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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延安蛊王


本次联合作战获胜的消息还在通过报纸四处宣扬,孟应骐便已经敲定了下个月去隔壁根据地串门的行程安排。她可是特地找了大家都在的时间,闫柏山本人不方便出面,便指定了一位上校专员,一战区司令长官魏霖最近闲着无事,他想去看看几位从延安过来的老朋友;庞德一回晋,被胜利一刺激,精神好了不少,自然也要来。这样掰着指头数一数,几人组成的阵容足够称作一次“友好交流”了。

        那几个外国记者统一赴晋,其中几人临时改了主意,要跟着孟应骐一起去边区看看,于是国外记者访问团就此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王导游兼保镖兼翻译芊去向孟应骐汇报工作时,遇见了赵秦风。

        她觉得这人有点不正常。

        打了胜仗你也不至于这副表情,更何况本次战役仍未达成大部歼灭目的,谁知道下次卷土重来是什么时候,他这高兴的跟抗战胜利了一样。

        王芊在外办事,正好错过这次战役。赵秦风则不一样,他亲身体会了其不同之处。

        这次,与他们合作的友军,是隔壁375独立旅的。

        他们给出了十分有力的支援攻击!他们真的会互相照顾!

        这才叫友军啊!

        曾经和别的派系合作时,除了□□会战早期那会儿,大家都是“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的!

        常发生的事就是,团长带人浴血奋战,濒临全军覆没,拿着好不容易抢到的望远镜往后一瞄,傻眼。

        爷爷的!旅部呢?我身后那么大一坨的旅部呢?

        战后把旅长抓来一问,旅长说,因为他发现师部也跑了。

        在这种环境下作战多年的赵秦风,第一次和这种纪律严明的部队合作,获得了全新的体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不止赵秦风,这段经历对三十一军很多人来说,都是宝贵的经验。施朔瑛眼见着他们的脸上出现了新的神采,就连多日不见的孟应骐,此刻站在他面前,也全无数月前的疲乏和黯然了。

        “施先生,五日后我们出发,请你跟我一起过去吧!”动身的日期临近,孟应骐愈发欢乐了,语气轻快道,“先生出身书香世家,能否帮这趟交流也写几篇文章?”

        他等了她这么久,本以为空闲下来的第一次见面,会是又一场见不得人的夜会,结果却是在阳光之下,一场光明正大的交谈。

        他心中的纠结早已深深埋起来了,此刻她这样兴致勃勃地找来,施朔瑛自然愿意与她同行,也看一看那个他从未接触过的世界,那个被渝市官员们讳莫如深又看不起的世界。

        “好,孟小姐不嫌弃我拖后腿就好。”

        孟应骐笑得更加魇足,得寸进尺道:“外面满院子的花,是先生亲自打理的?”

        “是,孟小姐喜欢?”施朔瑛刚想说,你喜欢就移栽几株去,就听孟应骐道,“帮我也种一院子!”

        施朔瑛:我这就降级成孟家花匠了是吗。

        心底这么吐槽,嘴上依然答应了:“孟小姐这几日想想,要种什么花,告诉我便是。”

        她点点头,转身带着赵秦风要撤,施朔瑛一口气在胸中憋着,不吐不快。

        “有关于陈师长一事的始末,王秘书已经跟我解释过了。之前我言语冲撞,多有不礼貌之处,还请原谅。”

        二人都不想让此事成为两人之间的隔阂,互相道了歉,便也说开了。孟应骐似乎不想过多提及陈秀光师长,三两句又转了话题,说起了院中盛开的百花。

        后续的发展证明,施朔瑛就不该答应她这茬。

        本次反扫荡打通了要道,数辆军车行驶于途,施朔瑛免不了打开车窗,满眼好奇地去看看这有别于江南水乡的西北之风。车开的不快,他能听见马蹄声从后面渐渐赶上来,左右为后来者让了条路。

        紧接着,那个穿着军装的女人飒沓而来,左手还有一捧刚摘的野花。

        她右手控马,倾下半边身子,将花塞到他面前:“施先生,你看这些行吗?”

        施朔瑛吓了一跳,她手伤未愈,怎么如此鲁莽,还骑上马了?!

        另外,你这胡乱搭配的一捧花,还能说颇有山野灵气,但其中夹杂的狗尾草算怎么回事?

        他实在害怕孟应骐右手抓不稳,一个猛子栽下来,急忙接过野花,说道:“行的,野花生命力顽强,开起来不比名花贵兰差。”

        “那我再去多找点!”

        “不必了!”施朔瑛坚决制止她这种找死行为,“等到了地方再看看,说不定有更好的。”

        这一来一往,别人看了也不过一笑置之,就连庞德一也和魏霖打趣道:“结过婚的和没结婚的,还是不一样,双鹰比施先生大六岁,反倒要施先生去哄她。”

        施朔瑛坐在车里,手心冒的汗蹭在花梗上,夹杂着植物汁液,手里有些湿粘,他刚把花放在座位下,熟悉的马蹄声再次响起,一个手帕扔进车窗,正好进了他的怀里。

        “施先生!野果子!”

        现在施朔瑛开始害怕孟应骐再给他抓只鸟来玩了。

        她欢乐地在队伍间穿梭,施朔瑛看着她撒欢向前的背影,忽然觉得,她这样就很好。

        我们之间,这样也很好。

        不至于太客气,也不曾戳破那一层不为世俗所容的关系,这样就最好了,我不敢奢求什么。

        队伍到了目的地,天色已暗了,为期七日的交流访问从明日正式开始,但今晚的一顿便饭总要吃,待第二日,延安方面的人也来了。

        那其中有个男人,眸如星辰,气若寒剑,庞魏二人见到他,皆称“周先生”。

        孟应骐不一样,她得叫她“周主任”。

        徐有任曾和她私下里说,不要和周主任走的太近,这个男人蛊得很,长那样俊朗的面容,举手投足间魅力十足,学问扎实深厚,与人交谈亲切而富有逻辑。任何人,只要坐下和他谈几句,就会立刻被他折服,他说什么都只有点头同意的份。

        孟应骐觉得,徐有任纯粹是被美色迷了双眼,可今日真正有机会面对面交流,她又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有任说的不错,他蛊得很。

        但他并非只通过言语影响人心,那展示在孟应骐面前的百姓安乐,才是他拥有附魔说服力的力量之源。

        他们干了一件孟应骐从未想过的事:剿匪。

        剿真正的山匪,剿那些作恶多端,对百姓烧杀抢掠,剥皮剁肢的匪徒。

        为了剿匪,他们甚至牺牲了不少战士。而对山匪的收编也有一套极为严格的标准,当然,绝大多数的流匪都达不到他们的标准,直接被正义的镰刀铁锤给物理消灭了。

        她看着曾经无人敢靠近的山路,如今已经开始了正常的小型贸易往来,心中忽然有了想法。

        在他们那里,匪是匪,兵是兵。匪有一分可能成为兵,但兵绝不可能堕落成匪。

        在他们那里,百姓愿意送自家孩子去当兵,不用什么保长四处抓人。百姓见了八路军,眼里不是畏惧,而是亲近。

        毕竟,从来只有部队征用民役的,没见过军人主动帮百姓家干活的。

        看着这些,就免不了将双方情况做一下对比,结果别人家的孩子越看越好,自家的孩子越看越丑。

        至于委员长家的?更磕碜。

        人比人气死人,在孟应骐气死之前,终于发现了自己和对方有一点相似之处:新兵入伍,必须上课识字。

        这是政治处的工作,孟应骐基本不插手。

        而政治处里半数以上,都是地下党,在没有重组政治处前,这个地方完全就是个摆设,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啧,国党,不行。

        在黄埔一期政治部主任的介绍下,孟应骐跟着了魔一样,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地方不错,我想跳槽。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另一边随着记者访问的施朔瑛也有了类似的想法。

        在他们面前的375旅指战员还特地打扮了一番,被日照抚过的脸颊还带着她家乡特有的黑红,她双眼亮晶晶的,对记者嘿嘿笑着。

        这个女中庸不善言谈,见了外国人更有些拘谨,好在记者中有一位中国姑娘,引着她打开话匣子。他们先聊起了日常生活,说抗大有位姚□□本也要来,但临时被绊住了手脚。

        说姚□□当年分化成坤泽,被父亲卖给地主为续弦,在别人手里讨饭吃,过的很艰难,半点不由己。

        后来呢?记者们问道,他们很好奇,这样的女人是如何逃脱魔爪,成了教书匠的?

        那些惊险刺激的经过到了指战员嘴里,就剩一句话:“她和地主的庶子两情相悦,结伴私奔了。”

        “如今二人都在延安,日子过的很好。”

        记者们边推理边追问,姚□□的家庭是否是没落的贵族之家,否则如何能有闲钱给女儿系统的教育?

        要知道,自从人类分化出第二性后,许多人家在生了女儿之后都得掂量掂量:这赔钱……啊不是,这个女婴会不会在二十岁那年分化成乾元啊?。

        带着这样的想法,女子教育这才逐渐摆脱“相夫教子三从四德”的束缚,慢慢和男子教育看齐。

        但这也得家里有钱才行,穷人家不要说女孩了,就是十五岁分化成乾元的男孩,家无寸金,也读不起书。

        没落贵族的小姐和乡绅丈夫的儿子私奔,这多刺激!

        记者们挤牙膏一样从指战员嘴里问八卦,他们的笔刷刷动着,错乱却有秩,统一的起笔收笔间,施朔瑛的心思早已飘到别处去了。

        继妻与子私奔,在他们这里,竟然是……可以实现的吗?

        指战员似乎能听到他的心声,说道:“姚□□勇敢挣脱了封建婚姻的束缚,和真正相爱的人走到一起,是个值得尊敬的同志。”

        妈呀,他们真的不在乎!

        自认犯了天下最为禁忌之大错的施朔瑛忽然发现,心中百般纠结、百般折磨的事情,在他们□□人看来,却是“勇于挣脱封建婚姻”的开明进步行为。

        “唯一一点小麻烦就是,姚□□和前任所生的孩子,得管继父叫大哥。”

        众人相视而笑,施朔瑛也忍俊不禁。

        虽是说别人的事,他却感同身受,他人的调侃也仿佛是冲着自己来的。施朔瑛感受到的,只有源源不断的善意。

        这里很好,我若能和她留在这里,是否也能光明正大地向她表达我的心意?

        孟应骐和施朔瑛双双升起了跳槽的念头,又双双打消。

        想一下就算了,要真横跳过来,委员长能派飞机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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