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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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湄早就对现状有所不满了。
不仅仅是因为方才她叫了两回还使唤不动人的缘故。
照理来说,明面上她是这个队伍里身份最高的人,以当世的规则看来,所有人都得无条件地听从她的号令,服从她的安排,但事实上,除了身边这四个人小力弱的丫鬟外,她谁也指挥不动。
而她的小丫鬟们呢?除了份例之外的物事,要点别的什么东西,竟然还要自己使银子去贿赂一场,更别说像是捎带一些什么话本啊蜜饯之类的,除了跑腿的费用,还得格外地让一些利钱,简直都不符合上下阶级区分明显的古代生态了。
周文湄心下暗忖,究其缘由,不过是因为在府兵们看来,她并不是一个值得巴结的对象,男女大防且不说,主要是等走完这一趟的差,这些人便与她一个闺阁小姐毫无关联了。
一个既管不了他们吃喝拉撒也管不了他们往后升迁的内院小姐,比起向她卖好,还不如去对着余管家多多表现,好在家主面前美言几句力勇可堪一用呢。
道理是这个道理,完全可以理解,但周文湄就是不满极了。
得益于爸妈的教育,从小到大,她在哪里,就要当哪里的主心骨、组织者、领路人!小到三个幼儿园小朋友跳皮筋,大到开始创业创办公司,她向来都习惯了身边的人以她为主,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哪像现在呢?左一个冲撞,右一个冒犯,便理直气壮地被拘着不让出去了,就是观风赏月也得在那围帐里呆着,行为受到限制不说,她空有一个小姐的名头,却做不了任何人的主,那这和坐牢又有什么区别?
她当然是不好跟余管家直接撕破脸的,在回到那个遥远平州的家中以前,且还得依靠着他呢。她是表小姐这回事,这些个下人们知情的都不多,根据系统查探后的说法,都是突然被调过来的,一应传言都不许胡乱嚼舌根,路上只管听余管家的指挥,在出发前就给了厚厚的封赏,原本还有人心中打鼓嘀咕着说不得就是买命钱,没想到一路上都没发生什么危险,只是连日的行走给累细了腰腿,到了家去,指不定就还能有更多的好处拿。
就连余管家和余妈妈,那也是从别庄上临时抽调过来的,并不是她原来以为的主家夫人身边的心腹,所谓内院的管事云云。这么一看,原主的配置岂不就是一个不受重视的表小姐待遇了么?
高门大户深宅大院,她肯定是要尽可能地拉拢身边人的,但余妈妈不知为何好似对她有些意见的样子,总是不常出现。周文湄心想,或许是撒了不大好圆的谎,又怕她看出来什么再问些当年的细节,这才避而不见。但余管家嘛~不,她也不太想拉拢他,这些家生子最是忠心,他们没有共同的利益,陪嫁所带的管家在夫家也攫取不到多大的权力,若以此为诱,估摸着是很难令人动心的。
但不能拉拢,不代表着不可以利用。
一旦高贵的身份所带来的限制高于利益,那就到了另辟蹊跷的时候了。
周文湄心下一转,更加倨傲了神情:“怎么?还要我说第三遍么?”
“这……!”余管家早已是呆住了,他心头巨震,万万没料到她竟然会有如此打算,卖了丝绢换得米粮,再撒给这些来去不定的流民,这不是冤大头又是什么?他拿把铜钱丢进水里,到底还能听个响呢,抑或是到得城外支个粥棚,这样都还可得来一句慈悲的名声,但他们现在是在路上啊,又隐姓埋名的,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哎,果然是小门小户养出来的姑娘,没学会谋求名利,又太食得人间疾苦了,这般纯善,未来必是要吃大亏的。
“小姐当然做得了主,只是……”他张了张口,想要同她仔细掰扯分析其中的利弊:“小姐万万不可如此行事!”不料周文湄一摆手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不必说了,我意已决。”
她不再笼统地吩咐众人,而是直接伸手点了两个高壮的府兵,那被点中的两人面面相觑,又不好直接违抗她的命令,见余管家也并没有直言阻止,只好跟着小姐大步往前,依言去抬了粥桶过来准备分送给流民们。
车队的粥,那是正经的野菜糙米杂粮粥。周文湄好奇拿了碗来喝了一口品尝,只觉火候不够熬得不久,别说米油了,吃快了是有点剌嗓子的,就是菜饼子用的也不是细粮,不就水下肚便吞咽困难,跟专供她的精米白面那是一个天来一个地,是以她一路上从来都不抱怨自己吃食不精,除了多加盐外也不好意思提出来更多的要求。
让乱哄哄的流民们停止哄抢学会排队就费了不少的功夫,粥米刚下了火炉,滚烫滚烫的,流民们又大多没有碗,不得不拿出来车队众人多余的少量木碗对付过去,这时候也就不讲究卫生了,这个舔干净了再传给下一个用……
周文湄不忍目睹,她撇过头去,听着府兵禁止流民们私藏碗筷眛下不还的呵斥声,对着跟在身后欲言又止的余管家大义凛然地迎风长叹:“别人吃得,我也吃得,今日起我的膳食规格就不必按照以往的来了,大伙吃什么,我也吃什么。”
余管家:“……”他还能说什么呢?
原本的杂粮粥论量那是管够的,还勉强能做到立筷不倒,而现在呢,由于分吃的人多了,只能一半稀来一半汤的,还定了量,流民那边自是欣喜若狂,而府兵们吃着却都不得劲,还好周文湄放言说这些只是给大伙稍稍垫一下肚子,又吩咐厨下新做了一锅饭,只是需要等上一段时间。
汉子们闲着也是闲着,于是照旧聚众外出想要获取猎物,好弄些油水一慰肚肠。只是也怕像赵大柱一样被人暗算了去,不敢分得太散,是以收获不佳,回来时拎着三两只的瘦弱猎物,都脚步放轻不好意思炫耀了,再看看那些蓬头垢面的流民们正豁着牙冲自己这边咧嘴笑呢,手上拿着的还很可能是自己待会要用的碗,一时间横眉冷竖,仅有的那点子同情心也差不多消耗殆尽了。
小姐怎就如此心善呢?哎,真是何苦来哉!
到了夜里,系统见她用嘴指挥一通,别人还在忙着,她发完了宏愿就率先打道回府了,立刻冒出来告诉她自己的能量竟然有所增长,喜得它恨不得化身实体对着宿主挨挨蹭蹭,直呼宿主真是绝顶的聪明。
周文湄闻言挑了挑眉,忽略它的奇怪用词,心想着这倒算是个意外之喜了。
只是不知系统攒到升级的能量后,又能多做些什么事呢?
算了,到时候再问,今天实在懒得操心,反正自此,她的两个主要目的也都达成了。
至于其三嘛。
周文湄回到围帐车厢内,对月长叹,寤寐难眠,第二日一大早便使唤着春娟叫来了余管家。
“我昨日偶发善心,本是好意,夜里却又听闻这些流民都不是一般的凶人,据说还有我们的人在水边被聚众强抢了行头去,余伯……哎,到底是昨日我不懂事了,竟还想着同你置气,我心中有愧,这一路跋山涉水的,实不忍累你再为我操持了。”
“小姐心善,流民惨状,吾见之亦有不忍,怎能说累呢?”余管家拱手侍立,一时拿不准她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只应和着她的话尽力做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来。
他昨日忙活了半天,老胳膊老腿的,站久了腿肚子都累得打颤,半宿方歇。回想着夜里老妻摸黑为他捶背时,让他想办法解决这起子的麻烦事,势必要尽早将坠着的尾巴撇下以恐不测误了大事,对于小姐的无理取闹,余管家心下气愤却又不敢违抗,那是着实的着恼了。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桌面正撤下去看着没动过几口的膳食,心里暗暗发笑,小姐昨日才口出狂言说愿从此不食白米白面,好省下来那一口粮钱换糠让流民们混个肚皮滚圆,这才多久呢,只吃了一顿下人们用的杂粮早膳就受不住,大清早的巴巴在向他服软来了。他不由得仔细揣摩着小姐的话,慢慢回过味来,一面心下暗喜,一面自矜着并不肯主动递上台阶。
“小姐切莫自责,都是老仆分内之事。”他回答得半点不漏。
不想小姐闻言便立刻忧愁地蹙起了眉头,“怎可说是分内之事呢?余伯的职责不过是一路护送我归家罢了,旁的事再不该你管的,是我任性,倒是劳累你费心。”她说着语气一顿,蓦地又欣喜起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绝世好主意一般自得地左右环顾,最后目光定定地朝了他来,双眼一眨双手一击,半点不像个名门闺秀的淑女,“……诶~有了!余伯,我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你且听来。”
余管家突然就有不好的预感。
“便将此时交予我二哥如何?他一向都听我的话,主持分粥又有经验在……”就算没经验,她既然说了那就是有了。
“更何况我二哥他心地纯良,又是本小姐的养兄,身份说来也是够格的,不怕他压不住人……”身体还算高壮,一个打俩想必不在话下。
“……这样一来,既免了你的苦楚,也让我二哥手头有点事做,不必每日在围帐外闲逛张望了。”打蛇打七寸,周文湄可太知道她围帐外守着的八个大汉主要防的是谁了。
余管家不禁意动。
但她又幽幽叹了口气,“哎,只是我二哥他孤身在外,连襟邻里皆不在身侧,又没个兄弟护持着,我心下实在担忧不已,就怕到时哄乱一起,恐他双拳难敌四手,余伯,我们这边的伶俐人想是不少的,可否借人一用?”
“小姐,这恐怕不妥。”余伯微笑婉拒。
“是恐他们不愿么?无妨,若我所料不差,二哥出来远门,必是带了大钱的,届时以银钱雇其做事,一路上也挣得了几个外快,岂不两全其美?我今早已差人去问了左右,他们听了俱都很是欣喜呢~”
“这……唯恐崔二公子不愉……”余伯支支吾吾。
“这有什么,二哥向来心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便是舍了家财又如何呢?”
“……”余伯默然不语。
“便先分出四十人如何?”她又拉长了声音,“余伯……”
余伯还能说什么呢?余伯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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