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向往未来

那天天黑，祁青又浑身疼，就没细看姜年，上体育课时，男生们大多在打篮球，女生在篮球场边上的柳树下看。

        六月的天，当然是炎热无比，却因了刚下了一场太阳雨，给炎热的天带来了几丝湿意，打篮球无比快意。他们所在的学校是镇上的初中，管得不怎么严格，建筑设施陈旧得不行，走几步就可以把学校逛完，绿化倒是挺多，他找了没多久，就在操场中间栏杆旁的花丛里看到了她，

        她正坐在木凳上，抬头看着树叶交错的蓝天，系着绿松石手链的右手搭在裤子上，左手伸手接住了稀稀落落的日光。姜年一看到他，就把左手收回来捂在了右手臂上。

        初中时女生长得比较快，他们并排坐在椅子上时，姜年凭空比他高出了半个脑袋，这次姜年没穿校服外套，把外套放在一旁，祁青拿着解散时跑去拿的红花油递给姜年，说道“谢谢你，还给你，你现在应该需要的，剩下的酒精和创可贴你受伤了找我，我们一起敷伤口。”

        体育课前，他看见一群女生从厕所里出来，本来没有什么奇怪的，可是他听见一个微胖的女生蔑笑着说，“真不知道有什么可清高的，一个穿着洗得发黄的衬衫的女婊子，有啥可看的，那么多男生喜欢她，还不是必须得闷声不吭地任我们打”，

        旁边的女生嗤笑道“呸！一个”

        他心里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怪不得一个女生常备红花油酒精创可贴，快上课了，他冲向厕所，厕所门口男女共用的洗手台处，一个女生正弓着腰在在擦脸，原本就有青紫的手臂上又多了些指甲印和破皮，青一块红一块的。

        后来的一年半初中时光，他们挨打后就凑在一起，边擦着唇角再次伤的裂口，吐槽着这个男生下手还是一如既往的重，那个女生还是凶得很，以后绝对没有人愿意娶她，吐槽着老师的视而不见，学校的乌烟瘴气。

        但是姜年的成绩还是一如他初见时学校成绩单的榜首，而他，无论怎么努力，学不会的还是学不会。他们计划好了，以后姜年上高中，他上职高，姜年上大学，他就已经开始工作了，不用再挨打，他可以给她买同龄人的裙子穿，不用在炎热的盛夏，还穿着厚厚的校服外套遮挡青紫伤痕和洗得发黄的衬衫。

        一想到以后，他就满心神往。

        他说爸爸小时候对他很好，可自从妈妈病故之后，爸爸沉浸在悲伤之中，后来借赌消愁

        他说他爸爸最近在戒赌，他看见爸爸已经在自己找工作，他爸爸说会挣钱供他上高中。

        他说他被打是因为他们听说他是赌鬼的儿子，他们可以拿赌鬼的儿子来练手，以后去高中遇上校园暴力，可以靠练习的技能自己保护自己。

        他们说了好多好多未来，可是谁也没能合自己心意地到未来去。

        中考前段时间，他的爸爸没遵守诺言，又一次偷偷出去赌了，这次出去玩得很疯，直接欠了一大笔赌债。又想通过借钱在赌场东山再起，结果又欠下了几笔债务。

        催债的天天上门，他爸爸忍受不住，跳楼自杀了，只剩下还没来得及中考的他和漫天的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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