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相配

第六十三章相配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萧长宁就启程了，三人并排行进，三匹高头大马，马尾高高扬起，俘获了不少过路人的目光，还有一天路程就能看到金陵城的地方，他们又被拦了下来。

        为首的那人李问荆认得，之前在于淮家里翻箱倒柜的时候见过，一个不甚引人注目的下人，“小姐，于府的。”

        萧长宁在马上立起身来，环顾了一周发现围了不止一层，“于大人真是好手笔，不知他花了多少钱买各位的命啊。”此话一出，于府那人有些心虚，底下人也多有些窃窃私语，“如今你们要面对的是一个天下第一，还有一个征战多年的将军，我背后这一位，深藏不漏的连我也没见过他出手，说不得武功比我还高，怎么，各位来帮我个忙，试一试？我也好知道他的深浅。”

        萧长宁最会的就是坐山观虎斗，也更知人心的力量，只要有一个人退，剩下的哪有那么多亡命徒。那些人看着三人坐在马上没有什么动静，稍微瘦小的那个嘴角一直挂着不可知其意味的笑，而且就算她再瘦小，到底也是做过北边的将军，连被她的刀砍伤，恢复起来都要多花一些时间。

        萧长宁的这柄刀是一个北境老兵传给她的，也算是半个师父，那老兵说她当年戾气太重，刀开一刃也许能护住她和她想护住的人。一开始她不信，可后来她真的失手用剑伤了自己的亲兵。自此，除非是上阵杀敌，她的剑再不曾出鞘。今日，用刀即可。看着对面一直在窃窃私语，萧长宁比于府的人率先没了耐性，低头跟李问荆嘱咐道绝不能让于府的回去。说罢，下马开战。

        三人刀剑皆染血，停顿之间却发现之前那些叽叽喳喳地要么早已四散而去，要么成了刀下亡魂，那些围在暗处的人一直到了死的差不多了，三人的也有些力不从心了才慢慢现身，足有百余人。

        “伯元，我有多久没这么喊过你了？”

        “自我入王府起，你便叫我问荆了。”

        “你怕吗？”

        “小姐在，问荆不怕。”

        “恒言，我怕，我怕再也回不去江南，我怕不能埋进你家祖坟。”顾焉明没说话，只是挡在了萧长宁身前，从来都是他不想，而不是他不会。

        “卿卿我许你的儿孙绕膝，谁也不能改。”顾焉明压着声音说话，面色凝重声音却温柔，好似那个横剑胸前，一身杀气的不是他一样。

        “小姐，连傻子都知道困兽犹斗，他们这是赶尽杀绝啊。”

        “没有退路，那就杀出一条生路来。”萧长宁解了马匹的绳子让它们先走，若是他们能杀出去，往前走就能找到它们，若杀不出去，观澜阁的人也能很快发现它们，察觉不对。“若今天咱们命不该绝，仲元，等回了江南，我放你走，你还是回你的江湖，做你的天下第一。”

        刀锋冷冽，所过之处一片惨叫，萧长宁在北境待久了，一贯只知道冲杀，李问荆只与她打配合，还得是顾焉明为她收拾背后的危险。忽然之间，李问荆的一声惊呼让萧长宁抽出身来，“小姐，那人想跑！”李问荆位置不对，又被三四个人围攻一时难以摆脱，顾焉明无计可施，只能为萧长宁挡了几下，给她留出发挥的空间。萧长宁半点也不想给那人留活路，抽出腰间一直别着的短笛，借着外力磕碎了外面的一层竹子，漏出里面的利刃，“果然还是暗器好使。”

        一个飞刀扔出去，用了十足十的力道，刀子扎的极深，再迅速回身帮顾焉明解决剩下的那些人。等到李问荆坐在一个尸体上把气喘匀之后，萧长宁撑着身子往前走了几步。

        那人还没断气，呜咽着想说些什么，萧长宁不听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呲牙咧嘴地还不如直接听她说，“你啊，不配我的刀，习武者学的是君子之道，修的是浩然正气，而你十指染血，帮着于淮净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真让人齿寒。”说完，萧长宁抬脚踩在了飞刀上，一寸一寸地往里按，“不如你也试试，矿洞里那么重的金块，你们怕有人偷就不让矿工穿衣服，大冷的天连个单衣也没有，那麻绳也是这么一下下地磨进血肉里的，多少人缺医少药地死在了后山，绝望吗？疼吗？那也慢慢享受你断气的过程吧。”

        顾焉明还是带够了伤药，虽然都伤口都不深，不过伤的地方太多，只能草草包扎就继续前进，回都城那日是萧青云巡防，趁着天黑赶在城门下钥之前三人偷摸进了城，马给了萧青云，三人步行摸回顾府疗伤。

        两日过去了，萧长宁一直守在窗边，守着不定时飞来的信鸽。等到第三日，顾焉明早上沐浴的功夫，观澜阁送来了最后一只信鸽：万事皆备。

        见顾焉明出浴，萧长宁捧了几张手巾去给他擦干，顾焉明坐于窗前，看着梳妆镜中萧长宁贤惠的模样，“谁能想到我这样的夫人以前是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还得是我从小就把你看住了，没让人夺去。”

        萧长宁在他身后慢慢擦着头发，天冷了，头发不好干，手巾换了一张又一张，顾焉明也看了一张又一张的字条，“所以，今天是必须去一趟了，快过中秋了，就送于大人一份大礼吧。”门外的崖英逗弄着王府送来的小猫，刚到了离开母猫的年纪，身上还暖融融的一股奶香，他一直不理解这夫妻俩都不是什么好人，明明两个人动起手来一个比一个狠，偏偏一个爱养这种毛茸茸又粘人的小东西，另一个就爱看着那位养这个。

        吃完朝饭，用了一盏茶的功夫顾焉明就赶到了侍郎府外，等到于淮一脸震惊地将他迎入府中，一场真正的较量才拉开序幕。

        “于侍郎，不对，尚书大人，不对，还得叫侍郎大人，不知可还记得一年前的林大人。”

        于淮还没从见到顾焉明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急急忙忙接话，“当然记得，林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但国法不可违，顾大人还是别提了。

        顾焉明不以为意地喝着茶，他们身死的消息是他找人带回去的，一个半真半假的半路找的刺客，干完了活拿着于府的牌子想回来讨点赏钱逃命再正常不过，“怎么能不提，林大人临死之前对我说过一句特别奇怪的话，他说我不会找到剩下的金条的。”于淮挑了挑眉没做声，顾焉明继续说，“可是我在林府夫人的闺房之中发现了一本特别奇怪的书，上面介绍了各地山川风貌，其中林夫人好像特别喜欢洛阳，上面自己标记的东西拼凑起来好像指向大人您。于淮面色如常，依旧不动声色地为顾焉明续着茶。顾焉明此生最怕的不是利剑，而是软绵绵的棉花，无论你如何出招打在他身上愣是没有着力点，这让他烦躁了很多年，现在这位于大人可算是拿捏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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