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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笼中鸟


沈妧身子还未大好,一大早,魏国公夫人于氏便闻着讯来了。

        顾瑛长相肖似其母,此刻于夫人坐在自己身边,沈妧瞧见那张脸,心里便有许多膈应。

        更遑论她后来与这位婆母相处得并不算和谐。

        但于夫人如今与沈妧却还是会做做样子的。

        “可怜见的,这病一场,整个人瞧着竟是瘦了一大圈。”于夫人执过她的手,表现出的态度,似是十足心疼怜惜的样子。

        可沈妧却见过她后来对自己百般算计防备的嘴脸。

        母亲去前,给她留了规模不小的私产与钱财,而顾瑛堂堂公府世子,肯娶她这无权无势的孤女,为的也只是这些财而已。

        顾瑛在演技上是随了他这惯会演戏的娘,沈妧年幼失怙失恃来到顾家,表哥叫人如沐春风的风度与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不安的沈妧心里有了安定,沈妧理所当然地便爱了这样好的表哥。

        她的表哥这样好,她却是至死方知,他最是恨在她面前演出那张她爱的面孔。

        所有她以为是浓情蜜意的温柔,在他眼里都是屈尊降贵的做小伏低,如所有靠着娶妻而发达的男人一样,顾瑛视她为耻辱。

        顾家将她这表姑娘捂得严严实实,沈妧便像是顾家养大的一只笼中雀,顾瑛也若有若无地暗示过不喜她去外头交际,沈妧便依言安分待在家里,甚少出门,自然也少见外男,绝无移情别恋于他人的可能,对顾瑛越发地死心塌地了。

        前世她深陷在这段感情里,看起来完全是自己自作多情,甚至是不知好歹地强求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姻缘,落得个人走茶凉的结局,是她偏执前因种下的恶果。

        可如今她跳出桎梏,再回头审视这段经年累月又伤痕累累的岁月,却发觉她的好表哥顾瑛并不无辜。

        她的偏执,她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又何尝不是他一手造就的。

        他总以对她只有兄妹情的名义,要求她保持距离,自己却从未加以如此要求,他没有真正拒绝过她的示好,每每沈妧碰了一鼻子灰,觉得心灰意冷想要放弃的时候,顾瑛便会给她一点甜头,叫她以为,她是有机会的。

        她以为,顾瑛心里不是没有她的。

        结果又是何其可笑,温柔是演的,顾瑛抗拒她才是真的。

        她竟是叫这么个假面人以爱之名欺骗,做了一辈子玩物,被耍了个团团转

        沈妧想想,便对这一家子戏精感到无比厌恶。

        “劳舅母为阿妧操心了。”借着几声咳嗽的由头,她不着痕迹地将手抽了回来。

        小姑娘神色恹恹,不大精神的模样,见人也不似从前般热切亲近。

        于氏隐约觉得似是有些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念头只是稍纵即逝,转念又觉得,应是身子还未大好,便也没再放心上。

        她嗔笑道:“过了门也算是亲母女了,你同舅母说这些见外话作甚,我便是操劳些又何妨?你这病好了,婚事能如期进行,才是最大的事。”

        闲话谈了几句,于氏才似随口一提般说起:“你病了好些时日,还未听说吧?近来老太太身子每况愈下,这两日还昏过去一次”

        沈妧思及这府里唯一真心疼爱自己的外祖母,眼中也不由得一暗。

        外祖母这时候身子是不大好了,老太太如今牵挂惦记的,也不过是沈妧这唯一的血脉后人了。

        高老太太原是不喜给沈妧找一个于夫人这般心眼多,又对儿媳妇嫁妆虎视眈眈的婆母的,但架不住沈妧爱顾瑛,思及如今富家子弟多有陋习,而顾瑛好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总归是知根知底,叫人放心得多,这才点头允了这门亲事。

        而今老太太吊着最后一口气,只为了能看着小外孙女嫁人,盼她能觅得良人,婚后不求大富大贵,但求日子安稳舒适,一世安然无恙,若能看生儿育女,再抱一回曾孙,那便更好了。

        可前世外祖母也只撑到了看着她成了亲,没多久便撒手人寰了,往后余生沈妧无不在为此遗憾。

        于氏观察到沈妧的脸色变化,便适时抹了把泪:“老太太这情况,我和你舅舅也担心得很,我们知晓老太太如今最牵挂的莫过于你了,便私底下商量了番,想着若能将你与你表哥的婚事提前办了,叫老太太欢喜欢喜,兴许这一阵便能挨过去了呢”

        沈妧回过神看她,眼中骤然降了温。

        话说得冠冕堂皇地好听,另有图谋才是真的。

        母亲留下的私产,她手上管着一部分,但大头仍是外祖母在替她管着,老太太是老国公续弦娶的,比之非己亲生的几个继子,一颗心自是偏向她这亲外孙女的,多年来钱财相关的,无不是牢牢把控,便是如今病得重了,也不曾叫底下几个眼热的继子女得以染指。

        于夫人是巴不得老太太去了,钱财都落到沈妧手里,沈妧爱顾瑛爱得卑微,于他们而言钱财可不信手拈来。

        于夫人眼下怕老太太死,想必是看老太太情况不好了,怕老太太在他们成婚前去了,她与顾瑛都要守孝三年,莫说三年之长可会出何变故,便是顾家如今的状况,怕也等不了了。

        前世于氏从不肯叫她碰顾家公中账本,可终究也还是没能瞒住她——

        所谓国公府,不过是外人瞧着光鲜亮丽罢了。

        顾家公中实则早已吃紧了多年,主子们却仍舍不下荣华富贵,打肿脸充胖子的后果,便是日渐入不敷出的账目。

        顾家能受到皇帝器重,重回名副其实的权贵之列,都是她嫁进门之后才有的事,甚至于后来起事,结交盟友等一应事宜,皆仰仗于她的嫁妆。

        眼下他们急需她的钱来解燃眉之急,却又瞧不起除了钱一无所有的她,更因她爱顾瑛,顾家笃定了她跑不了,甚至暗地里筹谋过让她做小。

        沈妧就快要十七岁了,同龄人中已生育过的都不少,她却从未议过亲,只因顾家拖着她,另一边骑驴找马相看,欲再寻个高门第的享齐人之福

        她知顾家并不曾拿她当人正眼瞧过,却不想如今为了侵吞她的嫁妆,竟是连个良辰吉日的婚嫁体面都不愿给她

        沈妧双眸微敛,不叫于氏看见自己眼中的厌恶。

        她面上仍是那病中恹色,有心无力般又咳了几声,才苦笑道:“今早老太太遣了身边的吴嬷嬷来,才说了这事呢。”

        “老太太怜我身子骨弱,还说说我虽身子薄,却少有如此大病一场的时候,怎地就要成婚了,却病得这样厉害,怕不是”

        沈妧作势小心打量了眼于夫人,似是不敢说般吞吐:“怕不是我与表哥命里犯冲还说不如先将婚期延一延,待他日上皇恩寺寻慧能大师再算一算,确保了无恙方才好呢”

        察觉了于氏霎时不愉快的变化,少女似是被吓得不轻,着急忙慌地解释:“我让吴嬷嬷带了话回去,一个月后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嫁表哥的!”

        “可您也知晓的,老太太是信这些的,她身子素来硬朗,如今乍然病来如山倒,心里头有了这样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若是再将婚期提前,老太太怕更要不得安宁了,岂非是事与愿违?”

        沈妧为难地看着于氏:“忤逆长辈,固执己见,已是阿妧不孝了,如何能再叫老太太拖着病体担惊受怕便是冲喜也该被冲喜之人能欢喜不是么?”

        老太太本便不喜她嫁在顾家,于夫人有那样的心思,将婚事提前老太太更是不会答应。于夫人想煽动她去说服老太太,那她便也搬出老太太来,一声孝道大过天,任谁也挑不出错来。

        于氏脸色已是极不好了,老太太清早遣了人来她自是知道的,却也并不知二人间说了些什么,在她的认知里沈妧想嫁自家儿子还来不及呢,怎会说这般的谎,便真信了是老太太的意思。

        这可不就是在说她儿子是灾星么!

        可这老太太终究是国公爷名义上的嫡母,如今又是非常时刻,于氏巴不得老太太能活到婚事成了后再死,轻易更是不敢去动她。

        意外地在沈妧这儿碰了个软钉子,于氏无法,也只能咽下这口气,强笑道:“是我们考虑不周了,那婚事便照旧如期进行吧。”

        “你还病着,我便不多扰你了,你好好休息,我便先走了。”

        沈妧同样不欲多相处,闻言便干脆利落地叫来了风荷去送一送。

        于夫人挂着笑,摆了摆手,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出了院子,她回头看了眼,忽地灵光闪过,吩咐身边婆子:“你找人盯紧些这玉竹苑的动向,往后表姑娘身边的人若要出门,不许门房放行。”

        “可是表姑娘这出了什么问题?”

        于氏拧眉看着那紧闭的院门,眼皮子跳得厉害,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坏了好事。

        “暂且瞧着还无事,且防着吧,有备无患总归是好些。”

        午后休息起,风荷便进屋来向沈妧禀告,于氏走后没多久,她安排在玉竹苑的教习嬷嬷便被外头的婆子叫了出去。

        这嬷嬷平日里仗着自己是夫人的人,一贯是趾高气昂,不将小丫头们放在眼里的,回来时见泽兰得了姑娘的吩咐,出门去给老太太送东西,却巴巴地凑了上来,东问西问地,好不缠人。

        泽兰也同样察觉,一路上总感觉有眼睛盯着自己,越是往外出去的路,此不适感越明显。

        姑娘说想吃东市巷口那家糕点铺的核桃酥,风荷遣了小丫头外出去买,谁料没一会儿人便回来了,说是夫人房中遭下人偷了东西,正排查着,门房说什么也不肯将人放出去,只肯派门房出去帮着买回来了。

        丫鬟回来抱怨:“这是个什么道理,我们的人出不去,门房的人倒是能出去了?门房还能比都还咱们这些不是夫人院子里的人都干净不成?”

        风荷如数都报给了沈妧听。

        一次两次或许还能算是巧合,如此多的迹象,便很难让人再自欺欺人下去了,毫无疑问——

        她被控制了。

        沈妧心猛地一沉,没想到于氏竟是敏锐如斯,给她来了这么一手。

        顾家画地为牢,将她囚在了这一隅小院中,一连几日,玉竹苑所接触之人都在密切监视中,便是她插翅也难飞出去。

        她似已没了路可走,四立的高墙拦在她面前,无不昭示着,这条路已走到了尽头。

        可她要就此认输吗?

        不!老天让她死里逃生一次,不是回来再走一次死路的!

        沈妧死死握紧了拳头,指甲嵌进肉里,疼痛叫她慌不择路的脑子终于有了一丝清明。

        光靠自己已是逃不出这牢笼了,可牢笼之外,不还有个人能帮她么?

        这南墙堵了她去路,砸了它便是!

        沈妧眼中乍然放出光亮。

        她叫来风荷泽兰,各自交代了任务。

        风荷沉稳会变通,被她留在了身边,而泽兰行动力强,更适合替她向那人传话。

        “只是此法凶险,前路风险亦未知,还要苦了泽兰,为我背一阵恶仆之名”沈妧眼中愧疚之色浮动。

        “奴婢不怕。可是姑娘,眼下玉竹苑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遑论府门了,咱们要如何才能出得去呢?又是要去寻谁来救呢?”

        “你只管届时趁乱跑出府去,其他的都有我与风荷来做”沈妧神色肃穆,交代道:“你出府后便不要再回来了,去谢家找大公子谢羲,请他来见我一面,他亦会给你庇护。”

        谢公子?!

        这位可是世子亲表哥,如何能愿意伸出援手?再者姑娘怎么便能如此笃定,这谢公子必定是可仰仗之人呢

        泽兰一肚子疑问,可见自家姑娘神色坚定,似是十分信任那位的样子,便也不作疑问,郑重一点头,道:“姑娘放心,奴婢定不负您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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