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 秋月夜刚烈化柔水

赵爽去找赵兰，赵兰一个人在房里绣花。

        “妹妹好专心呀。”赵爽说。

        “姐姐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哩！你看这里应配什么颜色最好看？”

        赵爽拿过赵兰的手帕看了看说：“我觉得用红色好，你看中间的兰花是绿叶白花，这时用上一点点红，就不单调，有了层次，你说呢？”

        “我也是这样想的。你从哪里来？”

        “刚才陪钱刚弟弟说了一会子话，我看外面的太阳暖和，想把钱刚弟弟移到外面去，特来请你过去帮忙的。”

        “哟，赵爽姐姐真会疼人。”

        “鬼妹妹，我们不疼他谁疼呢？”

        “好好好，我听你的。”

        她们来到钱刚的房中，钱刚放下书说：“你们都到哪里去了？剩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刚才姐姐都在这儿，就一刻也离不开她。”赵兰对着赵爽直眨眼。

        “你向我做什么怪脸？”赵爽说。

        “赵兰妹妹一肚子坏水。”钱刚笑着说。

        “好呀，你们两人一条心，欺负我这外乡人。我走，看你们两个能得到什么好处。”赵兰真的往外就走。

        “妹妹，好妹妹，你别走，你答应我的事还没有办哩。”赵爽急忙将赵兰拦住。

        “还是离不开我吧。”赵兰很得意。

        她们先在外面把椅子上铺上被子，再把钱刚抬了出来。

        秋天的太阳十分暖和，坐在观前向前望去，连山起伏，森林茂密。钱柔与赵明在那边练得正欢，他们你说我笨瓜，我说你傻蛋，没完没了的争执。

        赵爽觉得三人坐在那里没事，就端了一盘板栗来，大家剥了吃。

        赵爽不让钱刚动，就神仙鱼吃自来食，由赵爽赵兰剥了往他嘴里送。

        有时，赵爽赵兰同时将剥好的板栗送到钱刚的嘴面前，这下将钱刚为了难。

        赵爽说：“吃妹妹的。”

        “我才不给他吃哩。”赵兰连忙将栗子送到自己的嘴里。

        吃了一会儿，赵兰说：“你们坐，我要回去绣花了。”

        钱刚觉得赵兰近来总是心事重重，常常一个人躲在房里绣花。钱刚有次问她：“是不是因我比武受了伤，你心里不高兴呀。”

        “我才不管你伤不伤的。”

        她对待赵爽也是怪怪的，这让赵爽不解。

        赵兰心地高洁，容不得一点心事。以前同赵明在一起，经历了多少磨难，赵兰都从来没有叫难过。她常说，只要肯走，一定会有路的。可是现在，她好像被困在一个漩涡中了。

        说不清钱刚是何时走进赵兰心中的，当她明确这一点时，激动了好一阵子。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在他们的中间还有另外一个人。赵爽与钱刚在一起六七年，他们二人虽然没有挑破那层纸，但各自都心照不宣了。

        那天，赵兰洗完澡到钱刚房里去，只见赵爽坐在钱刚的床上，两人手拉着手，谈得是那样亲热。赵兰悄悄地退了出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里。她有一种空落感，从而生出了满满的忌妒。

        第二天，赵兰一整天没有离开她房间半步。

        晚上，赵爽来了。

        “妹妹怎么没有到钱刚弟弟那里去，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呀？”

        见到赵爽，赵兰心里总是疙疙瘩瘩的，但她转而一想，这生的是那门子的气，钱刚与自己何干何系，说起来真是好笑。她这样想着，嘴里说道：

        “他有你这做姐姐的照看，还要我去干什么。”

        赵爽听她这样说，也没有回话，坐了一会，赵爽说：

        “整天坐在屋里会闷出病来的，我们到外面走走吧。”

        赵兰收了女红，同赵爽走出了山门。

        那天，一弯新月正挂在那边山头上，是那样的雉嫩而显得弱不禁风，许多落叶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杈了，在天地之间织着一张网，那月光虽然极其微弱，但还是从这网眼里挤了进不来，没有风，整个大山出奇的宁静。

        “妹妹，你我虽然各自不知对方身世，但是我们走到一起来了，也是前世的缘份，你说是吧？”赵爽轻轻地说。

        看来，赵爽为这月下谈似乎早有准备。

        赵兰看着月亮没有说话。

        “你常说我是一个细心人，妹妹仿佛对我……”

        “赵爽姐姐，你不要多心。”

        “唉，这深山老林的生活何时休呀！”赵爽望着那月芽儿。

        “姐姐，不要多愁善感了，正像你说的那样，我们能在一起，是五百年的缘份呀，我们大家都该珍惜这份情。”赵兰越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好像是自己在对自己说。

        是应该珍惜这份情，那么什么叫珍惜呢，主动放弃叫不叫珍惜

        “算了吧，不去想这些了。”赵兰拿起手帕继续绣她的箭兰。

        说不想是一句空话，几天来，总让赵兰打不起精神来，有时半夜里无来由地惊醒。

        赵兰羡慕钱，她与赵明整日里开心极了，大家都说钱柔是一只快活鸟，她能不快活吗？弟弟有福哟!有钱柔这样的女孩子相伴，那还奢望什么呢。只可惜没有父母作主，再好的事也只能放在心里。有个姐姐又怎么样呢，姐姐也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呀，连自己的事也作不了主。

        近来赵兰想家了，以前与赵明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不想家，现在生活安定了，又有那么多的朋友，突然思家之情与日俱增。赵兰思来想去，原因就只有一条，要是父母在旁，自己的事还要自己烂心烂肝吗？虽然母亲弃她面去，父亲再心狠心也不会不管女儿的。她真想立即下山，回到自己熟悉的赵家庄，看那陌阡田野，听那鸡鸣狗吠。

        赵兰抬头一看外面，什么时候天已黑下来了。赵兰打来热水，准备把自己好好地洗一洗。

        洗完穿戴好后，赵兰来到大铜镜前，她要仔细看看自己。她突然开始注意自己了，总要看看自己的衣着是否得体，头发梳得是否整洁，渐渐地她有一种很重的自恋情怀。

        “赵兰姐姐，关在房里做什么？”钱柔在外面喊。

        赵兰打开门，钱柔如风一般旋进了房里。

        “快快，大家都在等你。”

        “做什么？”

        “赏月呀！”

        原来今天是八月十五。

        等她二人来到道观前，只见许多道姑，以及赵爽，钱刚，赵明他们都换上了新衣坐在那里。

        此时月亮升起来了，是那样的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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