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鬼域?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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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往刚跨过那条裂缝,叶珝就感觉到了一种恶心且令人讨厌的气息,她很快意识到了他们的处境,用凉凉的眼神瞥了叶孤廷一眼,“我们运气不错,这里很有可能是个鬼域。”
她怀疑狐狸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体质,每次跟着他走,总能碰到一些奇奇怪怪还格外危险的地方……
“阳世的鬼域?”叶孤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阳世哪儿来的那么多阴气支撑鬼域?”
“不是阴气,是煞气!”叶珝很肯定,她也知道这样大规模的煞气极为罕见,便多解释了几句,“煞气和阴气不同,是凶戾,杀念,怨恨结合后升华的产物,也是天地间最残暴的一种力量,与之相比,阴气要温柔了许多,只是会令活人虚弱,而煞气却能够直接夺人性命。”
叶珝的眼里凝出一抹厉色,“煞气形成域的条件极为苛刻,我只知道一般死前怨恨滔天的人仅凭借着一口煞气就能够成为厉鬼,至于积累到足够形成域的煞气,很难想象是怎样的血孽才有这样的结果。”
“更可怕的是,煞气形成的鬼域对于厉鬼来说是个天然的温床,能够滋养出源源不断的厉鬼。在一定范围内,凡是与煞气本源有相同死因的人,都会被强行拉入这个鬼域,不断重复着身死时所遭受的痛苦,在这样堪比地狱刑罚的折磨下,正常的魂魄变成厉鬼是迟早的事。”
叶珝也没想到,这种她仅仅是听说过的地方,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
叶孤廷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这样的场景他也似曾相识,从前与丫头还有令白在一起的时候,每次他一乱走动,似乎都会落入这样的境地,这也逼得他不得不学些战斗的术法和技巧。
“丫头,这小鬼是被人当补品给弄死的,按你刚刚说的意思,还有其他小鬼也被当做补品,而且死了都还不安宁,会被吸到这个鬼地方不断重复死亡时的场景?”
叶孤廷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才出生的婴儿能有什么错呢,从死亡的那一刻就注定要过上地狱般的日子。
“这个鬼域的力量很强,说不定,凡是非正常死亡的婴儿灵魂都会被吸到这里。”
叶珝的心头也十分凝重,这样的地方简直就是厉鬼工厂,若发现得不及时,厉鬼生得多了,日后必成大患,说不定还能生出个鬼王来。
她还真猜对了一部分,门内的景象虽然不是餐厅,却是一个格局异常庞大的厨房,他们所在的这间房看样子是专门用来煲汤的,房子的正中间架起了一口大锅,里面的汤在大火的加持下不断沸腾,好像正在等待着食材的到来。
刚刚为他们引路的小家伙就坐在锅边的一个大勺子上,一看到他们就开始“咯咯咯”地笑,他的皮肤再次从粉嫩变成了诡异的灰白色,眼中的灵光也消失不见,此时只像个上了发条的木偶,只会按设定好的动作行事。
只见小家伙一边笑着,一边跳入了正中间的那口大锅。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两人来不及阻止。
只见那口足有半个成年人高的大锅里,汤在“咕噜咕噜”沸腾着,很快就将他淹没,白色的蒸汽冒了出来,也再听不到“咯咯咯”的笑声,他的血肉也被煮化到汤里,完全看不出完整的形状,不一会儿,空气中散发出一阵奇异的肉香。
锅边的勺子自己动了起来,在汤里搅了搅,那奇异的肉香变得越来越浓郁,飘散到整个房间里,待到火候差不多了,勺子很自然地舀起一勺汤移到了两人的面前。
闻着这样的香味,却丝毫勾不起叶珝的食欲,望着面前奶白色的肉汤,她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滚,恶心的感觉塞满了整个胃。
这时,两人耳旁响起婴儿空灵诡异的声音,好像有人贴着他们的耳朵问道:“宝宝香不香……香不香……”
那声音又继续唱道:“神仙汤,神仙汤,一口美容养颜,两口延年益寿,三口长生不老……”
越到最后,声音越尖厉,带着幽怨的恨意,重复了一遍,“长生不老!”
叶孤廷是狐妖,妖吃人算不得什么大事,他见过许多,可求长生不老的大多数是人类。
他脸上依然保持着一贯的微笑,但那笑意不达眼底,好看的丹凤眼里满是嘲讽,“虎毒尚且不食子,那些所谓的客人还真是当得起禽兽不如。”
叶珝一脚把勺子踢飞,汤汁洒落到地上的那一刻,所有的场景再次还原,勺子放在锅里,而小家伙就坐在锅边的一个大勺子上,看着他们“咯咯咯”地笑。
这一次,叶珝在他的身体向下滑的时候就上前一步来到锅边,俯身往里一捞,拉着那个小家伙的一条手臂,就把他的整个身子提了出来,她语气淡淡,像极了正在教育孩子的大人,“小孩子就不要在危险的地方乱动。”
对于外来者,那口锅和锅里的汤都是煞气所化的幻象,小家伙已经死了,灵魂当然不可能再被住进汤里,只是,他自己却不知道,因为他所遭受的所有感觉却是真实的。
被她拉着的婴儿表情呆呆的,完全忘记了挣扎,他似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发展,他已经习惯了每次跳进锅里,化作汤水的一部分,往复循环,不断轮回。
被捞起来的刹那,他唯一确定的是,自己一点也不喜欢那口锅,更不想待在里面,想通后,他有些不知所措,一下子大哭了起来,嘴里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嘛……嘛……”
那是他尚在胎儿的时候就有人教他的语言。
他张开自己细小的胳膊,想要爬上去抱住叶珝的脖子,忽然间刚刚拉着他的手却松开了,猝防不及,他差点落在了地上。
只见叶原本纤细白皙的手臂此时已经变得红肿不堪,皮肤的表面撑开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水泡。
那口锅虽然不是真实的场景,无法将人烫伤,但里面的煞气却比高温更为可怖,她倒霉的左手,才治愈好不久,又再次被废了。
叶孤廷及时接住了小家伙,将他抱在怀里,用另一只手轻轻戳了戳他的小脸,“小天使,不哭了,让姐姐送你回天堂转生,不要让妈妈担心。”
没有母亲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在遭受非人的惨祸后被困于一地,生生被折磨成厉鬼。
听到“妈妈”两个字,小家伙很快就安定了下来,也不哭闹,乖乖地待在叶孤廷的怀里。
“嘛……嘛……”小家伙歪头看向了叶珝。
叶珝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家伙,恐怕是觉得保护了他的女性就是他妈妈,她耐心纠正道:“不是妈妈,是姐姐。”
“结……结……”小家伙跟着重复了一遍。
“我该送你离开了。”
叶珝用另一只完好的手在鬼婴儿的眉心处画下一个符文,忽然间,异变突起。
小家伙的身体再次变为诡异的灰白色,黑洞洞的眼里满是狰狞,牙齿变为锯齿,跃跃欲试地想一口咬断叶珝的脖子。
叶珝也没有感到意外,她早有准备,屈指一弹,数枚弹丸似的紫金色灵光射入他的四肢,将他钉住。
他的眼睛鼓了出来,面容扭曲,肉眼可见的黑烟在他的身体里流窜,慢慢汇聚到头顶,直到一缕黑烟从他的天灵穴钻出,被紫金色的灵光彻底绞碎。
叶珝又扫了一眼房间正中间的那口大锅,指尖泛起紫金色的灵光,一弹指,灵光直击而去,很快就把那口大锅打成了碎片。
随着碎片的飞溅,其中沸腾的黑色烟雾不断往外溢出,黑气凝成犹如实质的绳索,向叶珝二人套来,似是要把他们拉进黑色的烟雾里,用他们的血肉再重新铸一口锅出来。
黑色的绳索还未近身,就被无数的紫金色光点扰得支离破碎,若看得仔细些,还能发现黑色的力量不断被紫金色的光点吸收,光点变得越来越来大,一阵强光过后,黑色的烟雾彻底消失,房间内只剩下令人作呕的恶臭。
黑烟消失后,小家伙也变回了正常的模样,对两人展露出欢乐的笑颜,他的身体逐渐透明化,化作点点金色的荧光消散在这个世界。
叶孤廷用轻声的祝福代替了道别,“小家伙,愿你下一世有个温暖的家。”
叶珝倒是没有太多的感慨,只是单纯叙述道:“这个孩子是丧生不足三日的新魂,还保有一些先天灵光,懵懵懂懂,也不知道什么是怨恨,所以才能凭本能走出鬼域,收在自己母亲的身边,他只是被这里的煞气影响,才变得如此凶狠。”
叶孤廷冷笑,“我才不管煞气不煞气的,但这个地方是真的恶心!一点都不符合我的审美。丫头,我们联手把这个丑地方给破坏掉吧!”
叶珝和他对视一眼,嘴角挑起一抹有些邪气的微笑,“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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