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请君入瓮

绍华看着小昭仰望着自己的小脸蛋，粉嫩的嘴唇微张，透露着诧异。只一瞬间便清醒过来，笑着说：“你念稿子的时候，眼中和心中都要有观众，要想象所有观众都在看着你，他们都在听你的演讲。你并不是对着麦克风念，你要用饱满的热情感染他们。听众才能通过你广播里的声音和你交流，你的演讲才容易产生共鸣。小昭，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我示范一遍给你看。”

        绍华用慷慨激昂情绪和充满幽默的语调演讲着。小昭感觉她的世界只剩下了绍华，他的声音嘹亮却又带着着磁性，充满她的耳朵。他的眼睛不再是碧波荡漾而是掀起惊涛骇浪，澎湃的情感把自己一圈一圈地裹起来，让她无法呼吸。

        “小妮子，看什么呢，我念完了，轮到你了。”绍华笑看失神的小昭，又忍不住想逗逗她，便低下头，故意靠过去一本正经地说：“刚刚都学会了吗？”

        这一靠近，让小昭彻底惊醒了，她立刻倒退一步。他这是故意对自己放电吗？让自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有研究表明男女一旦对视超过三秒就极容易产生爱慕。这就是“三秒定律”，袁绍华，你就是个大灰狼，居心不良还能演得如此一本正经！

        小昭赌气地一把推开绍华：“离我远点。”

        “稿子不要了？”

        “我背下来了。”小昭转过身，走到广播台前。

        绍华心中暗暗惊叹，只是念了一遍，听了一遍就记下来了，传说中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应该是这样的吧。

        “同学们，都来看热闹了，济川中学要评选最帅校草，最美校花了。无论你天生丽质、还是文静典雅，或是英俊潇洒，你都与众不同，独一无二！我相信，你能行！只要你愿意为祖国做一点贡献，都可以来报名参加“祖国有你”的照片征集活动！无论你是she最美少女团，还是boys最炫男团，都有机会让大家一睹你的迷人风采。”

        小昭模仿着绍华的声调倾情地演讲，绍华惊讶地发现小昭的呼吸停顿、节奏强弱，都和刚刚的自己高度重合。

        是的，此刻小昭的脑海里出现了绍华的身影，她就像是绍华的复读机一样，。连感情的运用都模仿得一模一样。此刻的小昭就是绍华，绍华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在小昭身上一样，两人此刻合二为一，一阵灵魂的颤抖传遍绍华全身。

        “同学们，如何才能展示你最美的一面呢？当你为大家做奉献的时候，当你在关心他人，帮助他人的时候，你一定是最美的。你在发光，你在发热，那时的你是人间最美的天使，是大家心中的英雄。这样的你怎能不美呢？”

        此刻的小昭声音激昂，她完全把自己投进了演讲里，忘记了恐惧，忘记了自己多么害怕演讲，她真的如绍华所说，眼中有了万千观众。

        “10月1日，是国庆节，是我们伟大祖国的67岁生日。在此之前拍下你爱国爱家爱他人的照片，发给我，学生会把照片冲洗出来，所有照片都会挂在高中楼下，你可以个人赛，也可以组队参赛，我们一起投票选出济川中学最美的你。无论结果如何，你参加了这个活动，就表达了对祖国的热爱，对他人的关怀，你收获一段特别的人生经历，愿你我在“祖国有你”这个活动中遇见更好的自己！我的演讲完毕，欢迎大家踊跃参加，每天中午12点到12点半，下午5点到5点半，我都在团队室等你！”

        这男人怎么啦，怎么突然不吭声了？而且眼瞳一片漆黑？原先微波荡漾的大海怎么不见了？小昭有些疑惑地偷看了他几次。眼前的绍华突然有些看不懂了，她想问，但忍住了。不理了，反正大功告成，解脱了，这样最好，从此河水不犯井水。

        “那我先回去了。”

        绍华点点头，便朝6班走去，直到他感觉小昭走远了，才回过头，皱起眉想：“你为什么总能出乎我的意料了。刚刚的演讲，我看到你骨子里的勇敢和自信，但你看上去如此楚楚可怜。”绍华笑了，是啊，只是表面上楚楚可怜。

        “小昭，刚刚在广播站演讲的人是你吗？”夏薇和李民守在1班门口等待小昭回来，这两个认识了她10年的好朋友都不敢肯定。“这声音明明是你，但是我和李民又不敢相信是你。”

        “是啊，既熟悉又陌生，广播的你热情而充满煽动力，你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你的演讲太好了。”李民也不敢置信地问。

        夏薇索性抓住小昭的双臂狠狠地摇了摇，仔细打量了一番，还凑到她身前用鼻子闻一闻，看看是不是从前熟悉的味道。“认识你10年，从未见过你用如此热烈的语调说话。广播里的你讲得太好了，我简直想立刻报名参加。”

        小昭被两个闺蜜紧紧围住，嘴角的笑越来越璀璨。“今天灰姑娘被施了魔法，穿上了玻璃鞋，变成了闪亮的公主。所以你们都不认得了？”

        “小昭，你这回真是把我们的眼都亮瞎了，belingbeling的。真的差点没认出来。就是不知道灰姑娘穿上玻璃鞋，遇见他的王子没？”夏薇刚刚听演讲稿的风格就大概猜到是绍华写的，便接过小昭的话打趣她。

        “王子？谁是王子啊？赵明礼吗？”李民有些莫名其妙，刚刚明礼不也是在班上一起听小昭的演讲吗？

        夏薇白了李民一眼，转过身笑着道：“天大地大，并不是只有一位王子。明礼的确是王子，但是他没有魔法，小昭也不会因为他而变身，所以能让我们小昭变身的只有袁绍华，小昭，我说得对吗？”夏薇一边说一边往前跑，“无论是让小昭变成一点就炸的表情包，还是变成闪亮的公主都是袁绍华！”知道她的闺蜜想堵她的嘴巴，没那么容易，好友间不开开玩笑，哪里能大笑一番？

        小昭笑着追上去，她生怕这些话被绍华听到。“你乱说什么，没有王子，我才没有变身。你往哪儿跑？扔下李民，不要啦？”她一边跑一边四处张望，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周围窥探着自己。

        是的，小昭的感觉没有错，赵明礼一直默默在1班的对面教室。他本来也想走出来和小昭说几句，说广播里热情洋溢的你，就想春天的太阳，把自己的心都融化了。你温暖又调皮，把自己的目光牢牢地锁住了。但他始终没有走出来，一直默默地靠在墙边。他害怕自己的出现，小昭的笑容便会瞬间消失。认识他们10年了，但这几年小昭不会轻易对自己笑了，变得拘谨和疏远了。

        “笑什么呢？”蓝天见绍华莫名其妙地在笑，是的，绍华突然想起了小昭说要给他人工呼吸那战战兢兢的模样。蓝天在绍华这笑容里突然觉得：这座外热内冷的冰山，怎么突然变成火山了？还随时有爆发的迹象。

        “那你又笑什么，说吧，藏着什么事呢？”绍华太了解这兄弟了，他这欲言又止的样子铁定憋着事。蓝天捂着口袋，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见周围没有人，便掏出了手机说：“你不是说想知道班里谁支持赵明礼吗？”

        “我有说过吗？”绍华好笑地看着他。

        “你说过啊，你还说要是知道谁是明礼的铁粉就可以逐个击破。”蓝天一脸自信。

        绍华想起了，那是前天他洗完澡后在自言自语，被他兄弟听去了。

        “后天不是周六了吗？你看看我设计的调查问卷。”蓝天把手机在绍华面前晃来晃去。“我是不是很英明，知道你光明磊落，不屑做这些。没关系，兄弟我替你做。有了这份问卷，就知道班里谁支持你，谁支持赵明礼。”

        “才过了几天？你怎么比我还急？”

        “看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急死我。杜山峰天天在耀武扬威，我看着心就烦。问卷的设计者能把后台的投票情况掌握清楚。到时候支持赵明礼的名单就掌握在我手上，你再来逐个击破，这方法是不是很好，我是不是很厉害？”

        绍华看着他这死党，是真操碎了心，也是真心替他着想。“当然是了，你可是电脑高手，一份问卷对你来说太简单。只是发布调查问卷这事再等等，不急。”

        “还等什么？”

        “等一场暴风雨的来临。”绍华若有所思地看着天空。

        “哪里来的暴风雨，天气预报说，这一周都天晴，热都热死了。”蓝天的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汗臭味，皱起眉头。

        “走吧，请你吃饭。”绍华看着憨憨的好兄弟，心里就觉得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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