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愁绪

吃晚饭的时候，曹父有点心不在焉，偶尔还能听到一声轻叹。
  曹母夹了小筷子的菜放到曹父的碗中，柔声问道：“怎么了，好好地叹什么气？”
  曹父看到曹母眼中的担忧，以及家里几个孩子，只低声回了句：“没什么，觉得最近有点闲了，吃饭吧。”
  曹母没再说什么，吃着碗中的饭菜，可是过了会儿，却也不经意的轻叹了一声，声音很小，小到曹芋嘴里咀嚼的声音都能盖过去。
  她想，她大概是知道父母的忧虑是什么了。
  吃过晚饭后，村子里好像又热闹了起来，似是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了一颗石子，不时传来孩童嬉闹的声音。
  此时天色未暗，大人又都在家里，孩子们可以放肆的出去耍一会儿。
  大姐已经和同龄的小伙伴出去了，小妹和小弟在曹父曹母的跟前。
  两个孩子还小，对自己的父母有着天然的依赖感，之前一直很忙，两个小家伙没什么机会凑在跟前亲近，如今父母闲下来了，小家伙就开始赖在曹父曹母的身边，尽情撒娇。
  曹芋没有出去找人玩耍的想法，无论是捉迷藏还是老鹰抓小鸡这类游戏，她如今都觉得有些太过幼稚。
  眼下大姐和妹妹都不在房间，她倒是难得有了个独处的空间。
  将睡觉的屋子门关好，插上门鞘后，曹芋一头躺在了床上，闭眼歇了会儿后，闪进了空间。
  之前放在空间里散养的几只野兔，才过不久，就长了一大圈，比上次从陷阱里捡漏的兔子还要肥了。
  鱼儿的长势也非常喜人，也没见水池里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存在，可就是长得比水塘里的鱼好得多。
  曹芋有心想把这些兔子、鱼儿拿出来，让自己的父母高兴高兴，可是眼下也没有什么好的时机。
  去一回山上，就能带回一次肉，真的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虽然事实如此，但是让曹父曹母不起疑还是有些困难。
  再者，她毕竟还只是个6岁的小孩子，总是一个人上山，怎么想都让人觉得不放心啊喂。
  曹芋一边发愁，一边在空间里溜达，最后在草地旁站住了。
  之前随手种下的草药，基本上和本就长在那里的植物融为一体，看上去非常的健康茁壮。
  或许，可以把这些草药交给爸爸，让他再去镇上一趟。
  她虽然不太认识这些草药，可她总觉得它们会很值钱的样子。
  “二妹，你关门干嘛？快开门让我进去！”
  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曹芋，被大姐敲门的声音惊得回过神，赶忙从空间里出去，打开了房门。
  “来了来了，你急什么呀。”
  大姐进了屋内，狐疑的看着曹芋，“你关门干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曹芋翻了个白眼，“我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啊，我在床上躺着呢，插上门鞘我有安全感。”
  “毛病，都一家人，除了我们谁还进这屋子啊？”
  曹芋没再吭声，出去打水洗漱，回来后，又躺在了床上。
  大姐看着曹芋，迟疑了会儿后开口问道：“我感觉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意见？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这样子的。”
  之前，之前她是什么样子的呢？
  哦，对了，是听话，非常的听话。
  曹母让她干嘛干嘛，大姐让她干嘛干嘛，她对自己的大姐甚至是孺慕的。
  从她有记忆开始，自己就成天在大姐的后面，像只小小的跟屁虫一般。
  上辈子在父母去世后，她还沉浸在痛苦中迟迟走不出来，可大姐呢？竟然迅速的认回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并且对她们这些弟弟妹妹，态度越发疏离，似乎是迫不急待想和他们撇清关系一般。
  这叫她如何不对大姐有意见呢？哪怕现在她面对的只是一个10岁的孩子，一切也都还没发生。
  “你想多了，我能对你有什么意见啊，你可是我的大姐。”
  还是10岁的大姐，并没有听出这句话背后所暗含的讽刺，撇了下嘴角，这事也就算了过去了。
  次日清晨，伴随着村子里此起彼伏的叫鸣声，曹父曹母起床，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曹芋也从床上爬了起来，头上的呆毛一翘一翘，给她增加了几分孩童的可爱。
  用手搓了搓头发，恍了一会儿，总算清醒了。
  出了房门，看到曹父已经洗漱完了。
  “爸爸。”
  听到曹芋的叫声，曹父看向自己的二女儿，温和的笑着，“你今天不是放假吗？怎么起这么早，还可以多睡会儿的。”
  曹芋摇了摇头，“睡不着了，爸爸，你待会儿要去干嘛？”
  “去山上看看吧，现在山上应该还有点蘑菇，去碰碰运气。”
  曹芋的眼睛一亮，“爸爸，我也想去，带上我吧！”
  听到曹芋的声音，曹母拿着扫把走来，“怎么了？你要跟着去哪？”
  曹芋走到曹母的跟前，抱着对方的膝盖，“我想让爸爸带我去上山。”
  曹母原本想要拒绝，可拒绝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又想到了这段时日里二女儿从山上带的东西。
  这孩子运气好像不错，让孩子爸带着，也出不了什么事情，万一又能碰上好东西呢？
  想到这里，曹母转身对着曹父说道：“既然孩子想去，你就带她去吧，注意看着她一点。”
  曹父应和道：“那行吧，小芋头，你快去洗漱。”
  “好嘞！”
  听到曹父答应她了，曹芋整个人看着都欢快了起来，洗漱的动作也格外的麻利。
  简单的吃了几口饭，曹父和曹芋戴上竹筐和镰刀就顶着日出出发了。
  路上的人三三两两，也有其他的大人和小孩去山上，路上碰到了，彼此还会暂停一下脚步，笑着打声招呼，然后又彼此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农闲了，大家都会想着去弄点其他的吃的，去山上寻找野味，是大家共同的默契。
  不过如果有一个人有所收获，另一个人空手而归的话，就有点破坏和谐，所以大家通常不会相伴一起。
  山上确实还有些蘑菇，不过曹芋父女来的并不算很早，费了老半天的功夫，也只找到了可怜的几朵，别的收获更是没有。
  一时之间，曹父看上去有些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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