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亲人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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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转身,走近祭坛里面的人鱼神庙内取了一个小匣子,没好气地丢给了阿钰:“拿去!”
阿钰接过小匣子,打了开来,一颗蓝黑色的珠子静静地躺在里面。
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阿钰开心得合上盖子,起身向长老鞠了一躬,“多谢长老!”
长老嫌弃地朝阿钰摆摆手,看也不看他道:“快走快走,别在这儿碍我的眼。”似乎是看见属于一眼都会十分嫌弃。
“是。”阿钰将小匣子抱在怀里,就像抱着无比珍视的宝贝,转身游走。
这时,长老转过身来,看着远去的阿钰,不禁叹息……人鱼生活及其简单,可是这阿钰小小年纪却要背负这血海深仇,唉……。
原来,那长老并不是嫌弃阿钰,而只不过是不忍心罢了。
阿钰坐在家中的石台上,取出人鱼之心,蓝黑色的珠子有着诡异的吸引力,虽然求来了人鱼之心,但是阿钰却也有自知之明,并没有引出妖力去探寻珠子内的力量。
但是,却不能要到了这人鱼之心却当做摆设,阿钰还是要好好的研究一下这颗名为“人鱼之心”的蓝黑色诡异无比的珠子的。
十分小心翼翼地,阿钰捏起珠子仔细看着,渐渐地,他觉得珠子上的蓝黑色像是活了过来,薄雾一般丝丝缕缕的飘了出来。
蓝黑色的薄雾,围绕着他的胳膊旋转着向上,又从背后绕了过来,重新在他的面前聚集,薄雾在面前越聚越多,然后倏地消散开来,眼前,是他的姐姐。
姐姐笑着开口道:“阿钰,干什么呢?快来帮姐姐做饭了。”
阿钰呆愣了一下,眼角不自觉的就轻轻流下泪来:“诶……好的,姐姐。”纵然阿钰知道这是幻象,但是看见这一抹幻影阿钰的心还是无法控制的疼。
姐姐已经向着一边走去了,察觉弟弟阿钰没有跟上,转头催促道:“快点,一叫你干点活就开始拖拉了。”
“好……”阿钰怔怔的看着幻影,这声音,这语气,还有这动作,这所有的一切,就连记忆深处的姐姐的气息,都与姐姐是一模一样的啊,“姐姐……”阿钰不敢眨眼,他想多看看她。
“嗯。”姐姐一边答着阿钰的话,一边开始收拾灶台边了。
“姐姐……”阿钰依旧在喃喃自语一样的唤着姐姐。
“嗯,怎么了?”姐姐听到弟弟阿钰一直唤自己,便转身疑惑地看着阿钰,“阿钰,你又闯什么祸了吗?”
“是……弟弟闯了大祸,弟弟把你弄丢了。”阿钰嚎啕大哭起来,“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人鱼姐姐上前拥住哭泣的弟弟,柔声说:“瞎说什么呢,姐姐不在这儿么?姐姐一直都在。”
阿钰出现了一瞬间的怔楞,这也太过真实,真实的让人不想离开,就连姐姐抱住自己的感觉都是那么的真实而真切。
“姐姐,对不起……”阿钰抬头看着温柔地姐姐,眼角止不住得流下泪来,“虽然我很想留在这里陪着您,但是我必须清醒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若是自己真的贪恋这环境中的温暖,那就没有人为姐姐报仇了,阿钰坚定了自己的心,告诉自己一定不能沉溺进去。
在姐姐轻柔而温暖无比的声音中,阿钰猛地睁开眼睛,眼前还是空荡荡的家,灶台边没有任何人,他的手上还是那颗蓝黑色的珠子。
阿钰又看了看珠子,他没有用任何妖力探寻其中就能中了幻术,他需要更强大才行。
经过之前第一次的探索,阿钰也算是对这人鱼之心有了一定的了解,合上眼睛,收敛心神,阿钰将自己一丝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妖力探入人鱼之心。
阿钰发现人鱼之心里出现了一条路,与其说是路,不如说是一座极其窄的桥,因为路的两旁是漆黑的深渊。
阿钰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他感觉前面似乎有什么在呼唤着他,走至一半,右边的浮空突然现出姐姐的身影来,“阿钰,快来姐姐身边。”
人鱼姐姐向阿钰张开了手臂,阿钰自然的向姐姐伸出手去。
“姐姐……”
可是,阿钰在抬脚的瞬间却突然顿住,姐姐明明不在了啊。
阿钰低头看了看,即将踩下去的位置正是深渊,阿钰马上退回,再抬头,姐姐已然消失了。
阿钰深吸了口气,继续向前走去。
他的身边陆续又出现了渔夫、玩伴们,还有长老……等等各种各样他在曾经的生活中遇到过的人,或欢喜或憎恨。
阿钰全然没有理会,一直走到尽头。
映入眼帘的似是一个祭台,九根柱子立在四周,而祭台中央漂浮着一粒珠子,与人鱼之心一样,只是珠子周围的薄雾浓郁了许多。
一缕薄雾化为刀刃突然向阿钰飞过来,阿钰躲避不及,在胳膊上被划破了一个细小的伤口。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少量的鲜血从阿钰伤口处流出,却被刀刃稳稳接住,飞回了珠子上方,微微倾斜,鲜血便流入了珠子内。
珠子闪过一丝红光,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接着,珠子周围的薄雾缓慢地飘散开来,聚集成一个一个的小字,为首的四个字为:人鱼神简。
阿钰喃喃道:“这……难道就是认主吗?”看向凝聚起来文字,阿钰细细读完。
无论如何,阿钰也没有想到藏在人鱼之心里面的,居然会是能够修练成为神的东西存在。
阿钰从哪些小小的文字里面得知,若是能够修练成这人鱼神简,那便是有一只脚已经迈入了神的行列去了。
因为对力量的渴望,阿钰修练起来人鱼神简格外的认真而努力,几乎是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境界,日复一日,时间缓缓流淌到了二十年后。
虽然还没有能够幻化成神的境界,但是,心急的阿钰觉得自己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去找那三个渔夫报仇。
于是,阿钰便就静悄悄的从深海海域离开,来到曾经那三个渔夫生活的东海海岸附近。
阿钰坐在珂城的一座屋舍内,今天是他离水的第二天,昨天他决定上岸后,匆匆置办好了房子和一些物品,他决定要找三位渔夫算算旧账了。
阿钰化作壮年模样,想着去附近渔船试试能不能碰到那三人,连续找了三天,几乎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要么是年轻人不清楚,要么就是老人觉得他不怀好意,不愿意搭理他。
不过,因为阿钰终究是生活在深海海域的人鱼一族,修练人鱼神简也还没有达成,所以他离水最多只能坚持五天。
第四天的时候看着依旧是没有丝毫的收获,阿钰就回去海边想要补充一些水分。
阿钰在海里漫无目的地游着,连日来的不顺给了他不小的挫败感。
忽然,他似乎听到海面上有人呼救,迅速收回了鱼尾向海面游去,随着声音越来越近,阿钰看到一位白胡子老人似是溺水了,双手拼命地扑腾,整个身体随着海浪挣扎着。
阿钰伸出手臂将老人环住,努力游向岸边,将老人放到沙滩上,按压着老人的胸膛。
所幸老人并没有灌太多水,很快咳出了水,清醒过来。
“咳咳咳……谢谢你,小伙子。”老人缓慢地撑住身体坐了起来,十分感激的看向阿钰。
“不客气,老人家,您怎么会掉进海里的?”阿钰看了看附近,也没有渔船,这老人也不像是轻生的样子。
“说来惭愧,我年少太过贫困,未能娶上一位妻子。这老了便寻了个狗儿作伴……”老人叹息了一声,“我带他在这海边遛弯,也不知怎的,这狗儿一溜烟就冲进了海里,我急着去追,不想,被浪卷了去。”
阿钰嘴角抽搐了一下,无奈地看着湿漉漉的老人:“我送您回家吧。”
阿钰将老人扶起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就行。谢谢你了,小伙子。”老
人拍了拍阿钰扶着的手,迈步向前走去,可是,老人刚迈出两步眼见就要摔下去,阿钰马上又扶住了他。
“想来是在海里挣扎久了脱了力,我送您回去吧。”
这次老人没在推辞,大约是也知道了自己现在的状况,只是更加感激地对阿钰道谢:“那真是麻烦你了,小伙子。”
老人的家也不近,两人在路上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后来说到二十年前的事情,说是有人得了鲛珠和人鱼送给了皇帝,听老人说起这件事,阿钰的心里瞬间就忐忑起来,这老人会不会是知道那三人的消息!
暗暗压下心里的激动,阿钰深吸了一口气,略带紧张地问道:“大爷,您知道二十年前,有人从海上得了许多鲛珠的事儿具体是怎么回事吗?”
阿钰很是紧张,若是这老人知道具体的话,那自己可就方便许多了。
在阿钰难掩期待的目光中,老人答:“怎么会不知,老张他们三人,得了鲛珠,还上贡了人鱼膏。在二十年前,可风光着呢。要我说呀,这是福是祸,可不一定喽!”
说完之后,老人又看见阿钰一闪而过的激动,有点疑惑的问:“小伙子,你怎么对二十年前的事儿感兴趣啊?”
而后,老人似是想到了什么,严肃地看着阿钰说道:“小伙子,虽然这鲛珠珍贵异常,可万万不得去深海捕捞啊,说不定你的性命可就搭上了。老张他们也只不过运气好罢了。”
“谢谢您,我不会去的。”阿钰轻轻笑起来,对着老人说。
至于阿钰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却是和这老人没有什么关系的了,阿钰现在只是更加迫切的想要知道当年那三个杀害自己姐姐的渔民究竟在哪里。
“诶,爷爷,你说那老张三人,现在还在这城中么?”阿钰小心试探着问道。
“老张?”刘叔歪着头想老张是谁,这老爷爷心想自己刚才还没有说那三个渔夫都是谁啊,这小子这么知道是叫老张呢?
但是却很快就不在意这些细节了,人老了记性就不大好,许是自己说完就忘了也不一定,老爷爷接着刚才的话说道:“你说他们,都在呢!那老张和老王现在还占着城内首富呢,那小林不行,全部家当都输赌场了。”
说罢,有补充了一句:“你可离老张老王他们远点,他们在这城里可嚣张着呢。”
听着老爷爷这样说,阿钰忽然灵机一动,问这老爷爷道:“爷爷,不如您跟我详细说一说这老张老王他们都在什么地方吧,我以后好绕着他们走。”
“哈哈……你这小子倒是机灵!”老人哈哈一笑,便就对阿钰讲起来了这三个人的住处和惯常会去的地方。
阿钰在一旁听的仔细,十分认真地将老者说的话几乎是全部都记了下来。
等到老人讲完那和老张老王还有小林三个渔民相关的一切,也差不多刚刚好快要到老人的家。
似乎是因为讲完了故事,货值是因为刚才是故意放慢的脚步,那老人到门口之后再次叮嘱阿钰道:“你可千万记得不要下海去捞人鱼,还有啊,见着那三个人一定绕道走的!”
“我知道了!谢谢爷爷。”阿钰嘴角一弯,笑了起来,原来,这世间还是有善良的老者存在。
只不过,当那老人刚刚回去院子里锁好门,阿钰嘴角的笑就瞬间落了下去。
这世上固然是还有好人,但是,姐姐的仇也不能不报。
阿钰暗搓搓的先将那三个渔民的信息都梳理了一遍,最终决定,先去找那惯常去赌场的小林报仇去,而且,这个也是相对说来最简单的一个。
迈步进了赌场,阿钰皱了皱眉,大堂中吵闹非常,并且满是男子的汗臭味,混迹在各种各样的人群中,阿钰一桌一桌地玩了起来,赢了点又输了点,他兜里的银两出入倒是不大。
阿钰看似无意地又换了一桌,因着还没到下注的时候,便在旁边看着,悄悄地观察着这一桌的客人。
这时,旁边的赌桌传来了一阵激烈的吵闹声。
“下注啊,你不是又输光了吧?”耳朵边上传来嘲讽的声音。
“哈哈哈,老林是不是又要把绿衣服押上啊!”
听到这一句,阿钰的耳朵瞬间就支棱起来!绿衣服!老林!
“要不要我借你点啊,老林,哈哈哈!”“哈哈哈……”“……”人群中传来越老越多嘲讽的声音和语气。
中间绿衣服的人羞红了脸,愤怒地说道:“哼!我,我不玩了……”
阿钰看向穿着绿衣服的人,一瞥便像是定住了,没错,就是他,鞭打他姐姐的小林,即便是如今已经变成了老林,阿钰也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他!
就是他!阿钰的双眼迅速涌起无尽的恨意,满眼通红的看着眼前的赌局的身穿绿衣服的人。
而那边的赌局却还在继续,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阿钰的异样。
“我看你是没钱了吧!”有一个旁边赌桌的人对那由二十年前的小林变成的老林毫不客气的说。
“谁说我没钱了!我回家取了钱就来……”老林一听这瞬间就急了,甩了甩绿袖子,推开人群向门外走去。
“哈哈哈……”赌坊内依旧笑声不断。
阿钰随着老林走出赌坊,不近不远地跟着他,老林失魂落魄的拐进一处破旧的院子,阿钰眼神闪了闪,便起身越上屋顶。
从屋顶俯瞰整个院子,杂草丛生,一棵老杨树萧条的站在院中央,树下一口枯井,整个院子里竟没有任何其他物件了。
老林跌坐在井边上,双手捂着脸,突然哭了起来,“呜呜呜……”
就在阿钰被吵得几近崩溃,想把他踢进井里的时候,哭声戛然而止。
老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急促的用绿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泪。
他一把抓起旁边的铲子,在井旁开始奋力地挖起来,不一会儿,一个灰色的小布包就露了出来。
老林开心地将小布包拽了出来,捧着笑了起来,“我有钱了!我有钱了!等我把这个卖了,我就能去赌场回本了!看那些孙子还怎么嘲笑我没有钱!”
老林小心翼翼地打开小布包,里面赫然躺着一只水滴形的鲛珠耳坠子,在阳光照射下泛着莹白的光。
阿钰的瞳孔猛然缩了缩,这是姐姐的耳坠!
阿钰清楚的记得自己还小的时候,姐姐成天抱着自己,自己就最是喜欢抓着姐姐耳朵上的这个鲛珠耳坠玩儿。
姐姐之前还说,这个形状的鲛珠太难得,又因为其孕育了一丝的灵气,实在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还笑称是要留给自己将来的妻子的。
这是其中一只,还有另一只呢?
阿钰再也忍不了了,抬头看了看四周,天色将暗,并没有人经过,于是飘然落在老林身前。
老林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鞋子,疑惑地抬起头,阿钰立即伸出手掐住他的脖子。
“啊……”老林害怕地挣扎起来,这恐怕又是哪个债主找的打手吧?
“别叫,不然我马上掐死你。”阿钰掐住老林的脖子,并将他渐渐提了起来。
老林瞬间停下了反抗,胸腔越来越稀薄的空气在提醒他,他快要死了。
看老林停止了挣扎,阿钰将他放到地上,但是却没有松手。
“壮,壮士……咳咳……我我我……我现在有钱了,能还钱了,你不要杀我啊!您是哪家府上的?我一会儿就能把钱送去,不要杀我!”
老林惊慌地求饶,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丢了性命。
阿钰将老林手心里的耳坠一把夺了过来,愤恨地盯着他问道:“另一只耳坠呢?”
“你,你……”老林看着阿钰突然瞪大了眼睛,颤抖着说,“你是那个小人鱼!”
虽然阿钰如今而是过去样子已经大改,但是面前人眉眼里的恨和那时的小人鱼一模一样,只是一瞬间,这老林就在脑海里又浮现出当初杀害那人鱼是小人鱼的模样,一如这样的愤恨。
只不过,当年那小人鱼力量柔弱,完全没有能力和自己抗衡,而如今,当年的小人鱼已经长了这么大,而自己却已经颓然老去。
老林的心里逐渐涌现出更大的恐惧来,就怕这小人鱼忽然就杀了自己。
即便是老林已经知道这小人鱼来找自己就是来报仇的,但是还是抱有一丝幻想,希望这小人鱼能够放过自己。
就在老林胡思乱想的时候,阿钰将掐着老林脖子的手紧了紧,“我问你,另一只耳坠子在哪儿?”
可怕的窒息感又传来,老林赶紧说道:“在老张那里,当时我们俩分了。”似乎是生怕自己说的晚了就会立刻被眼前这小人鱼扭断脖子似的。
然而,对于阿钰来说,既然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那这老林也就没有什么别的用处了,是时候为姐姐报仇。
于是,阿钰又将他提起,窒息的老林猛烈地挣扎起来,只是幅度越来越小,直至停止。
随后,阿钰将他丢进了旁边的井中,“嘭……”再没有任何声音。
阿钰抬手将姐姐的耳坠子小心翼翼地放到怀里,迈步走至院门口,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破旧的屋子。
姐姐,这是第一个。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阿钰并没有回家,他顺着白日那老爷爷指引的方向,去城东寻老张家。
按着那老爷爷的说话,除了老林剩余两人都是城中首富,那么宅子必然不难寻找。
阿钰飞至姻缘庙屋顶,向四周看去,一处灯火辉煌的院落便映入眼帘,几乎是没有犹豫的,阿钰便向那院落掠去。
不曾想,就在即将进入院落的时候,院落外空中突然现出一圈银光,将阿钰弹了出去。
阿钰摔落出去,扶住地面,猛然吐出一口血来,是道家的防御罩。并且,他这一下,很可能已经惊动了宅子里的人。
宅子里若是有道家的人,他就必须先离开了。
阿钰擦了擦嘴角的血,起身快步离去,体内残余的佛法还在撕扯着他的内脏,他要尽快疗伤。
阿钰回了家,取出人鱼之心,人鱼之心旋转着将一丝一丝的金光从阿钰体内吸出来又吸收掉,不断地净化着阿钰的身体。
待完全净化好,一夜已过,天已大亮,阿钰出了门,走着走着就听路边人议论纷纷。
听到好像是提到了张府,,就是自己昨天去找的那老张家的宅子,听到这些,阿钰不由得放缓了步子。
“诶,你们听说没,张府昨晚像是有妖怪冲撞了护罩。”
“真的假的?”“真的吗?你哪儿来的消息?”
“我家婆娘的妹子在余府做婢女,听她传信儿说的,余老爷吓坏了呢。”
“不会镇上真有妖怪吧?”
“哟,我觉得,多半是人鱼来报复喽。”
“要真是人鱼,护罩都冲不破,能报复个啥?”
“……”人们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的纷纷议论这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还很感兴趣的样子。
阿钰顿了顿,没有停留,向张府走去,既然知晓了有妖,却没有道家人出来捉妖,那就说明余家并没有道家人停留。
昨晚的防御罩,只是道家人之前布置的结界而已,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太好了。
绕过行人颇多的余府门前,阿钰拐进旁边的胡同,走到一处无人的墙角。
昨晚人鱼之心可以吸收道家防护罩的银光,这让他想到,他也许可以凭借人鱼之心进入余府。
阿钰取出人鱼之心,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他将珠子轻轻向前伸出,人鱼之心在接近墙角时,开始自动旋转起来,一丝一丝的银光进入了珠内。
阿钰急忙握紧珠子,将他放进怀里,快步走出了胡同。
之后,阿钰又去寻了老王家,以同样的方法试了试,很好,老王家并没有安置防御罩。
阿钰轻松地越上墙头,顺着屋檐掠至庭院内看着最为高大华丽的屋子。阿钰站在屋顶,偏巧看到一妇人走了过来。阿钰顺势趴在屋檐上,听着妇人与婢女说着话。
“夫人,老爷也真是的,许久不来咱们院子也就罢了。如今,却是天天往春香楼里跑。”婢女带着怨气说道。
“听闻近日春香楼里来了个叫悠悠的姑娘,生得倾国倾城。老爷去流连几天,我也无法说什么。”
王夫人叹了口气,透出几分无奈来。
“老爷这些年都娶了多少房妾室了,还不满足。”婢女不满地说。
“……”后面两人再说了什么,阿钰却是无心去听了,左右不过是对这老王天天流连花丛的不满,和阿钰一丁点儿的关系都没有。
阿钰只是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去哪花船上看看去。
华灯初上,微风轻轻拂过,春水湖上波光粼粼,湖旁的春香楼歌舞笙箫,纸醉金迷。
春香楼临湖而建,最大的特色便是,客人可与姑娘于花船上一叙。
自然,一夜只一船,价高者得,不出意外的,今夜的头牌船客又是王老爷,这已经是他连续第四天点悠悠姑娘了。
花船悠悠地停在湖边,相对于楼内的热闹,这里倒显得格外寂静。别说,花船相会,倒还挺有情调。
少年模样的船夫等在一旁,无聊的赤脚拨弄着水面,看起来,倒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王老爷,您别急嘛。”娇嗔的声音传来。少年抬头瞧了瞧,一身肥肉的王老爷拉着悠悠姑娘正向这里走来。
王老爷指了指花船,急不可耐的嘿嘿笑道:“我怎么能不急?嘿嘿嘿……”
悠悠姑娘倏地用手帕遮了脸,转而轻轻拍打了王老爷的胳膊一下,“王老爷,你坏嘛……”
两人走至花船,王老爷牵着悠悠姑娘轻车熟路的钻进船舱里,对少年吩咐道:“划船吧。”
于是,阿钰一声不响的划起了船,花船慢慢向湖中划去,带起一层一层的涟漪。
少年面容冷清,仿佛听不见船舱内的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似的。
船舱内的声音渐歇,渐渐地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划船的少年抬起头看了看皎洁的月亮,夜半了呢。
少年轻声打开船舱,走至床前摊开手,手心飞起一颗蓝黑色的珠子,在王老爷面前停住。
少年轻声念起了几句咒语,随后,珠子上的一缕薄雾钻入了王老爷的眉心,之后,少年就收了珠子,又转身回到船头。
少年便是阿钰所扮,珠子自然就是人鱼之心,人鱼之心既然有致幻的功能,便可以很容易的制造出一个环境,会让王老爷直面内心最深处的恐惧,至于结果如何,他却并不在意。
若王老爷真意志坚定到可以直面恐惧,他也有别的办法,但很显然,这老王绝对不会是那样无所畏惧的人。
阿钰抬起头久久的望着月亮,姐姐,这是第二个呢。
第二天,王老爷死了,县衙提审了悠悠姑娘和划船少年。
悠悠姑娘回忆道:她本是熟睡着,突然听到旁边有什么声音。于是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王老爷。
看到王老爷面色紧张,额头冒了些冷汗,她以为王老爷是做了噩梦,于是轻轻唤他,谁知,那王老爷竟然突然睁开眼来,把她吓了一跳。
王老爷嘴里重复念叨着:“我不要被开膛破肚!我不要……”然后就冲出船舱跳了湖,被救起时,便已经没了性命。
划船少年所陈述的与悠悠姑娘一般无二,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王老爷是被杀害的,县衙一时束手无策。
几天后,老林又被发现死于家中枯井中。
一时之间,城中人心惶惶,唯恐是人鱼来报复了。
经过几天的观察,阿钰发现那张老爷似乎从不出门,打听了附近的人,才知道张老爷自那天他冲撞了护罩后再没出过门。
阿钰撇撇嘴,这老张倒是谨慎得很,但是,自己总会有办法有机会能够收拾了他给姐姐报仇的,阿钰心下坚定。
人鱼之心虽能吸收那道家的银光,但是速度特别缓慢,最稳妥的办法还是张老爷能出门来。
但是张老爷就是不出来,那阿钰也只能进去找他了。
于是,蹲点几天虽然没能蹲到余老爷,却也让他发现了一个人。
又一个妇人很有规律的每天都从这张府进进出出,很是引人注意,这妇人天天上午出门,似是采买一些东西,下午便会回到余府。
这不,妇人又出来了,阿钰看见妇人出来,赶紧就悄悄跟上,看到她进了胭脂铺,又去了成衣店。
等到那妇人从店铺里面出来走到一个人特别少的地方的时候,阿钰瞅准时机出来时机将那妇人捂嘴拉入旁边的小胡同内。
没等那妇人喊出声,阿钰就赶紧小声对那妇人说到:“你别叫,我就松开手。我只是请你帮个忙,没有恶意。”
那妇人毕竟是常年在张府那样的地方做事的人,也是有几分见识,听阿钰这样说,倒是也不担心阿钰会对自己怎么样了,就点点头。
阿钰看见妇人点头,且没有要呼救喊人的意思,就松开手来。
而当阿钰放手之后,那妇人十分警惕地看着阿钰,虽然这少年说对自己没有恶意,但是,总还是要有几分戒备的,妇人问道:“你想干什么?”
阿钰却不说自己想干什么,只是十分礼貌的又问那妇人到:“您是余府的采办吗?”
听阿钰这样问,妇人摇摇头,“我只给小姐们采买一些各自用的,算不得府上的采办。”
原来不是采办啊,不过,是给小姐们买各自用的,那也足够他利用一下的了,阿钰心下暗搓搓的琢磨了一下之后,递过一包银子放到妇人手上,“我想请您帮个忙。”
那银子很多很沉,已经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妇人轻轻掂了掂银两,惊讶道:“什么忙?”这么多银子,她两辈子都赚不来。
妇人悄咪咪的想,不知道这少年是让自己帮什么忙,但是,就冲着这一包很沉的银两,妇人也已经是想要同意了的。
看着妇人有些心动的意思,阿钰便开口说道:“很简单,您带上银子离开珂城,别再回来就好。”
?!妇人愣住,天上掉馅饼呢?还正好砸到自己头上来了?妇人觉得自己有一点很是不敢相信呢!
似乎是看出来这f=妇人不大相信而有些怀疑的样子,阿钰又继续开口对妇人说到:
“你别不相信,我既然敢说出来自然就是真的,信不信,由你了。”
看着阿钰那副十分笃定的表情,这妇人倒是又信了几分,妇人低头想了想,现在珂城有妖作乱,她本就想离开了,现在还有这么多钱,傻子都知道怎么做。
于是,妇人笑着答应道:“行!我回去跟夫人说一声,马上就走。”
阿钰却又拦住妇人,道:“不用与你家夫人说,你直接走就是。”
“这……”妇人又有几分犹豫。
“怎么?”阿钰说着就要将钱袋拽回来,“你不愿意?”
见阿钰要收回去银子,这么好的好事怕是仅此一家了!
妇人就有些急了,连忙抓住钱袋,急声道:“愿意,愿意,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妇人急忙将钱袋揣入怀中,小跑着走了。
阿钰看着那妇人一副占了便宜就很高兴的样子,只哂笑一声,却没有多说什么,只幻化成妇人模样,捡起地上被落下的胭脂和布料。
在外墙上一处小墙角,阿钰用人鱼之心吸收了大半个时辰,泛着银光的防御罩才终于破开了一个足够他钻过的空洞来。
阿钰钻进洞来,随即翻上墙头,避开众人的视线绕到余府门外。
幸好防护罩呈弧形,在门口留了一处地方来。不然,他没经过大门,就奇异的出现在了院子里,也太让人疑心了。
门卫见妇人回来,熟络地打着招呼,“王婶子今儿回来得早呀。”
“诶,今儿买的东西少点。”阿钰笑着答应道,继续向门内走去。
“王婶子?”门卫又唤了声,似乎是隐隐约约还有什么疑惑的样子。
阿钰暗惊,不是吧,一句话就暴露了?
但是,这个时候却是不能慌的,总不能自己就先自乱了阵脚,阿钰镇定的回头看着门卫,疑惑地问:“怎么了?”
“看你一头汗,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侍卫好心的询问。
原来是关心那婶子的啊,阿钰的心这才放下。
“没有,没有。就是天有点热。”阿钰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我先走了,小姐们还在等着呢。”
门卫看着远去的王婶子,又看了看天,小声嘟囔着:“天热?这春风吹着,热吗?”
和那侍卫告别了之后,阿钰就赶快往庭院里面走去了,在庭院内边走边打量着各处,这时有人喊了过来:“王婶子。”
阿钰抬头看过去,一个小丫鬟正向他招手。阿钰三两步走了过去,小丫鬟开口道:“王婶子不用去小姐们那儿送了,给我就好。”
阿钰疑惑地问:“今儿个怎么不用送了?”
“王婶子不知道,府里今儿来了个俊俏道士,小姐们都去前厅看热闹去了呢。”小丫鬟笑了起来,“二小姐吩咐我在这儿等着你,怕你白跑一趟。其他小姐知道我来,就一并让我帮忙收着了。”
“噢,原来是这样啊。”阿钰说着将手里采买的东西交给小丫鬟。
同时,听了这小丫鬟的话之后,阿钰暗暗心惊,这道士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吧。
诚然,阿钰的猜测是很正确的,这道士,确实是那领主为了感念老张当年赠与人鱼膏和鲛珠,而特意寻来守护老张的得到高人。
这边,小丫鬟龇牙咧嘴的抱起布料和胭脂,没想到还挺沉的,便随口说了一句:“哟,还真是沉……王婶子还没用午饭呢吧,赶紧回后院吧。”
那小丫鬟说罢,就转身向一边摇摇晃晃地走了。
阿钰眯了眯眼,看着小丫鬟渐渐走远了,随即也抬步向前厅走去,他要去暗暗瞧一眼,看看那道士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为此,阿钰还特意将妖气收敛至最低,一般的道士应当是发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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