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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斥候


萧玉楼几人作为杀力极高的剑修,自然是被重点关照的,被分到了一处斥候小队里边,南朝军制,十人一标,五十人一队,百人一伍。

        萧玉楼几人连着大师兄正好一标,剑宗百人正好一伍,被归纳入整个斥候营房,带队千夫长名为何南宁。

        萧玉楼和刘石周风肖毅分在一处营房,萧玉楼来到斥候营地,大大小小的临时搭建营房矗立在营地里,比起其他营房,斥候营房明显要好上许多。

        刘石一下就躺在了斥候营房的大床上,柔软的床让风尘仆仆好几日的几人非常满意,在南朝军伍里,对于斥候还是非常看中的,一队好的斥候不仅能打探敌情,还能带回一张完善的地图,更有胜者割下地方斥候头颅,可以振奋军心。

        夕阳散发着他最后的美丽,军需处的人开始发放甲胄以及制式兵器,当然,也可以用自己顺手的武器,对于这点,黄兴从来不做过多的苛求,他是一位追求实用的老将,而不是关注那些个场面的花架子。

        萧玉楼几人兴奋的穿上甲胄,从内甲到面甲,一应俱全,装备非常精良。

        “看我这一身行头,是不是有大将军那味道了?”刘石有些兴奋。

        周风冷朝热讽道:“就你?别人大将军那可是英武非凡,你穿上这一身铁甲,倒是有几分扛旗意味了。”

        众人哄堂大笑,却没有意识到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十五日之后清晨,一骑卒带来战报,崇州告破,北朝大军继续南下,京城御林已经到了河州一线的玉子关,而他们所在河西之地,北朝军队却没有轻举妄动。

        黄兴连忙召开一次议事,决定即刻北上,收复国土,而不是一味的守在这个关隘,只有给河西这边造成压力,那么河州战局才会轻松一些。

        最先开始的就是将手里的斥候撒豆一般泼洒出去,千人斥候被黄兴分为百标,一标标长大多都是百战老兵,或者是五品及以上武夫。

        萧玉楼的大师兄被分成标长,随机打散,萧玉楼几人连带着徐枫被分在了一名女子老兵的手底下,那人名叫刘钰。

        夜色沉沉,萧玉楼几人被喊醒,一同醒来的还有整个斥候营,灯火通明,所有人急忙穿上甲胄,拿上已经磨了数日的刀剑,一人两马,在各自标长的带领下往北而去。

        刘钰是萧玉楼他们的标长,虽然是一名女子,不过战力超群,虽然境界不高,不过一身杀人技已经在数十年的军伍生涯里被打磨的精湛无比,刘石和周风开始还不服管教,直到被她次次用长剑架在颈脖之上,才老实下来。

        刘钰在萧玉楼看来,不仅是善战之人,更是有着一双极为好看的眼眸,剑眉星目莫过于此了,虽然相貌平平,不过英姿飒爽极了。

        今日刘钰早早就剪掉一头秀发,南朝大多以蓄长发为美,不过军伍里面就没有这么多的要求了,只求挥刀杀人,快准狠!

        “大家上马,我们要去一处名叫大愚沟的地方。”刘钰大声说道。

        几人听令,纷纷翻身上马,仅仅只是训练了十五日,几人已经学会了一些行军必备的一些技能,比如骑马。

        萧玉楼面色阴沉,心里既期待又带着一些担忧,与之不同的是,周风倒是和刘石他们有说有笑的。

        河西平原倒是适合纵马前行,可也是风沙厉厉,山谷戈壁都是一应俱全的。

        伴随着马蹄声,几人上马出发了,身上出来刀剑,还带着五日的干粮,也就是行军经常吃的米饼,味道并不好,不过很受老兵们的喜爱,除了干粮,腰间一把精致小巧的手弩,以及十根弩箭。

        就在行至午间,众人发现一条湍急的河流,在这里清洗马鼻,按照堪舆图标注,这条河名叫木子河,直通已丢的崇州州城陇右。

        刘钰指着堪舆图,沉声道:“这里就是大愚沟,大概百里,明日可到,再往前就是崇州了,已经出了河西,到时候可以会遇见北朝那边的斥候,你们最好现在就做好心里准备,战场厮杀,最惧临场退缩,越害怕,越会死,死之后别说马革裹尸,没被鞭尸就不错了。”

        说完刘钰轻声一笑,就没在继续说了,继续刷马鼻,马发出哼哧一声,往天嘶鸣。

        周风大概是敏锐的注意到了什么,皱眉问道:“鞭尸?为什么要鞭尸?”

        “临阵脱逃者,杀!不战而退者,杀!”一旁熟悉军律的一人说道。

        虽然秋风萧瑟,不过铁甲在身,倒是冷不起来,听见这话依旧打了一个冷颤,手里握着马鼻的刷子,掉到了水里,一时间,原先欢快的几人,沉默下来。

        “加快休整我们最少还要走三十里才能明日顺利到达大愚沟。”刘钰嘹亮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众人手里的动作不免加快起来,最后干粮都美来的及持,就上马赶路,对于刘钰来说,非战之时,马匹要安置好,其次是军令,至于自己的休息,站前养好精神就好了。

        快马加鞭,星夜兼程,几人在日落的时候找了一场山崖作为休息的地方,以此来躲避风沙,还可以架火避寒,夜晚在这种地方赶路在刘钰看来是非常不理智的。

        今晚他们要把腰包里面的肉烤着吃了,明天到了大愚沟夜里就不能生火,至少要待上一个晚上,才能回去。

        火焰在柴火里面跳动,此时河西平原的风比较大,不断的吹过地面,呼啸的风声从山崖两侧咆哮。

        橘色的火焰映照出来几人的面庞,安静,安静,除了安静还是安静,各自都有着自己的心事,吃着自己手里最后一份美味,肉带来的热量在每个人身体里游走,即使这样,还是不免让人打哆嗦。

        铁甲在夜晚愈发寒冷,萧玉楼只是拍了下周风的后背,就被冰的手不由得往后一缩。

        刘钰阴沉着脸,一口一口撕咬着肉,原先秀美干净的面庞变的有些狰狞,不知事这肉太过难嚼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

        火焰在跳动,风声在咆哮,终于还是有人问出了这个问题,“明天,我们会死吗?”

        “不会!”刘钰斩钉截铁的说道,并没有因为嘴里有肉而说话含糊不清。

        那人还想继续说,刘钰吼道:“不会!说了不会,就不会!”

        那人沉默了,没有人继续说话,也没人信刘钰的话,萧玉楼倒是有些期待,他从来不觉得一些比武能让自己正整的成长,只有厮杀,才能让他学会一些东西。

        他才能在他所想里面,和萧破军一次真正的比武当中,占据上风,最后赢下他,萧玉楼从未忘记过他的父亲看见母亲尸体时候的嫌弃,那时候他也会以眼还眼。

        还有王志平,杀他幕后的人,他一定会报仇的,心澄澈,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并无错。

        想到这里,萧玉楼握住太平刀的手,更加用力了。

        周风起身,铁甲碰撞出了声响,“没什么好说的,箭已经在弦上,想回头已经不可能了,这次回去封官加爵,回不去也是战士,是英雄,大家也没什么牵挂,不是吗?”

        说完,周风自己走到一旁,靠着崖壁闭眼休息,篝火旁,众人依旧忧心忡忡,刘钰冷声道:“怕死,真的会死。”

        说完刘钰也走到一边去了,她不想看着眼前这群怕死的军人,在她眼里,自己只是士卒,诸多谋划与自己无关,前进就是她唯一的作用,至于生死,她三年以前那次进军草原就已经死了。

        萧玉楼若有所思的点头,把手里最后一点肉塞到嘴里,也起身离开了篝火,有目标的人并不需要这点火光,刘钰也不需要,周风也是。

        徐枫看了几人一眼,跟着萧玉楼一起离开了,刘石在后面眼巴巴的望着,肖毅轻笑一声,复述了一遍,“怕死,真的会死?有点道理。”

        随后直接靠在地上睡觉,其他几人也相继睡觉了,月亮悬挂再天空,清丽的歌声在所有人未睡之际向起,“乡关千万里,我走了十几年,最后敌军带着马匹和刀剑,踩了稻谷,烧了房屋,我拿了刀,往着北方走去,我的背后是乡关,是亲人,我走了十几年,就在边塞休息罢了……”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消失,传来一声轻微的鼾声,刘钰睡着了,周风睁眼看了一眼,也闭目睡觉。

        徐枫轻声说,“师弟,你杀过人没人?”

        萧玉楼疑惑问道:“问这事做什么?”徐枫贴着萧玉楼的耳朵,继续说道:“其实,我没杀过人。”

        “说实话,我有些害怕,你别笑我啊。”徐枫声音越来越细。

        萧玉楼轻声一笑,抬手捏了一下徐枫的脸,“没什么好怕的,明天要是遇到敌人,不是还有我吗?到时候你就躲在我后面,师弟我游历的时候还是见过一些令人作呕的画面的,我不怕。”

        徐枫脸色一红,挣脱萧玉楼的手,往后退去,嘴里还说道:“师弟,你怎么学坏了?以前只有我捏你脸份,现在开始捏我脸了是吧!”

        萧玉楼放下了手,抬头望向月亮,眼神充满了沧桑,“我没有学坏,只是经历的东西多了。”

        “小师弟。”徐枫细声喊了一声。

        萧玉楼轻笑道:“好了好了,快去睡觉吧,明天到了大愚沟,还不一定碰见北朝的斥候呢。”

        徐枫哼了一身,扭头不再理萧玉楼,乖乖闭着眼睛睡觉,萧玉楼长吁一口气,握住太平刀柄,也昏昏沉沉睡着了。

        月色沉沉,而旺盛的篝火因为没人添火,发出一声噼啪炸响之后逐渐熄灭,刘钰睁眼原先闭着的眼睛,两条晶莹的泪水从眼角留下,就像蓄了许久,她抬手轻摩挲腰间马刀的刀柄,耳边仿佛有着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还有震天动地的厮杀声。

        草原人的呼声,狞笑从四面八方传来,在寂静的夜里,随着风声,还有自己身边的哀嚎,一同涌入刘钰的脑子里。

        她呜咽一声,打断了耳边嘈杂的声音,她深呼吸,贪婪的占有风带来的冰凉气息,炽热的身躯,流着冷汗,最后在冷风刺激下,重新变的冰冷,这才是她应该有的状态。

        太阳即将照亮整个平原,刘钰把所有人都喊星,整理甲胄,收拾过夜的痕迹,然后继续赶路,一路上人迹罕至,倒是远远堪堪有炊烟村庄,也只有一两户而已,他们作为斥候也不敢靠近,现在充州人人自危,崇州已失,保不准那一天北朝的军队就南下来了,这片平原上居住的村民,早早就往充州腹地赶去了。

        一路上马蹄阵阵,在日落之前,远远就可以看见大愚沟,是一处峡谷,刘钰眉头一锁,她知道,有人是回不了家乡了,可能是他们,也可能是敌军的斥候。

        “今晚就地歇息,等入夜之后,进大愚沟。”刘钰下达命令。

        只希望夜里,能够谁也瞧不见谁,最后两拨人马都可以回去。

        几人在地上盘腿歇息,今天的夜晚和昨日的不同,猛烈的风不断撞击甲胄,马匹发出声声嘶鸣,沉默,还是沉默,没人说话,心跳却异常激烈。

        夕阳落下,月亮升起,安静的河西愈发安静,黑暗笼罩着所有人。

        刘钰率先起身,翻身上了她的那匹黑马,嘴里轻声说道:“出发了,诸位,把你们的弩箭装上,刀别好,整理甲胄,固定马鞍,只用一天,走完整个大愚沟,明天入夜就可以回去了。”

        说完刘钰又是一码当先,骑马往大愚沟冲去,马蹄踩踏大地,风沙被马蹄扬起,颇有些一去不复返的意味。

        一标人在靠近斜坡的时候,刘钰勒马,放缓马速,后面几人止不住马匹,一时间走到刘钰前头,刘钰轻声说道:“放缓马匹,快!”

        最后刘钰骑马行到所有人面前,回头狠狠盯着他们,“别走神,看我手势,已经靠近大愚沟了,再不能有半点闲散,令行禁止就对了。”

        所有人郑重点头,几人放缓马匹,在大愚沟一侧崖壁上缓缓前行。

        刘钰抬手,“止步。”说完刘钰翻身下马,捻起地上的泥土,放在手里摩挲,随后摸了摸地上的沙土,“地上痕迹虽然浅淡,不过依旧看的出来,有人在这里扎营生火了,而且刚才,大概没有生起来,就被踩熄灭了,留下了一点黑炭。”

        周风凑了过去,仔细瞧着,就一点点黑迹而已,在月光下,非常模糊,甚至快要看不见,“是不是太敏感了,刘标长,这些炭迹万一是风吹的呢?”

        “你的意思是在这片没有人烟的大愚沟,能有人家做饭留下炭迹?被风吹到山头?”刘钰反问到周风哑口无言。

        “要么是斥候,要么是商人或者是马匪,不过斥候为多,商人一定是往南走的,没必要刻意掩埋生火痕迹,至于马贼,呵呵,两军交战,马贼避难都来不及,不过也不排除有胆大包天的马贼,不管怎么样,都是要一场厮杀。”刘钰细声说道。

        说到厮杀,所有人心里都不由得紧绷起来,“就不能避战吗?”有人问道。

        “我们可以不打,他们呢?行军打仗的人,大多好战,而且你要知道一颗人头可是值不少功勋的。”刘钰还补充了一句,“尤其是斥候。”

        说完刘钰翻身上马,“走吧,把这一块地方先走完,最好摸到敌人的前锋去,打探他们兵力,要是明日日落前,谁也没瞧见,那我们就带着情报回去。”

        刘钰提马,转身离开,“愣着干嘛,跟上,我们时间可不多。”

        萧玉楼率先调转马头,跟上刘钰的步伐,往山下走去,他们围着大愚沟转了一夜,直到翌日的清晨,所有人都非常疲惫,只有刘钰,笑着拿出一份谍报,认真书写起来。

        没一会就写好了,收入胸口的内袋里面,大愚沟往北三十里并未有敌军。

        他们站在一处山头,望着朝阳,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刘钰出声说道:“我们可以回去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周风却有些失落。

        忽然一根箭矢极速射来,势头强劲,后头跟着数只劲弩,数只箭镞射往同一人,那人手忙脚乱的挑飞三只箭矢之后,被劲弩当场射杀,从马匹上率了下来。

        马儿也收到惊吓,嘶鸣起来,从人群里面冲出,撞翻一人,带着那人一起,失足跌下悬崖。

        “有人袭击,所有人注意躲避!”刘钰大喊起来,随后又是一轮攒射,射向肖毅。

        不过准头却没有第一轮好了,肖毅只是被射中了大腿和腰腹。

        说完刘钰立马调转马头,手里的劲弩已经扬起来了,对准他们背后一队北朝的斥候,一箭射出,当场一人毙命,他们没有想到会有人反应如此迅速。

        他们还想继续上箭,萧玉楼几人也转身射弩,“不急,先退。”后面那队斥候有人大喊。

        很快马蹄声响起,他们扬鞭骑马远去,一切都太突然了,徐枫有些茫然,随后是愤怒,她扣动板机,箭矢飞射出去,却没人射中。

        随后又是几根弩箭,刺破空气,从刘钰身边划过,“所有人,不准再射,也不准去追!”刘钰大声喝止,驱马前去,准备追杀的几人,勒住马匹,眼里充满了泪水与不解,同胞逝去的伤心和恐惧夹杂着泪水,红了眼眶。

        刘钰喝道:“弩箭不多,射过一次,箭头会钝,不能破甲,更不能去追,埋伏一次我们是承受不住的。”

        萧玉楼默默的调转马头,他也在追杀那几人当中,他下马安抚着马匹。

        徐枫高声说道:“那他们就这样死了?”她哭了,泣不成声。

        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人,不过一炷香没有,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她有些接受不了。

        “这就是战争,徐枫。”刘钰冷声说道,“一定会死人的,他们不也撂下一句尸体了吗?”

        说到这里,刘钰还是有些懊悔的,因为她的疏忽,才能在山崖受到偷袭,她以为和敌军斥候能擦肩而过,却还是被埋伏了,损失两人。

        一旁肖毅靠在马背上,发出一声嘶吼,徐枫靠过去,扶着他翻身下马,让肖毅平躺在地上,伤口不断溢出鲜血,而且隐隐发黑。

        刘钰快步上前,沉声说道,“他们在箭上抹了毒。”

        “毒?”徐枫反问道。

        所有人都围了上来,肖毅皱眉闭眼,紧咬牙关,很是痛苦。

        刘钰判断着肖毅的伤势,“应该不是很烈的毒药,那种毒价格昂贵,一般用来射杀主将,这种度,唇齿发黑,伤口也开始溃烂,应该只是普通的黑伞子。”

        “这种毒药,我有解药。”刘钰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瓶,揭开红盖,“还有一个创伤药。”

        说着说着,刘钰撕下内衣里面的两块长布还拿出一块丝帕,“忍着点,会很疼。”,捏开肖毅的嘴巴,把丝帕塞到里面。

        随后刘钰捏住肖毅的手臂,抓住箭矢,猛的一拔,肖毅口中要着的丝帕猛的一紧,随后先上解毒药,后上创伤药。

        粉末盖住了伤口,虽然拿布系好,肖毅头顶不断渗出冷汗,“黑伞子很好解毒,不过疗伤极慢,我们现在就回去,肖毅现在估计是动不了了,而且他们这次走了,等会肯定要回来的,斥候都是有凶性的,我们现在就走。”

        萧玉楼默默的上一只弩箭在弓弩上,别在腰间,快马加鞭往山下飞驰。

        刘石眼眶红润,咬着牙关,“他们要是回来,我要让他们又来无回!”

        中午的阳光炽热,北朝那只斥候小队,沿着刘钰离开的杂乱的马蹄印,追了上去,为首的那人,眼部有着一条狰狞的伤疤,他嘴角扬起,“跑不掉的,我的羊羔。”

        风沙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了金色的光芒,两侧的山崖诉说着千百年来,风沙吹拂的痛苦,两具尸体,一人一马已经摔的血肉模糊,就在一块巨石旁边,血腥味不断的在弥漫,吸引了很多虫蛇。

        而两侧枯黄的草丛里面传来稀松的声音,道路中央,马蹄走过的路凌乱不堪,碎石飞溅,马蹄声过去了,草丛依旧发出稀松的声音,后面又传来一阵沉重的声音,是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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