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四日 3B（五）

　　六月四日略

　　“生命？”你回答道。

　　斯芬克斯听到这个答案后开始狂笑，卢恩队长见状直接上前突刺，但怪物的翅膀随即展开，将周围的一干人等振开，气浪将搅动着周围水道中的污垢，斯芬克斯煽动翅膀腾空而起，眼睛中的黑暗盖过了海蓝。

　　“恰恰相反，傲慢的人类，恰恰相反。”癫狂的斯芬克斯居高临下看着你们。

　　“答案是棺椁。”话音落地，周围的场景随之变动，下水道的天花板不断攀升，但周围的墙壁却不断向内靠近，原本灰蓝色的壁画中伸出一双双如幽灵般的手臂在向空中肆意挥舞。

　　“而这里将会是你们的坟墓。”

　　你听到身后传来的哀嚎声，转头看去，那名原先因撞墙晕倒的医者此时正在被那些墙中伸出的双手撕扯，先是手臂，再是内脏然后是头颅。

　　卢恩不愧是城主卫队的队长，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保持着一丝理智，他命令所有人都向不断收缩的大厅中央聚集，围成一个圈，保护着中间没有战斗能力的医者和你。

　　高空中的斯芬克斯犹如正在捕猎的苍鹰，鼻子一侧的肿瘤不断扩大，脸上是一抹狡黠的笑意。

　　“别留后手了！”卢恩对着你大喊：“现在只有你有可能打到它，把它打下来！或许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你向天上望去，斯芬克斯此时就在你们头顶的正上方六七米的位置，你没有丝毫的犹豫从怀中掏出火铳就着最近的火把点燃，向空中发射。

　　嘭！

　　伴随着浓厚的火药味，流弹在空中炸裂四散，但没有伤到斯芬克斯分毫。

　　“谜题！再来一个谜题！”你见火铳的距离也不够，大声喊道。

　　斯芬克斯对此并没有任何回应。

　　卢恩见状，将你的火铳夺过来，将火铳重新填装后，用蜡块堵住火铳的枪口，点燃引线后停了几秒，直接将火铳向空中抛去。

　　火铳在空中爆炸，流弹再次飞舞。

　　一道火光险些略过斯芬克斯的翅膀，但仍然没有集中。

　　眼见墙壁越来越近，卢恩对着所有人大喊：“对不起了兄弟们。”他举剑向那幽灵墙面冲锋：“为了白渊城！”

　　一剑挥下，墙上的手臂化作雾气消散，但紧接着又重新聚合在一起，苍白的灵体手臂握住了卢恩的喉咙，咯喇一声，卢恩的头歪向一侧，手中的长剑颓然滑落。

　　“说真的，你既然知道关于神性的谜题，我还以为你会是预言中的那个人，现在看来不过是偶然间获得的欧因之眼。”

　　斯芬克斯再次开口说话，它的翅膀在空中扇动。

　　“或许你们应该感谢我，毕竟白渊城早已注定覆灭。现在，迎接你们的死亡吧。”

　　斯芬克斯向下俯冲，这一次你甚至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

　　阴影之下，狰狞的人脸是你对此最后的记忆。

　　......

　　六月四日多云

　　你睁开眼睛，火苗在帐篷内起舞。

　　艾米莉亚坐在对面，关切地看着你：“先生？”

　　这一次醒来你发觉自己没有回到五月十七日，而是回到了当天早晨和艾米莉亚在翠鸟部落的帐篷中的早晨。

　　或许是这一次死亡时没有太多痛苦衍伸到复活后，你清晰的感觉到了体内有一股从内向外的拉扯感，这是之前几次复活所没有感受过的，或者也可能是之前从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你上下摸索着身体，确认这种感觉的来源，最终你发现那是来自你的右眼。

　　“艾米莉亚，我的眼睛有什么变化吗？”

　　对方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还是靠近了一些看向你的眼睛。

　　沉默的帐篷中只有屋外的雨声和篝火发出的噼噼啪啪火苗跳跃之声。

　　良久，艾米莉亚说道：“您的眼睛不像是昨天那般蓝了，稍稍有点灰色，是没休息好吗？”

　　你摇摇头，不太明白正在发生什么。

　　这时帐篷掀开，贾森再次走了进来。

　　他和上次一样看了看艾米莉亚，又看了看你。

　　你也看向他，回忆起早上的经历，于是摊开手点了点头，重复着那时的动作。

　　前往晨间仪式的路上，发生的事情一样，贾森说着同样的话语，而艾米莉亚也仍然无忧无虑的向前走着。

　　而这一次，你脑中思考的是事情的解决方案。

　　如果按接下来的步骤，继续进行的话，艾米莉亚会去歌剧院，而你则会被迫再次前往下水道。

　　眼下斯芬克斯还是提供了一些有用的线索，相比于上一次见面，这一次斯芬克斯已经能偶尔恢复一些理智了，而且这一次他没有说时间上的问题，也就是说他的腐化正在退散。

　　但同时它的能力也逐渐在增长，上一次它只是召唤了一堵肉墙，而这一次他却能操控整个下水道的空间伸缩。

　　你当然可以选择笨办法，通过无数次的死亡去套出对方所有的谜题答案，但是曾经到过十一月三日的你也是这种做法吗？

　　回忆着下水道的整个过程，你在心中总结出了几点比较值得注意的地方。

　　首先下水道除了斯芬克斯以外，之前还有人到过那里，其中可能还有原住民的，但是一路下来你们并未发现任何残骸，这种事情有两种可能性，一是那怪物将人整个吞噬掉了，连骨头都不剩，或许这也是缓和它腐化的方式，但是你很快否认了这个可能性，这一次你清晰的看到了斯芬克斯的体型，即使是它也很难对付二十多个人，那么就是另外一种可能性——斯芬克斯知道有人去往下水道，还额外开辟了空间让那些人在那里逗留，但这是为什么呢？对方又是谁？

　　第二点是斯芬克斯所说的为欧因献上眼睛，你右眼中的这个全知之眼是乌鸦神欧因的一只眼睛，如果按照斯芬克斯的说法，集齐全部眼睛并献给它，它便能阻止欧因，伊可和命运女神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但是这一点你仍然存疑，毕竟艾米莉亚昨天说过，伊可是火与谎言之神。

　　第三点便是那个谜题，这一次由你提出来，而斯芬克斯回答了，结合谜题本身以及艾米莉亚提到过的《创世纪》中的言语，你现在能确定，神性是一种真实存在的物质，它本身是黑渊的排泄物，但同时也是神的一部分，在人类开始崇拜神时，这个东西就开始出现，而谜题也说它也会毁于人类之手，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为什么将它描述为“流淌却向西”隐隐中你有种感觉，你需要获得更多的神性。

　　最后一点，是最后斯芬克斯提到的预言中的人，但那是什么你一点头绪都没有。

　　随着你的思绪再次陷入停滞，晨间仪式也结束了，当翠鸟部落族长再次让你们踏上旅程时，你想起了瓦格纳问你关于原住民这边的疫情。

　　你向对方发出了提问：“最近部落内有任何人生病发烧吗？”

　　族长听完后摇了摇头，贾森翻译道：“有的，不过都是一些小感冒，跟你们的这次流感也是有区别的，在最开始它流行起来后，我们几个部族有开会讨论，并且让我们的医者看过，不一样。”

　　奇怪，明明两边都是人类，在构造上都完全相同，为什么特兰尼人会得愈演愈烈的疾病在原住民这里却一点事都没有。

　　族长和贾森看你陷入沉思对视了一眼，贾森说了什么后，族长似乎恍然大悟一般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让贾森翻译道：“瞧我这脑袋，上了年纪，都忘了没能够进到地主之谊，不嫌弃的话留下来跟我们共进早餐在上路吧。”

　　听到这句话，你注意到艾米莉亚脸上略过一丝尴尬。

　　你想起以前曾经常听特兰尼人形容原住民的食物是猪食，突然也有些想要推脱，但转念一想，如果你们现在就回城去的话，艾米莉亚就要被直接派去歌剧院安抚民众。现在留下来的话，等到时候大主教去了城内就不得不去歌剧院了。

　　相信这段时间瓦格纳也不会轻易派人去下水道，毕竟在他的视角你是前天才说的。

　　随即你笑着对原住民们说道：“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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