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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七十一妖星局——导火


各方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备。

        竞陶不知也不管下属如何雁过拔毛,得来银子,就立即散分给原本属于珣王麾下的几位“谋臣大将,”只那些人绝大部分都因主子犯事偃旗息鼓,都不想再踏进旋涡,所以回复竞陶的人寥寥无几。

        可那些钱他们却没有返还,贿银就如同掉进了大海的石子,连个声响都没有。竞陶对此却不怒反笑,派人叫来客卿筹谋。其实肯听她话的人,现在也就是齐远隋和苏梓阳了。

        竞陶见此质问:“怎么只有你们两个?!杜焎和李涵呢?”

        齐远隋支支吾吾道:“杜焎这段日子,好像故意躲着我们,对帝姬您的吩咐也借口推辞,至于李涵他早就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竞陶奇怪,齐远隋忙道:“自从他被皇上罢免官职后,就沉迷烟花柳巷,生活乱七八糟的连家也不回,后来成邠伯找到他时,早就因为服用过多的‘晴玉香雪’而亡了。”

        晴玉香雪本名寒食散,一直是乌合之众们追捧的毒品,长久服用使人上瘾致幻,严重则致人发疯,甚至暴毙。

        竞陶对此自是不知,但一想这药能置人于死地,忙道:“既然有如此能力齐远隋,你马上去给本宫弄些什么雪来,越多越好,本宫有大用。”

        齐远隋吓得半死,要知那可是禁药,忙开脱道:“殿殿下,那不行啊,您千金之躯怎么能碰触那些妖邪之物!而且,而且小人也不知此物的途径啊。”

        竞陶怒道:“少废话!本宫让你找你敢不从?!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私下都干过什么好事,若觉得本宫奈何不得你,那本宫就让昭安侯来严加管教。”

        “小人不敢!小人立即就去想办法!”齐远隋吓得腿软,自从去年他当众丢人,在家的日子可谓水深火热,齐昂过了这么久都未消气,要是让他知道那些底细,不打得他半身不遂才怪,忙应下跌跌撞撞地奔出府外筹措。

        苏梓阳到会见机行事,齐远隋一走立即跪下对竞陶表忠心:“殿下有何吩咐,小人一定办到,绝不耽误殿下的大事。”

        竞陶冷哼一声道:“一会儿你将本宫说的人名全写在本上。不过你先告诉本宫,李涵当初是怎么被罢免官职的。”

        苏梓阳立即将他道听途说的吐个干净,说皇帝因为张晖府里的事,牵连到了衙门前任主审,皇上先罢免了他,后来位置空悬珣王借机举荐谢舷,可中途皇上和长河翁主说话,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后来皇上彻查五方衙门,也就顺势揪出李涵借着关系做官的事,更言明李涵是酒囊饭袋,将涉事的人全部罢免,这才导致他自暴自弃。

        竞陶听又有张姮参合,直接下定论必是她从中挑拨。只不过李涵一死,正好帮了大忙;她不正苦于没有朝廷支持吗?那何不借成邠伯之手达成目的,他身在朝廷多年,又与皇室沾亲带故,人脉肯定比她广,皇帝也必会有所顾忌。

        于是立即叫人将还沉浸在丧子之痛的成邠伯请到帝姬府。

        李既已本无心在理外面的事,可对方是帝姬不好驳面,只得应邀前来。期间具体说了什么,外人不知道,但他人离开帝姬府的时候满脸怒容,待一踏进自己府邸,立时将花瓶砸个稀烂,扬天怒吼:“长河翁主!本爵爷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为我儿报仇——!”

        看来竞陶的谗言是起了作用,可李既已作为在朝上摸爬滚打的老臣,如果不是痛失独子,稍加冷静就知道这是对方的离间计,可谁他迫切需要一个发泄的目标。所以被人利用,最后下场凄惨也是咎由自取。

        不过现在,他只忙着用最快的速度联络人脉,然后带着那些朝臣全部投靠竞陶。

        而之前那些收受贿赂,却对帝姬置之不理的官员也尝到了苦楚,因为竞陶用她自己撰写的账本威胁他们,如果不听吩咐,那么内容就会呈现在皇帝面前。但只要达成她的心愿,非但无事,以后高官厚禄金山银山,都由他们随意挑选。

        所以不出三日,朝中一半儿官员都开始听命于竞陶,让她在毫无财力支撑的状况下,获得了推动局势的力量。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向张思戚发起对张姮的攻击。

        而城内,有些看似逃难的百姓逐渐增多,民怨也就要爆发。

        事半功倍,似乎,就差一个一击必杀的时机。

        张姮身在太庙,虽不知外面的局势,但也觉得这个时机不会远了。

        时间踏入冬月,下完最后一场秋雨,天气变得异常冰冷,随之夜晚的天空开始泛红,空气中也弥漫起一股湿气。

        ——大雪将近,就在竞陶搅动风云的时候,一夜之间覆盖全城。

        突如其来的雪势确实始料未及,但相较以前,不过是天气提前降温,可现在是什么局面?

        百姓赖以生存的土地无故损毁,粮食缺少几乎造成了饥荒,很多人逃难般来到长阳,护军只顾驱赶,一时间秩序混乱。后来还是张思戚下旨让他们进城避难,可那些人涌进外城后反而更糟。

        他们本是农民,可现在无地耕种无米果腹。外城的商铺伙计又有定数,不管是木工铺子学徒还是富贵人家的长短工都不需要他们这些多余的劳动力,哪怕难民只为了一顿饭也没人要。再者张思戚为了城内安泰,早下旨紧闭内城门,致使谋生的机会更少,很多人处境凄惨,而一旦被逼到绝境,一些小偷混混无赖就逐渐涌现出来,给外城治安带来了麻烦,而随着紧张局势的推动,竟还有人大捞难民财!

        那些逃难的,初起也不都是真的难民,他们本身还有积蓄,没地方做工,就想先买些足够的粮食过冬,可很多商人趁机哄抬米价,到最后不光是粮食,日常所需的油盐酱醋,统统上涨到了比旁的城镇还要高达数倍的价格,最后不单是外来者一下沦为乞丐,就是本城住民也苦不堪言了。

        食不充饥,再加上奸商欺压,很多走投无路的人便趁机抢夺,以此维持生机,光天化日下当街抢夺偷窃的案件直线上升,给治安造成了极坏的影响。

        皇城巡防总署虽说是负责维护,但对那些小老百姓的死活根本不在意。在他们心里,只要富商权贵们无事,也就睁一眼闭一眼。

        至于五方衙门,虽然受理这些鸡鸣狗盗,可架不住人员力有限,此类案件一天不下十几起,根本管不过来。

        周邰频频上奏,希望张思戚可以督促一下巡防总署,然而对方接到圣旨后,倒是开始了日夜巡逻,可对那些抢劫,围殴闹事的依旧是能不管就躲开不顾的态度。

        长阳外城终于开始混乱,不管是原住民还是外来户。而与此同时,妖星携妖火降世的流言越来越盛,在得知齐觉寺的广海大师说妖星命格的人是长河翁主后,原本积攒愤怒的难民情绪再度爆发,开始涌向内城门,妄图闯进皇城将妖星碎尸万段。

        凡人有好有坏,但不管是善还是恶,只要面对生死存亡和威胁自身利益的时候,都不会心慈手软。

        ——生存是他们的软肋,而张思戚的软肋却是民心。

        他今天又在大晟殿大发雷霆,对着众口铄金的朝臣们怒斥:“现在的问题不是妖星为祸!你们作为朝廷官员,难道做事全都这般糊涂!妄你们饱读圣贤书,怎么就轻信这种怪力乱神的谣言!这就是你们的为官之道?!啊?!”

        顶着巨大的压力,张思戚又罢免了两个官员,将妖星有关的奏折再次扫落书案。可这一次上奏的人数比以往增加了很多,看得出他们都对广海的话深信不疑,全认为处死妖星才是解决当下一切祸端的办法。

        事情越闹越大,竞陶的手笔也越来越大,哪怕她已经没有任何叫嚣的底气;名下的店铺早被那些心怀不轨的管事变卖,私库的金银珠宝也差不多被人搬空,现在除了明面上还能衬托她身份的贵重摆件,也被砸得所剩无几,府里的人早就见势走地走得走躲得躲,往日人满为患的帝姬府,难得清静。

        她自始至终,不管事情会闹到何种地步,也不管以后的富贵日子如何继续,当务之急只一心要处死心头之恨!然而张思戚再一次的驳斥,又让她又陷入了癫狂!

        齐远隋背着父亲用梯己购买了不少晴玉香雪,来复命时,见竞陶又在发疯,躲不过去就只能劝慰:“殿下误慌,现在长阳外城已经被妖星的事搞得沸沸扬扬,民情激愤,等事情闹大,一定能”

        竞陶突然扔下正欲砸烂的玉盆,冲齐远隋问道:“那些刁民来了?!好!你去告诉苏梓阳,将他们立即放出去!不管是抢劫也好还是杀人!让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闹得越大越好!”

        “殿下!这事可非同小可啊,原本他们已经混进城,在外面做着那些勾当了。可要是杀人,这,这您要三思啊!”

        齐远隋心生胆怯,毕竟那些人都是草莽,事情闹得太大可没人能收场了。

        可竞陶已然失了理智:“本宫都走到这个地步还用得着想吗?!既然父皇如此维护那贱人,那我就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去!让内城官来见我!”

        “内城官?”齐远隋懵了,内城居住的人都是像他们这样的权贵,之所以尚能保证安稳,就是因为内城门紧闭阻碍了那些刁民。原本纠集来的流氓滋扰已经够乱了,这时候竞陶叫内城官来,难不成是想将城门打开?!

        不得不说齐远隋这榆木脑袋难得开窍一回,忙跪下阻止:“殿下不可啊!您可千万不能让那些刁民涌进来啊!万一事情闹大了,只怕难民会变成暴民!这,这内城里的可都是权贵,您可不能胡来啊!”

        竞陶对旁人的死活早就置若罔闻,脑海只停留齐远隋那句城里都是达官显贵,窃喜那样身份的人一旦出事,张思戚就是想躲也不能了!见齐远隋始终不肯去叫传话,干脆就自己亲自去了内城官的值守房下达命令。

        宣王府。

        张啓之没预料到外城这么快就闹得热火朝天,收到周邰的消息后,便派府内侍卫出内城去帮忙维护,又为了拉拢民心筹备米粮,待日后设立粥棚布施,这些日子也是忙得昏天黑地。

        朝中的局势他多少了解,张思戚明显是不想处置长河翁主,那么接下来只要找出一个杀死章图的“真凶”那么朝臣至少会有一半人对宣王府侧目了。可连日来的局势,张姮并未传送任何讯息,不免有些奇怪,问一旁的翟武:“宫里最近有没有新的消息传来?长河翁主是怎么回事?”

        翟武为难道:“王爷恕罪,属下一直没收到消息,现在是草木皆兵的时候,一些外事公公都被召回了皇宫,一个不剩,怕是跟上次一样,封宫了。”

        “封宫?!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这样?”张啓之不可置信,事情再怎么闹也不会这么突然,一定出事了。翟武忙道:“王爷恕罪,属下安插在宫内的人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不过属下一定会尽快查清楚。”

        “查!快去查清楚,皇上一定洞悉了什么,本王必须抓住任何可能的先机!”

        一旁的杜若见张啓之着急,上来将之前收到的消息吐露,本以为他会马上部署接下来的计划,哪知换来的却是埋怨:“长河翁主被关进了太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杜若忙道:“事情发生在十二天前,因为皇上下旨的突然,所以宫内也只传出封宫的消息,至于她是怎么被关的,我真的不知道。”

        张啓之嗔怪杜若耽误了大事,怒道:“你怎么过这么久才说!之前你不让我送生辰礼去东宫是怕我暴露行踪引人怀疑。现在可好,宫里再出事我们就一点防备都没有了!你是干什么吃的!嫉妒也不分个时候,简直太不知轻重!”

        “表、表哥”杜若惨着脸还想解释,哪知张啓之却打断:“不要再说了!翟武,你试着联络一下宫里的人,看看在日常问题上能不能接触太庙内部,本王不能断了宫里的消息。”

        说完两人急匆匆走了,杜若瞪着通红的眼睛,心中无比的委屈;张姮被关进太庙本就事出突然,她得到消息自然为时已晚,就算说了对张啓之又有什么用?何况就算是为了探知宫内的消息,犯得着去太庙打听吗?那翁主早就是弃卒了,犯得着对她这么大动肝火?!

        杜若回到房间就砸了梳妆盒,一腔怒火全部撒到无辜的身外之物上;表哥不是糊涂!而是被那个该死的翁主迷了心窍!她已经越过了自己多年的陪伴占据了表哥的心!

        豆大的泪珠斑斑点点,好不可怜。杜若在心里发誓,她一定要重拾张啓之的心!并让那个长河翁主不得好死!

        张啓之并不知道一时情急,让杜若又对张姮加深了一层恨意。就在他派人去打点宫内事时,宣王府的侍卫来报,说安插在帝姬府的眼线,看到竞陶去了内城官的值守房。

        内城官?张啓之瞬间明白过来,感叹竞陶真是心黑手毒,为达目的,已经不顾任何人的死活了。

        翟武皱眉道:“王爷,这帝姬当真疯魔了,如今外城早就闹得如火如荼,再放人进内城,只怕很多人都会遭殃。”

        张啓之则笑道:“没那么简单,那城内官不傻,看得比她清楚,他可不敢冒着杀头的风险放人进来祸害。”

        翟武细想也是,张啓之站起来踱步,忽然对他道:“我料定此事绝不会让竞陶轻易罢手,既然她想闹大,那本王就帮她一把,你派府里的侍卫,暗中帮难民‘结果掉’内城的守门兵。”

        翟武惊讶:“王爷想将内城打开?!”

        张啓之道:“不错,既然帝姬想让难民变成暴民,那就如她所愿,反正这位高高在上的帝姬已不顾民生,这罪孽自是她承担。不过帝姬亲自驾临值守房,就算旁人再瞎也不会视若无睹,至少本王可不相信她是去督促内城官严防值守的。”

        翟武虽知此事不妥,但还是听吩咐府内侍卫去按计划行事。

        就在当夜,一群逗留在内城门外的难民,忽然听到一声惨叫,几个在内城墙上的护军竟然栽下城墙,而城门内传来骚动。他们不知所措,等声音越来越大,就见内城门已经大开,里面很多同样衣装的人让他们进去。

        瞬间,护军和难民打在一处,混乱之下,也就没人关心此次突发,暗中被偷袭和惨死的人共计多少,只知进了内城,他们能活。

        最后内城护军向张思戚禀告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内城门大开,大批的难民和早就被祸害的原居民都纷纷涌入,只幸亏皇帝果断下旨让城内护军维持秩序,才暂时压制住局面。毕竟难民并非真的抢匪,万一下狠手镇压,那么民情民怨必然发展成□□。

        至于几名惨死的内城官,因为混乱之余没能抓到凶手,也就只能作罢。

        天光大亮后,难民见护军严防以待,都有了顾忌,暂时老老实实在街面上。但他们如饿狼一眼的眼睛时刻盯着那些富贵人家和店铺的掌柜,让他们如芒在背。有胆大的继续维系生意,胆小的则早关门躲避。

        反观竞陶知道这件事后,竟抚掌大笑,昨天她以帝姬身份亲自去了那肮脏的值守房,哪知那几个城内官胆敢忤逆她!各种威逼利诱都无果!可现在怎么样?!老天还不是顺了她的意思。于是即可下令在难民涌进城的第二天,让齐苏二人搜罗来的“跳蚤”,组织那些本就走投无路的人入室盗窃,然后慢慢发展成打砸商铺,强抢民宅,祸害民生。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长阳城内的局面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事情的导火索,在某次灭门惨案爆发。

        城内本有权贵见他们可怜,开始施粥赠药安顿无家可归的他们,这本是好事,可偏偏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将他们当做了目标,借着那些大户收留,便与外人里应外合,趁夜色一涌而进,最终害得全家大小下场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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