉刚好就坐在附近的面摊吃面,正想上去帮忙,就看到掉出来的货物里有一个剑柄模样的东西。
而且旁边帮忙抬箱子的商队随从立马就把东西收了起来,行迹十分可疑。
校尉招呼了巡逻的士兵去给上头送信,正准备跟着他们,谁知道一转眼整个商队的人都不见了。
康城的太守派人在城里摸查了他们两天,才终于找到他们落脚的地方。经过拷问才知道,他们只是小喽啰。
他们收到的命令是运着武器分批进入城里潜藏,等待上头的下一步指示。具体有多少人,需要做什么事,逼死他们都不知道。
“我三天前刚好去康城办事,康城的太守就把整个事情告诉了我,托我传达。
按照他的猜想,北疆三个城镇里都已经混入了不少奸细。所以我才和老侯爷演了这么一出戏。因为——”说到这里,沈景行突然沉默了。
“因为你猜测每个城的上层都有人出卖自己人。”穆七的脸色异常阴沉。
“否则这么多的突厥人进城埋伏,我们不可能不知道。
暂且不论他们的食宿是如何安排的,如何让武器能在城门检查中蒙混过关,就难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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