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格斗俱乐部的意外

艾娃琳娜和德拉科回到礼堂的时候，晚餐时间已经快要结束了。但一看到德拉科走进来，好几个原本已经吃完饭了的斯莱特林迅速地又坐了回去，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德拉科的身边就围了一群人。

        “德拉科！你去哪里了？！我真是快担心死了！”潘西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楚楚可怜的哭腔，“不过你回来了就好。快看，我专门给你留了好多好吃的呢～”

        只见她从面前的几个大盘子里拿起一块精致的南瓜小蛋糕送到了德拉科的嘴边，脸上的表情已经从刚才的楚楚可怜切换到了娇羞可爱。对方倒是也没有拒绝，习以为常地接过了潘西递来的糕点和达芙妮倒好的果汁。

        艾娃琳娜一下子就想到了桃金娘那天夜里的话，似乎确实是不无道理。她以前从来都没有察觉，其实德拉科的身边经常有很多斯莱特林的女孩。她们大多都和他一样，来自“圣洁的二十八个纯血家族”，穿的衣服，用的东西，戴的饰品自然也都是最精致漂亮的。因为马尔福家族的地位，斯莱特林里的人基本上分为两种：阿谀奉承德拉科的和不敢招惹德拉科的。这也是在一年级学年最开始的时候，艾娃琳娜和索菲娅会显得那么格格不入的原因之一。也许，对德拉科来说，自己不过就是这万千花丛中的一朵，反倒是没见过世面的自己的自作多情了，动不动就脸红心跳的。

        “诶，琳娜，你这就不吃了吗？你去哪里呀？”索菲娅看着拿着一个三明治就往外走的艾娃琳娜，放下了手里的鸡腿就追了上去。

        “我……我研究了几个治疗感冒的魔药药方，和庞弗雷夫人约好了晚饭后要拿去向她请教。”艾娃琳娜默默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在霍格沃滋不到两年，她撒谎的功力是真的见长，“你不用跟着我啦，回去多吃点吧。宵禁之前我肯定会回宿舍的，你放心。”

        “那好吧，那晚上宿舍见啦。”

        告别了索菲娅的艾娃琳娜悄悄摸摸地又回到了二楼的女卫生间。她最近真的是三天两头地就往这里跑，她轻车熟路地走进卫生间，却发现水池附近的地上似乎有柴火烧过的痕迹。

        “最近常常有三个奇怪的家伙在这里熬魔药～”一看到艾娃琳娜，桃金娘“嗖”地一下就从左侧的第三个隔间里钻了出来，“不过他们一般是白天来，你一般是晚上来，所以你们都一直没有遇到。”

        “熬魔药？熬什么魔药？”艾娃琳娜一听到魔药便来了兴趣，闭上眼睛使劲地吸了吸鼻子，想看看能不能捕捉到什么材料的味道。但这毕竟是个年代久远的卫生间，除了下水管道的味道以外，什么都闻不到。

        “不知道～不过似乎是个要熬很久的魔药……他们也神神秘秘的，经常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桃金娘显然还是对艾娃琳娜身上的八卦更感兴趣，“你今天又是来干什么呀？”

        “我来给你讲绝美爱情故事啊～”艾娃琳娜一边说一边在自己熟悉的墙角坐了下来，“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等我读完那本书就讲给你听的嘛？”

        “哈哈！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还真是个言而有信的家伙！”桃金娘激动地飞到了艾娃琳娜的身边“坐”了下来，“快说吧，我期待好久了。”

        就这样，艾娃琳娜把她在丽塔的回忆里读到的每一个小故事都讲给了桃金娘，当然她并没有用人物的真名。桃金娘也真的是“沉浸式听故事”，艾娃琳娜讲不了两句，她就要评头论足一番，弄的本来可能十几二十分钟就能讲完的故事，愣生生地讲了一个多小时。

        “梅林的袜子啊，这真是我人生中讲过最累的一个故事……”好不容易讲完了故事的艾娃琳娜觉得精疲力竭，恨不得倒在厕所的地上就能睡着，“要不是因为你是鬼魂没办法进入回忆，我还不如直接把那个本子给你看呢……”

        说到这里，艾娃琳娜突然反应过来，下午因为着急去找德拉科，自己所有的东西都落在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了，当然，也包括丽塔的笔记本在内。

        “完了完了……”她像只没头苍蝇似的飞奔了出去，等她跑回到教室的时候，最让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所有的课本和笔记都还安静的躺在书桌上，唯独丽塔的回忆，不见了。

        若是被别人捡到也就算了，他们也未必能发现其中的端倪。但这可是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要是被自己的祖伯父给捡到……

        “啊，这下真的完蛋了，不过，可能、也许、大概也不一定……？”

        心事重重的艾娃琳娜就这样踏着宵禁的钟声回到了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斯莱特林的学生大部分都不喜欢群聚，一般都是小团体的小范围活动，所以一般宵禁之后大家就都各自回宿舍了，公共休息室里也都没有什么人。

        可今天，似乎有个人，是专门在这里等自己的。

        “我听卡森说，你去找庞弗雷夫人请教魔药的配方了。”艾娃琳娜本来想装作没看见，悄无声息地走掉算了，可她一进公共休息室，德拉科就迎了上来，真的是躲也躲不掉。

        “嗯。”

        “那……既然这样……”德拉科解开了自己右手手腕上的扣子，露出了小臂上的一大块淤青，“不知道这位优秀的治疗师能不能给我治疗一下？”

        艾娃琳娜皱紧了眉头，这撞伤比她想象中的要更严重，而且德拉科的皮肤很白，所以淤青就显得更深，他居然一直扛到现在都没有说。

        “我回去找药，你等我一下。”

        等艾娃琳娜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德拉科已经靠在壁炉旁的沙发上睡着了。是啊，他今天已经很累了。她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将手上的瓶瓶罐罐在桌子上依次摆好，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希望不会把他吵醒……”艾娃琳娜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然后轻轻地将手上的热毛巾搭在了他胳膊上淤青的位置，得先热敷一下化化瘀血才行。

        不知道是艾娃琳娜的动作真的很轻，还是德拉科真的太累了，从热敷到上药的整个过程，他似乎都没有醒过来。隔着摇曳的火光，她第一次打量起他的面庞。不管是又长又弯的眼睫毛，还是白皙的皮肤，他的五官都精致到让女生都会羡慕嫉妒恨。不过，他的眉宇间透着一丝英气，让他的整张脸显得并不柔软，反而十分立体。难怪会有那么多小女生天天缠着他，即便是没有显赫的家世，光是这样一张脸，也足以蛊惑人心。

        艾娃琳娜将没有用上的几瓶药收好，又给所有用了的药瓶上都贴上了使用方法之后，正准备离开，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一把拉进了怀里，她整个人背对着他坐在了他的腿上，而他的左手正紧紧地环着她的腰。

        “最近……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嗯？”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艾娃琳娜挣扎了两下想要站起来，却被对方更用力地锁在了怀里。

        “别动。你才刚刚给我的右胳膊上了药，我现在只有一只胳膊，你不会希望我这只胳膊也用不了吧？”看着怀里的人安静了下来，德拉科轻轻揉了揉她瀑布一般散下的及腰长发，他最喜欢她把长发随意散下的样子，虽然她大部分时候是把头发盘起来的，“说吧，干嘛一直躲着我？”

        “我没有躲着你。”艾娃琳娜嘟囔了一句，虽然她就是在躲着他，“我下午不是还专门去找你……”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今天下午。”对方显然对她逃避式的作答并不满意，“你在跟我生气？”

        “没有。”

        “那……你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又是为什么？我听卡森说，你最近经常睡不好……”

        德拉科本来还有大段的话想说，却在听到接下来的几个字之后完全噎住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没关系。”艾娃琳娜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平日里没有的冰冷，“而且，我不喜欢你一直跟索菲打听我的动向。”

        “那你什么都不说，我还能怎么办？”面对着嘴巴比古灵阁还严的艾娃琳娜，德拉科的态度也变得强硬了起来。

        “那就不要管我了。”艾娃琳娜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又碰到了他刚刚上过药的右侧手臂。当下她只想逃离，德拉科的温柔乡就像是一个黑洞，她怕自己陷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个人似乎又回到了去年刚开学时的状态，只不过少了恶作剧的部分。强迫自己和德拉科保持距离之后，艾娃琳娜的心倒是出奇的平静下来不少。虽然有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在课堂上或是礼堂里偷偷地去看他。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丽塔和祖父在学校的时候曾经也是那么的形影不离，可又有什么用呢？与其像丽塔一样留下那么多回忆，还不如从源头解决问题，干脆不要创造回忆就好了。

        不过说到丽塔，就不得不说一说另一件让她头疼的事情。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艾娃琳娜几乎可以肯定，丽塔的笔记本被忒修斯拿走了。斯卡曼德教授最近变得异常的情绪化，每一个略微对黑魔法表达出一点兴趣的学生，都被他罚了课后留堂，明明他平日里是那样温文尔雅、大度开明的一个人。霍格沃滋也变得越来越不太平，继费尔奇的猫之后，又有一名格莱芬多麻瓜出身的学生被石化。因为斯莱特林的大部分学生是来自纯血家族的，所以艾娃琳娜的感触不深。不过听罗夫说，自从那天看到墙上的血书开始，赫奇帕奇就变得人心惶惶。

        原来，可以高枕无忧地在霍格沃滋学习生活，并不是一个人人享有的权利，而是一项特权。而她，艾娃琳娜·普林斯，仅仅是因为会投胎，生在了一个纯血家族，便拥有了这项特权。而那些没有出生在纯血家族的巫师，即便是优秀如赫敏，也依然要每天生活在心惊胆战之中。

        这就是所谓的纯血至上吗？这就是祖母一直说的，她们比别人高贵的原因吗？这其中又有什么逻辑和道理可言呢？艾娃琳娜陷入了思考，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考虑到学校里近期的情况，邓布利多邀请忒修斯在学校开办了“格斗俱乐部”，以此来锻炼学生们实战和自卫的能力。忒修斯在教学上本来就是实战派，经过他几个月的教导，甚至是低年级的学生，都已经可以掌握例如”除你武器”这样不会对对方产生造成伤害的咒语了。只不过，教学和实战还是有区别的。邓布利多大概是希望学生们能通过“格斗俱乐部”来获得一个真正实战演练的机会吧。

        “居然来了这么多人……”站在台下的索菲娅拉了拉身旁的艾娃琳娜，“你说，咱们学院怎么也来了那么多人？他们来干嘛？他们又不需要自卫，搞不好斯莱特林继承人就在他们当中呢……”

        “大概是来看热闹的吧。毕竟，格斗这么刺激的事情，谁会错过呢？再说了，奇洛教授是理论派，说话又结结巴巴的，感觉大家也都没学到什么正经的东西。斯卡曼德教授今年一来就是实战演练，大家学了好几个月实实在在的咒语，谁不想练练手呢？”

        “嗯，有道理。”索菲娅认真地点了点头，“被你说的我都手痒了，不知道能不能轮到我们……”

        艾娃琳娜看着一旁已经开始搓手了的索菲娅，正想提醒她不要太莽撞的时候，吵闹的人群却突然安静了下来。艾娃琳娜往台上看去，果然斯卡曼德教授已经做好准备了。

        “既然格斗俱乐部，那多说也无益，还是真本领见分晓吧！”今天的斯卡曼德教授依然是身着一席灰色的西装，只见他缓缓地走到了格莱芬多的人群前，然后将魔杖指向了哈利，“既然是黑魔法防御，那波特先生来开场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突然被点名的哈利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似乎没有准备好的样子，却也架不住格莱芬多群众的力量，下一秒就被格莱芬多的同伴们齐心协力地推上了决斗台。

        “既然如此……”一直和斯莱特林学生们站在一起的斯内普教授突然走上了格斗台，“斯卡曼德教授，请允许我推荐一位来自我们斯莱特林的学生……”

        “马尔福！”

        斯内普话音刚落，一抹金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格斗台上。只见斯内普在德拉科耳边轻声交代了几句什么之后，严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的德拉科似乎比平日里还要更自信，更骄傲。他扬着下巴，挥着魔杖走向哈利的那一刻，斯莱特林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看着德拉科和哈利越走越近，几乎要撞到一起才停下来，他们分别将魔杖竖直举到鼻尖的位置示意过后，便分别转身，在忒修斯的三秒倒计时下，分别往两个方向走去。原本站在后排的艾娃琳娜努力地挤到了最前端，直觉告诉她，只要德拉科对上了哈利，就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一”

        忒修斯话音刚落，德拉科便灵活地转过身，挥动魔杖，伴随着“啪”地一声，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毒蛇出现在了格斗台上。艾娃琳娜瞪大了眼睛，难道，这就是斯内普刚才在他耳边交代他的战术？可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放出有毒的生物，这应该是一个低阶的黑魔法……她下意识地往格斗台的另一端看去，却看到忒修斯一个箭步绕过了哈利，直冲冲地向德拉科走去，“我说过很多次，在我这里，对黑魔法，是零容忍的！”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忒修斯要消灭毒蛇的时候，一道强光飞到了德拉科的身上，即便他反应迅速地将魔杖抵在了身前，却还是直接飞出了格斗台。

        可忒修斯显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加大了手腕的力度，一道更强烈的橙色光束刷地一下从他的魔杖中涌出。

        下一秒，一个瘦小的身影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女孩原本插在头上的发簪被强大的冲击力震的飞了出去，及腰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在风中凌乱。

        在被橙色的光击中的那一刻，艾娃琳娜突然明白了。原来，之前的一切躲避也好、否认也罢，都是徒劳无功罢了。从你真的把一个人放进心里的那一刻起，你的理智和情感就开始了无止境的搏斗，而在他遇到危险的那一刻，理智的大坝就会迅速决堤，你的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人，一件事。

        只要他平安，那便一切都好。

        原来，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这句又老套又俗气的话，说的竟是这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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