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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五十四白马赛会(四)


“咳咳咳咳——!”

        “咳得如此厉害,唉,婣婣你身子本就虚弱,这一路折腾,先是坠马,后是虫毒,如今又受了水寒入侵,今天太医又换了张方子,也不知能不能管事。”庄氏边给张姮顺气边感悟,张姮则劝她:“身子底子好坏,也不是我说了算啊。我还算好的,能有大夫开方救命,只那些被打的宫人,不晓得能有谁救。”

        “自己身子不好还操心别人干什么?他们自有太医救,何苦来。”庄氏苦笑。哪知张姮不禁嘲讽道:“奶娘真以为,太医会那么好心去救那些奴才吗?”

        “怎么?”庄氏狐疑,谁会忤逆皇帝的旨意?张姮道:“他们的伤是帝姬打的,虽然谁都明白他们是无辜的,可当着元容,竞陶和珣王三位主子,谁敢去救?何况这件事,皇上也只是开口说抬他们回去看,又不是治。就算有人不忍去了,也恐不是医道高深的,治得好不好又有谁知道呢?”

        庄氏觉得有理,但是张姮又道:“不过树大招风,竞陶今天的所作所为注定是她在皇上面前的污点,这在有心人看来可是大好机会。奶娘你说,要是那些宫人死了,可就是竞陶姑姑的罪,当着这么多人,可都看见是竞陶将人打得半死,皇上可会善罢甘休?”

        “元昭仪一脉自春蒐开始便自鸣得意,如今当场出丑,自然有些人要借机生事。”

        “可惜昭仪娘娘只顾着自己的孩子,根本就顾不到这些。”

        “左右都是别人的事,与婣婣你不相干。”

        “我只是可怜那些人而已对了,奶娘,由太医之前给我开的外伤药还有吗?”

        “只有方子了,药膏原来还剩下点,但前几天槿灵伤了额头,都给她用了。”庄氏支吾着,张姮明白她不想自己多管闲事,便说饿了开饭。

        等到了晚上夜深人静,张姮悄悄撩开被子,深怕惊动睡在一边的庄氏,披上外披就出了帐子,槿灵是睡在另一个小帐子里,张姮把她推醒,槿灵原在梦里,忽然看见张姮吓了一跳,张姮浅笑问她可知道前几天的外伤药可还有。

        槿灵倒是机灵,从旁边的小箱子里掏出来几个罐子,因张思戚下旨,太医不敢怠慢,都是最好的外伤药,张姮也不假思索,全取了出来,槿灵吓得问:“殿下,您这是要干什么?”

        “嘘,小声些,白天有人受伤了,我拿去给人。”

        “可,可谁要用这么多啊?”

        “没事,你睡你的就是了。”说罢张姮也不让槿灵跟着便走了,外面都是四处巡查的护卫军,张姮倒也不怕,见一处僻静的两顶帐子还有灯火,料想必定是今天那些奴才的,等跑近了,果然听见些许哀声,好不可怜。

        张姮轻轻掀开帐子窗口的遮布,发现这一处都是女孩子,衣服被剪开,都趴在床榻上,后背血迹斑斑,每个人都是汗流浃背,有的伤口已经化脓了,可帐内竟不见一个人;果然啊,那些太医都不敢得罪竞陶,简单处理了便全晾在一处。

        张姮不忍心悄悄进去,屋里的烛火快烧完了,又找出一支蜡烛续上。她移到榻边,统共五个人,每个都伤痕累累,张姮担心这么晾着引起破伤风,忙将退下的单子给她们盖上,可是看着药罐,张姮有些犯难,手头没有消毒的东西,万一上手去擦怕是感染,索性还是找点水先擦了脏血再说。环视了一下,发现边上倒有个装水的桶,但是黑灯瞎火的,她去哪儿找水呢?正犯难,忽然看见门口有灯火闪烁。

        “是谁?谁在里面?”张姮吓一跳,但听声音是个岁数不大的青年,张姮在帐里看见对方提灯要进来,张姮忙呵斥她:“等等!你别进来,这都是女孩子,我,我是太医吩咐来送药的。”

        “太医?送药?”那人狐疑,可也没再说什么。张姮见他没有恶意,便试探着问:“你是来治病的吗?可你是男子怎么给半漏身躯的女孩子看病?”

        “姑娘误会了,在下是负责旁边侍监的,因太医院的医女都在忙,一时半会她们没人伺候,才想进去看看,现在有姑娘在,在下倒是放心了。”说罢就要离去,哪知张姮忙唤他停下。

        “等等你别走!我只是奉命来送药,我不是医女,她们现在伤口很糟糕,再不处理只怕要危险了。”

        “可是,在下的身份”那人为难道。

        “无妨,我可以来处理,你在外面听我说的情况看看怎么办,只是现在这帐里没有水,你能不能帮我寻些干净的水来。”

        那人爽开答应,张姮隔着帐□□给他水桶,那人接过急忙跑开,等待的时候,张姮忽然听见一婢女昏昏沉沉地叫姐姐,张姮凑近了听,才明白对方说的:“渴,姐姐,我渴”在一摸她的脑袋,张姮被烫的缩回手,心道不好,再不处理,这人的性命就要完了。

        那人脚程倒也快,一会儿的功夫,满满一桶水被提回来,张姮接过去,先给那婢女灌下点水解渴。遂问外边人:“她们身上的伤口要先仔细擦拭吗?”

        “恩,别碰到伤口。”

        “可是有两人的伤口有些化脓了怎么办?”

        “不妨事,先擦去污血,小心别碰到就是,那些化脓的地方,你用些小刀刮去。”说罢又伸手进来送了一把锃亮的小刀,张姮苦笑啊,自己啥时候用过刀,万一切坏了那不是直接要人命吗,立马说道:“不行,我不懂医,万一割坏了岂不害了她们。”

        那人犹豫道:“也对,既如此,你先将她们擦拭一下。”张姮小心翼翼的擦好,许是清凉了,那些宫婢到安省了些,张姮又问:“我已经擦好了,我这有些外伤药膏,你看看怎么擦拭好。”说罢张姮将药盖打开,递出去给他瞧,那人先闻了闻,又点了一点擦拭道:“好药,这等好药膏,足够救命了只是除了太医院旁人是没有这东西的,你到底是谁?”

        张姮支吾片刻,见不好瞒了,只能说:“我是长河翁主的婢女,你再多话,她们可不好了。”说罢伸手去要,那人哦了一声,忽然看见她手心有块儿小红印,暗中记下便将药膏递回,又说:“涂抹药膏的小铲子你没有吧,这个拿去。”

        张姮道了谢,忙一点点涂抹在鞭伤上,又怕伤到对方,蹑手蹑脚忙了好一阵。之后又问接下来该怎么办,那人只道:“接下来就只能看她们自己恢复了,明日”

        “明日我肯定不能再来了,你若是和医女认识,让她们来吧,怎么也比我这个生手好。”

        “好吧”

        “我得回去了,你,你先走吧。”

        “更深露重,我送你回去吧。”

        “不行不行!孤男寡女的怎么行,你先走吧。”之后帐口的灯火消失了,张姮探出头,果然人不在了,裹紧了披风赶忙跑回寝帐。殊不知身后的帐子处,一个青年默默注视着她离去

        经过一夜,赛会还是继续,毕竟珣王还是跃跃欲试,只是今日竞陶乖顺多了,坐在元容身边一声不吭,听说昨夜元容把所有随行的医女都叫到帐中为竞陶诊视,闹了足足一夜,现在看着除了没什么精神,其他倒也无碍。

        而且今天刘挽也坐到她那边去了,剩下张姮一人占着左侧,无数婢仆也站在那等着伺候。要不是张姮是坐着的,只怕又会被人笑话,也不知是不是刘挽故意的。

        张姮不在看她们,视线转到赛场上。

        今日可谓是重头戏,珣王向来自持马术精湛,很多王亲贵胄都是来看他的,毕竟竞陶昨日败了,他这个同母兄长,自然要备受瞩目,何况张思戚都看好他。倒是张啓之和李珌低调得多。

        张姮从未见过珣王的骑术如何,倒不敢看低,而且经昨日的闹剧,让参赛的马匹都休息了一晚,万一珣王过了第二轮比试,那到了第三轮只怕更要占上风。可私心而论,她还是希望张啓之能赢。

        按照顺序,自然今天珣王第一位。伴着众人的高贺,珣王高傲的走过宣王和金陵王,好像他已经是头名胜者,姿势嚣张。只见令官一挥旗,骏马四蹄好似奔出火星来,让珣王整个人飞出了起点,饶是张姮也不得不感叹,他的马术了得,至少和前几个人比起来,确实不素。

        只见前两处障碍珣王迅速的跨越,速度之快,张姮都未看仔细,等到了第三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哪知珣王面色不改,俯身夹紧马镫勒紧缰绳一抬马头,顺势就带着马匹轻松跨越过去,动作干净利索,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要知道这第三道关卡叫多少人不敢仰视,却被珣王轻松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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