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媚舞

玩的累了，我和媚舞蹲坐在地上，肩靠着肩，一同注视着东方的天空。东方的天空有些发白，几抹紫红的云霞像舞台前的幕布一样在天上垂着，风儿轻轻地吹过，云霞随风飘荡，慢慢拉开了日出的序幕。太阳象刚登台演出的美人，红纱蒙面，穿着粉色的旗袍从幕后婀娜的走来，慢慢地，轻轻的取下蒙在脸上的红纱，露出绝美的容颜，刹那间艳光四色，仿佛整个世界都臣服在她热情和美貌之下。
  “好看么？”我轻声地问媚舞。
  “真美！”媚舞不住地赞叹：“这是我头一次看日出呢。我从来没想过日出会这么美！”
  我们不再说话，互相靠着，眯着眼睛，享受着早晨的凉爽。
  “呱——，呱——”几声乌鸦叫把我们从沉醉中惊醒，我朝声音望去，原来是几只乌鸦在抢吃地上的蛇肉。我扑过去把煞风景的鸟儿赶走，看了看地上的蛇肉，惋惜的对媚舞说：“这些蛇肉已经不能吃了。”
  “不能吃就扔在那儿吧，”媚舞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可惜，接着说：“我们得找一个住的地方，我可能不久就要化形了。”
  “那这些宝物怎么办？”我看了看地上的蛇角与蛇眼说。
  “吞到肚子里不就行了。”媚舞很轻松地说道。
  “可我吞不下去呀，”我为难地说：“再说，吞下去又怎么吐出来呀？”
  媚舞没有说话，走过去把这些东西一件件的吞下，然后用调侃的语气对我说：“又没让你吞，你着急什么？”
  我翻了翻眼睛，走到她旁边岔开话题：“这条蛇妖一定有窝，不如我们去找找，在那里住下慢慢修炼，怎么样？”
  “好啊。”媚舞点头同意：“不过他的窝在那里啊？”
  “我知道，”我说道：“它来的时候我一直跟在他后面，好像顺着小溪一直走就能到。”
  我们走到小溪的边上，喝了点水，我抓了几条鱼，和媚舞分着吃了。便开始顺着小溪寻找。
  一连好几天，我们都在森林中穿行，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快活，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逐渐发现，媚舞其实很好相处，她很聪明，求知欲也很旺盛，什么事只要说一遍就能记住。只是阅历较浅，比较容易上当而已。说点瞎话骗骗她是我现在最大的乐趣，只不过在被他识破了几次以后，再骗她的难度越来越大。而且谎言被戳穿之后耳朵便遭了殃，整天被她扯来扯去，真不知道她怎么对我的耳朵这么感兴趣。
  小溪在突然转了个弯，从一处七丈多高的悬崖落下，形成一道银练似的瀑布，瀑布下因常年受到水的冲刷，形成一个小水潭，四周绿树茵茵，风景倒也秀丽。我和媚舞站在崖边，同时被这景色吸引，呆呆得看了许久。
  “饿了吧！”我看了看媚舞，说道：“我下去抓点鱼。”说完，不等媚舞答应，我就往山下跑去。下山的路很不好找，我在灌木丛中钻来钻去，身上扎了不少尖刺，全仗着皮糙肉厚才顶了下来。等我跌跌撞撞的跑到潭边，却见媚舞早就在那里等我了。
  “你怎么下来的？”我诧异的问。
  “跳下来的。”媚舞很平静的说道，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媚舞横了我一眼说道：“别那么大惊小怪好不好，我好歹是个修炼了三尾的狐狸，这么低的悬崖都搞不定，还有脸出来混吗？”
  我喃喃地说不出话来，只好一头扎到潭里，闷头抓起鱼来。岸上响起媚舞得意的笑声，看来，这家伙也很喜欢看我吃瘪。
  扑通，扑通，三四条大个的草鱼被我扔到岸上，在岸上不停的蹦着。我从水里钻出来，一声不吭，抓住一条草鱼就吃。媚舞见我不高兴，靠过来腻声说道：“不就是开个玩笑嘛，怎么这么小气？”
  听了这声音我浑身一震，全身都哆嗦起来：“妈的，这小狐狸的声音怎么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以后的日子可难过了。”尽管我现在是猪，而且是个对母猪、女人都不感兴趣的尚未发情的怪猪，可还是被这柔腻腻的声音给迷得辨不清东南西北。
  我嘴里哼哼了两声，不敢答话，眼睛漫无目的的四处乱瞟。媚舞见我不理他，只顾自己发呆，有些不高兴了。轻轻一口咬住我的耳朵，撕扯了两下。
  好痛！我赶紧大声叫道：“快看，那边有个山洞！”媚舞便松开了口，说道：“在那里？”我晃了晃头，扇了扇耳朵，有些得意的想到：“哼，跟我斗，你还嫩得很哪，我上辈子玩剩下的就够你喝几壶的了。”
  我连忙跳开几步，装作指给媚舞看：“在那里，那棵树的后面。”
  “在那儿，”媚舞当然找不到洞口，有些焦急的说道。
  “完蛋了，又玩大了。”没有洞口怎么找？我只得一边装模作样的继续瞎指，一边盘算怎样才能蒙混过关。
  “你是不是在骗我？”唉，年纪不大的人耐心总是有限的，媚舞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你真笨，”我一边暗暗的祷告，一边用理直气壮的语气大声说道：“不就在那里吗，你怎么看不见？”媚舞有点狐疑地继续寻找。

  也许是老天可怜我吧，就在媚舞发飙的瞬间，我在瀑布的一侧，也就是半山腰的位置，发现一个直径约四尺的山洞，黑黝黝的洞口隐在几株灌木丛中，要不是我吃了蛇胆眼睛好，估计很难看见。
  我连忙大声叫道：“不就在那里吗，那几棵小树下后面。”
  媚舞到底是妖怪，一下子就看见了洞口。不等她说话，我马上用委屈的语调说：“看看，你自己看不见，还要冤枉我。唉，就知道仗着法术欺负我。”
  媚舞也觉得理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好了好了，人家知道错了，以后不用法术欺负你还不行吗？”
  “不用法术？”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忙问了一句。“你说话要算话？”
  “当然，”媚舞找到了洞口，心情很好，想也不想就对我说道：“谁说话不算就不是人！”
  “耶！——”不用法术，就是两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我的苦日子到头了，耳朵呀耳朵，给你报仇的日子就要来了！我也很高兴，说了句“我去看看。”就朝洞口跑去。
  跑到山崖下，我开始发愁。陡峭的山崖我根本就爬不上去。媚舞来到我身边，仰头看着山洞说道：“这么高，我们怎么上去呀？”
  “笨，”我忽然想起来，媚舞已经三尾了，便对她说道：“你不是可以使法术了吗？变个翅膀飞上去呀。”
  “你当法术什么事都能办呀！”媚舞不满得说道。然后闭起眼睛，闷头思索。
  “没个性，”我轻轻的嘟囔，“不能办你还想什么？有本事别想，你蹦上去呀。”
  媚舞没有听到我说话，想了一会说道：“倒是有一个法术，叫妖遁术，是用来逃跑的，可以随意去想去的地方，不过我还没练过，而且这个法术只能自己用，我上去了，你怎么办？”
  “没练过你先练呀，不能带人你自己先上啊，”我在一旁着急的说到：“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先上去看看是不是蛇妖住的山洞再说。”
  媚舞想想也是，边走到一块干净的石头上蹲坐下来，闭上眼睛静静地运功。我趁这个时候在四周转了转，这个地方两面是山，呈斜坡状，瀑布从山崖的一侧落下，在地势低的地方形成一个小水潭。一条小溪弯弯曲曲的向远处流去。高的一侧，地上开满了不知名的小花，走不多远，是很深的悬崖，看不到底。另外两面是高耸的树木，树上缠着绿色的老藤，开着小花。地上杂乱地生长着不少带刺的灌木，我就是从那里找到这儿的。不过，树林中并没有大型动物来过的痕迹。看来，这个地方还算隐蔽。
  我在四周侦查了好久，回到媚舞身边发现她还在练功，就跳到水潭中准备抓几条鱼。小潭虽然不大，却很深，大概有十丈左右吧。不过潭水却很清湛，光线能顺利地照到潭底。我潜到潭底看了看，潭底是一层细细的沙子，水草不多，只有几种叶子很宽的水草在潭底摇曳。水中的鱼很多，三三两两的在一起游动觅食。我挑了一条大个的，一口咬住，然后从潭里蹿了上来。
  媚舞已经不知去哪儿了，我把鱼放到地上，四处搜寻。一股刺鼻的烟味从头顶上传过来。我抬头看时，见那个洞口冒出滚滚的浓烟，还有很大的焦糊味。肯定媚舞又在上面发威了，会不会有事？我往后退了几步，努力向上望去。
  我现在的眼睛简直可以说是神眼，居然能穿过土石。我看到洞里的地上满是焦黑的死蛇，还有不少从洞的深处爬了出来，媚舞嘴里吐着长长的火焰，在洞里兴致勃勃地烧着。这里的蛇居然不怕火，前仆后继地往上冲，不过除了送死之外，没有其他的作为。随着地上的蛇尸越来越多，涌出来的蛇越来越少。等不知死活的蛇完蛋之后，媚舞继续往里走，身前悬着一个火球照明。
  长长的甬道拐了个弯，尽头连着一个宽阔的溶洞，溶洞里全是石钟乳和石笋，有几根还接到一起，形成石柱，两条碗口粗细的大蛇，在柱子上缠着，眼里闪着寒光，头上鼓出来一块。地上还隐藏着不少花花绿绿的毒蛇，全都吐着信子，狠狠地盯着甬道的出口。我的心一下子揪紧，看样子那两条蛇也是妖怪，媚舞还不知道，正往这边走来。
  可能是命好吧，媚舞还没有走到转弯处，就像发现了什么异样，掉头快速地冲了出来。快到洞口时，我看见媚舞的身形一闪，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惊讶得张得了嘴。媚舞看见我吃惊，很是得意，喜气洋洋地说：“原来法术这么简单，我只练了一遍，就学会了。这个山洞就是蛇妖的洞穴，里面有很多讨厌的蛇，不过全被我烧死了，现在里面好臭啊。来，我看看能不能把妖遁术教给你，你可要好好学呀。”
  “先不忙学法术，”我郑重地对她说：“你知道吗，刚才你差点就回不来了。”
  “怎么回事？”媚舞惊讶得问。
  “可能是吃了蛇胆的缘故吧，我能看清洞里的样子，”我有点紧张的说：“刚才可把我吓坏了，那条路的尽头是一个大溶洞。溶洞里埋伏了两条蛇妖，还有很多毒蛇。就等你进去哪。”

  “什么？”媚舞大吃了一惊，有点不相信的问道：“真的吗？”
  “有不相信我，”我摆出一副很气愤的样子说道：“亏得我刚才那么担心，真是好心没好报。”
  “对不起，对不起。”媚舞连忙道歉，说道：“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来想想办法，”我沉吟道：“刚才我在四周看了看，这里的环境很好，很适合做窝。对你来说，洞里难对付的只有有两条蛇妖，那两条蛇妖还很细，应该道行不高，只要我们找到他的弱点，应该不难把他们干掉。”
  “蛇有什么弱点呢？”媚舞皱着眉头思索，脸上一副痛苦的神情。
  “蛇有很多弱点，”我说道：“蛇怕鹰，怕雄黄，怕光，怕火……”
  “蛇才不怕火呢。”媚舞大声的说。“刚才，我用火烧，蛇一点都不怕，还是成群的往上扑。”
  “不怕火，就怕冰。”我最不喜欢有人跟我抬杠，高声嚷嚷道：“你不知道不要乱说，动物天生都怕火，这里的蛇估计都是妖怪，已经修炼到不怕火了。不过，蛇是冷血动物，就是修炼了多久，也肯定怕冷。你不是会吐冰砣吗，用冰来对付他准行。”
  “什么冰砣，”媚舞不满的说：“那叫冰弹术，是用玄冰天火鉴发出的。”
  “好，好，你说冰弹就是冰弹。”靠，有一砣一砣的冰弹吗？不过我不想跟她做口舌之争，就接着说道：“等会咱们一起上去，你对付两条蛇妖，我对付其他的小蛇。”
  “可你怎么上去呀。”媚舞说道。
  “办法我已经想好了，”我从树上扯下一根长长的树藤，“你把这个叼在嘴里，然后把我吊上去。”
  “这个能行吗？”媚舞有点犹豫。
  “你居然怀疑我的智慧？”我被伤了自尊，不满地高声说道，“难道你忘了我是怎么抓到龙鱼的？”
  媚舞不吭声，低头想道：“没错，这家伙是够狡猾的，龙鱼，蛇妖和我，谁也没能把他怎么样，估计不会出错。”便叼住树藤，遁到山洞洞口。
  我叼住另一头，高声哼哼了两声，算是信号。媚舞就咬住树藤，使劲向后拽去。妖怪就是劲大，我现在的体重大概有七八百斤吧，媚舞居然毫不费力，很轻松的就把我拽了上来。倒是我有点吃不消，似乎满口的牙都松了。
  山洞里黑咕隆咚，不过我的眼睛完全不受影响，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为了安全起见，我没有让媚舞点火球照明，而是领着她在洞里摸着黑走着。洞里没有什么活物，遍地是烧焦的死蛇，散发出一阵阵臭气，我们强忍着难受，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溶洞前。
  我停下来，集中注意力朝前面看过去，那两条大蛇还在柱子上盘着，冒着光的眼睛盯着甬道口。小蛇则在地上散乱的游动，似乎受到什么约束，虽然散乱却保持一定的范围。
  “你从这里跳出去，朝柱子上的大蛇打两颗冰弹。”我悄悄对媚舞说：“地下的小蛇我来对付。”
  媚舞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猛地跳出去，对准石柱就是两颗冰弹。我在旁边看着，眼瞅着两颗冰弹不偏不倚抵打在两条大蛇身上，蛇身上凝起一片银霜，顿时僵硬的从石柱上滑落下来，小蛇们吓得东躲西窜。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大叫一声，跃到洞里，踩死两条小蛇，觉得自己很是威风凛凛。可没想到却捅了马蜂窝，找不到攻击目标的蛇们一下子全冲我围了上来，看着色彩斑斓的蛇潮，我觉得一阵头晕，心里暗暗叫苦：“靠，这次可真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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