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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八十三妖星局——药害


虽然张思戚下旨停朝,但齐远隋和匪首五仁甲的被捕,还是让朝臣们遐想连篇,特别是帝姬勾结江洋匪类趁势祸乱城池的消息,更是不胫而走。张思戚就想瞒也瞒不住了,随着刑部的口供逐一呈上,越来越多的矛头指向了竞陶,特别是齐昂和齐远隋,养尊处优的根本受不得一点伤痛,将竞陶的累累罪行全部吐露,包括让他去购买禁药的事。

        倒是齐昂,整件事他是真的冤枉,从头到尾对儿子犯下的罪孽毫不知情,直到发现齐母挪用家私给齐远隋用,才逼着不孝子言明事情经过。然而随着事情演变得愈发不可收拾,齐远隋早不能脱身,无奈为保儿一命,不得不在朝上跟着李既已煽风点火,目的是希望帝姬达成所愿,放过他昭安侯一脉。

        可如今下了大狱,纵使冤枉也无人愿听,何况他过往做得一些事,也不得饶恕。

        周邰不久后呈上的吹针筒,证实章图是被人谋害,那凶器又是盗匪惯用的武器,加上林婉青等案子,张思戚为了稳固人心,将章图之死是被祸乱长阳的人灭口的真相公布给臣属,不过他留下了五仁甲和费三当做人证,剩下的羁押匪徒全部当众斩首。

        斩刑台连日行刑,污迹都来不及清理,就连刽子手都感到身心疲惫,但好在结果是大快人心的,那些受迫害的城内百姓欢呼雀跃后,终于放心的开始重忙生计。

        似乎已很久没人讨论关于妖星的事了。

        张思戚难得换来几日清静,那些迎风倒的朝臣看到昭安侯被下刑牢,逐渐开始脱离李既已,皇帝对他们的选择也没有追责,毕竟法不责众,现在仍是非常时期。

        反观李既已,他虽然被谢珖拒之门外,可也并非孤木难支,仍有几个三品官员在帮衬他用天降妖星的事大做文章,只他不知道竞陶被软禁还被灌下了落云殇,若他知道,一定会就此止步。

        但可惜,他不知,也不在乎竞陶和那些暴民有没有关系,只是用她怂恿他的借口,对张姮抱着同归于尽的心,如此,又岂会没有绝路?

        晚上,张思戚正批阅奏折,鲁唯昌忽然进宫急奏:“陛下,齐远隋入狱后吐露了很多东西,这其中涉及一些不能言表的事,所以微臣私做主张,将他带到御前,让他自己说。”

        他如此谨慎,张思戚便知兹事体大,等一身囚服的齐远隋带进殿,就让鲁唯昌和高退出,连陈恬也被责令退到门外以防不测。

        期间,齐远隋说了什么,高才和陈恬不知道,只有鲁唯昌背脊的寒意从未消退;从帝姬命人纠集近郡匪类开始,刑部就不敢再审下去,也是过于骇人听闻,故而甘冒触怒之罪也要深夜觐见,如此好过事后被当做替罪羊,更好过被良心谴责。

        一夜过去,张思戚审了齐远隋整整一夜,鲁唯昌三人也在门外站立了一夜。直到里面疲惫的声音传来,三人才进殿。只是意外的是,皇上并没有恼怒,也没有准人带齐远隋回刑部,而是让鲁唯昌带那从来的女尼见驾。

        女尼至今没有丝毫慌乱,心平气和,张思戚又请来齐觉寺的觉明与之探讨佛意,女尼自知帝王多疑,与之坦然对论,觉明最后都不得不拜服糜囡大师的高慧。如此,张思戚再不敢对佛门弟子不敬,自然也不敢再认为女尼撒谎牧靡。可想到那个广海,出家人难道就一定身正廉清吗?

        神佛也好,妖魔也罢,他是帝王也是个父亲,珣王已经被贬黜,竞陶真的会做出这种事吗?!她从小在身边耳濡目染,她真的会对佛门不敬吗?!

        血染佛陀

        张思戚猛然想起姒玉的那个梦,她口口声声说那梦中有个女子血染佛陀,尼姑又言之凿凿,难道姒玉口中的女人是竞陶?!妖火!妖火降灾毁坏田亩,庵堂遭到焚毁!难道真正手持妖火的妖星是她!真正的妖星是竞陶!!

        还有重阳祭祖,竞陶不也在其中吗?!长天寿明灯不也是她透露!而章图当众揭露的妖星异象,更是她言之凿凿!是因为他不信,故而又举荐了广海,他毕竟是出家人,满口慈悲,所以说出那番话才使人不得不信!如今想来,天象之事连司天监都不敢明目张胆地揭露,身为佛门弟子的广海怎么敢?!

        觉明见皇帝深陷困境,便直言不讳,身为方外之人,不能也不该再去留恋尘寰事宜,更不该挑起纷争,沢惠大师曾经与他讲过,佛门弟子一踏入佛门,就该撇清世俗。一是心求自在解脱,二是为洗脱自身罪孽,在佛祖的教诲下,阻止其身的贪嗔痴恨欲爱,去挑起罪恶的纷争。

        不恨不代表善,但恨一定能升恶。

        不欲不代表忍,但欲必定会有贪。

        人无法做到不恨不欲,即便是沢惠大师也只能做到忍恨忍欲。

        但身为帝王,真的也可以吗?什么九五之尊,也不过是凡人,帝姬也是,只她的心魔已经占据了全部,何况本身没有半分仁爱和容人之量,林氏与她在街上争执后就亲口下令让一个十六岁的姑娘惨遭暴民毒手。而禁药,更是她为之杀人灭口的证据。内城门打开也不是民怨被逼到绝境,难民自始至终都是难民,变成暴民是因为被迫害。

        帝姬?呵,这人配做帝姬吗?她比她的兄长还要可恶一千倍一万倍!祸害民生,血染佛陀,她张姌才是这个国家的妖星!列祖列宗的预警,怕根本就不是张姮而是她张姌!她才是祸国殃民的罪人!!

        世事终究敌不过一个轮回,竞陶让姒玉编排出的谎言,却落到了她自己身上,纵然耍尽心机,最后还是一败涂地。

        就在大雪初蒸的那一天,温沨终于回来了。除去他,还有受命去抓布政的吴盛和陈恬,率领着一众兵丁紧紧押解着三辆被黑布遮住的囚车,却没有去五方衙门和刑部,而是直接求旨来到了大晟殿。

        “微臣叩见陛下,微臣一路风尘,只因事情紧急,不得不冒犯天颜,请陛下恕罪!”

        “温卿有何紧情之事?另外吴卿,朕不是命你去边郡抓捕要犯了吗?”

        吴盛回禀道:“皇上,微臣确实是领命缉拿要犯,只中途遇到温行史,他和一众金陵军押解的犯人正是布政等人,所以就中途折返。”

        李既已这时讽刺道:“皇上,金陵府事关夷州布防,驻军岂可轻易调动?可他温沨不过一介行史,竟能请动郡王爷,只怕这里有不为人知的隐情啊。”

        温沨去金陵府时并不知长阳城盛传的妖星之事,见李既已这甚少上朝的伯爵,早就心中疑惑,又听他话有别意,只对张思戚秉明:“陛下,微臣此举也是迫不得已。三月多以前,微臣向长河翁主请假休沐,去夷州松阳郡寻访故友,路过时发现怪异频频,农户良田尽数焦黑,就如同被人放火灼烧,谷米更不用说。微臣知道,农务乃民生之本,故而驻足查访。起初以为是有人寻仇滋事,可几日下来,发现情况几乎每亭各村都有,折损的米粮统计总量是尽五年来的总和,不仅如此,就是果树,山林,家畜都尽数出现这种状况。”

        李既已趁势道:“陛下,此灾情乃妖星之过,此妖孽降世后毁去农户的家产致使民不聊生,实在罪大恶极!长阳城内的□□,也多是那些逃难之民涌进导致,还请陛下下旨处死妖星,还天下太平!”

        吴盛关于妖星的事,只透露只字片语给温沨,他本人不算全部了解,但李既已如此迫切,让他心头涌现一丝不安:“妖星?敢问成邠伯,是谁告诉你此次良田尽毁是天降妖星?谁是妖星?”

        李既嘴角一撇道:“温行史何必装作不知,且不说怎这么巧,妖星之事盛传的时候你不在,这城内的一群匪类刚被诛杀你就回来了,可真是及时啊,莫不是随便抓来几个官员为主子开脱,为长河翁主作伪证。”

        “你的意思是说翁主的妖星?!”温沨觉得荒诞,这成邠伯跟张姮毫无来往,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李既已一副揭穿他的架势道:“满长阳谁不知道温行史是长河翁主的启蒙老师,为自己的学生也为自己的前途什么话不会说?什么事不敢干?自从妖星祸患良田滋长民众□□,这下级官署全受了蛊惑以下犯上,先是巡防总署后是布政官府,一个个无法无天!你们眼里还有皇上吗?!”

        温沨面对质问却轻蔑一笑:“呵,那照爵爷看来,下官再说什么都会让您认为,是在下官借口开脱了。”

        “那是自然!你是长河翁主的党羽,必是一起设局图谋不轨!皇上!天象所言确凿,长河翁主乃妖星转世,她祸乱民生,身份被章大人发现后就将其灭口,难民涌进内城肆意生事,造成的刑事案件也数起之多,两三月光景闹得可是名不聊生,诸多凄苦,就连林大人的千金也被暴徒奸杀死于非命!这群歹人如今想开脱罪责,当真是不可饶恕,还请陛下重重治罪还长阳百姓一个公道!”

        李既已口无遮拦,就是很多同僚都看不下去了。

        林婉青毕竟是二品朝臣的女儿,何况被暴民杀害已叫林家一片惨淡,他如今大当众说出有损林婉青名节的事,岂不是在吃人血馒头?!

        林昇的恨意可想而知,却没有大声驳斥。倒是光鹿院的几位同僚看不过,语气不善道:“成邠伯倒是对妖星之事深信不疑啊。你说还长阳百姓一个公道?这话真是敞亮,可之前小林大人就事奏报的时候,您怎么只称不过一些刁民,对于刑案也毫不在意,今日竟忧国忧民起来了。”

        李既已怒道:“哼!本爵是见这几日连连处斩暴民,所以才大胆谨言,你身为一介文士,未免管得太宽了!”

        学士阴着脸道:“是啊,皇上将狂徒揪出你才知道事情紧急,那敢问爵爷你平日都住在哪儿?是城内还是天上啊?否则一众狂徒当街闹事斗殴你看不见吗?你处事如此矛盾,究竟是避重就轻,还是故意视而不见?下官斗胆问问,你眼睛一天到晚都在看什么?!”

        李既已面色通红,刚想还嘴,就听张思戚语气不善呵斥:“够了!都不要吵了。温卿,你如实讲这一路你都看见什么了?”

        温沨回禀:“回陛下,微臣或许这恰好的时辰让一些心怀叵测的人污蔑,左右此次回城就是递交要犯,他们之中,更有祸患田灾的真凶,请皇上允许押解上殿,让他们亲口告诉诸位,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思戚恩准,马上御前侍卫押解八名重型要犯进殿,其中一人张思戚竟认得,是他钦点的松阳布政。见他披头散发,浑身泥泞,不悦道:“温卿!这是这么回事?!”

        温沨还没说话,倒是李既已操着不耐的语气道:“皇上,温沨一介朝廷命官竟私自抓捕皇上钦点的要员!他这是僭越,是越权放肆,他是拿自己当钦差了,请您速将温沨拿下!”

        “你住口!!”张思戚大怒,李既已吓得一个激灵,只听他略带威胁的语气道:“身为一介伯侯,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你当这里是哪儿?这是朕的朝廷不是你家的内院!你给我安分一点!朕由得你上朝说话不过是看在你父于江山的功劳,你还有你那些狐朋狗党做过什么好事别以为朕不知道!再敢口不择言打岔!休怪朕不留情面!!”

        张思戚这是给李既已最后一道通牒,原本齐远隋的话已叫他记恨,偏偏还不懂的收敛。

        李既已和其手下遭到呵斥,暂不敢再说话。

        待他消停,皇帝随即让松阳布政招出实情否则诛灭九族,对方吓得浑身哆嗦,忙将所知的全部招出。

        八月底时,一伙自称来自帝姬府的人到松阳找到他,询问了三件事,第一是这郡内有多少村庄农户,第二这郡内水脉相连的情况,第三,主河道在什么位置。因是帝姬的吩咐,他不敢不从。可等到了三河口,他们拿出几个水桶,里面有很浓的药味,然后尽数倒在水里。

        因为三河口算是夷州郡内河流的主要水源,地下水脉几乎贯穿了东南两郡的所有肥沃土地,此事非同小可,布政怕出意外,可帝姬府的人却说这是帝姬的吩咐,要他不许多问,布政就再不敢得罪。

        之后,那些人留在松阳静待消息,果然月内,村落田亩受灾的怪事频发,那些人却嫌事依旧不大,从此之后,除了需要水源的果树农田,就是家畜和山里的树木也遭到了毁坏,他们甚至在水源中投放已死的家畜尸体,从而引爆发了疟疾等诸多疫症齐布。

        见事态发展得顺利,那些人非但不许布政管理,反而任灾情扩大,民怨四起。他当时也是害怕,但性命捏在对方手里不敢不从,后来皇上的赈灾银款到达,他也是见钱眼开,任由民心恐慌,最后又按按吩咐签发了诸多公告下达各个管理,说良田被毁是因为妖星降世,那些被奸商,饥饿和病痛折磨得走投无路的民众,便受怂恿往长阳城来谋求生路

        “这些人皆属帝姬吩咐,说不管事情闹多大都不准管,只要让那群贱,不,是老百姓到长阳就可。除此之外,在他们投毒的时候,还让下官去四处纠集地痞无赖,也是越多越好,松阳郡没了就去别的地方找。下官不敢违抗谕令,也不敢去问这各中缘由,就照吩咐前后,前后纠集了三百多号人,也是他们说这群狂徒到长阳另有接应。罪臣,罪臣后来见下辖没什么人,也不乱了,所以人走了以后,也就没将往后的事放在心上。”

        张思戚听着布政的口述,恨不得将他拖出去当场处刑。

        温沨接着说:“皇上明察,原本农户只是失了土地家畜,身体并无异样,所以一开始没人怀疑水源有问题,直到疫病爆发,微臣才发现端倪,不论是土郎中还是镇郡大夫,都对此病束手无策。另则在追查原因时,不但布政明面上有意拖延,其余涉事的底层官员也存心避开。微臣没办法,只能去金陵府求救,金陵王殿下得知事情始末,立即调军围捕暗中不轨的帝姬府家奴,只那些人竟属亡命之徒,见事败就纷纷吞服毒药,现今的活口,只剩三人。”

        温沨说完,又掏出一布包,那是已经乌黑的谷米和土壤,被当做证据保留了下来。

        张思戚追问:“这怎么可能?!帝姬,堂堂帝姬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竞陶终是他的女儿,即便齐远隋招认,他的内心还是有些不愿接受,如今松阳布政还有那些家仆众口一词,难道是这温沨暗中篡改了口供?可是,可金陵王不会欺君,人既然是金陵军抓的,又是他们押亲自送的,他会有这机会?而且半途就被陈恬接手,他会说慌?!

        不管多少人指证罪魁就是竞陶,他都觉得这件事荒唐无比!竞陶贵为帝姬,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杀害僧尼又对她有何益处?让人在水中下毒,破坏良亩,纠结歹人滋事,一个帝姬会用自己的党羽爪牙祸害自己本国的百姓?!

        ——荒唐,也太啼笑皆非了!

        温沨不知皇帝在纠结什么,只据实回禀,至于妖星,对张姮的担忧逐渐加重,忙道:“陛下,此次造成田灾的毒药出自帝姬府,而普天下能够治疗瘟疫的药均已公布民众。所以微臣怀疑,此次造成祸患的毒药,必非民间所有,它的来历还请皇上下旨彻查。”

        非民间所有?张思戚怎会不知他话里另有所指。忽然心头一顿,想起一个埋在心中最底层的秘密!难道!难道会是不!绝不可能!他一反常态,下旨先将布政收押,帝姬府的家奴和杀手全部就地斩首,连审都不审,使满座皆惊。可随着张思戚一句退朝,只能作罢。

        离开大晟殿的张思戚甚至连步撵都不传唤,只快步走回成望宫,喝退所有人。

        今日从温沨口中得到的讯息让他如临大敌!这么多年了,他以为不会再有人知道,这件事除了他自己不会再有人知道的!

        那就是关于董太后的死,宫廷药方中比落云殇还要阴邪的东西——步云边。

        此药为宫廷机密,竞陶身为帝姬,既然能泄露太庙之事,那她接触宫廷秘药,让人为非作歹又怎么不可能?!

        虽然只是猜测,但那黑米却像传染一般腐蚀加深他的心。

        难怪宫外郎中没有解决的办法,因为制作步云边需要很多宫廷内珍藏的罕见药材,解药也同样。宫外人就是医术再好,没有宫廷大内的药品也绝不可能配出完全药效的步云边!而宫内能接触药材的就是尚药监,难道竞陶真的以权谋私?!

        可是,兵部频频传来捷报,大突贺更在战事平息以后接连示好,互市大开就在眼前,即便竞陶已经罪孽加身,张思戚仍是不会处置她的。

        这一点他心里清楚,张昱更清楚。

        随着温沨带人犯回到长阳,那么竞陶的罪孽自然公之于众,只皇帝的心思他多少猜到,无论结果如何,事情的真相都不能被揭露,所以替罪羊的人选势在必行。

        广海是一个,齐昂和齐远隋算两个。李既已和他的爪牙倒还真不好说,如果李既已最后以误听小人谗言将自己置身事外,那日后他这个伯爵之位还会坐下去,那些走狗也一定会继续制造麻烦,这可不是他出仕后愿意见的。

        至于那秘药,既然已经被捅出来,那尚药监就不能留,钱太医也必须干净的伏法。

        郭通此时低声禀告:“殿下,皇上已经下旨严控药库一应人等逐一审问。纪连福那边殿下要不要让他闭口,以防他吐露什么对您不利的证词。”

        张昱却摇头:“不必,让他招,全招出来最好。”

        郭通不明他是何用意,张昱轻笑道:“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最常见的脱身之法。而且,一个已经逼到绝路的人所说的话,你认为会有人信吗?”

        郭通恍然,张思戚既然不信竞陶会做恶事,那自然也不会信张昱牵扯其中:“殿下高明,那他们就是在说什么,殿下都不用关心了,包括钱太医。”

        “钱太医的藏身之处可有安排好?”

        张昱喝下汤药,郭通回禀一切都安排妥当,随即吩咐,竞陶那里的药可以停了。

        张思戚能想到尚药监,那么太医的嫌疑也不能避开。

        当然,这一切也是张昱的手笔,否则以尚药监的方便又怎会多此一举?可谁让钱太医受了梁妃的牵累,在太医院早没了立足之地,才会被选中,成为重要一环;毕竟一个内侍药库管事的证言太单薄,他也只配做一个引线,而钱太医身居高位多年,他的“人品”是足以让皇帝信信服的。

        不过对太医,张思戚明显是心软的,只让鲍挄以护卫为由监管安民所,期间不准一个太医离开,而由太医是御太医,他的嫌疑皇帝直接否决,田玉央更是张姮的主治太医,也自然没有划分在嫌疑之列。至于剩下的孙、曹两位,也是任职多年没有出过纰漏的。

        所以高才带回来的讯息,让他立时察觉了一个漏网之鱼,就是钱太医。

        而且出乎意料的是,在帝姬府遭袭的第二天,他人就消失不见了,也没有告假,是凭空消失。张思戚那时忙得焦头烂额,根本就没注意到太医院,怀疑太医会和妖星一事有牵扯。

        对此张思戚下令即刻通缉钱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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