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莫连谷

话语简短低沉，不过寻常的问话，可是听声音很明显不是那个小孩子发出的，仔细一想现场还有其他可以开口的生物吗？想到这里，长青博满眼的不可置信，他艰难的转动眼珠子，看到了自己母胎单身十多年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他看到那个小孩子混杂着眼泪和泥土的脸上咯咯笑着，伸出黑里透白的手环抱着拉扯那个狼妖飘柔的毛发，那个狼妖则是低下宽大的头颅，伸出鼻子在小孩的胸口前嗅了嗅，没有闻到其他可疑的气味之后，便看到了他红肿的脚髁，无奈宠溺抱怨道：“你又乱跑，待会回去你两个爹爹又要骂我了。”说完用头在那孩子面前轻微拱了拱：“你次次害我挨骂，下次再乱跑我可不管你了。”

        那个小孩被拱的鼻子胸口发痒，“咯咯咯”直笑，嘴里还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喊着：“三……三爹，三……爹。”

        等到玩的差不多了，狼妖朝着那小孩受伤的位置吹了口气，没多久受伤部位的疼痛就消失不见了，红肿也慢慢褪去，直到恢复如初。

        狼妖在小孩面前趴下自己庞大的身躯，尽量让自己趴下来时的高度尽可能矮一点，四肢几乎贴到了地面，只见那个小孩见到自己的脚不痛了，自己爹爹像往常一样趴下身子，就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抱住狼妖的头，亲昵地蹭着，口齿不清地喊着：“爹，三……爹，三……爹。”

        长青博看见狼妖眼角上挑，仿佛在笑，只听到那只妖开口道：“好了，快上来吧，我驮你回去。”小孩听了这话，略微肥厚的小手抓着狼妖的毛发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期间小孩拉扯着狼毛时，长青博似乎听到了狼妖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过却没有说话。没多久，小孩就爬到了狼妖的背上，可是背上没有什么可以固定身体的设备，他就整个人身体张开呈“大”字形，紧紧地抱着狼妖高大的身躯，手指缝隙，脚趾缝隙里都是狼毛，从上面看过来，仿佛一张宽大的狼皮上放着一个人形玩具。

        只见狼妖慢慢起身，等到站直身体后，扭头对着小孩说道：“你可抱好了，我尽量速度慢一点。”

        小孩听到问话，嘴里“嗯嗯”的应答着。过一会长青博便看到一妖驮着一孩童转身朝着莫连谷的方向跳跃而去，没过多久两个身影就消失在了远处的黑暗中了。

        即使目力所能及的地方看不见危险，长青博也不敢大意，即使是熟悉的环境里依旧有许多眼睛看不见的地方有危机潜伏。他没敢乱动，从隐身开始一直保持着蹲下的姿势直到隐玉感受不到妖气，身体上的透明慢慢消失，他的心才终于从嗓子眼落下。

        等到自己身体完全浮现在周围的情景中，他的心一放松身体就像失去了重力一般倒了下去，长青博任由自己趴在地面上，大口大口地放肆呼吸着，手伸到自己胸口的衣裳里，紧紧攥住那块隐玉。

        过了挺久，直到长青博感受到自己呼吸慢慢变得平稳之后，呼出最紧张的一口气，他的身体这才彻底放松下来，脑子里还在消化眼面看到的一幕幕：妖怪，小孩，那个小孩不怕妖怪，那个妖怪不吃小孩，那个妖怪会说人话，那个小孩不会说人话，那个妖怪皮毛光鲜亮丽，那个小孩衣衫褴褛，那个小孩管那个妖怪叫爹，那个妖怪却不叫他儿子，他们一起回去了莫连谷。

        “啊啊啊啊啊啊……”长青博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头痛欲裂，自己从小到大的认知常理都无法解释自己眼睛所看到的的现象，像是一道闪电划过天空似的，他猛然想道：“莫非，那个小孩真的是那个妖怪的孩子，只是天赋异禀修炼成了人形，可是，我从未见过哪个妖怪会变成人的模样啊。又或者，这个孩子真的是人类，只是那个妖怪与众不同不杀他罢了。”长青博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两个可能，带着这两个疑惑，他慢慢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筋骨，努力狠狠地甩了一下头，仿佛要把脑海中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统统甩开。

        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放空之后，大概是心理作用连带着自己觉得身体轻松了很多，拾起藏在灌木里的背篓，看了下天空，乌云密布，厚厚绵绵的云层里闷雷轰轰作响。“快要下雨了，再不走回去山路就难走了。”但是他还是没有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徒步走向那个小孩和那只狼妖待过的地方。

        现场确实有树枝被折断，草木被压弯的痕迹，长青博蹲下来仔细一看，土地上零零散散掉落了几缕狼毛以及一下黑色的头发。长青博用手指捻起一两根狼毛仔细观察，没有分叉，没有毛发干枯，不柔顺，不光泽的现象。“看来这只狼妖保养得挺好，可以带回去研究一下。”这么想着，他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一个锦囊，从锦囊里面取出一块手帕，用手帕小心翼翼把这些狼毛和小孩的头发收集起来。收集好之后便又把锦囊放在自己袖口里，准备带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做完这些事长青博没有过多犹豫，沿着来时的记忆一步一脚印地往回走了，等回到云鼎山的时候，天空已经下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雨，雨滴虽小但是架不住绵密的攻势，长青博伸手往脸上一抹就是一巴掌的水，浸湿了这个手心，偏偏有风就有雨，此时阴风阵阵，裹挟这雨滴朝着他的身子打过去。长青博赶紧从身后的背篓里抽出伞来，弯腰低头，尽量让自己的上半身完全包裹在雨伞的范围之内，就这样顶着狂风细雨，还要看清脚下的路，避免踩到水坑，亦步亦趋地往回走。

        时间越往后，雨势就变得越来越大，幸好在雨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前回到了长府，一到长府大门的屋檐下，长青博赶忙把伞收起来，鼓足一口子挺直了腰板，长舒一口气，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雨滴一边庆幸道：“幸好加快脚步回来了，不然雨越变越大我还真就难回来了。”他转身一看见到长府大门紧闭，便把自己身后的背篓拿了下来，蹲下身体仔细检查里面的药材有没有在路上掉落，翻来翻去查看了一会，见到药材数量种类完整，这才放下心来。

        “还好，没有屋漏偏逢连夜雨，要是药材少了，这一趟可就白走了。”

        长青博低头看到自己的鞋子和裤脚湿了一大半，便起身用力地敲了几下长府的大门。

        “咚咚咚”，强有力的节奏和声音透过木制的大门传到了长府下人的耳朵里，他们听到熟悉的敲门声音后其中一人撑着伞不敢耽搁踩着水坑急急忙跑到了大门口，赶紧从里面抬起笨重的木头门锁，“嘎吱”一声，悠长的声音听在长青博耳里莫名带给了他安心的感觉。

        长青博将背篓递给了下人之后嘱咐道：“烧好热水，我待会要洗澡，还有把我的药材带到医馆去。”

        下人接过背篓，手里没有动作，犹豫了一下吞吐道：“热水已经烧好了，少爷待会就可以换洗了，只是，医馆那边来了一个患者，现在下雨其他医馆也不怎么开门，那个患者被一个武师扶过来，现在下雨他们就一直呆在了那里没有出去。少爷你看待会要不要去看看？”

        长青博疑惑问道：“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了？这边这么多医馆，一般大夫不在也不会等……”话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改口道：“让他们等一下吧，我先去洗澡。”

        下人其实还原本想解释说，那两个人来了也没多久，看到一家医馆就进去了顺便避一下雨看能不能等到大夫，不过看到长青博没有问，也就没有再说。

        长青博来到自己房间门口，转身对着下人指着自己这一身衣物道：“我这身衣服我沐浴完把它们洗干净后放在我的房间里，派一个人去医馆告诉那两个人叫他们等一下，说我很快过去。”

        旁边的下人连连点头应答，等到长青博进去后关上门，便赶紧叫一个人去医馆告知医馆里的人让他们等一下。长青博在屋子里听到外面没什么声响后，知晓了那个下人按照他的话去做了，就放心地拖下一身半湿透半干燥的衣服丢在一旁，从自己袖口里拿出锦囊放在了桌子上，□□地进去了自己房间的浴桶里，里面早就装好了半桶的热水，上面浮现了一层可以去乏养生的药材，躺进热水里的那一刻，长青博舒服的长叹一声，浑身被暖水包裹，全身放松，昏昏欲睡间，长青博只想放空脑袋好好睡一觉。

        身体失去双臂在浴桶两边的支持逐渐朝着浴桶下方滑下去，此时的长青博两眼疲倦的睁不开，呼吸均匀，直到自己的鼻子被水淹没，他骤然间感到呼吸困难，这才“扑通”一声猛地从水里面坐起，双手胡乱的在自己面前抹来抹去，一觉得呼吸畅通便大口大口吸气。

        “呼呼呼……呼呼。”等到呼吸终于觉得平稳下来之后，长青博伸手探了一下水温，自言自语道：“变冷了，算了，不洗了。”

        起身自己拿起架子上面的毛巾擦了个干净，换上干燥的衣物，把桌子上的锦囊放在了自己床头的枕头下。泡了个澡起来，长青博只觉得浑身干爽，舒服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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