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陈音佳以为自己还需要一点时间来习惯关系变化，但事实上，他们几乎没什么适应期。

        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亲近喜欢的人就变成再自然不过的事。

        这几天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是一起度过的。

        连接吻都熟练了。

        日本从元旦开始下雪，一直没停。

        他们不方便出门，陈音佳就趁这段时间画稿，正好跟金娴在一起，纠结分镜时及时沟通，效率也高了很多。

        金娴给之前拜访过的几位老师拜了年，他们4号开始收拾行李。

        陈音佳还想去一趟秋叶原，早早收拾好，跟姜楷枫出门了。

        从车站出来，街道两侧有红蓝高楼，色彩冲突很强烈，高楼上挂着大幅动漫广告布，还有听不懂日文歌曲。

        他们刚进会馆，就收到了群聊里金娴的消息。

        【娴姐：音佳帮我再带一套《寄生兽》，回去送人】

        陈音佳正想回复。

        【‘娴姐’拍了拍‘j’】

        【娴姐：？】

        她才发现自己拍错人了：【你们怎么用一样的头像？？】

        旁边传来男人一声轻笑。

        陈音佳也跟着抿起笑。

        头像是她昨天摸鱼画的。背景是海边日落，沙滩上有几个人的剪影。

        她画的是《君临》主角团，两个头像的不同只是在，一个是人物在排队往前走，一个是人物在静立看日落。

        【木头：哈哈哈哈是吧，我昨天也搞错了】

        【佳：不一样啊】

        【娴姐：在这找不同呢？】

        【娴姐：算了，不管你们小情侣。记得帮我带漫画】

        【佳：好】

        她收起手机，旁边姜楷枫牵住了她空出来的手。

        刚在一起的小情侣总是很黏乎。

        陈音佳发现姜楷枫很喜欢抱她，像现在场合不方便的时候，就牵手。

        说是牵，不如说是玩。

        他的手要热一些，带着温度的五指伸进她的指缝间，拇指按揉着她食指指骨和掌骨连接的地方，带一带就将她食指弯起了九十度，然后就收着不敢用力，指腹摩挲。

        他每次这么揉她的手，都给她克制又暧昧的感觉。

        陈音佳手指反扣住他的，仍然不耽误他继续，完了还要说一句。

        “怎么这么软。”

        要是刻意调戏就算了，偏偏他问得很认真，像是在认真研究为什么。

        陈音佳正在看楼层示意图，哪知道他为什么总觉得她手软。她听得耳热，扯开话题聊别的。

        “回去要忙什么？”

        “新湾区的项目贷款下来了，回去要谈施工。”姜楷枫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有时间找你。”

        她认真想了下：“我可能会去工作室，不一定有空。”

        “这么忙，给男朋友留点时间行不行？”姜楷枫逗她。

        陈音佳抿着唇忍笑，故作矜骄道：“考虑一下。”

        样子像极了恃宠而骄的小朋友。

        姜楷枫轻哂，眼底盛着笑意，捏了下她的手。

        -

        回国航班也是直达，航程上没浪费太久，当天落地。

        班群里定了时间，借着她跟姜楷枫请客，约好出来再聚一聚。

        值得一提的是微博，在《君临》恢复更新前，微博上对于陈音佳本人的讨论和更新内容基本持平。有人骂她请假去谈恋爱，也有人骂回去人家谈恋爱关你p事，不过也都是小打小闹。

        在新一话更新后，这些言论又都消停了，开始分析这场boss战的三方战力。

        陈音佳不看微博，自顾自地画，去了一天光映，又在家里画了一天，行程飘忽不定，那边姜楷枫则是天天早出晚归去新湾区。

        回国两天，他们还没见过面，电话倒是没少打。

        两天搞定分镜，傍晚的时候陈音佳得了点空。她本来想给姜楷枫打电话，怕他在忙，发了条微信。

        对面暂时没回，她放下手机去接水。

        身后响起机械音的门已开，接着是穿着校服的少年推门进来。

        快期末，陈因年最近回得晚了些。

        陈音佳端着水杯回身，看他换鞋进来。

        “什么时候放寒假？”

        “16号。”陈因年把书包放到沙发上，抬起头，“对了，放假前要开家长会。”

        陈音佳笑道：“那我去？”

        “嗯。”

        其实他以前家长会也没人去，陈父不管，何姨作为后妈反而初中时去过两次。高中之后家长就不用一定到场了，他也从没跟家里说过。

        陈因年道：“寒假我得回去，他们每年都要去良阳。”

        良阳是陈父老家，他们每年过年都要回去。

        当初父母离婚早，陈音佳只有很小的时候去过良阳，对那里的印象只有刻薄的老人和她并不喜欢的亲戚。

        她对此不好发表什么意见，只是道：“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找我和妈妈。过年高兴一点，别跟他吵了。”

        陈因年坐在沙发上，半低着头，黑色碎发落下来：“知道。”

        听起来心情不大好。陈音佳走过去，拍了下他的头。

        “要是不想回去，我到时候去接你，跟我们过年。”

        “嗯。”

        陈因年应下，安静了会，突然问她。

        “姐，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陈音佳微怔：“嗯。”

        他伸手捞过茶几上的手机，递给她：“找你的。”

        手机屏幕上无声闪着微信视频邀请，是姜楷枫打来的。

        她这几天画画，手机都开了静音。

        陈因年起身：“我去做饭。”

        “好。”

        握着手机，陈音佳回到工作台戴上蓝牙，按下接通。

        连通后画面很黑，直到有光打进，陈音佳才发现他是在车里，握着方向盘看过来。

        姜楷枫先看清楚她的环境，注意到她面前放着数位板。

        “打扰你了？”

        “没有。”陈音佳单手支着下巴，“倒是你，开车就别打视频了吧。”

        “在高速口排队，晚高峰要等好久，聊会天。”

        他整个人隐匿在斑驳的光影里，带着点惯来散漫又温柔的笑。

        有些人天生拥有亲和力，而有些人的感染力像是一种谜。姜楷枫是后者。

        看见他笑，陈音佳就忍不住跟着笑。

        她问：“吃晚饭了吗？”

        “没，跟他们吃少不了喝酒，太麻烦了。”姜楷枫轻啧，“你呢？”

        “也没有，因年在做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陈音佳顺便勾线。

        她低头道：“昨晚好像梦见了一只很可爱的兔子。”

        那边姜楷枫指节敲着方向盘，看着视频里的陈音佳，不经意染了笑。

        “有多可爱。”

        “忘了具体什么样子了，梦里还记得要告诉你来着，但是醒来就忘了，只记得很可爱。”

        “哦。”姜楷枫低笑出声，“梦里都想着我啊。”

        笔尖一顿，差点画到别的地方去。

        陈音佳抬头：“……少说点骚话。”

        “行吧，是我想你了。”

        他笑着，说起来很坦荡，让陈音佳没由来地不好意思，也就只是两天没见而已。

        她不怕姜楷枫说些什么调戏她，就怕他说这种分明纯情却又很真诚的话。

        真实又赤诚，让人心软。

        姜楷枫问：“明天我没事，早点去找你行不行？”

        明天是班群里约好的聚餐，定在晚上六点，之前他们说好，他要是有空，就来接她一起走。

        “可是可以。”女孩子拖着语调，像是还有为难的下半句。

        姜楷枫挑眉，正想问怎么了，就见她放下笔，温温地漾起笑。

        “但是我也想你了，能不能申请今晚先见见？”

        姜楷枫清晰感觉到有什么在跳动。

        他看着她，眼底深处在涌动，突然低笑出来。

        “见。我现在过去。”

        从很久以前就藏着的心思，此刻泛滥成灾。

        想带回家，只有两个人的家。

        想每一天都能抱着她睡，看着她醒。

        姜楷枫看了眼前面的车队，又垂眸看向视频里的人。

        “出来吃饭？”

        “好。”她弯起眼笑，唇边梨涡显现，“我跟因年说一声。”

        -

        下高速到陈音佳家不算很远，他打电话时，陈音佳差不多收拾好自己。

        她穿衣服的时候还犹豫了一下，因为视频里姜楷枫穿的是西装。于是她也穿得偏商务风了些，挑了件棕色西装，套着同色羽绒服。

        姜楷枫把车停在她单元楼门口，站在车前等她。

        很招眼，刚出电梯就看见了。

        他穿了件黑色风衣，里面是西装。就算穿成这样，他踩着马丁靴往那儿一站，也还是一身懒痞气质。

        赏心悦目。

        对上目光，陈音佳到他跟前，在两三步远停下，笑着问。

        “能不能抱一个？”

        这话把姜楷枫问笑了：“才几天不见就这么客气啊。”

        他直起身，张开手示意她随便抱。

        陈音佳笑意加深，往前两步被他带进怀里，也抬手抱住他。

        他搂着紧，低头，靠在她耳边笑：“别说抱一个了，人都是你的，随便干什么。”

        顶不住他贴着耳朵笑，陈音佳偏头躲，顺带锤了他一下：“不准开腔。”

        姜楷枫笑了声，埋首在她颈间，没再说话。

        这几天，在新湾区投资的酒店开始筹建，加上快过年了，难免有些应酬。

        他陪那些人说话时就格外想她，觉得还不如在日本陪她待久点。

        陈音佳抬手，轻抚他的后颈：“你是不是累了？”

        她这个时候说话就温温柔柔的，听得姜楷枫想把她揉进身体里。

        也就是她穿了羽绒服，他才不用怕弄疼她。

        他低头亲她的耳朵，声音因压低微哑。

        “是想你了。”

        温热的触感贴着耳廓，麻痹感瞬间扩散了半边身体。

        陈音佳抿唇退开，轻轻推了下他。

        “别动耳朵。”

        敏感得很。

        姜楷枫笑着顺势松开，像是看不见她红透的耳廓，握了握她的手。

        “走吧。”

        ……

        车里开着暖气，陈音佳脱了羽绒服，把地址发给他导航，然后连上他车里的蓝牙放歌。

        姜楷枫开车不怎么听歌，以前陈音佳好几次觉得太安静，但又不好随便逾矩。

        草莓与烟的曲调在回荡，戳爷声线低，把歌唱得缱绻暧昧。

        窗外是都市繁华景象，陈音佳不经意扬起唇，笑得高兴。

        他们去的是一家私房菜馆，靠窗边的卡座，能正好看见附近公园。

        天色暗下来，公园里的灯已经悉数亮起，暖黄灯光带连成一片，在夜色中闪烁。

        陈音佳怕冷，但又觉得很漂亮，想等会去走走。问姜楷枫，他没意见，随她。

        “来猜拳。”陈音佳道，“你输了我们就回去，我输了就去公园。”

        姜楷枫特别想笑，靠坐在椅子里，跟她猜拳。

        然后他输了，饶有兴致地看着对面仍在犹豫的姑娘，看她怎么决定。

        其实他也没打算就这么回去，他比陈音佳还想跟她待久一点，来的时候就找好了周边电影院，不过没说，先等着她决定去不去公园。

        陈音佳只犹豫了一瞬，很快就抛弃了猜拳结果，对他说：“走吧，去公园。”

        姜楷枫抵着额头笑得不行。

        太可爱了。

        因为她肯定不会在别人面前这么耍赖。

        他笑了半天，最后说了句：“陈音佳，你这样我想亲你。”

        陈音佳微怔，险些被他那双眼里的热意灼伤，偏过头没忍住笑。

        “稳住啊姜哥。在外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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