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 为雪仇姐弟呈忤逆

这一日是孙氏的忌日，赵员外很早就起了床，梳洗完毕后，他便来到了孙氏的灵前，家人们早备下了祭品。

        赵员外坐在灵前，无声地哭了起来，

        老管见状想上前劝说。

        “你们下去吧，我要倍夫人坐一会。”赵员外说。

        赵钧每次坐在这儿，夫人的音容笑貌如在眼前，他与她说话，诉说心中的情与怨。

        想那时，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一双儿女绕膝而欢，夫人精心照料两个可爱的儿女，赵钧习武读书，生活十分美满。

        其实，赵钧心中深处有一个秘密，当然这个秘密孙氏早已知晓。他几乎与香莲私奔。最终还是拗不过家父家母，娶了孙雪纯。

        孙氏在赵钧面前从不提及此事，加之，孙氏娴慧善良，相夫教子，渐渐地抹去了香莲在赵钧心中的影子。偶尔也会想起少年时的光影，想起与刘竹梅，孙雪纯，香莲一起游返湾湖的情景，更会想起与香莲单独荷叶下幽会的时光。现在香莲，孙雪纯已离他而去，想到此赵钧就会生出许多酸楚。

        “赵钧啊，你亏欠了许多人。”赵钧叹道。

        现在自己一时冲动，杀了钱怀伯，钱怀伯该死，但是自己这样做对得起刘竹梅吗，对得起她的两个孩子吗？杀了钱怀伯不能换回自己的妻子，最终的结果是世上多了一位寡居的可怜的女人，多了两个无父孤苦的孩子。现在钱家的两个孩子不知为何人救走，也不知这两粒复仇的种子在何处长大。

        更让员外放心不下的自己的一双儿女，赵兰，赵明。他们平时总是捧着那份遗书不放，说母亲是钱怀伯害死的。钱怀伯虽被父亲杀了，姐弟俩极赞父亲这一壮举。但这永远不够，钱怀伯的血债还需他全家来还，还需他的妻子，他的孩子来还。女儿赵兰，小小年纪性子刚烈，发誓不铲除钱家誓不为人。赵员外想向孩子们解释，但是同孩子们说不清道不白，越是说不清越会引起赵兰的愤恨，后来竟怀疑父亲护住钱家是另有所图：

        “你与刘氏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赵兰怒目而问。

        “你这个孽种，今天我要撕乱你的嘴。”赵员外当场气得口吐鲜血。

        鲜血不能熄灭孩子们心中复仇的怒火，却打消了依赖父亲替母报仇的念头。

        近来那姐弟俩天天在一起练习武艺，背着父亲嘀咕着什么。赵钧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

        “员外，不好了。”老管家慌慌张张地闯进灵堂，“姑娘，公子带着一帮人要去攻打钱家庄。”

        “岂有此理，拿剑来。”

        赵员外手提乌龙剑，骑上一匹枣红马，向前风驰电掣而去。

        此时已是艳阳高照，田野的菜花是那样的金灿，众多蜜蜂畅游在黄色的花海里，几个牧童骑在牛背上吹着他们的短笛。

        赵钧也顾不得这些美景了，他不停地催赶着枣红马。

        在离钱家庄不远的小路上，赵员外追上了赵兰、赵明。

        见父亲追来，姐弟俩喝住家丁，各持一把长枪立在路中。

        “父亲大人回去吧，如果你有难言之处不肯动手，此仇就由我们来报吧，由我们姐弟为母雪恨。”赵兰上前说道。

        “放肆，这事你们小孩子管得了吗？大人的事由大人来办，你们现在是好好习武，好好念书的时候。你们两个还不快快与我回去！”赵员外说。

        “怎么就管不了？你又不肯出手，那我们的母亲就这么白白地死了吗？我们就此再次恳请父亲带着我们给母亲报仇！”两个孩子双双跪在路旁。

        “越说越不像话了，小小年纪谈什么仇呀恨的。两个畜生，走，快回去！”赵员外此时不知道像怎样来说服这姐弟俩。

        “不，我们不报仇就不回去。”姐弟俩站了起来，斩钉截铁地说。

        “来人，把两畜生捆起来！”赵员外气极了。

        “有谁敢上前，就看我俩的阴阳长枪是否答应。”赵兰说道，便挺起了手中的长枪。

        赵明也双手握枪，与姐姐背靠背紧帖在一起，威风凛凛地的横在路中央。

        赵家的长枪得于祖传，想当年祖先赵子龙，长枪一枝，横扫曹营千军万马，惊天动地，佳话千古。后又经历代祖先发扬光大，传到赵员外手中时，一枝长枪化为两枝，名为阴阳长枪，两枝长枪在挥耍之中，如两条蛟龙，神出鬼没。赵兰赵明能够舞动长枪的那一年，赵员外又将此枪法传给了姐弟，将两枝枪分开，阴阳相配，姐弟各一枝。赵员外每日督教，加上姐弟二人天生聪颖，一点便通，虽未习得十分娴熟，但也到了七八功夫了。

        “两个畜生还不闪开。”赵员外大喝一声。

        “爹爹，孩儿们只为报仇，请爹爹不要相逼，逼急了，孩儿将什么也不顾了。”赵兰泪流满面。

        “爹爹，你就抬一抬手吧。”赵明哀求道。

        “还在耍嘴，还不快快给我回去。”

        “如果是这样，我们只有出枪相迎了。”赵兰说。

        “姐姐。”

        “弟弟，不听姐姐的话了吗？忘了我们的誓言了吗？”赵兰恨恨地说。

        “好。”

        赵员外再向前走一步时，赵兰便举起枪在地上一划。于是阴阳长枪一起指向赵员外。

        赵员外只觉得天旋地转，几乎跌下马来。他定了定神想：要用手中的乌龙剑教训教训这两个乳臭未干的东西，让他们知道天外更有天。

        于是三人便在这田野中大战起来。只见那：乌龙剑上下飞滚，如蛟龙出水，冽冽生风，腾起尘土掩田野；阴阳枪交差搏洒，似猛虎剪尾，喇喇有声，搅动树叶蔽天日。

        姐弟俩到底年小体弱，几个回合之后便气喘吁吁。赵员外将宝剑一挥，两枝长枪稳稳地收到了手中。

        “将两个畜生拿下，带回家中再行处置。”赵员外说。

        赵兰赵明扒在地上死活也不肯回去，他们向赵员外哀求，甚是凄凉。在场的人无不落泪。

        赵员外令家人将姐弟俩关在一间房子里反省，直到知错后方可放出。让家人们加强防范，以免两人逃跑再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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