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迎新会

陌生的环境，不怀好意的眼神，池小鱼紧跟故从渊身后，埋低脑袋躲开与囚犯的眼神接触。

        一样是新人，故从渊轻车熟路，一路上都与囚犯笑着打招呼。

        靠着大厅外围绕了半圈，两人走进一条隧道，这里的照明灯没之前紧密，整条道上昏暗无比，池小鱼四处打量，墙上并没通风管道。

        走了许久，池小鱼干咳一声，小心地问了句“我们这是去哪儿？”

        故从渊没回头，背着身挥了下手，漫不经心说道“先去领衣服跟身份牌。”

        脚步一顿，故从渊停在一扇铁门前，轻叩两声后推门而进，隧道里的冷空气一吹，颇有几分停尸间的气氛，池小鱼缩了下身子也跟了进去。

        一进门，房间里灯光并不明亮，四周都是货架，唯一的空地摆放一张老旧的木桌，一位20左右的男生倚在板凳，看着池小鱼推了下眼镜，故从渊则站在木桌前，背着身让人看不清表情。

        木桌上摆放一摞资料，男生拿起一份资料开始翻看，头也没抬问了句“是叫池小鱼？”

        “是。”池小鱼喉结滚动上前一步，看清男生的穿着后一愣。

        橘黄色的囚服，胸口编码是s04，这代表他也是犯人，池小鱼不解，这才想起从进入d区以来，这里并没狱警的身影。

        池小鱼眼珠子乱转，没有狱警管控，那就代表有越狱的希望，只剩六年寿命，是个正常人都不愿在这里了浪费时间。

        趁着男人翻阅资料，故从渊回头解释“他叫杨帆，你叫帆哥就行，主要管理监狱的物资发放、物品寄存之类的。”

        池小鱼点了下头，视线在屋子里来回打量，想找到什么逃脱通道之类，可这间屋子跟刚才的审讯室有得一拼，墙壁都是严丝合缝的黑色材质。

        杨帆将资料往桌上随意一甩，双手叠在桌上，对故从渊挑了下眉“你要跟他住？”

        故从渊微微俯下身，从包里掏出一包烟双手奉上，赔笑说道“是的，帆哥通融下呗？”

        杨帆一只手撑起下巴瞥了眼，最后在抽屉里拿出两张身份牌递过去“衣服在里面，自己去拿。”

        “谢了帆哥。”故从渊笑眯眯接过身份牌，朝着池小鱼招了下手。

        这幅狗腿子模样，池小鱼心里感到不屑，昨天之前，他身边的狗腿子不比监狱里少，当面嬉皮笑脸，背后指不定骂得多难听。

        尽量平静表情，池小鱼还是跟着故从渊朝里面走去，绕过货架，出现一扇小门，推开门一看，里面全是堆叠如山的囚服。

        故从渊翻找自己的尺码，挑选两件还算干净的囚服，池小鱼楞在原地不知道手往哪放。

        从小到大，池小鱼的生活起居都不用自己操心，平时有佣人，演出有父母，活脱脱一个生活白痴。

        “愣着干嘛？不想穿？”故从渊无奈摇头，走到池小鱼身旁搭上他的肩膀“不想穿也要穿，这里是监狱不是你家。”

        池小鱼连忙摆手“不是，我不知道怎么选。”

        “选？”像是听到好笑的事，故从渊捂着肚子发笑，好半会儿才平复呼吸“你以为选演出服呢？”

        “你怎么知道”

        没等池小鱼说完，故从渊从脚边拿起两件囚服甩到他身上，抠着后脑朝外面走“别磨蹭。”

        刚才还点头哈腰的狗腿子，转眼就能欺负自己，池小鱼抿着嘴只觉得委屈，无奈监狱里没有追捧者能照顾他的情绪。

        深吸口气，池小鱼走出里屋，经过书桌的时候，被杨帆伸出一只脚拦住。

        池小鱼心跳一停，杨帆率先开口“少惹事。”说完便收回脚，继续倚在凳子上补觉。

        池小鱼不敢多留，捏紧囚服出了屋子，刚出门，便见到靠在墙上的故从渊。

        两人对视一眼，故从渊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又立马变得嬉皮笑脸，搂着池小鱼肩膀按原路返回。

        “渊渊哥，你怎么认识这么多人啊？”池小鱼费了好大劲才强忍恶心，叫出曾经不屑一顾的称谓。

        “待久了不就认识了？”故从渊嗤笑一声，打量了池小鱼一番，继续问了句“以为我是新来的？”

        “啊？不是吗？”

        “屁话，我以前是b区的，要不是把任务搞砸了。”故从渊微抬眼皮冷笑一声“哪轮得到你当我室友？”

        池小鱼一时语塞，但瞳孔不自觉放大，在屁股上捏了下，强制自己装出一副谄媚的样子”渊哥，什么任务啊？能出监狱吗？“

        “能啊，但”故从渊侧头笑了下“但你这个级别，没资格做任务。”

        “那怎样提升”

        故从渊抽回了手，脸上尽是不耐”问那么多干嘛？“

        池小鱼不敢继续开口，一路上都盯着地砖若有所思，父母的情况不明，他必须要获得作任务的权限，并且逃离这所监狱！

        回到大厅，两人没做多停留，走进另一条隧道朝着牢房走去，池小鱼没来由紧张，关于监狱的电影看过不少，已经开始担忧今后的生活质量。

        出了隧道，池小鱼愣了下，一座公寓映入眼帘，一共20层刚好够到天花板，没见到意料中的冰冷铁窗，池小鱼不由松了口气。

        形形色色的囚犯不断进出，经过池小鱼时，都放缓脚步打量一眼。

        “别说我不照顾你，先给你说下这里的规矩。”

        听见声音，池小鱼回过神，故从渊正双手叉腰仰着头，一副老大的模样，从包里掏出身份牌摆在眼前，上面的编号是d301071。

        “这是你的身份牌，d区，3号楼一层07号房间1号床位，平时除了监狱活动别出来乱逛，也别去高楼层，那你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池小鱼似懂非懂点了下头，动了下嘴皮还想询问，故从渊突然嘴角一翘“晚上有给你准备的迎新会，好好准备下吧。”

        池小鱼眼神有些恍惚，呼吸也快了一分，虽不知道迎新会的具体情况，但都不用脑子想，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眼下能帮助自己的只有眼前的舍友，可没等池小鱼开口，故从渊便转身走进宿舍。

        池小鱼跟了上去，四周还是意味深长的眼神，如果没听见迎新会三个字，他只会觉得囚犯们是被新面孔吸引注意，但现在想来只觉得头皮发麻。

        池小鱼埋低脑袋加快脚步，故从渊已经到了房门口，正按着门上的密码锁。

        门刚打开，池小鱼抢在故从渊之前逃进房间，一路都处于重点关注的状态，背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打湿。

        房间狭小又空荡，一间只能容纳一人的独立卫生间，两个竖立墙角的铁柜，一张上下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一号床位在下铺，床上已经铺好床单，池小鱼抱着囚服站在门口，没等反应，屁股就挨上一脚将他踹了进去。

        “密码四个1。”

        故从渊关上门，拿起一套囚服便走进厕所，没过两分钟里面便响起水声。

        池小鱼朝厕所门瞪了眼，揉着屁股寻找落脚的地方，想着等故从渊出来，跟他说说改密码的事。

        这样简单的密码放在外面都不安全，何况这里是监狱，谁知道大晚上会不会有人摸进门揍他一顿。

        一阵等待后，林故渊已经换好囚服踩着拖鞋从卫生间走出，肩上挂一条白色浴巾，随意甩了下头，发梢上的水珠全被甩到池小鱼身上。

        池小鱼皱起眉头，却没胆子开口，故从渊一屁股坐到床上，将浴巾朝他一扔”去洗吧。“

        “哦”

        池小鱼叹了声气走进卫生间，里面的热气还没消散，在镜子上凝了层白雾，水珠顺着镜面滴进漱口杯，脚边还有双干净的拖鞋，墙上的凹槽被故从渊换下的衣物塞满。

        换下身上的白衬衣随手扔到地上，衣服上面的泥土被地上的水渍晕开，洗手台上一蓝一红两个杯子，红色杯子里放着没开封的牙刷。

        这里的衣食住行虽然简陋了些，但也算五脏俱全，比电影里看到的监狱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可池小鱼就是没来由眼角酸涩。

        一屁股坐到地上，缩着身子抱住膝盖，将脑袋埋进身体小声抽泣。

        过了半晌，池小鱼心绪才得以平复，擦去眼泪起身，抹掉镜面上的水雾，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逃出这里。

        等池小鱼从浴室走出，故从渊正躺在下铺翘着腿，手指不停在手机上乱划，眼里十分认真。

        池小鱼眯起眼，下意识朝包里一模，这才想起上台表演的时候就没带手机，随即朝故从渊看了过去，咬着下嘴唇眼里尽是贪婪。

        感觉到他的视线，故从渊转过脑袋白了眼“别想了，这里没信号。”

        “哦”

        故从渊嘶了声，放下手侧身半躺在床上，手撑着脑袋眉毛一挑“过来。”

        卧槽！

        池小鱼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抱紧身体踉跄后退一步，一下没站稳跌坐下去，摔得尾椎骨一阵酥麻。

        故从渊噗嗤一笑“有病啊你？就剩几年寿命，还想着风流事儿呢？”

        池小鱼眼中戒备不减，缩在墙角没有出声，故从渊无奈招了下手，加重语气里的不耐“过来，我再给你讲讲监狱的规矩。”

        “就这样说吧，我听得见”

        空气沉默了好一阵，故从渊翻身坐到床边，吊儿郎当开始自言自语“第一，除了每月一次的大会和挑战s区，其他时间不能在监狱使用超能力。”

        “第二，发放的物资自己用拳头保护，但不准闹出人命，还有任何人不能对医生动手。”

        “第三，出任务的时候不准逃跑，如果你被第二次抓进监狱，嗯当然是在你有命活着回来的前提下，到时候会被关在s区的惩罚室三天。”

        “第四，囚犯每年有一次探亲的机会，但不准把外面的东西带进来也不是没有例外，就那个杨帆，跟他打好关系就行。”

        “还有，监狱里每天都有固定的任务，星期一听课，星期二练体能，星期三练超能力，星期四工作，其他时间自由选择。“

        故从渊手指轻叩床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大概就这么多，有新规定的话广播会通知。”

        听完后，池小鱼嘴角一抽，越发想逃离这所监狱，在这里待着比在外面还累，而且让囚犯做这些就像脱裤子放屁，难道表现良好就能被放出去？

        没人想将仅剩的时间全放在没用的事上，池小鱼侧着脸小声嘟囔了句“哪个傻比定的规矩？”

        故从渊的腮帮子被舌头顶起，冷哼一声“s区定下的规矩，不爽的话就打上去，等你当上新王，想定什么就定什么。”

        “哦”池小鱼瞬间泄了气，想到了什么，突然眉头一皱，伸出手掌开始沟通体内的超能力。

        随着心念控制，手掌处竟然凝聚起一道无色的气旋，见到超能力恢复，池小鱼脸上心花怒放，甚至都能预见自己一拳掀翻监狱逃出去的场景。

        “啧，你这小孩儿怎么不听劝呢？”故从渊叹了口气“收起来吧，你逃不出去的，没感觉超能力变弱了吗？”

        池小鱼愣了下，眼珠子一转没将他的话听进去，眼神一凛加大能量输出，可掌中的气旋却没变大一分。

        接连试了几次，池小鱼瞳孔震颤心如死灰，双手无力耷拉在地上，以现在的实力，连吹蜡烛都费劲，还怎么去轰爆坚硬如铁的墙壁。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故从渊嘴角一翘“喂，你的迎新会开始了。”

        迎新会三个字瞬间把池小鱼拉回神，身体一阵颤抖，慌张地四处观望寻找躲藏的地方。

        敲门声越来越大，池小鱼心脏都快跳到喉咙，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朝故从渊问了句“他们不知道密码吧？”

        “知道也没用，没主人的同意任何人不能硬闯，这也算条规矩。”

        没等池小鱼松下一口气，林故渊一副看戏的样子朝门口走去，一把将门拉开，回头笑眯眯说道“欢迎来到超能力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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