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半路劫杀

容沧海让伍远准备了些骏马良驹，他带着众弟子快马加鞭往回赶。刚行至一处平川，容沧海攸地一勒缰绳，身下疾行的马突然受力，“咴”地一声长嘶，人立而起，一柄利刃自马两蹄间呼啸而上，一飞冲天。容沧海惊魂未定之时，眼见手下弟子有的马匹被被绊马索的绊倒，有的突然被破土而出的利剑切破肚皮，内脏流出一地，有的正在跑时被齐齐削断四腿，人的惨叫声夹杂着马的悲鸣声，已是乱成一锅粥。容沧海看清对方来历，原来有一样东西在土里来去自如，不停地移动。难怪发现不了。容沧海立刻命令四大弟子，运剑御敌，容沧海看得仔细，那东西所到之处便会鼓出一个土包，土包不停地移动，只要到了人的身边便会出剑斩杀，神不知鬼不觉，死者还没看懂便一命呼呼，倒下之人不计其数。容沧海一声怒喝，

        “我倒是谁，原来是黑鹰堂，雕虫小技，”他喊道:

        “众弟子听了，注意脚下……”

        弟子领命，立刻全力戒备，凝神应战。这门道一旦被看穿，便没什么可炫了。容沧海与四大弟子全力捕杀，地下之物虽然狡猾，不停地移动，但都被地上之人看得一清二楚，只要稍有冒头突起，便有人一剑扎下，如打地鼠般，地下之物连闷哼都叫不出来，便一名呼呼。容沧海一个旋身，手中长剑一抖，往地里刺去，将身后卑鄙的偷袭一剑中地，抽出带血的剑尖，敌手已尽数被诛。天边突然传来一声声沙哑的笑声。

        “什么人，在这装神弄鬼？”

        容沧海喝道。突感身后一阵劲风袭来，他眼疾手快，当下挥剑迎击，剑锋扫过，一块黑色布料被他切成千片万片，如蝶般在空中飞舞。

        “多年未见，你的武功又长进了不少，居然能够躲过我的摧心掌。”

        容沧海定睛一看，一个头黑纱戴斗笠之人坐于前方一空中楼阁之上，这楼阁之前都没有，想是方才临时搭起来的。容沧海猜测此人该是黑鹰堂现任堂主，黑鹰堂与盟剑山庄一直是对立冤家。只是黑鹰堂在二十年前与盟剑山庄一场恶战之后，元气大伤，被逐出中原，又在苗疆一带发展势力，这么多年也不在中原活动，为何现在又出来作妖？

        “我容沧海多年未在江湖走动，竟不知还有阁下这等高人，可否现出你的庐山真面目？”

        “你们居然都眼瞎，老东西，那就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老身是谁。”

        说着就摘下斗笠。容沧海不想此人如此出言不逊，为了看清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他还是忍下了心中怒火。

        容沧海定睛一看，愣了半天，忽然道:

        “四师妹，是你？”

        对方听他称呼，不满地叫道:

        “不要叫我师妹，当年的西江月已经死了，我早已不是你盟剑山庄的人，本尊现在是黑鹰堂堂主。”

        容沧海听后反而笑了，

        “看来，你离开盟剑山庄以后混得还不错，不但当上掌门人，还练就了''摧心掌''这么阴狠毒辣的武功。”

        “我呸！当年赵东阳用''刀山火海''毁了我的容，废了我的腿，还狠下心肠废去我功夫，让我一度生不如死，但是他没想到正是我却又练成了摧心掌，比他教的武功厉害千百倍，恨只恨他死的太早，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

        容沧海接过话题，

        “你以为师父会后悔把你逐出师门？你错了，师父即使见了你现在这幅样子，也不会看你一眼，你的这邪门歪道，上不了台面，师父根本不屑一顾。以他老人家的性格，肯定再次会后悔当年收了你为徒，使他一世英名毁于一旦，难怪当年大师兄怎么也看不上你。”

        这话无异于一把尖刀插入西江月的心脏，她神色激荡，

        “老东西，去死吧。”

        她双手袖袍一抖，无数暗器便激射而出，容沧海闪身一一躲过，却可怜了好几名无辜弟子，穿了胸钉了喉，好不凄惨。西江月知道自己打不过容沧海，暗器一射出，趁容沧海躲避之时，已然逃脱，容沧海又气又恼，心里已然猜到山庄必已遭遇不测。因惦记着山庄安危，无心恋战，更加急如星火往回赶。

        萧剑与红姣在庄内大开杀戒，见已毫无反击之力，方才停歇，而红姣闲来无事，便要去问候笑南。笑南和红菱单独关押在一间地牢，这里阴暗潮湿，鼠虫成群，二人已连着饿了几顿，只觉得全身脱力，头昏眼花。

        铁锁叮当作响，牢门吱呀被打开，红衣女子缓步跺入，见牢内二人手拉着手坐在角落里，连看都不看自己，红姣啧了一声，嘲讽道：

        “真是姐妹情深啊!”

        依然没有反应，红姣走近二人，掰起笑南的下巴，

        “我很好奇，这么多年你在这男人堆里是怎么混下去的，到底还干不干净？”

        红菱怒瞪着她，骂道：

        “妖女，我师伯很快就会回来，杀了你们这帮歹人……”

        一阵得意的讥笑打断她的话语，红姣一抖衣袖，

        “你说的是容沧海吧，告诉你，他早就在路上被剁成肉泥了，还有那所谓的四大弟子，简直是四大废物，不堪一击，已全部去和你那死去的父亲见面了。”

        笑南和红菱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一听这话都忿然变色，红菱想起这些人所作所为，想起江明月，悲从中来，

        “我跟你拼了。”

        她卯足劲，拼命扑向红姣，红姣不防这一招，被扑倒头重重摔在地上，红菱从小有江明月庇护，女娃娃家娇气，从小不爱习武，江明月也听之任之，且掌门之位不传女子，故对她要求并不严格，红菱不谙武艺，又加之多日未进食，不是逼急了也不会有如此力气。笑南领教过这妖女的厉害，怕红菱吃亏，忙过来助阵。红菱正要去扯那妖女的头发，突觉右手一阵吃痛，不由得叫出声来，一团红色之物自她手上一掠而过，跳起来就直往刚过来的笑南脸上飞去，笑南忙用手去挡脸，手腕上赫然出现几道深深的抓痕。

        红姣自地上一跃而起，抓着红菱，一巴掌脆生生打下，红菱顿感一边脸火辣辣，立刻就肿了起来。那妖女还不解气，手上不停，红菱从小娇生惯养，哪受得了这一顿，笑南忙过去挡在前面，将红菱护到身后，怒道：

        “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算什么，有本事照我来。”

        红姣见无论是夏观凌、派中弟子还是眼前这个丫头，都无条件地护着笑南，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心中怒火中烧，

        “好，跪下求我，我今日便饶了你们。”

        笑南满脸倔强，对她的话充耳未闻，红姣也没指望她真能跪下。

        “好，那就休怪本护使不客气。”

        她整顿衣衫，好整以暇，围着笑南慢悠悠转了一圈，眼神如针，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眼中钉"，最后止步，停在她身后，猛地伸脚一踹，笑南猝不及防，跪倒在地。红姣得意地绕到她身前蹲下，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向自己，鲜红的手指甲摩挲着细嫩的脸颊，目光忽闪，明灭不定。

        “那咱们就来个更好玩的。”

        说完，便让人将这二人押了出来。

        演武场上，所有俘虏悉数在场，前后戒备森严，围得如铁桶一般。

        红姣坐在最高的观猎台上，盯着被绑在刑台上的笑南，心中惬意无比。

        “贱丫头，你若现在求我，本护使倒是可以给你个全尸。”

        笑南本就是个刚烈性子，宁死不屈，对这群不速之客恨之入骨，怎肯依她，红姣倒也不急，她有的是时间和手段折辱她，让她在盟剑山庄众人面前丢脸，从此以后再也抬不起头。

        她知道任何言语侮辱，甚至挑拨离间都无济于事。山庄上下一心，同仇敌忾，众弟子虽震惊笑南的真实身份，却更痛恨这帮恶人的行径。

        红姣走下刑台，众人猜不透这妖女下步有何动作，又担心笑南安危，皆提心吊胆。

        她走到笑南身前，面向众弟子，

        “本护使知道你们至今还在怀疑这个冒牌货，你们当中许多人都还是个雏吧，今天本护法行行好，给你们开开荤。”

        众人还未琢磨她的话中之意，红姣伸手，当众便去撕扯笑南的衣衫。众人才反应过来，顿时惊愤交加，个个恨得咬牙切齿，无奈受制于人，只能闭目低头，佯做死人。红姣甚是得意，嘲笑道：

        “盟剑山庄果然，个个都是君子。”

        笑南神色大变，双手被吊着，挣脱无力，她眼眶泛红，只恨不得当场死了，她怒斥道：

        “有本事你杀了我，何必用这下三滥的手段？”

        红姣见她的反应，非常满意，这样反而更激发了她戾气，刚撕了外衣，待要再撕，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声喊道：

        “你这贼人，我师父不会放过你们的，还有，我大师兄、''二师兄''，”

        说二师兄的同时，他别有深意地望了红姣一眼，

        “他武功高强，也不会放过你的。”

        红姣瞪眼一瞧，是满脸横肉的金甲，她手抓着笑南，动作稍顿。红姣眼看着笑南，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虽然二人从未有过交集，但她就是看她百般不顺眼，仿佛二人前世就是仇家。她神色激狂，脸上闪过一丝阴狠，突然手上用力，更加疯狂地撕起来。红菱哭得声嘶力竭，

        “求你别这样，你自己也是女人……”

        眼看着只剩下亵衣，红姣待要再撕，一只手制止了她。是萧剑。

        萧剑一直不明白红姣为何如此痛恨笑南，他只是认为二人之前有什么过节，经过刚才金甲那一番话，他立刻明白了，笑南肯定是夏关凌的心头好，萧剑一直爱慕红姣，无奈红姣的眼里心里只有一个夏关凌，他的一片痴心只能付诸流水，不想夏关凌喜欢的居然是这丫头，如果她真和夏关凌在一起，那么，红姣那边，他就有希望，早知如此……他有点后悔刚才对笑南的为难。红姣眼望着萧剑，咬牙道:

        “干什么？”

        萧剑不紧不慢，

        “左护使，注意仪态，别失了身份。”

        红姣抖抖衣袖，嘲讽道:

        “我还以为右护使也看上这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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