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师傅和学徒

如今赵妮在落云村那可是相当有地位的。
  这会儿她走在村里的小路上，不管碰到谁，对方都会特别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就连小孩子们也会甜滋滋地叫她一声：“妮儿姐姐。”
  赵妮从家走到作坊，她走了一路，也跟人聊了一路。
  一会不是跟这个婶婶聊几句，就是要赶忙回应那个叔叔的。
  遇到小朋友的时候，还得从兜里掏出一块糖，分给一路上叫她姐姐的小家伙们。
  也就因为赵妮有糖，这一路上原本只跟着小元宝的，等她走到作坊的时候，后面居然跟着八九个小娃娃。
  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可真是热闹至极。
  待到了作坊门口的时候，小家伙们也很懂事，跟赵妮说了“姐姐再见”后，这才呼啦啦地四处散开了。
  作坊里做工的叔叔伯伯们看到赵妮走进来时，手上的活儿丝毫未停，但那一张张朴实的面庞上，笑意却不减。
  赵大勇眼尖，一眼就瞧见了赵妮，立刻放下手中的工具，喜笑颜开地迎上去说道：“哎呀呀，小妮儿啊，可算把你盼来了！好些日子没见着你咯。”
  他的声音爽朗而亲切，透着一股浓浓的欢喜劲儿。
  赵妮笑着快步走过去，“大勇叔，我前几天出门去办事去了，昨晚上才赶回来，。”
  打过招呼后，赵妮又一一向干活的叔叔伯伯们问好，众人也都热情地回应着她的问候。
  寒暄完毕，赵妮便跟着赵大勇去了专门存放货物的库房。
  这间库房正是赵妮和小朵儿曾经居住过整整两个月的小屋。
  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整排排列得井然有序、整整齐齐的竹筐。
  走近一看，只见每个竹筐里面都装满了色泽一致、雕刻着同样精美图案样式的小竹管。
  那些图案或繁复华丽，或简约素雅，无不展现出师傅的技艺和独特的匠心。
  不仅如此，每个筐子上面还清楚地标示着对应制作师傅的姓名，让人一目了然。
  其中一些竹筐上只刻着一个人的名字，这便意味着那一整筐的作品皆是由这个人独自完成的。
  而另外一些竹筐上面，则出现了两个人的名字。
  例如那个刻有赵大勇名字的竹筐，他的名字旁边还有另一个人的名字——那便是他父亲，也就是赵村长的大名。
  不仅如此，还有好几个筐子同样标有各不相同的人名组合。
  赵妮虽然疑惑，但也没有着急询问。
  而一旁的赵大勇可没等她疑惑多久，进屋没一会就指着各个竹筐开始介绍：“咱们村绝大多数人家都是沾亲带故的。所以为了提高产量，我们就各自组队，相互帮忙协作完成。所以你看，这些竹筐都是他们一起制作的。”
  “哦？那新学徒可不会啊，我看这些都是老师傅带着新学徒做的，这样老师傅不会吃亏吗？”
  “那不会，你我们这几位有手艺的老师傅，我们为了提高工作效率，便决定了大家合作的方式，选择愿意和自己组队的学徒一起制作成品。
  这也是大家一块商议之后达成的共识，我们每个人都各有所长，那么不如自行组队，并事先商量好具体的分工与合作方式，然后就开始动手操作。
  老师傅虽然技艺娴熟，但我们既要赶制大量的成品，又得兼顾到竹管的雕刻和后续的颜料涂抹等工序。刚开始大家自己做自己的没啥感觉，可是后来逐渐发现这样做出来的产量特别低。
  也是有一次我做的成品太多了，可我又没功夫进行雕刻和上色，我爹他干活速度没我快，看我忙不过来，就帮我雕刻和涂颜料。
  最后因为有我爹帮忙，那一天我们两个人加起来的量是我自己一个人做三天的量。
  大家伙一瞧我们这种合作的方式能大大提高产量，最后大家一商量，就决定让老师傅带着学徒一起制作了。
  这样老工匠在制作的时候，和他组队的学徒就负责雕刻，咱们这个雕刻的花卉很简单，用点心，仔细点，有悟性的一天就能学个八九不离十。
  学徒不仅能跟着师傅学手艺，还学会了雕刻，雕刻的同时再帮着师傅涂颜料，这样大家一举两得。
  至于合作的分成，大家都知道只有数量起来了，才能赚更多的钱。
  所以老师傅们也不吝啬，而且学徒们也不贪心，对于学徒来说，师傅愿意教他们都很感恩戴德了，哪还会肖想在师傅这里分一杯羹。
  师傅们自是也知道这东西制作起来很快，简单好上手，有了学徒的帮忙，他们每日做的成品数量是他们自己制作的两倍还要多。
  所以他们也不会让学徒白给他们帮忙，就和学徒协商好，师傅负责制作，学徒负责雕刻和涂颜料，每个成品学徒可以分走一文钱。
  这对于大家来说都是互惠互利的，这样谁都不吃亏。
  现在咱们整个作坊的氛围都非常好，大家都很积极的上工。
  每天还各自比较，看谁的组合做得更多，更好。

  这相互之间一有了较量，藏在人心里的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也都被激发了出来。
  所以都不用村长亲自盯着，大家伙都特别自觉的想要提高自己的产量。
  也正因为有了这样的合作模式，现在云竹作坊的成品量才会堆满这小屋子一半的空间。
  赵妮听着赵大勇说着这些竹筐上标注的名字来由，心里由衷的赞赏他们的这种相互奉献和付出的精神。
  一个人走可能会很快，但一群人一起走，才能走得更远。
  这就是团队精神。
  “那学徒们都学会了之后呢，他们还会愿意帮着师傅雕刻，只赚那一文钱吗？”赵妮问道。
  赵大勇听到这话，爽朗一笑，他伸手摸了摸下巴说道：“你这可算是问到关键之处了！关于这个问题嘛，其实我们早就商量好了。
  一旦这些学徒掌握了制作技巧，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自然就让他们自立门户，靠自己的手艺赚钱了！”
  说到此处，目光转向赵妮，似乎预料到她接下来要问什么。
  接着他又继续兴致勃勃地讲道：“咱们这个作坊虽说才刚刚成立没多久，但是制作方法却十分简便易懂，所以大家学起来都挺快的。
  再加上那些个学徒回去跟家里人一说，他们帮着师傅一块儿干活照样能挣到钱，这消息一下子就在咱们村子里炸开了锅，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呢！
  先前咱们村不是有很多都没被选上嘛，他们一听说当学徒不仅能学到手艺，还能挣到钱，都嚷嚷着忙完这些时日，的空闲了要前来作坊帮忙帮。
  所以我们都商议好了，一致决定等到这一批学徒都熟练掌握制作技巧，能够独立完成作品后，就再次招募新的人员加入进来。”
  对于作坊有这样的合作精神，赵妮是表示赞同的。
  如此一来，老师傅的产量提高了，学徒能学到手艺之余还能有工钱可拿。
  就算以后招的人，人手脚稍显笨拙，但只要勤快，认真学习，雕琢些简单的小花小草之类的图案，想必应该不成问题。
  通过这种方式，每个人都能获得相应的报酬，同时整个作坊的产量也会随之大幅提升。
  嗯，此法甚好！
  此时的赵大勇正讲得口沫横飞、眉飞色舞，一旁的赵妮则听得聚精会神，时不时的附和几句。
  不得不承认，像这样分工明确、各司其职的流水线作业模式，无疑是提高产量最为行之有效的途径！
  这看似平凡无奇的小小落云村，村民们竟是如此的淳朴。
  对于大家这般齐心协力、共同致富的积极举措，赵妮毫不犹豫地举起双手，表示全力支持。
  不过，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是一直完美的。
  赵妮沉思片刻后说道：“依我之见，大家采取这种方式展开合作，的确是能够最大限度地提升产量，并且确保每一个人都能从中获利的绝佳途径。
  然而，世间之事变幻莫测，往往存在着诸多难以预料的变数。
  或许一开始的时候，大家皆会认为如此这般的合作甚是理想，但正所谓‘人心隔肚皮’，每个人的心思各异，观念亦有所不同。
  因此，无论何种形式的合作，都理应拟定一份能够对双方起到约束作用的协议。
  正如我们当前所采用的这一合作模式，其实也可视为某种约定。
  只不过，单纯依靠口头承诺显然不够稳固持久。
  当然了，对于大家正在推行的此种合作模式，我个人是表示由衷的认同与支持的。
  毕竟，像这般良好的合作方式，相信任谁都不愿见到日后有人将其扰乱破坏。
  所以为了确保大家在后续的合作进程中能够更为融洽顺遂、尽善尽美，我可以为大家起草一份详细完备的合作条约，然后大家逐一签字画押。
  如此一来，既不会干扰到大家正常的生产进度，又能够有效地规避将来可能在邻里之间产生的那些不必要的纷争纠葛。
  大勇叔，不知您对此是否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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