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聚散无常

第十章聚散无常

        江南的冬天啊，裹的再厚也挡不住寒风，别家大多移了梅花进府，独睿王府几个院里栽种山茶，这几年开的愈发的好，渐渐的成了都城一景，有几位贵妇人在府举办宴会之前还特意来借了几支。

        萧长宁坐在院中的秋千上望着那些山茶，还没到花开的时候，树上只有些绿色的花苞，她已经好久没见过自己院中开满山茶的景象了。萧长宁边看边盘算，到了开花的时候定要多弄点，一半给苏木让他入药用，剩下一半给厨司，让他们做些什么茶花饼。

        吱呀一声，问荆回来了，“半天都没见着你，去哪了？”萧长宁歪着头看着问荆手里的包裹。

        “乌落来了，本来我是想着去大街上给家里买点东西的，半路突然看见他了。这些是他给你带的皮子，”问荆晃了晃手里的东西，“都是好皮子，已经给整理过了，裁一下就能用。”

        “他不是跟着他家里的人一直在边境附近买卖毛皮吗？这次怎么舍得离开。”萧长宁看着这些送来的东西，本来老友重逢应当是很欢喜的事情，可萧长宁这次心下并没有觉得很好。“他说要见我吗？还是只是来都城谈生意？”

        “明日，观澜阁二楼包厢。”

        萧长宁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把皮子给嬷嬷吧，让嬷嬷这次给你把弓上的那点子也换了。”

        “是。”问荆行了礼就退了下去。

        “陆英，为什么我总是感觉不对劲呢，冬季是边境买卖毛皮最好的时候，今年格外冷，他家应该赚得盆满钵满的，怎么放他一个这么得力的少东家来都城呢？”

        “也许就是来谈生意的，小姐你也别多想了，苏木嘱咐过您还得歇歇脑子。”

        “苏木……天啊这种破日子我还得过多久，在书院有顾恒言，好不容易回了家他还来，不如直接给我挑了手脚筋，我任你们摆布。”

        陆英听见直让萧长宁连呸三下，嘴里还念念有词，什么小姐是胡言乱语，做不得数，小姐得长命百岁，她还等着照顾小姐的孩子。

        萧长宁看着身边的这个小侍女觉得好笑，若是真因为一句话就能求得平安，那她肯定每次出征都找个庙宇长跪不起。

        第二日观澜阁

        “你爹怎么让你来都城？”萧长宁进了包厢就拿起了筷子，二人相识多年自然不顾及这些个规矩。

        “以后南方的生意往来都归我了，以后可能要在都城买个小屋住着了。”

        “我给你找个呗，他们怎么着也得给我这个将军面子吧。”

        乌落给萧长宁斟了一杯酒，“那乌某以后在这就要仰仗萧大将军了。”

        “他们不让我喝酒，你自己喝吧。”萧长宁叹了口气，把酒杯往乌落那推了推，低头专心吃起了菜。

        “身上的伤还没好？这都多长时间了。”

        “我觉得是好的差不多了，但是架不住身边大夫多，哪一个都不让喝。”萧长宁话里话外都带着委屈，在北境的时候，趁着苏木不在她偷喝过很多次，那时也没出什么事。

        “去年你们扼守陈家谷，虽然不能聚集大量人马作战，但还是凶险万分。”

        “你怎么知道去年我在陈家谷？”

        乌落夹了一块肥肉进嘴，又拿起酒杯，“我在边境卖毛皮，人来人往的，偶尔会有朔州人谈起，听他们说新换了个小将军来，说生的白白净净像个书生，却舞的一手好刀法，我猜十有八九就是你，而且你们那我叫的上名的也就是初见你时跟在你身边那几位将军，他们可都是佩剑的。”

        “哦。”萧长宁不可置否。

        “话说你伤在哪了，腰上？来我看看，不行我给你弄点西域的伤药来。”乌落说着就要来掀萧长宁的外袍。

        萧长宁下意识的扭身躲开了，“大白天的，观澜阁又不是青楼，又没有清倌人的生意，干嘛呢！”

        “大男人的扭扭捏捏，我就看看又不干什么。”

        萧长宁想着自己从来都是一袭男装见他，加上自己嗓子也不算太细，乌落就一直把他当男人看待，于是握拳假装咳嗽了一下，“我都说了我差不多好了，就是他们不让我喝酒了而已。”

        “行吧，”乌落看着只能作罢，“你要是需要西域的东西就跟我说，现在我虽然人在都城，但是家里人去弄都还有途径。”

        “行，我不跟你客气，那你现在是住哪，我也不能全靠运气在街上蹲你。”

        “驿站，这次来待的时间短了点，就在驿站凑合凑合。”

        “待多久啊？”

        “十日左右吧，我前天就来了，赶上冬至街上人挤人我就没出来。到昨天才出来看看，然后约了买家。”乌落撑着胳膊托着腮，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萧长宁，“长宁啊，你怎么越来越白净，这么看还真像个姑娘，我要是个世家公子肯定就来求娶你了。”

        萧长宁白了他一眼，“是个姑娘我还不嫁你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接管家里生意之前也是个浪荡子，你在朔州的名声可不太好哦。”两人一来一往的打趣，不知不觉天快黑了，“去不去街上逛逛，都城的夜里也热闹。”

        乌落饮尽最后一杯酒，唤来小儿结了账就和萧长宁下了楼。

        萧长宁提前打过招呼，若她自己没有先开口，楼里众人便只当她是个普通客人，不可有异。因此，下楼时，路过的小厮也只是欠了欠身让了路，萧长宁为此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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