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送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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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不用了,奴婢只是去看一眼,很快就回来,不用大姑娘亲力亲为的……”邱嬷嬷受宠若惊,连连摆手,拒绝道。
“邱嬷嬷,你不必客气,这次我过去,除了看望李勇叔,还有香菊、徐兰兰,自从公堂以后,我还没来得及和他们谈一谈。正好趁这个机会,和他们说几句话……”
“大姑娘……”邱嬷嬷眉头紧皱,似有些担心。
“邱嬷嬷,你什么也别说了,我自有分寸,知道该和他们说什么。”徐琳琳平静的声音堵住了老人接下来所有的劝诫。望着她不安的脸色,徐琳琳轻轻地点点头,眸子里满是坚定。而后她又说道,“李勇叔年纪大了,我和王爷说过了,发配的地方距离京城不远。如果你想去看望,随时可以过去。”
“大姑娘,实在是太谢谢你了,你是阿勇的救命恩人啊。我我我……我给你跪下了。”
“邱嬷嬷,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请起。”将老人搀扶起来,拍着她的肩膀,好似感慨道,“邱嬷嬷,我没有奶娘,是母亲亲自喂养;可在我的印象里,最深刻的还是你的怀抱。母亲多愁善感、身体不好,不可能时时刻刻把我带在身边,照顾我,教育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做。琳琳尽管年纪小,但从小到大的事情,琳琳都不会忘记。”
“大姑娘……”邱嬷嬷心生感动,红了眼圈。
“这次的事,琳琳本想着放过李勇叔,看着他出面作证的面子上。只是这次的事,实在是太大了,母亲毕竟不是一般人,而李勇叔所做之事,与凶手无异,哪怕是刚开始的时候,他并不知情……”徐琳琳不得不强调,“若是这一次,我看你的面子上,为他求情、放他一条生路,对于其他人,我就无法服众。所以,我唯一能做的便是让他离你近一点;让你若是想,经常能去看看……”
“大姑娘,你别说了,我理解,什么都明白。其实这一次,阿勇可以保住一命,我已经很满足了。至于发配何处,大姑娘无须因我例外,公事公办,按律法行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犯了错误,就应该受到惩罚,更何况是人命关天。”似乎是想起了何紫儿,老人由不得热泪盈眶。
抬头望天,忍住了眼泪,她继续说道:“大姑娘,不管怎样,奴婢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再见他一面……”
“邱嬷嬷不必悲观,不会太远的,随时都可以见面。”徐琳琳劝慰着,看着老人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不停地点着头,心里竟有些五味杂陈。抛开纷乱的心思,看得出对方想明白了,便又说道,“既是如此,明天一早,太祖母醒过来以后,和她说一声,毕竟这么大的事,还是要让太祖母亲自点头才好。”
“大姑娘放心,奴婢一定会给老夫人说明白的。”
徐琳琳颔颔首,仔细想想,倒也无话可说。于是便转身离开,就在这时,前方的邱嬷嬷再次叫住了自己--
“大姑娘……”轻唤一声,邱嬷嬷已经是热泪盈眶。颤抖着唇,艰难地说出了两个字,“谢谢。”眼中带泪,写满了激动和感恩。
城门口--
“娘……”一眼看见从马车上走下来的母亲,李勇惊讶万分,急忙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你马上就要走了,我这个当娘的,过来送你一程。”邱嬷嬷边说边给儿子整理着衣服,动作非常自然,“本来我想着,让你二弟也一起来,可他说,要做工,不好请假。我看得出,有些事,他还是耿耿于怀。你也知道,老二是个老实人,不会记仇。这次的事,是你对不起他……”
“娘……”李勇想要分辩,却不知如何开口,因为母亲没有说错,是自己对不起老二,差点害的他失去自己的亲身骨肉。
这几天,在监牢里,想起这件事,李勇是越发后悔,越发害怕,要知道,那个孩子也是自己的亲人,亲侄子。李勇如今幡然悔悟,真的想亲口和自己的弟弟说一声“对不起”,只可惜他一直没有出现,看来是恨极了自己。就在这个时候,却听见母亲接着说道--
“这一次,你去的地方距离京城不远,可是徐大姑娘祈求王爷,才为你得到的恩赐。”
李勇突听此话,不觉一愣,恰好此时,前方马车的轿帘被掀开,探出一个清丽的面容,不用说,自然是那个徐琳琳。看到她,李勇有些不自在,不知如何才好。而对方却似乎并不介意,大方地对自己点头微笑。而他却只能机械般的依葫芦画瓢。还好,母亲的又一次开口打乱了自己的茫然,使得自己暂时收回了思绪,慢慢的冷静下来--
“所以,到了地方,你一定要好好做事,老实本分;切不可偷奸耍滑,让大姑娘在京城里因你为难……”
“娘亲,你放心吧,我……”李勇正要向母亲起誓,却在这个时候,忽听河东狮吼--
“你这个老不死的,吃里扒外,我打死你……”
说话间,一个中年妇人冲将过来,抬起胳膊,狠狠地一巴掌,就要向邱嬷嬷打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李勇这时也举起手来,试图抓住对方,不料慢了一步,扑了个空。眼看着那女人的魔爪伸向自己的母亲,说时迟那时快,一只胳膊突然伸了过来,抓住了女人的胳膊……
“臭丫头,松手。”妇人恶狠狠地看着对方。
徐琳琳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女人微微的笑着,同时暗暗地用力。直到女人脸色大变,满脸通红,“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徐大姑娘手下留情啊。”李勇大声地哀求道,紧握双拳,捏了一把汗。吃过亏的他自然知道徐琳琳的厉害,这个时候,反而不敢贸然靠近,只能站在那里,求助般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不管怎么样,那可是她的儿媳妇啊。
徐琳琳绝对是从善如流,也不用邱嬷嬷多说什么,很快就放开了中年妇人。
妇人显然是不懂“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先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徐琳琳,也不多说,只是咬牙切齿看着对方身旁的老妇,再次扬起手来:“我打死你,你这个老不死的,我……”还没来得及一掌拍过去,便觉得眼前一黑,定了定神,抬眼看去,才发现面前站了一个人--
“刚才的疼,这么快就忘了,要不要我再帮你回忆一下。绝对会让你刻骨铭心。”
妇人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抚了抚手腕。想起刚才骨头裂开一般的疼痛,禁不住浑身颤抖。但表面上他还是强作镇定,大言不惭的吼道:“这是我们的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给我让开。”说罢,又瞪了她一眼,径自走向邱嬷嬷。和刚才一样,还没有近身,就被挡住了去路。连续几次,都是如此。这一次,女人彻底怒了,“你让不让,信不信我……”
边说着边把手举起,作势欲打。而这一次,徐琳琳只是装模作样的活动了一下手腕,就吓得她赶紧把手放了下来:“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妇人向后退了几步,结结巴巴地问道。
“徐琳琳。”徐琳琳也不拐弯抹角。
“哦……”仿佛是见鬼一般,妇人轻叫一声,踉跄的后退几步,退至丈夫身边,抱着他的胳膊,一脸恐惧地问道,“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三年前……”
李勇显然是有些作难,蹙着眉头,不安地看着对面的徐琳琳。
“果然不出所料,当初的事,还有知情者。”徐琳琳笑着,慢慢地向夫妻俩走了过去。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妇人脸色苍白,不停地后退,抖似筛糠,把自己完完全全藏在丈夫的怀抱里,紧闭双眼。似乎如此,对方就看不见自己了。
李勇在这个时候也起到了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他紧紧地拥住妻子,带她后退,远离徐琳琳,同时禁不住哀求:“大姑娘,我求求你,饶过娘子吧,她不是故意的……”
“你如此袒护你的妻子,有没有想过,她在纵容你给自己的母亲下毒之时,是否也是在把你推入深渊?”徐琳琳停下脚步,并没有逼近二人。
李勇一听这话,瞬间呆住了,低头看着怀里的妻子,目光复杂。
“你说什么,谁谁谁纵容他害人了?”妇人做贼心虚,紧张到了极点。颤抖着手,指着徐琳琳,结结巴巴的答道,“你你你,你不要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徐琳琳嗤笑一声,显然是不屑一顾。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邱嬷嬷,她情绪激动,身体在剧烈的颤抖,似乎难以平静,“当初那个胡氏心狠手辣,想利用李勇叔害死邱嬷嬷。因为她知道,邱嬷嬷生性警惕,不相信任何人,除了自己的儿子。只是李勇叔虽然贪财,但不管怎么样,还有点良心,不忍心对母亲下手,又想要那笔钱,所以就对胡氏撒了个谎,胡氏也没怀疑,李勇叔也算是‘忠孝两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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