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只为所爱之人

练僻站在原地，看着鸠山尾雄。

这次不一样，与之前的所有见面都不一样。鸠山尾雄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感觉，总觉得从对方的眼中不时流露出难以名状的无助。

或许还有一丝疲惫……

鸠山尾雄不知道练僻到底是怎么了，事实上，就连练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但不管怎样，对方人站在那边，鸠山尾雄可不会一点防备也没有。然而此时的他宁愿现在的练僻焦急、暴躁、甚至是破口大骂……因为这至少还能让人觉得不那么压抑。

此状态下的练僻自有一种说不出的可怕，本能如此的提醒着鸠山尾雄。

“总是这样，你们不觉得厌烦吗？”总之，还是练僻率先开口。

“我们有自己的目的。”鸠山尾雄答道。

“你们有多少人？”练僻问。

“……”鸠山尾雄因为不知道对方到底指的是什么，所以一时没有回答。

“我想，即使加上你们带来的所有武装人员，恐怕也不会有整个临界市的人口多吧。到底是为了什么，能让你们忍心牺牲如此数量的人，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私欲？哼！”鸠山尾雄笑道，似乎有点不屑，又似乎有点讥笑练僻的浑然不知。“说的这么好听，好像你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一样。”

“通古斯异教圈！”练僻答道，“难道不是吗？”

“……”鸠山动了下嘴唇，随后缓缓的吐出两个字，“是的。”

练僻深深的吸了口气，仰头望向天花板，他多希望自己在小木屋里找到的一切都是错的。然而，现实告诉他，之前他所作的一切都没有白费，可这却更让练僻感到哀痛。

哀痛？不是应该感到愤怒的吗？难道后者不是大义凛然的英雄应该有的感情吗？

“我们之间也应该摊牌了，告诉我你们到底在图谋着什么？”

“我凭什么告诉你。”

“凭我一定会阻止你们。”

练僻的话看似没有正面回答鸠山尾雄，但却无疑是表下了一个坚定的决心。因为对于鸠山等人而言，此刻他们有着不得不坚守的理由，而如果练僻一定要阻止的话，那么在一方达到目的之前，为此而产生的冲突是绝对不会停息的。

“不会那么简单的。”鸠山尾雄轻松的否定道，因为从理论上看确实如此。

“你知道，在我眼里你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吗？”

“嗯？”鸠山不知道练僻到底想说什么，怎么突然又扯到自己身上去了。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们是在养老院里。老实说，当时你在我心中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但是，之后，我却发现我错了。”练僻看着鸠山尾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鸠山尾雄谨慎的问道。现在的这种感觉他很讨厌！虽然对于鸠山尾雄而言，不，应该是对于练僻接触过的所有人而言，此人都是个不怎么按常理出牌的人。但过去的他，再怎么出招诡奇，也不会给人一种完全无法理解的感觉。

完全无法理解，就好像……就好像现在的他正承受着某种精神折磨一样。

“因为那个曾经跟随着你，却被我杀了的人。”练僻说的是铁尸，当然他不晓得那个“东西”的名字。

“开什么玩笑，你怎么知道你杀了他？”鸠山尾雄脸色微变，立刻反问道。

“首先我不觉得以那家伙的实力能存活于我最后的攻击下，就算是钢铁它也一定变成粉末了。”这一点，练僻猜测的倒真没错。“其次，自从那家伙死了之后，你跟过去的样子大相径庭。看得出，他对你很重要，而同时也看的出，你似乎并没有预料到他会死亡。最后……”练僻顿了顿道，“就是你刚才神态的变化……”

练僻这么一说，鸠山尾雄尽不自觉得摸了摸脸颊。

“我错了，你并非一个十恶不赦之人。相反，也许你对事物的感情比其他人更加的丰富。所以我很想知道，是什么能让你付出这么大的牺牲，是什么让你这个如此容易把心中感情表露在脸上的人成为了一个即使屠杀整个城市的生命都无动于衷的凶手！”练僻哀婉的说道，“我不觉得通古斯异教圈是一个恰当的理由，至少不是全部。”

“哼，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不会在这里浪费口舌，而是做以下两种选择中的一个，逃或者杀！”

“一个恶人是不会提醒受害者应该怎么做的，这说明你是一个好人。”

“不，我不是一个好人。”

“或者，曾经是……”

“够了！！”鸠山尾雄咆哮道。

“当一个恶人准备提供受害者出路的时候，只会表明一个事实，那就是无论哪一个都无法挽救真正需要挽救的东西。”

“你疯了吗？”鸠山尾雄喝道，“你已经没有胜算了！每过一秒，成功就离我们更加接近！”

“是吗，那看来我的确不能等了。”练僻平静的说道。和之前一样这种平静很不正常。

随即其化身一道黑影，直朝铜尸的心房攻去。虽然对已经被炼尸所重新构造的铜尸而言，心脏已不是什么要害，可再一次直面练僻那可怕的力量，不由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当初铁尸所感受到的压力。

铜尸的实力更胜铁尸，练僻攻的快，他也防的快。黄铜色的尸气迅速在体表形成一层硬如钢铁的保护层，转瞬间其整个人犹如钢铁之躯一般。

不过眼下，“钢铁之躯”并不足以抵挡练僻的攻击。坚硬的尸气铠甲发出“喀拉喀拉”的碎裂声，同时还伴随着以练僻的手为中心不断向四周蔓延的裂痕。

就好像被子弹击穿的玻璃一样。

毫无疑问，铜尸的能力在练僻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也难怪，之前在于七se天堂对阵时铜尸也是轻松落败，他的实力如果强行推算，能否打得过斯坦？科比也是未知数。两人僵持在那里，由于过招的速度太快，所以在旁人的眼中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

可在某些实力超群的人眼中，这一切来的似乎并不怎么快。练僻就是其中之一，因为他清楚如果自己能够再快一点，那么现在的铜尸已经变成一具“破铜烂铁”了。

没错，局面的僵持并不是源于练僻针对铜尸的击杀，而是源于他的行动被另一个人阻止了。这个人就是金尸。

过了那么久，他也终于开始行动了。

从练僻的角度上来看，他的确突破了铜尸的防御，但就在他准备更近一步时，手腕却被金尸扣住。

作为第三方，竟然能在这样的攻击中做出截击，无论如何金尸的实力一定在铜尸之上。虽然练僻不知道什么金尸，铜尸的，可他感觉得到不同人实力上的差异。

“如果我没有记错通古斯异教圈只是单纯用来搞破坏的，你瞒不了我……”练僻仍旧想将鸠山尾雄所知道的一切引导出来，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金尸和铜尸便一起挥拳朝他攻来。

一阵闷响，练僻结结实实的吃了铜尸一拳。由于距离近，这击闷响实在是比普通的枪声还要响亮。然而几乎是在同时，又一阵“炮声”在练僻身前炸响。

当然这不可能真的是哪里在开炮，只是相较之前铜尸的那一击，现在这一击的威力就好像枪和炮之间的差别。

然而更加离奇的是，如此大的威力竟然没能在练僻的身上留下半点创伤，甚至连移动都没能让他移动半寸。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照理说，就算强如现在的练僻也不可能完全硬受一发炮击，更何况此击更胜炮击。然而事实上，练僻的确没事。

有事的是铜尸。前一秒他还在攻击练僻，后一秒他却被打入旁边的墙壁中。出手的并非练僻，而是金尸。

等等，让我们把经过重头梳理一遍。

为了要化解眼前的僵局并且再度扭转局势，金尸和铜尸一起向练僻发动了进攻。铜尸的拳头的确打在了练僻的身上，而练僻也的确硬受了对方这一击，他是有意为之的。

战斗本能告诉练僻，铜尸的攻击不足为惧，真正要当心的是那个新面孔，也就是金尸。在没有弄清楚对方的实力前，练僻不打算直接挨那家伙一拳。所以他宁愿卖个空门给铜尸，也要集中精力的对付金尸。

因为尸气被破，铜尸一时间还未能将其凝聚。所以打在练僻身上的那一拳完全是单纯的物理攻击。练僻将袭来的冲击力导入地下，提气凝神以刚柔拳来迁移金尸的攻击。

果不其然，金尸的攻击虽然和铜尸的一样普通，但力量却不能一概而论。使用刚柔拳中的柔劲竟无法卸去他的攻势，没有办法，练僻只能刚柔结合，再提功力。虽然只是一刹那，却最终还是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金尸的那一拳经过练僻的“干扰”并没能打在预期的目标上，而是直挺挺的轰在了身旁的铜尸上。

这下好了，自家人攻击自家人，铜尸可没有防御金尸的准备，所以这一拳所收获的“效益”可想而知。

被打入墙壁的铜尸一下就失去了行动能力，至少初步是这样。

“不！！”鸠山尾雄愤怒的大叫。然而就在下一刻，一颗不知从哪里滚来的圆咕隆咚的东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个东西的出现，彻底摧垮了鸠山尾雄的意志。

那一刻，他几乎晕厥过去。

“啊……”鸠山尾雄被金尸搀扶住，“你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所爱之人，你明白吗！我所爱的人，你正在一个个的将他们从我的身边夺走，再一次！再一次……”

鸠山尾雄泣不成声，他再也不想打了，而练僻也同样不想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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