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大的口气

在这个各种信息都不透明的时代，想要像后世那样得提成是不行的。

        于染墨知道，话本有且仅有一种交易方式。

        那便是书铺收了稿子而后刊印。

        你交多少回稿子，我给对手多少钱。

        而后这份稿子书斋能卖出去多少又赚了多少钱皆与原作者无关了。

        而方才这掌柜说的一卷二十两，价格是低于于染墨预料的。

        所谓一卷，便是十回，大约正好一册书。

        于染墨掂量掂量想着。

        《三国演义》百二十回计八十余万字。

        如此说来按照他的手速……就是书写速度一天万字几乎是极限了。

        这么说三天不吃不喝写三万字，就是不到五回……这钱不够啊。

        但是讲道理似乎二十两的价格已经算是极限了。

        虽然这必定不是《三国演义》的真实价格，但作为一个新人，能签这个价格简直是天价。

        想到这里，他面露难色：“掌柜的，实不相瞒最近我遇到了难事急需银子……不知可否预支稿酬？”

        “预支……”李掌柜为难地看着于染墨：“公子，虽说你这话本开篇极为惊艳，但若是仅仅凭着区区千数字要二十两，这……”

        于染墨把心里三十两的话咽了回去。

        这就很难办，却是，也很为难。

        “不若如此。”李掌柜咬了咬呀，“若是公子可以给我写出几回让老夫看看质量，老夫可以给你支取一月的银子！”

        他也是豁出去了。

        青阳书斋咄咄逼人，他需要一个好的本子打一场翻身仗！

        虽说二十两银子很多，但并非拿不出来。

        前后算算这书若是成册大略需要的银子，问题不大。

        于染墨看掌柜的模样估计这是他给的最好条件了，虽然还差十两空缺，但也只能如此。

        他点头道：“好，那我先写四回，三日后再来给你！”

        听到对方这么说，李掌柜也舒了口气，“那咱们先签契约，老夫把这事情记在里面，咱们先小人后君子，公子莫怪。”

        “理应如此。”

        于染墨没有异议。

        在大乾，无论买房，买地或者买人都需要契约。

        这也是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

        故而写书签契约，合情合理的。

        便好像后世的合同，这是对交易双方的一种利益保护措施。

        少顷，在载文书斋李掌柜的安排下，于染墨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这便是代表着契约成立了。

        做完这些后，李掌柜笑眯眯问道：“既然契约成了，那咱们合作愉快，对了于公子，是否用个笔名？”

        “笔名？”

        他没经历过这些事情，不明白这里面的门道。

        却听李掌柜在一旁轻笑：“读书人嘛，对名声看的极重，倘若有人写的一些书不堪入目，用真名岂非自取其辱？”

        “原来如此……”于染墨点头，难怪之前听说那些网文大神总是开马甲，原来有这么一层意思！

        合着这东西自古便有啊。

        得了契约之后，于染墨随意写了个“异乡人”为笔名，算是一语双关将自己身世写了进去。

        从载文书斋书斋出来，他又愁着如何找来剩下的十两银子。

        写书这路已经止住了，要是他写的够快，从《三国演义》上薅羊毛就是了。

        但是明显他做不到。

        刚出载文书斋没两步，身旁忽然一道脆生生的女声响起。

        扭头一瞧，却是刚才在书斋里面那个黄衣少女。

        “公子请留步……”她莲步轻移急匆匆来到于染墨身前。

        “公子能教我写书吗？”说完，她犹豫一下补充道：“我……可以给你银子，你似乎缺银子是吧？”

        这是闹哪样？

        莫非看中我的容颜？

        于染墨盯着对方精致的鹅蛋脸看了几秒，收回目光。

        确定了，人生三大错觉之一“这妹子对我感兴趣！”

        就凭这妹子的颜和不可描述，自己何德何能让人家看重……所以说，真的是愿意付费买他教学？

        不过自己也不会呀！

        于染墨想了想，回答道：“这位姑娘，在下并非不愿意教，实在是这文章乃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之事，姑娘这银子，在下看来赚不到了。”

        黄衣少女瞪大眼睛：“你怎么和那掌柜一样，你平时都是如何写文章的？跟我说说，我真的想学。”

        我在新华书店看到的……用的复制黏贴神技。

        于染墨道：“姑娘莫在难为我了，在下真的不知如何教你。”

        黄衣少女呼吸一滞：“你敷衍我！”

        于染墨叹口气：“姑娘有所不知，在下继续银两，又如何会拒绝赚银子的事情呢？实在是不会教呀。”

        黄衣少女颇为无奈：“那不然这样……你帮我看看稿子，也写一首那个大江东去一样的诗词，我给你十两银子。”

        “此话当真？姑娘可别戏弄在下！”于染墨问。

        事关自己一家人的大事，他要确定清楚，十两，可不是小数目了。

        黄衣少女明眸流转，上下审视：“莫非还要契约不成？我陈心渝至于为了区区十两银子诓骗你？”

        就陈心渝的身家，莫说十两，便是千两都是拿的出手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事关在下安危，在下也是小心罢了。”于染墨语气无奈，表情认真。

        “那好吧……我给你写个字据总成了吧？”

        说罢，她快步跑进载文书斋，片刻后又匆匆跑出来。

        一页纸上用秀气的字体写着几句话，大意是若于公子给陈心渝的话本写出一片诗文则用十两银子购买的意思。

        “现在契约成了，你信我了？”陈心渝说着，眼睛眨了眨，她的眼眸极美，澄澈明亮，黑白分明。

        这是于染墨只在孩子身上见过的眸子。

        “既然如此，在下谢过姑娘了。”于染墨是真心实意的，这一趟出门，竟然真的解决了三十两的问题。

        有些顺利到他都不敢相信了。

        陈心渝翻了个白眼，说道：“那咱们约定个日子，你看什么时候给我诗词？”

        “三日后如何？三日后一早，我来载文书斋交稿子，顺便给你诗文。”于染墨没有客气，直接了当的开口。

        陈心渝将契约与她的册子一同递给于染墨，见他自信满满的模样心里直犯嘀咕。

        这人倒是好大的口气。

        这么自信便能写出令自己满意的诗文来？

        可别到时候是那种强作愁的诗词让自己看不上眼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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