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新的训练

回到伊佩旅馆，艾瑞莎见到了几乎全部的布斯巴顿的老师。“真奇怪，就算是放寒假也没有必要都到我家来吧。”

        “是我写信请他们来的。”周怡培解释道，“你们家卡尔不是想来上学么，我就在想，要不要成立一所神秘学院，据我所知，魔法世界还没有大学和学院。”

        “面向普通人招生么？”艾瑞莎不明白地问，“不至于真的教魔法吧。”

        “其实魔法世界有很多的工艺和技术可以推广到普通世界来，比如大量的生物材料和陶瓷的应用，合成树脂以及各种发酵菌种。这些并不是超自然的知识，完全可以普及，为了把这些魔法工艺学和魔法药剂学的知识转化成材料和生物工程的专利，必须有一个知识综合体。”周怡培说得很复杂，不过却被人很好地总结了。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倒卖知识的幌子。”在普通人社会生活了很久的希乐娅教授手指上夹着一根烟，悠悠然地走了过来，等到跟前的时候，那细长的香烟居然变成了一根常见的吹宝甘草棒，这是魔法世界常见的零食。

        “还有这种特殊香料的食物和酒，都可以贩卖到普通人的世界来，只要不是会说话的就行。”艾瑞莎摇了摇头，拒绝了教授的好意，她和这位教麻瓜研究学和占卜学的老师还不太熟悉。

        “麻瓜的无线电技术和化学对炼金师们也很有启发，同时，这所大学还是安道尔最高的教育机构和科研机构——一个国家应该有自己的大学，不然总觉得有点不像话。”周怡培豪情万丈地说，“经过两年多的努力，我们已经把教育权从西班牙和法国收回来了。”

        “可喜可贺。”艾瑞莎毫无表情地说，作为小孩子和教育的对象，她完全不能理解教育权对于一个独立的民族国家的重要性。

        “其实，迅速建立起独立于宗主国的经济才是最釜底抽薪的办法，有了钱你才能办教育开医院，才能够为当地人提供生活保障。”希乐娅教授把没有卖出去的甘草棒塞到周怡培手里。“有了这些矮人酒馆和工厂，你才算拥有了自己的政治根基。”

        “怎么，这些工厂都是矮人的？没有用麻瓜的工人？”艾瑞莎奇怪地问。

        “用了也没用。这些材料和工艺虽然并不复杂，但也不是没有经过培训的普通人可以胜任的，而矮人天生就是高级技师。所以，目前这些工厂和酿酒厂都是对外保密的，负责销售和服务的都是布斯巴顿毕业的人类哑炮。”周怡培有些遗憾地说，“相对于人口来说，工作岗位还是有点不足。”

        “人口？我记得安道尔的都主教大人曾经说过，整个安道尔还不到八万人吧。”艾瑞莎好歹也是王储的身份，对自己的国家还是比较了解的。

        “自从我们宣布为罗姆人提供保护之后，大量的罗姆人迁徙了过来。这些人基本上都不会什么工业技术，只能从事旅游业，如果不是我们开辟了三十英里长的地下旅游区，根本没有办法安排这完全是新来的几万人。”周怡培嚼了嚼甘草棒，皱着眉头咽了下去，这玩意越嚼越甜，快速吞下去则非常的苦涩，一般是用来对付爱吃手指头的小孩子的。

        “还有巴斯克人也移民进来不少，他们好歹是你们家族历史上的同族。虽然他们是很好的猎人和牧者，但是如何安置是个大麻烦，除非你们先把整个比利牛斯山买下来。”希乐娅教授用手捋平丝绸的长裙坐了下来。

        “整个比利牛斯山？我们有那么多钱么？”艾瑞莎瞪圆了眼睛。

        “这可不是有钱就能买下来的。”周怡培摇着头说，“我把他们暂时安置在西班牙和法国划出来的利维亚走廊，那里现在被称作比利牛斯民族保留区，除了两国都很头疼的巴斯克人，还有闹独立的加泰罗尼亚人。”

        “这个我知道，丽姬阿姨还是香农主教的时候说过，他们是连人带地一起把麻烦割了出来。但是，不可能所有的巴斯克人和加泰罗尼亚人都搬来了吧，那可有上百万人，安道尔就算扩大了也就这么大点地方，还到处都是山。”艾瑞莎不可思议地说。

        “只有最顽固和愿意迁入安道尔的移民进来了，不过已经超过了原来的安道尔人，现在我们面临严重的人口危机，包括教育、医疗和基本的居住环境都很不够。”周怡培显然很头疼。

        “要加上正在搬迁来的矮人部落和巨人部落的话，事情就更复杂了，虽然他们人数不多，加起来也不到一万人，但是占得地方绝对不少，而且还要和普通人隔离开来。”希乐娅教授把难度往上调了一点，反正已经这么困难了，也不在乎这一点两点地增加了。

        “老爸，我觉得你不能把眼光局限在安道尔这横竖三十英里的范围内，你需要在全世界为这些人寻找工作机会，在别的国家领土上安排他们。”艾瑞莎心里有点模糊的影子。

        “把工厂开到别的国家去？”周怡培抱着胳膊思考道，“核心的零件可以在矮人的地下工厂生产，组装和就地销售都可以在麻瓜的领地内完成，我想当地的麻瓜政府会欢迎这些投资的，我们可以找些经济不太发达的地方试试。”

        “还有另外一个思路，那些罗姆人可以组建许多的文艺表演公司到全世界去巡演，而且，新成立的国家也需要在世界各国建立自己的服务机构，为当地的侨民提供服务和保护，这样才能落实对罗姆人的保护承诺。”希乐娅教授明显站在罗姆人一边，大概是因为亚马逊人和罗姆人同病相怜的缘故，两个民族都是大篷车民族。

        “既然是这样，我们可以利用这些文艺表演公司去宣传安道尔的旅游，推广和销售安道尔的产品，这倒是个一举多得的好主意。”周怡培很欣慰地点着头。

        “那些巴斯克人都是很好的战士，除了组建国防军以外，还可以成建制地加入法国外籍军团，利用法国人的钱来养自己的军队和他们的家庭。”希乐娅教授这个主意就更妙了，艾瑞莎连忙召唤来纸笔记下来，免得大公老爸忘记了。

        “这么算起来，哪怕再来个十来万人也没问题。”周怡培正在得意忘形的时候，希乐娅教授泼了一盆冰水，“罗姆人可有上千万，巴斯克人也有五六十万，比现在的安道尔居民多了一百多倍，养活这么多人是个沉重的负担，就算不费地方，也需要大量的真金白银的投入。”

        “我觉得作为一个国民比居民多一百多倍的国家，值得动用超现实的力量，我们可以把探矿术的魔法阵交给每一个巡演队伍，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搜集过来。”艾瑞莎天真地说，虽然事情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但是世界上最大的再生资源回收公司还是这么建立了。

        “作为一所大学，你还可以培养大量的医生，跟在巡演队伍里，不光能服务罗姆人侨民，也能够为当地提供服务，这也是相当大的一笔收入。”在希乐娅教授的建议下，艾瑞莎公主大学的第一个学院就是医学院。

        “不知道愿望圣殿愿不愿意加入巡演队伍，在布道的同时提供一般的医疗服务，而且有宗教作为掩护，一些魔法药剂的使用也不会太过于引人注目。”周怡培试探性地问道，虽然他是圣女的老爸，可是对于这个宗教一点影响力都没有。

        艾瑞莎作为国务秘书度过了寒假的最后一个礼拜，她总结整理出来的安道尔王国发展计划成为了周怡培所领导的巴斯克复国阵线影子内阁的施政纲领，由于太细致了，即便没有什么行政人才，这个草台班子也能够顺利地照方抓药地贯彻下去。而这个具体的工作是普斯·番茄加班加点完成的，蛇妖·拉米娅提供了很少的修改意见并且完成了主要的打字工作。

        去巴西度假的弗朗西斯卡和叶卡捷琳娜回来后，艾瑞莎就换上童子军的制服和她们一起去英国继续少年队的海事训练。海瑟薇因为要接任花仙大祭司，暂时性地离开了伙伴们。

        冬天已经过去的北安普敦郡非常的安静，积雪融化的声音和小麦们喝水长大的声音是天地之间最大的背景声。除此之外，就是艾瑞莎教两个姐姐滑雪时尖酸刻薄的讽刺，笨的要死的弗朗西斯卡不断的尖叫声，和笨得已经死掉的叶卡捷琳娜不断的扑地声。

        詹姆斯教官又回到了他的岗位上，丽姬教练因为私人原因又缺席了，而学校也很明智地对这位住在剑桥皇家别墅的新员工采取了不关心的态度。至于孩子们，只要训练有趣，是什么内容，教官是谁，都不重要。

        “好了，小妞们，都给我回来站好！记得穿上你们那嘚嘚响的高跟鞋，大人物们很喜欢那声音。”参加了一次皇家晚宴后，詹姆斯教官变得嘴碎了很多，他甚至还故作狡黠地补充道，“其实我也很喜欢。”

        “去年，你们这群小娘们其实只学习了站，现在我们要学习一下走。当然，凯瑟琳那丫头已经教过你们怎么两只脚走一条线了——这个我可不会，我要训练你们的是怎么样在走路的时候转弯。”孩子们的队站得东倒西歪的时候，所有军队或者准军队都逃脱不了的制式训练开始了。

        所谓制式训练，就是把不同的人都变成包装好了的一样的产品。这种产品只有国家特色而毫无个人特性，似乎在队伍中的活生生的人都变成了一个硬纸卡，或者抽象的数字。以至于艾瑞莎有时候猜想，就算姜饼人和胡桃夹子也能够胜任这些向左转向右转。就算是再复杂的口令也完全不需要费脑子，你所需要地只是随时根据命令查询条例中的规定，然后像尺子和圆规一样不折不扣地执行。

        “还有几个小时才结束？”精神频道里，叶卡捷琳娜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机械化。

        “今天的训练还有一个小时十五分钟结束，整个步操训练还有十一个小时十五分钟结束。”艾瑞莎在精神世界里放了一个倒着走的钟表盘，和一个数字的计时器。

        “今天晚饭是什么？”倒不是弗朗西斯卡代替了海瑟薇的位置，而是作为分队长，她需要安排下一步的动作。

        “番茄羊排，大概又会塞牙吧。”艾瑞莎看了看计时器下面的小字，“他们难道不知道全肉类的正餐对于小孩子的发育很不好吗？”

        “可是大部分的小孩子都只喜欢吃肉而不喜欢吃菜，他们也是投其所好，免得小孩子回去告状，家长投诉。”弗朗西斯卡替学校当局辩解道。

        “西卡，你去帮我们领晚餐吧，我和小胖回去洗澡打扫卫生。”两人一起去南美度假回来，说话已经越过了腻味的阶段，变得温馨了起来。

        不过艾瑞莎还是经常性地要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让别人误会我们是一家三口！”

        “立定！好了，今天表现不错，没犯什么错误，就是表情都太僵硬了点，不像小孩子而像小石像。”詹姆斯教官听不到女孩们在精神频道的对话。

        “报告教官，你说过的，你能把石头人训练成最好的仪仗兵。”弗朗西斯卡迅速说着早就整理好的台词。

        “好吧，小嘴真甜。”詹姆斯教官伸手揪了一下艾瑞莎的鼻子。

        眼泪都快出来的艾瑞莎咧了咧嘴忍住了，上一次也是这样，她立刻抗议道说话的不是她。可是大胡子教官很流氓地回答说，弗朗西斯卡和叶卡捷琳娜都过了十四岁的法定结婚年龄了，如果揪鼻子的话属于性骚扰。言下之意就是说，才五岁的艾瑞莎可以肆意地捏来揉去，那叫做疼爱。

        “哦，对了，今天给你们点奖励，我弄到一包意大利的军用口粮，是意大利面和饺子的，你们拿去玩吧。”詹姆斯教官指了指放在雪地上的一只黄绿色的纸箱。

        “啊！意大利的！这世界上最美味的军用口粮了。”不等姐姐们说话，艾瑞莎拔腿就朝纸箱跑了过去。

        “真是的，明知道是纸箱子还放在雪地上，要是浸湿了，里面的糖粉就倒不出来了。”叶卡捷琳娜跺了跺脚，这是她步操训练最奇怪的成果，居然练出了点小女人味。

        “意大利是世界军队里最好的厨子，但是世界厨子里最好的军人却不是他们。”弗朗西斯卡很专业地点评道，翻译过来就是，意大利军人除了做饭什么都做不好，连走路都比不过英国的童子军。

        艾瑞莎手指上闪着魔法的光芒，轻轻一划，需要用军用匕首才能割开的包装就整齐地豁开了一个口子。熟练地拿出防风加热器，找到固体燃料，丢进去的同时扔了一个烈火熊熊咒语引燃。把铁罐头打开，用塑形咒语把罐头调整成比较扁一点的形状，放在火上面加热。至于起司饭和海鲜肉酱饭直接加点水拉开自热袋就好了，女孩们拿出自己的勺子，叽叽喳喳地吃了几口就全部扔给大胡子教官，毕竟这口粮是他弄来的。

        “每次都要我吃你们的口水，真是，不知道要让长官先来么！”詹姆斯教官唠叨着，不过表情并不难看，大概是东西确实好吃。

        女孩子们也不理他，等到罐头里的奶油蘑菇汤热了，把作为饮料的糖粉和奶粉倒进去搅了搅。“嗯，这才叫够味，第一次吃甜的鸡肉蘑菇汤时差点没恶心死。”叶卡捷琳娜舔了舔勺子说。

        “这次不是鸡肉荣，好像是法式蜗牛，希望没有壳和眼睛。”吃到一块肉的弗朗西斯卡迅速判断出了汤里面的主料，和大多数国家一样，军队的食物就算再好吃也会有点问题。

        艾瑞莎两耳不闻锅外事，一心只吃盘中餐，不过吃到一小块滑腻腻的肉时悄悄地把它又吐了回去。然后，继续面不改色地吃，不一会，弗朗西斯卡脸色一变，跑到旁边去呕了起来。

        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三人继续吃完剩下的东西，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军用口粮最大的好处就是方便，不光准备的时候方便，吃完了收拾也很快。弗朗西斯卡的胆汁还没有吐干净，大家已经吮着水果糖等着她了。回到宿舍，显然，分队长只剩下躺床上喘气的份了。艾瑞莎和叶卡捷琳娜用魔法迅速收拾干净了房间，然后拎着自己的小篮子去洗白白。集体宿舍的淋浴间是所有童子军最喜欢的地方，大概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同龄人的**吧，虽然不晓得深层次的原因是什么，小孩子们就是单纯的很开心，又是唱歌又是大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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