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坦露心声

绍华，你搬来豪峰社区也有半年了吧，我们都没去过你家，有空去你家做

        做客？”夏薇拉着小昭的手，边走边说。

        绍华笑着点点头，“好啊，随时恭候。”他目光转到小昭上，只见她脸上有些羞涩，也没敢抬头看自己。

        “小昭，你和明礼说了去启智学校的事了吗？”夏薇忽地记起这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说了，昨天晚饭后和他说了。”小昭说完瞄了绍华一眼，见他像保镖一样跟在身旁，神色并没异常。

        “那就好，吓死我了。要是他以为我们故意瞒他，他铁定很伤心。”夏薇这才松了口气，又说：“我记起来了，昨天晚饭后明礼单独叫了你出去，你们说了啥？”

        小昭听到夏薇这么一说，惊得轻轻地踢了她一脚。

        “是啊？你们说了啥？”绍华身体突然压了过来，微微弯着身躯，那张英俊的脸又在小昭面前放大。

        “没没说啥。就就”小昭本来想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但奈何绍华眼瞳漆黑一片，完全看不出喜怒，她有些心慌。而且刻意什么也不说，更容易让人胡思乱想，让人误会。

        “就是明礼说马超阳要去养老院，怕杜山峰和他再有摩擦，便不去了。但要不要去启智学校，他还要考虑。”小昭把明礼潸然泪下、坦露心声的情节省略，只轻描淡写地说了结论。

        “哦。”绍华点点头，逼近小昭的身体才稍稍抽了出来，但皱着的眉头并没有展开。

        夏薇忽地又是一惊：“今早明礼和琪琪到商场义卖，你去看了吗？”

        这下小昭惊得连忙左手捂着夏薇的嘴，右手指着路口说：“绍华，我们到了，你家就在前面，我们就此分别吧。”

        夏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连忙拉开小昭的手，配合道：“是啊，我们到了，剩下这几步路，我们自己走就行。”

        “好吧，我就停在这里，目送你们回去。”绍华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但小昭看得心里发毛。

        “你跟我说说，你和明礼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小昭把声音压得极低极低。

        “真的吗？”夏薇见她如此神神秘秘的，也配合着压低了声音。

        “别说了，我们回家电话说可以吗？”小昭心里慌得很，拉着夏薇的手臂，只想赶紧回家。

        “现在没人啊，绍华在路口，不在后面。”夏薇扭头往后一看，身后一片寂静，没有人影。

        但绍华向来神出鬼没，没看见他，并不代表他走了。他一定还在附近！一定还在，绍华强大的气场还没有散去，现在小昭觉得自己和他简直有心灵感应！她敢打赌，绍华一定在她身边，只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直到打开房门灯，关上房门，小昭才松了口气。

        直到看到小昭房门灯亮起，那双凝望的眼睛才收了回来。

        小昭张开四肢趴在柔软的大床上，现在她的大脑有些乱，无数和绍华相处的影像冲击她的大脑，他那浩瀚如海的眼睛，那狡猾的笑，还有喜欢捉弄人的调皮，都在大脑一闪而过，又久久不肯散去。

        想起今天他脸上的三只乌龟，还有他模仿动感超人发射动感光波，小昭忍不住傻笑，抱着枕头翻了个身。

        又想起刚刚分别时绍华嘴角的那抹微笑，那是什么意思？小昭仔细回忆他的每个表情，但还是一无所获，他的眼瞳漆黑一片，完全看不懂。

        好像他漆黑的眼瞳出现过两次，上一次是在广播站，那时自己模仿他的演讲，讲得十分生动，以为他会大大地赞美自己一番，结果他什么都不说。

        还有就是这次。小昭叹了口气。不想了，像绍华这么会装的人，他要隐藏自己的情绪，自己是猜不透的。

        真是比自己还会演！比自己还会演！算了，不想了。

        就在此时，桌面的电话响了起来，小昭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时间，心中一惊，居然过了40分钟？！她在床上想与绍华的事想了足足40分钟？

        电话那头响起了夏薇的声音：“小昭，你洗完澡了吗？”

        小昭有些心虚地苦笑说：“有些累，我待会洗。”

        “那你可以和我说说与明礼的事了吗？”

        小昭叹了口气，幽幽地道：“明礼哭了。”

        小昭觉得还是得把明礼的事和夏薇说清楚，要是自己遮遮掩掩，只会让好友寒心，而且今后还很多事要夏薇帮忙，明礼太想靠近她了，她心里害怕。

        “你说什么？”夏薇在电话那头是彻底惊了。“你把事情好好说，慢慢说。”

        那天马超阳打人事件刚刚平息，小昭、夏薇和李民刚吃完晚饭。

        明礼便一个人来到了她身前说，儒雅又彬彬有礼地问：“小昭，你现在有空和我聊聊吗？”

        小昭想起去启智学校的事还没来得及有和他说，又见明礼眼中满眼的落寞，夏薇和李民更是催促自己：“去好好聊聊，记得把事情说了。”便点头答应了。

        两人散步到了生物园，找了张石凳坐了下来。傍晚时分，暑气还未散尽，但生物园植被深厚，绿树成荫，倒也凉快。

        “小昭，刚刚马超阳带人来6班打架，你知道吗？”明礼此刻神情哀伤，声音也不似从前明亮。

        “我知道，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就在6班教室外面。”小昭耐心地等待，因为她不知道明礼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明礼不敢看小昭的眼睛，只抬头看着天空，傍晚的天空已经暗下来，并不耀眼，朵朵白云飘在上面。

        小昭也和他一起抬头望向天空，看见麻雀偶尔飞过：“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马超阳带着一群人来6班放肆，我身为班长，还是放过他了。”明礼说完抬起的眼角渐渐地渗出了泪水。

        “你觉得杜山峰说得对？”小昭察觉到明礼流泪了，但她不敢直视。但她知道，像明礼这般的家业，□□白道都一大群帮手，让他忍下这等屈辱，确实不易。

        “我也不知道，我身为班长没有维护好兄弟，被人踩到自己地盘，也不还手。”明礼停了下来，声音有着浓浓的哀伤。

        “你心里很难受是吗？”看着他眼角的泪水，小昭心里也难受。

        明礼点了点头说：“小昭，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明礼仍不敢看她，他害怕小昭不认同自己，害怕自己的软弱被小昭看清。

        “不会。”小昭非常肯定地说，“其实我还挺佩服你的。杜山峰如此激你，煽动你和超阳动手，但你依然能保持冷静。马超阳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但你没有冲动，比起出手打他，你的冷静和克制更让我佩服。”

        明礼惊讶地看着小昭，听到她这般说，眼角上的泪水唰的一下就落下来了。“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小昭不敢看他，但身为他10年的朋友，从前自己受了他如此多的保护，身为朋友，理应在他伤心难过的时候开导他、安慰他。

        小昭点点头说：“嗯，你把杜山峰的错揽在自己的身上，生怕他受委屈，已是有‘情’，你还替丝丝、雪柔主持了公道，便是有‘义’，这世间情义本来就难两全，明礼，你做得很好了。”

        明礼望着小昭的侧颜，擦干了眼角的眼泪。自己本来还在犹豫如此这般忍辱究竟是对还是错？但听小昭这般一说，便阔然开朗。那害怕被看低而忐忑不安的心也得到了安慰，这就是他喜欢的小昭，总是那么温暖又善解人意。

        “说起没用，上学期，我为了逃避演讲，躲到了5楼的厕所，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啊？”此时小昭回过头有些尴尬地看着明礼。

        明礼忍不住笑了：“你一遇到事就喜欢躲到厕所。”想起小时候，还得把厕所门用电锯锯开才把胆小的她拧出来。

        “那你闻闻我身上有没有洗手间的味道。”小昭笑着提起衣袖让他闻闻。

        明礼煞有其事地道：“的确有，不过是洗衣粉的清香味。”

        两人相视而笑，小昭本来觉得话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明礼也笑了，心里正盘算着把正事说完，赶快回教室上晚修。

        可明礼的语调陡然又变得伤感起来：“小昭，你们会一直这样真心对我吗？”

        “你怎么会这样问？”

        “我家里虽然有钱，但爸妈很忙，几乎不在我的身边，朋友看上去很多，也总闹哄哄的，但真心对我的就只有你、夏薇和李民。”明礼目不转睛地看着小昭，生怕错过她任何的表情：“如果有一天，我家道中落了，你们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小昭噗呲一下笑了，挺直腰杆，模仿夏薇的声音，用力地拍着自己的胸脯说：“明礼，我夏薇永远是你的好朋友，谁敢在你困难的时候落井下石，我替你揍他。”

        说完小昭又捏住自己的鼻子，模仿李民的声音：“明礼，你什么时候来我家，我都给你做一碗你最爱吃的炸酱面。”

        明礼看着小昭各种搞怪的表情，演得像模像样，又笑了，还忍不住轻轻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才最爱吃炸酱面吧。”

        小昭吐吐舌头说：“那让李民给你做满汉全席，实在不行，我们一起打火锅，没有什么烦恼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实在不行，就两顿。”小昭伸出两根手指在明礼面前比划。

        “那你呢？”这才是明礼最关心的。

        小昭尴尬地搔搔头说：“我会说：明礼哥哥，那些坏人如果欺负你，我我也打不过。”

        此刻明礼真的笑了，尽情地笑了，那藏了眉宇间的忧伤尽数散去了。只有爽朗的笑声洒落在生物园。

        两人临走前，小昭才说：“明礼，马超阳下周六带班里的同学去敬老院给老人家洗脚。夏薇想到启智学校去给孩子们做些点心，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明礼思索了一下说：“马超阳要去敬老院也件好事。山峰和他的摩擦才刚刚平息，敬老院我们就不去了。至于去不去启智学校，我考虑一下。”

        说完，又转身对小昭说：“明早我和琪琪去商场义卖，小昭，你可以去帮我们照相吗？”

        “明早吗？明早我有些事，要不”没等小昭说完。

        明礼便又说：“只是替我照些相，去看看我好吗？”

        小昭苦笑着说：“好，我去看看。”

        电话那头的夏薇认真地听完小昭的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幸好在明礼身边的是你，像他这般敏感脆弱的大少爷，要是在我面前哭，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还是李民好是吧？”

        “是啊，同样是缺少爸妈的照顾，李民却很会照顾人。”夏薇真是庆幸在自己身边的是李民。“那今早你去看明礼了吗？”

        “去了，和小婉一起去的。我哪会拍照？幸亏今早约去蓝天家是10点钟，否则我都赶不过去。”

        “那你和明礼还发生了什么事？”夏薇突然觉得听小昭和明礼的事还蛮有意思的。

        “你还想我发生什么事？！”小昭在电话那头翻了个大白眼，照顾少爷是件舒服的事吗？人生如戏，真是全靠演技。至于明礼希望她的真心，恐怕是没有的了。

        “那明礼今早就这样放过你？”夏薇仍不死心，好奇的很。

        “杜山峰后来带了一群人去给明礼捧场，我趁混乱找了个借口溜走了。”小昭想到今早的情景，仍心有余悸。

        两个好友又东拉西扯地聊了一会，因为中午没有午休，都困得很，便挂了电话。

        小昭又在床上磨蹭了一回，直到下定决心才去洗澡。是的，她要和明礼和绍华保持足够的距离，他们都只是自己的朋友，她不想招蜂引蝶惹人妒忌。况且只有把他俩都当作朋友，自己方能一碗水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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