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新生

中国的穷人经常为了不付医药费而连夜逃跑，周怡培也决定趁着圣诞节人少，赶紧收拾了逃跑。倒不是担心医药费，而是无法解释为什么小男孩变小女孩了，哪怕炔雌醇吃再多也不可能变得这么彻底。

        而接受过正规魔法学校教育的蒂亚显然很清楚如何消灭魔法使用的痕迹，两人联手，终于在天亮之前坐上了前往巴黎的空荡荡的火车。到巴黎还有半天的时间，三个人就在路上交流了起来，因为周围没有人，所以也可以谈一些奇异的事情。

        “这么说，你的全名应该是蒂娅·雷纳蒂·贝尔恩·特波波利斯，贝尔恩女伯爵？等等，你是贝尔恩伯爵？有什么证明吗？”周怡培激动了，贝尔恩是另一个对安道尔有世俗宗主权的贵族，如果他们家把这个女伯爵也搞到手，那么……

        看到自己老爹这么激动，艾瑞克很丢脸地闭上了眼睛，这老男人简直是要把对面的小姑娘给活吞了啊。面对男人很有占有欲的眼神，可怜的蒂亚手一抖，差点没叫出声来。

        “好吧，没有也不要紧，只要没有其他的贝尔恩伯爵跳出来就行了。”周怡培也觉得自己有些露骨了，悻悻地搓了搓手又坐下。

        不过纯洁的蒂亚理解成问她家里还有什么人了。“我家里还有奶奶，而且我有身份证明的！”接着这丫头就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自己家族的历史。贝尔恩地区在大西洋省，是法国王室的直属领地，贝尔恩伯爵是宫廷伯爵的身份，有点像日本古代的大名和守护代的关系。“我们家就住在波城，房子就是贝纳多特陛下的故居！”

        “贝纳多特？陛下？”周怡培看了看艾瑞克，两人都不知道，法国的国王不是亨利和路易么？

        “是现在的瑞典贝纳多特王朝的开国国王卡尔十四世陛下！”女孩愤怒地回应着，没文化的人真可怕。

        被吓住的艾瑞克小声地问老爸：“学校的老师是不是也这么凶？”

        “一般不会，只有后妈才这么凶。”周怡培占便宜地回答道。老男人权衡了一下，问：“那么说，你应该有能证明你贝尔恩伯爵身份的文件啦？”

        “当然！我有瑞典护照，上面就写着我的头衔！”

        “哦，那就好办。”艾瑞克点了点头，朝周怡培打了个哈欠，“老爹，交给你了。”

        交给我？交给我什么，我和你一样没经验好不好！周怡培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就被女儿翻白眼了，没办法，只好继续和小姑娘谈人生谈理想。不过一开口，倒是再也停不下来了，一个是对普通人世界很好奇的魔法师，一个是见识过一些超自然事件也经历过世态炎凉的老男人，一路下来到确实产生了一些说不明白的感情。

        蒂亚心甘情愿地陪着自己在火车站等老爹去图书馆续借那几本书的时候，艾瑞克一直在想办法说那老男人的坏话。“要是他一去不回了怎么办？他抛弃我们了！”

        “不会的，Joe不是那么坏的人。”

        “切，才认识几天，你就知道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要是真的不要我们了，你就和我回波城吧。”

        “啊，你还真要带个拖油瓶的？”艾瑞克惊奇地叫道，他可是倒拖油瓶啊。

        “拖油瓶干嘛？点灯吗？”蒂亚望着很普及的电灯泡有些晕，“家里倒是有很多煤油灯，不过你知道哪里买灯油吗？还有，我们没钱，怎么买啊……”

        看着自己把自己绕进去的女人，艾瑞克摇了摇头，“哎，得了，就算是个添头，大家一起捆绑着卖了吧，数钱她总会吧。”

        过了好一阵子，不开眼的买家来了，手里还端着一大盘起司披萨，一看就知道是哪家店打折处理的。“来，趁热吃点吧。”

        “就这冰掉牙的，你还好意思说趁热？！”艾瑞克说得老男人脸一红，从怀里摸了只奶瓶来。“这是我从图书馆打的热咖啡，你喝吧。”

        “喂！有没有你这么过分的！我可是你亲生儿子啊！你居然用我的奶瓶去装咖啡给别人喝！你是不是要我去找警察告你啊！要知道我在土伦有很多的后台的哦。”艾瑞克跳下长椅子不依不饶地指着老爹就嚷嚷。

        “好了，别叫，你现在是小女孩，文雅一点！这是你的酸奶渣奶酪饼，安静地拿到里面去吃！”

        小女孩泪眼婆娑地拿着饼，一边呜咽着一边吃，倒是把蒂亚弄得很不好意思。“艾瑞克，来，我来帮你把咖啡变成牛奶。”

        “不知道三岁前的小朋友不能喝牛奶啊！”艾瑞克没好气地喊。

        “那，要不，我们喝点热巧克力吧。”

        “你能变出热巧克力来？”

        “不多的话，还是可以做到的。”蒂亚脸一红，偷偷地拿出魔杖，对着奶瓶施咒。第一次把咖啡变成了葡萄酒，第二次葡萄酒变成了白兰地，周怡培舔了舔嘴唇，以后有好日子过了。

        直到半个钟头后，蒂亚和艾瑞克才开心地喝起了热巧克力。周怡培不知道怎么想的，心里居然涌出了一阵幸福的热流，屁颠屁颠地跑到车站的值班室，用那里的电炉把披萨热了一下。一家人，望着圣诞夜的星空，喝着暖和的热巧克力，分着吃掉了一张披萨饼。

        在回圣马洛的火车上，艾瑞克坐在蒂亚胳膊里，而蒂亚则歪在周怡培的怀里，三个人的呼吸连成了一线，倒是一个很好的天伦三才阵。再一次见到夜空的繁星的时候，艾瑞克才从摇摇晃晃的船上跳到伊佩岛的小码头。“终于到家了！”

        “是啊，到家了。”周怡培看了看后面有些发呆的女孩子，感慨地说。

        在大犬星座和小犬星座组成的背景下，艾瑞克家的塔楼安静地站着，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庆祝新生的蛋糕。作为男孩子出生的四年多来，艾瑞克一直都是在爷爷和父亲的双手上长大的，现在总算可以自己站自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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