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曲线救国

小昭来到团队室，见到袁绍华和陈子坤愉快地交流着，心里纳闷：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要好的？

        “绍华，你真是决定把总策划的位置让给我吗？让你为我鞍前马后，我有些不好意思。”陈子坤笑得嘴巴都合拢不上，当看到传单的总策划是自己时，简直觉得天上掉了一块大馅饼。他这么一个虚荣的人，想到能在国庆节这么重大的活动中一展拳脚，就热血沸腾。

        “你能带领全体学生会成员参加活动，助我一臂之力，我与有荣焉。”绍华自然地伸出手臂挽着他的肩膀。两人瞬间就成了兄弟，“况且重要是把学校的事情做好，谁是总策划都一样。跟在子坤你身后，也是我们志愿队的本分。”绍华认为总策划名义上是谁真的不重要。一顶高帽就能让陈子坤替自己尽心尽力，还能把眼前小妮子给拉到队伍里来，很划算。

        小昭看着绍华居然放低姿态和陈子坤周旋，堂堂一个校志愿队队长，身份也没有比学生会主席低，却笑得如此谄媚，心里便骂：袁绍华你是个伪君子、笑面虎！

        陈子坤见小昭来到他身前，便端起学生会主席架子严肃地说：“这是‘祖国有你’的活动传单，你看一眼。小昭，你身为宣传部部长，本来传单应该由你来制作的，现在绍华替你做好了，你得好好谢谢他。”

        小昭本不想承认，但这传单做得的确很好，色彩鲜艳，主题突出，她看了绍华一眼，嘟着小嘴小声地说了一句：“传单做得很好，谢了。”

        “你这态度是感谢还是埋怨？把话说好。”陈子坤皱着眉头说，小昭对绍华不礼貌，就是对自己命令的无视。他陈子坤都要礼让三分的人，自己的手下怎能如此无礼，这么不懂事？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袁绍华，为什么哪哪都有你，为什么非要拉我进局。小昭想明白了，袁绍华这是在捉弄她，他在报仇，报自己反锁他在团队室的仇。一股热气突然直冲胸口，她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挺直了腰杆，目光中露出了绝不能让你小瞧的坚定，大声对着绍华说：“你的传单做得很好，谢谢你。”

        如此自信又清澈的声音倒是把陈子坤吓了一跳，绍华却一点也不意外，在他认知里，小昭的温柔只是表面的，骨子里还是个调皮鬼。他笑着上前一步，把手里的一份演讲稿递给她说：“那麻烦张小昭部长把这份通讯稿用广播给全校同学声情并茂地朗诵一下，好好推广。”

        “我吗？”小昭曾答应过夏薇不要与眼前这男人再有瓜葛，奈何他要来招惹自己，还三分四次的！

        陈子坤一皱眉，厉声道：“当然是你，你期末语文考150分，不是你，难道是我们吗？”

        “念就念，不就是份稿子吗？”她赌气地接过稿子，看到绍华那双浩瀚如海的眼睛里充满戏谑，眼瞳里似有点点星光闪耀在大海之上，这分明就是奸计得逞的得意神色。

        小昭看得心里一拱一拱地难受，这时候绝不能认怂，否则今后他会更肆无忌惮地欺负自己。幸好只是念份稿子，自己再胆小，反正躲在广播站里，不用露脸，大不了，事后打死不承认是自己朗读的。

        “那我们现在去广播站吧。”鱼儿已经进来了，现在只需要瓮中捉鳖。绍华与陈子坤点头示意，感谢他的配合，便带着小昭离开了。

        小昭走在绍华身后，此刻的她真想把绍华千刀万剐，于是举起右手手臂，握成拳头，在离他2米开外，假装狠狠地揍了他一顿，完了还觉不够解气，伸出拇指和食指摆出了枪的形状，对着绍华连开了五六枪。

        走在前面的绍华笑了，他虽然没有转过头，但早就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也能想象出小昭在干什么。这小妮子调皮得很啊。你那么爱玩，我陪你玩玩。

        绍华突然停了下来，捂着自己的心脏，大口大口地喘气。小昭跟在身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走上前，只见绍华痛苦地半蹲，脸色苍白，甚至额头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小昭是绝对想不到绍华刚刚从口袋里拿出了湿纸巾，把脸擦湿，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苍白和虚弱更逼真。

        小昭看到他如此难受，俯下身子惊慌地问：“绍华，你没事吧。你怎么啦？”

        “我的心脏很痛很难受。”

        “你有心脏病吗？”小昭声音有些颤抖，看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表情越来越痛苦，难道是突发心脏病吗？不会猝死在我面前吧？

        “嗯，很痛，有种万箭穿心的感觉。”

        小昭看着他咬着嘴唇，脸色是越来越白了，难道要给他做人工呼吸吗？那岂不是要亲他？“我我要给你做人工呼吸吗？”一想到接吻的场面，小昭说话都结巴了，她的初吻难道要在这种情况下发生吗？她的初吻亲他？绍华？不行，绝对不行，“你再坚持一下，我现在找人来救你。”她转过身，刚想逃走，被绍华一把拉住。

        “你别走，我缓一缓就好，只是刚刚有人开枪射中了我的心脏。”

        “哪里有人开枪？没有听见枪声啊？”小昭说完后，才恍然大悟，绍华在捉弄她，绍华在说自己，他知道自己刚刚在背后搞的小动作。

        “哦，原来你没开枪啊？那我没事了。”绍华站了起来，所有痛苦的表情都瞬间消失了，努力藏着的笑容终于放肆地张开了。

        “袁绍华，你混蛋！”小昭把稿子扔到绍华身上，气呼呼地走了。

        “别走啊，刚刚只是跟你开玩笑的。”

        “我不觉得好笑。”

        “你刚刚在关心我，”绍华连忙追上去。这小妮子太好玩了，居然相信了，难道刚刚自己装得太逼真了吗？“我利用了你的关心，把你吓着了，是我不对，我和你说声对不起。”

        “我没有关心你，更没有被你吓到！”小昭走得越来越快。绍华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既然你没有生气，那么我们的事就此揭过。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是袁绍华，很高兴认识你。”绍华伸出右手，等待她能回应自己。

        小昭白了他一眼，看着他俊朗的面容上，双眼闪动，这男人的眼睛怎么这么好看，深邃得像大海一般，无边无际的蔚蓝色海洋里掀起微波荡漾，她看到了大海在微笑，他心情的确是很好。

        可我不好，我不高兴认识你。小昭打开广播室的门，进去了，并没有搭理他。绍华看着自己手晾在半空，微微一笑，刚刚才欺负完人家，就要别人握手言和，过分了点。

        绍华跟在小昭身后，进门便把广播室门关上，“砰”的一声关门声响起，小昭心头一惊，忽然感觉自己中计了，他会把自己锁在这里吗？就像上次自己把他锁住一样？现在孤男寡女的，他不会对自己为非作歹吧？“你干嘛关门？”

        “广播啊。总不能把外面喧闹的声音传进广播里。”绍华看得出她的紧张，淡定地走到窗前把所有的窗帘拉开，让猛烈的阳光射进广播室。

        当感觉到阳光的温暖，小昭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那我们赶紧开始吧。”

        “你先把稿子念一遍给我听。”绍华再次把稿子递给她。

        小昭接过稿子，浏览了一遍，差点笑出声来，她抬头看了看绍华的脸，稿子写得和他的人品一样，都很会骗人，骗死人不偿命。但又不得不承认的确很有煽动力。

        小昭清了清喉咙，用温柔而甜美的声音念了前面几句。

        “小昭，你的普通话很好听，字正腔圆，但你的声音软绵绵的，我似乎听到一只小绵羊在撒娇。”

        “谁撒娇，谁对你撒娇，你才是小绵羊。你才是大灰狼！”小昭把稿子轻轻地打在他的手臂上，被他气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对，就是这样，把你吼我的气势和胆识用在稿子上。”绍华笑了，这稿子打过来一点都不疼，而且自己心里居然还暖暖的，很舒服。

        “那我再念一遍。”小昭内心是认同绍华的，刚刚自己的声调的确是太温柔了，和他稿子的风格很不一致，便提高音量，尝试用更加自信的语调朗读。

        刚开始朗诵时，小昭还是很犹豫，时不时用眼神偷瞄绍华，以观察他的反应，她不知道自己的语调是否正确。

        绍华没有喊停，只是微笑看着自己，还时不时对自己点点头，眼神充满鼓励。这让小昭安心了很多，节奏感也越来越强。

        稿子念完后，小昭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绍华笑着给她竖起拇指：“这次进步很大，给小昭同学奖励一朵小红花。”

        在小昭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绍华的大拇指轻轻摁到了她的额头上，手指传过来的力度是那么的温柔，又充满了暖意。

        小昭有些错愕，但她真切地感觉到了绍华的善意。原来，绍华在帮助她克服恐惧。他并不是捉弄自己，而是在帮助自己，这是错觉吗？

        绍华有些意外她没有责备自己，看来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你刚刚的演讲比之前自信多了。但情感可以更饱满。你看着我，我给你示范一遍。”

        小昭与他的眼神一对视，瞬间两人心中一震，就在这个寂静而又封闭的空间里，一股莫名的情愫悄悄地、不知不觉地、微弱地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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