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书治要》之管仲的轻重之术

世间万物总有轻重之分，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然而轻重之间究竟存在着怎样的奇妙联系？轻重之道又与管理之术有何关联？一代管理学大师管仲，为何又被誉为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轻重大师？

        什么叫轻？什么叫重？有重量的叫重，没重量的叫轻。比如说，一部苹果手机是有重量的，一项关于苹果手机的政策、一条关于苹果手机的信息，是没有重量的，它们是轻的。苹果手机里面的各种应用也是轻的。轻重各有其用，你光有手机，而没有让它运行的操作系统，没有好用的应用，其他手机生产商很快就会生产出比你更便宜的手机，做出跟你一模一样的东西来取代你。所以，苹果手机的核心法宝不在于手机本身，而在于其里面的应用操作系统。

        同样的道理，为什么我认为谷歌这家公司将来会很值钱呢？因为谷歌开发出来的安卓系统，占全球智能手机80%的市场。所以，它可以通过操作系统这种轻的东西，来控制手机这种重的东西。轻可以驭重，重可以把轻转换为价值。所以轻和重之间的关系是非常微妙的。

        人就跟牛、粮食是一样的，都是产生价值的东西，是属于国家的财富。

        在中国古代，管仲就很深入地思考了如何通过政策、文化这种轻的东西，来操控物质、财富的流动，使国家强大起来。齐桓公曾经问过管仲：轻重之术有规律吗？管仲说：轻重之术是没有规律的。以当年的商和夏为例，商是小国，夏是大国，夏桀是主流统治阶级，处于中原地带。夏桀在城外有女乐3万人。3万个女人，也没什么工作，天天吃喝玩乐，穿着漂亮衣服晃来晃去。端门鼓乐喧闹，各条大路都听得到。当时，商有个大臣叫伊尹。伊尹以前是个厨师，后来做了商汤的大臣，他喜欢以做汤的方法来治理国家。他对商汤说，夏国门口有3万个女人，天天没事干，晃来晃去。你可以给她们一些原材料，让那些人织布，织完之后自己留一部分。因为这些女人本身是很爱美的，最后织成了很多非常漂亮的刺绣和织物。其实我们现在也有一些这样的女孩子，开始时喜欢名牌包包、名牌衣服，后来干脆自己经营一个服装品牌。

        这3万个美女除了织布之外，还做了一件事——织完布之后，她们就到夏桀那里去兑换。商汤投资，让这些没事做的女人去织布，然后再拿这些布去跟夏国的人换东西，换什么呢？换粮食。由于这些精美的衣服、布料属于奢侈品，所以可以有很高的溢价。就像你今天去买一个名牌包包，轻则两三万，重则七八万。买这个包包的钱能买多少粮食啊！于是，渐渐地，夏国的粮食就被商国人用夏国那些织物给换回来了。商汤只投了一点点钱，用别人的剩余劳动力生产了布，再把他们的粮食换回来。当然那也不是一般的布，而是绣得非常好的锦绣罗缎，属于高级手工艺制品。

        于是，几年之后，商汤就控制了夏的大部分粮食。粮食很便宜，就跟水、阳光这些东西一样，平常不值钱。但是，真的没有的时候，你就知道它有多么重要了。钻石很贵，但是它不能吃。阳光、空气、水、米这些东西不怎么值钱，甚至根本就是免费的。但是，最终是可以控制你的。

        齐桓公又问了管仲第二个问题：如何吸引人民？管仲说，我们可以在各地设立粮仓。因为中国古代是农业社会，农业社会就有一个问题：农业受天气的影响比较严重。今年可能稍微丰收一点儿，明年可能就歉收。稍微多下两场雨，两场雪，或者没有下雨，就有可能使粮食减产。人民群众交了粮之后，自己就没饭吃了，很辛苦。所以，管仲就在这些地方，尤其是跟其他国家临界的那些省市，设立很多的粮仓。天气不好时，别的地方的人民都到他们这里来借粮食，他们可以无息贷款借给那些人，也可以放贷借给他们。这样，别的国家的人就蜂拥而至了。

        在古代，人民就是国家的财富。因为只有人才能创造价值。

        你看当年长坂坡的故事，刘备要走时，他一定要带着人民一起迁徙。他为什么这样啊？因为在万恶的旧社会，人就跟牛羊是一样的，都是能产生价值的东西，是属于国家的财富。所以，怎样把别国的优秀人才、壮劳力吸收到自己的国家，为己所用，是很重要的。从这个角度来审视我们当今的形势，我觉得很痛心。你知道吗？当年，前苏联解体时，有无数的科学家、最优秀的人才都被吸引到美国去了。“二战”结束时，有许多犹太人因为害怕德国人的迫害，也去了美国。这就是为什么美国是“二战”后第一个拥有原子弹的国家。其实，那些东西的研发很多都是在德国进行的。“二战”时犹太人去了美国，苏联解体时很多苏联科学家又去了美国，现在又有这么多国家的优秀人才被那个国家吸引过去了。美国在干什么？就是让你们这些通过一层一层竞争、精挑细选下来的精英来为它创造价值。我们去美国工作的这些年轻人，很多都是从最好的小学升入最好的中学，从最好的中学升入最好的大学，从最好的大学毕业之后到他们那里打工去的。这是什么？是吸纳。人才的吸纳是国家竞争的核心。

        管仲就是通过政策把别的国家的人民吸收过来的。于是，齐桓公就可以将天下人的钱装进自己的钱包，用天下人来充实自己的人口，这才是真正的伟大之处。我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有智慧的事情。

        以轻驭重是管理学中轻重之术的核心理念，那么在现代管理学中，究竟该如何做到以轻驭重？轻重之术与金融财富之间的关联又是什么？在当今社会的诸多行业中，哪些行业在经营之中深得轻重之术的法门？而大家所熟知的web2.0时代为何又与管仲的轻重之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管仲给齐桓公讲的最重要的核心秘法，就是怎样突破你已有的东西，从你没有的东西里面创造出价值，这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孙中山先生写过4个字，叫“天下为公”。他推翻清朝政府，驱除鞑虏的时候，可不是用自己的钱，他本身没什么钱，那些钱都是在海外华侨那里募捐的。因为海外华侨都希望自己的国家是一个民主长存的国家，希望它是一个更有生命力的国家。一个人漂泊在海外，哪怕你已经变成黄白人了，你的儿女都是满口英文了，但是作为一个华侨，其实你内心里仍然希望自己的祖国能够强大，这样，你在客居他国的时候，脸上才会有光。所以，孙中山其实是用大家的钱，来解决了“天下为公”的问题。

        现在，有很多互联网公司创业。为什么在成熟的企业中，我们很难找到一家好的互联网公司？比如说传统行业，没有一家传统行业公司说，我的信息技术部门如果发展成一家互联网公司，就能够在纳斯达克上市。原因是什么呢？因为在互联网业界，很早就引入了一种期权制度，一个穷光蛋认为自己有一个好的想法，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技术和想法创造价值，他凭什么？凭的是自己的未来。这个未来现在不是他的，但以后有可能是他的，他在不断地缔造自己的故事。

        故事是轻的，它不是一种实在的物质，顶多是个演示文稿，是一个文件，更重要的是一个梦想。你不断地跟投资家讲，让他对风险投资感兴趣，并投资进来。有了风险，投资进来之后，这个公司就有估值了，你在工商局注册了一家公司，别人花了100万投了你10%的股份，那么你这个公司就已经值1000万了。好了，你就可以把剩下的90%的公司股份，价值900万，分成一份一份的，发给大家。当然这部分股份还不是钱，只是一种对于未来盈利的预期。你可以对众人说：“大家跟我一起打天下，它就能变成真金白银。”凭着这种预期，大家努力地朝着梦想前进。如果真的有一天公司上市了，这部分本来不存在的价值就可以变现了。

        现在中国这些大的互联网公司，从腾讯、百度、网易，到刚刚上市的优酷，都是用大量的期权去激励员工。期权是什么？期权连纸都没有，就是老板的一份承诺，“我承认，公司将来成功的时候有你的一份，到上市的时候，利润大家一起分”，这叫期权。如果公司最后没有获得成功，那么你就什么都没有。但是，经过大家的努力、资源的整合、时间的发酵，公司最后成功了，那么大家就都可以分享胜利的果实。公司上市之后，员工把股票卖了，获得的收益也不是公司的钱，是什么？是那些购买公司股票的股民的钱。这就是利用别人的资源、未来的资源，来获取我今天的成功。

        那么，什么叫金融？金融的本质就是让财富实现跨空间、跨时间的流动。我有一头猪，你有两只羊，我想用我的一头猪换你的两只羊，但是你又不想要猪，你想要头牛。那怎么办呢？我非得找头牛吗？那个有牛的人又不要猪怎么办？于是，我应用了一个交换的媒介——货币，我把猪先换成钱，然后用钱可以买牛，所以我只要把卖猪换来的钱给你，你自己去买牛就好了。这样我得到了羊，你得到了牛，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就是金融，它实现了财富跨地域的转移。

        同样，如果今天我相信，我将来会成功，现在，你先借钱给我，等我将来成功了，加倍还给你。这就是财富跨时间的转移。获得成功需要资源，而今天你不具备的资源，可以通过一些金融工具来获取。所以，金融就是我们所说的轻重之术的演变。管仲的轻重之术，其实就是现代金融政策、货币政策的祖先。

        关于轻重之术，我还有一个有趣的东西跟大家分享一下。这个东西就是所谓的“Web  2.0”的概念。互联网从1.0时代发展到2.0时代，发展出了所谓的网络社区，不仔细想，大家可能觉得没什么了不起，那就是个网站，但其实这里面却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

        以前，新浪开设了一个网站，要放很多新闻，于是它只能通过花钱去向各个报纸、杂志、电视台买版权。如果你不买版权就把新闻放在网站上，人家会告你侵权。花很多钱买完版权之后，自己改一个标题，做出一则新闻去发布。久而久之，新浪才形成了自己的新闻影响力。后来，新浪发现这件事做得很笨，因为你不但要花钱，还要天天跟人家谈，那些记者、报社还每年给你涨价。

        最后，新浪做了一件什么事情？做了一个叫作微博的东西，微博是什么？微博就是谁都可以免费来发布内容的平台。结果，很多记者稿子写完了，还没给自己的报纸和杂志用呢，先自己写一个微博。这根本就是免费的，新浪也不给他们钱。而且，这些记者还在想，怎么能给我加点儿粉丝，怎么增加自己的影响力，于是他们就写得更认真、更努力了。这些记者虽不是新浪的员工，却为新浪创造了巨大的价值。后来，甚至很多非新闻专业人士，比如一些所谓的社会闲杂人士和社会贤达人士，各种“大V”，都来微博发布内容。我可以看，也可以发，这就是所谓的生产性消费者的概念。生产性消费者是什么？

        托夫勒曾写过一本书——《权力的转移》，还写过一本《第三次浪潮》，最新的一本书是《财富的革命》。他说，未来的经济就是让你的消费者变成你的生产者。消费者本来是给你钱的人，现在还要帮你打工。我们可能觉得这很荒谬，其实一点儿也不荒谬。这个世界已经在朝这个方向发展了，这就是轻重之术，让消费者成为生产者，让生产者成为消费者。

        所以我们说，管仲这个人真的很聪明。在两三千年之前他就明白，我只要在合适的位置设立一个粮仓，制定一项政策，就能把人都吸引过来。我只要稍微投一点儿资，让这些美女都去织布，织完布之后，就能够把别国的粮食换回来，这就是轻重之术。原文是这样的：“故圣人善用非其有，使非其人，动言摇辞，万民可得而亲。”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圣人善于利用不属于自己的财富，善于役使不属于自己的人民，做到振臂一呼，天下万民云集响应。

        有时候，我们会觉得，古代那些皇上、大臣，一天到晚都在问“元芳，你怎么看”，都问“元芳”。齐桓公就问管仲：你怎么看？想想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2000多年前，皇帝天天高坐在龙台之上，突然就想：我怎么才能有更多的女人、更多的钱，而且还能让大家觉得我是一个开明的君主呢？他只需要提问就可以了，答案都是管仲给他的。所以，好的君主不是提供解决方案的人，而是一个提出问题的人。如果能提出一个好问题，还能够让优秀的人予以有效的回答，并且相信他，按他的想法去做，你就能成功。不要阻碍世界的进步，你只要提出问题，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真正能够做大事的人是能够超越“我有什么，就干什么”这样一种狭隘的小农思想的人。他能用天底下的人，天底下的钱，让为天底下的人做事的人参与到自己的事业当中。这种心态背后的理念是什么？其实就是一种“诸法无我”的心态。

        吴伯凡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他有一次在深圳会见了一位企业家。这位企业家有一艘特别豪华的游轮，他对吴伯凡讲：“我有一艘游轮，你随时可以用，你只要跟他们说，你认识我，或者认识我们公司任何一个员工，你就可以用了。”吴伯凡觉得很奇怪，游轮是很昂贵的，怎么能这么随便就给别人用呢？那个人说：“既然已经买了，钱都花出去了。给别人用，无非就是多花点儿油钱而已，你用不用它都停在那儿，你拿去用，你愉快了，就是我的收获，对吧？”

        所以，所谓的“有”这个概念，带来了很多可怕的事情。如果能够超越“有”的概念，不分你我，一起来用，社会就进步了。从事过互联网行业的人都知道，没有人是你的，但是，天底下的人都可以为你所用。互联网最厉害的是什么？叫作开源（开放源代码）。有一个操作系统叫Linux，这个操作系统的创始人非常不喜欢比尔·盖茨，他认为比尔·盖茨把软件的版权变成了一种私有的东西。不断地卖碟给别人，或者卖授权给别人，只有花钱买了使用权的人才可以用，这是非常糟糕的事情。于是，他开发出了一套开源的操作系统。这个东西彻底改变了世界，改变了人们对软件的认识。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都在用开源软件。开源的本质，第一是免费；第二，它的源代码是开放的，所有人都可以看这个代码，都知道它是怎么实现的。所以，任何一个工程师只要觉得这个东西不够完美，都可以在这个基础上加以调整，或者开发一个新的功能。其他人看到之后，还可以在它的基础上，再进行调整。于是，这款产品越来越完美。

        大概在三年前，我曾经跟一个朋友分享了一个观点。那时，苹果手机如日中天，它的操作系统iOS很厉害，我跟我朋友说：

        最终得天下的一定是安卓操作系统。他们说为什么？我说道理很简单，因为安卓是基于互联网思维创造出来的。只有真正了解未来趋势的人，了解互联网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操作系统。苹果公司不是做互联网出身的，它是一家做电脑的公司，在本质上还是一家电脑公司，是工业时代的一个产物。只有具备互联网思维的人，才知道没有什么东西是你私有的，任何东西都应该是全天下人的。正因为安卓系统是一个开放的系统，所以三星手机也用安卓操作系统，中国那么多山寨智能手机也用安卓操作系统，甚至现在很多智能电视、云电视那些东西，后台的操作系统都是安卓，今天的安卓俨然已占据全球80%的市场。

        这就意味着终有一天，免费、开放的理念会战胜收费、封闭的理念。所谓的收费、封闭理念便意味着私念，一个人心中有“我”，就会有“我执”；有“我执”，就战胜不了“无”。我们以前觉得中国文化很虚，比如“有不如无”、“无中才能生有”等。

        说得很玄，那是因为人家智商高，我们智商低，所以听不懂。现在智商提高了，我们才幡然醒悟，原来古人说的是对的。

        不要建立一个所谓的“我有”这种观念。有一次，我在情人节那天发了一篇微博，说：想结婚的请举手。结果，两三千个女人回复我。我打开她们微博发现，她们都是正经、善良的女人，都表示要把自己嫁掉。好像非要陷入那种私有制的观念之后才有安全感。其实，当你拥有之后，你就会为此而烦恼了。一个男人，你嫁给他之后，就会发现他所有的缺点，甚至他们整个家族的缺点，你的困苦会更多。所以有的时候，我常常跟那些没有嫁出去的女孩子说，你得好好珍惜现在难得的幸福生活。

        当今中国最大的婚姻不幸，是很多女人在需要结婚时，她认识的好男人非常有限，觉得差不多就行了。不管这个男人是不是真正适合你的男人，只是想：能嫁掉就不错了，还有很多没嫁的人呢！

        其实，有此执念，是因为你的心里面有“私”这种观念的存在。所以，以前有一句话，叫“狠斗私字一闪念”，用来自我批判。其实你现在想一想，从一个更宏观、更具大智慧的角度去想，这是有道理的。有个朋友跟我说，他想跟我合作，然后，他又说他可以吃亏，可以多投钱，而少占一些股份。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接触过很多高人、大人物，发现了一个规律：做大事时不要跟别人斤斤计较，计算得失，关键是要把事情做成。他说：再穷的非洲国王也不愁吃穿。只要你成功了，你就能够获得应有的回报，而成功的前提是：你能够开放，打开自己的世界。

        这一点是我们今天很多年轻人要学习和思考的。

        我认为当今中国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太多的“80后”、“90后”的年轻人过早地买了房子。因为一买房子之后就要还贷，一还贷之后就害怕失业，不敢出去创业，唯唯诺诺地打一份工，生怕自己有一天吃不上饭。甚至有些人还要贷款去买车，那么这个人就废了，一辈子都废了。一个人一旦有这种观念、这种行为的时候，他这一辈子就已然完蛋了。为什么？因为他不能再去创造更多的可能性了。

        美国社会尽管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有一个优点，就是很多年轻人在创业之前就已经住在别墅里了，已经吃汉堡包了。美国用次级贷款的方式，把全世界所有人的钱收拢起来，去买房利美以及房地美的债券。然后，再用这些钱为美国人民盖房子。虽然这个债券最后变成了垃圾债券，但是它建的这些房子可不像我们中国的某些桥梁一样，属于伪劣建筑。那些房子都是好房子，并被以很便宜的价格卖给了美国人民。所以正常的美国家庭绝不会为了一套房子而蝇营狗苟。所以，美国人在做事的时候，就有了一定的自由，不用完全为了利益而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比如说，Facebook的创始人扎克伯格在初获成功时，有人要用500亿或1000亿来买这款产品，他始终不卖，为什么？

        他觉得1亿、500亿、1000亿没有区别。我就是要把这件事做成，成功了之后再说。有这样一种信念之后，你做事情的格局和手笔自然大不一样。你想想看，为什么？因为他不会为了供一套房子而奋斗。

        所以，我常常跟比我年轻的人说：千万不要为了供房子，而让自己放弃了创业的梦想。不要放弃追逐自己的梦想。比如你喜欢音乐，你想做一名歌手，你真的爱这件事，你就去做。或者你喜欢谱曲，喜欢捏泥人，甚至喜欢写小说、画漫画都可以，关键是你做的这件事情，要让你觉得自己的人性光芒得到了释放。你真正做了一件你喜欢做的事情，而不是一件你需要做的事情。如果你只能做别人需要你做的事情，而不能做你喜欢的事情，你的人生境界就会比较低。

        其实，这种超越自我的想法恰好就是佛教里讲的“无我”。只有做到“无我”，你才能够真正超越自我。

        什么叫“无我”？佛教有一本很经典的经书——《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这本经讲的是什么呢？讲的是“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其实我们可以把它看成一个比喻，这面比喻的镜子放在那里，你把宇宙放在它面前，它就可以反射出整个宇宙。你把宇宙拿走了，它里面就什么都没有。镜子的能力是没有重量的，是来者不拒、去者不留的，你来了我反映你，我只是反映你，我不执着，你走了我也不会等待。所以，镜子可以包罗万象。有一种东西，它什么都没有，但是能够反映整个世界，那就是真正的诸法空相。当我们有这样一种胸怀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伤到你，因为你不需要拥有一切。拥有了，你就会累；没有，你就不会累。

        其实，当你达到“无”的境界，你才可以通过一些观念、诉求、游戏规则，去宣传和影响这些我们称之为“轻”的东西，获取“重”的东西，然后再把这些“重”的东西还给所有人，这就是“天下为公”的核心理念。我相信，当所有人都理解这一理念的时候，**就不远了。

        一个国家要实现长治久安，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让财富得到某种程度的均衡。比如，巴菲特是全世界最有钱的人之一，他不想让他的孩子继承他所有的财富，所以他把他的钱全部捐出去，做公益事业这还不算完，你知道他跟美国总统说什么吗？他说，应该给美国富人加税。这件事跟齐桓公去别人家里，说我要平价收购你们的粮食，在本质上是一样的。就是要让国家的财富从少部分富人的手里流到大部分穷人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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