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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五十三白马赛会(三)


竞陶催马上前,所有人,尤其是元容屏住了呼吸,手攥得冒汗,死死盯着场上的一举一动,只要有异样,她立马去终止比赛,也不管张思戚是否同意了。

        竞陶帝姬依旧是那般夺目,原本她的身份,就让不少世家子弟向往,何况生的还如此娇艳,性情也是炙热的。让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纷纷投去痴迷的目光,张姮却觉得好笑;如果他们真的了解竞陶,恐怕都要退却三分了,又何况你们的“岳母大人”根本就看不上你们。

        ——不过是一块儿腐肉群蝇的戏码罢了。

        之后,竞陶在令官挥旗下,犹如闪电奔了出去,疾风驰骋,所有人都在心中感叹竞陶不亏为帝姬,英气十足,就连张思戚也被她这股拼劲点头称赞。就在一刹那,竞陶率先越过了一道障碍,看着她神采奕奕的架势,众人齐齐大喝一声:“好!”

        张思戚笑意更深,刘挽更夸张,竟蹦起来鼓掌,好像是她得了彩头一样。

        接着第二道,竞陶起跃点比前二人好,夹紧马肚,又一下成功越过,这下大营更是沸腾了,一些人都忍不住夸赞起来。张姮看在眼中,也确实对竞陶的骑术认可,只是这些亲贵,做戏也太浮夸了些,而面前的刘挽蹦的更高更欢,完全挡住了她视线。

        赛场上,竞陶马上就要过第三道障碍了,这对她来说难度加大了太多,而主营这边全都开始起劲加油,有的甚至信誓旦旦对张思戚说竞陶肯定能通过。只是他们话音未落,竞陶忽然勒住缰绳将马停下了,众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见竞陶又跑回了原来的地方,然后蓄势待发。众人都有些傻眼,俗语说开弓没有回头箭,赛场之上,怎么能停下重来,这分明就是耍赖啊?

        张思戚也觉得竞陶所为有些不妥,毕竟自先祖皇帝立国以来,哪有赛马的时候停顿重来的,竞陶在这方面无疑是开了个很不好的先例,可是元容一心担忧女儿的安全,根本就没想到爱女此举已经让张思戚皱眉了。有权贵倒是懂察言观色道:“毕竟第三道确实难了些,竞陶殿下又是女儿身,谨慎些也是对的。”

        张思戚还是不语。

        唉,这就是父母之间的不同,何况又是天家,张姮看了张思戚又看了看元容,觉得元容虽然恃宠,但爱子之心还是可以包容的;不过就是个可怜的小女人罢了。

        再说竞陶,她方才看到那么高的障碍心中打鼓,临近的时候下意识的勒紧缰绳,可是停顿不是办法,她只能从新开始,而且还不是从第一道,是从刚才第二道关卡开始,这一下反而更不好跨越,毕竟从起点开始,她有充足的时间和距离去冲刺,现下距离缩短,马是不可能在那么短的赛道起跃到最高的。

        可是已经乱了心神的竞陶,根本就顾不得,倒是珣王大喊:“竞陶,你的距离太短了,还是回来从新起跃吧。”

        但竞陶的性子就是你偏不让她干什么她就越要顶着来,回了一句你少管,就重重一鞭抽在马臀上,马儿吃痛,前身直立起来,竞陶没得防备,惊吓地是勒紧缰绳。

        众人也被突如其来吓了一跳,但是竞陶越是害怕越是怒火冲天,一鞭子一鞭子的狠抽这不听话的畜生,马窜不停,直直的向第三障碍栏奔去,可这一次竞陶不是在纵马驰骋,是被吓得抱紧马脖,犹如个门外汉。而马急着向前哪还顾得上什么比赛,只知前面被东西阻了,又被肋得难受,前蹄子急停,后半身凌空,像头发了脾气尥蹶子的驴,最后直接把竞陶弹过了障碍。

        前在赛道上的兽苑的宫人生怕竞陶出事,等帝姬摔落地立即围拢上来,看着倒没什么伤,只是被人群连抬带拽起来的竞陶,整张脸,头发加衣服全是脏土,哪还有一开始的神采奕奕,活脱脱一个土怪啊。

        有个小侍监没忍住笑出声来,谁知惹得对方彻底爆发,上去就将这侍监掌掴歪了嘴,特别是她养的指甲,直接给侍监扇出三道血痕,这还不解气,随后她又咬牙切齿地抓起掉在地上的鞭子,狠狠抽打那些宫人。

        竞陶毕竟是殿下,宫人纵有八个脑袋也不够元容砍得,只能跪倒在地蜷缩求饶。哪知始作俑者下手更毒,直直把那些人身上都抽得血肉模糊,惨叫连连。

        可她还不罢休,喘着粗气又看到障碍外的马,立即冲上去又是顿血鞭。

        马也惨叫不止,竞陶怕它跑了,死死拽着缰绳真恨不得立即将这畜生给生吞活剥了,力道之狠,让远在外围的人都能看到马肉已经抽翻出来,更听帝姬边打边骂:“该死的畜生!你敢摔我!我打死你——!”

        珣王看不过去,妹妹私下如何心狠手毒他懒得理会,可现在毕竟是在父皇面前,忙上前拦她,哪知竞陶被气昏了头,一把推开珣王,又转身去继续毒打那些已经不济的奴仆,下手更狠,看得人无不心惊肉跳,张姮更是感叹她这性子还有手法和张晖倒有一拼——好好的赛会,俨然变成了出活脱脱的闹剧

        人们都尴尬得不知所措,就连竞陶的母亲也傻眼了,而她旁边的刘葆则用只有元容听到的声音道:“竞陶殿下果然是巾帼女雄,如此彪悍,日后必是一家之主。”

        元容被气的面色通红,一副胖脸就怕下一刻冒了烟。

        众妇人早借着宽大的袖袍佯装轻咳,天晓得她们是真的很想笑,并不是幸灾乐祸,只是竞陶飞出去的样子实在是滑稽,比那个苏梓阳还搞笑。

        主营里的张思戚见状,只恨天家的颜面此刻全让竞陶给丢尽了,更枉顾他人性命,吩咐身边的鲍挄立即将她押过来。

        可是元容哪肯啊,毕竟她自己的宝贝女儿刚被马摔到地上,心疼还来不及,忙哭求他手下留情,哪知张思戚更恼了,怒斥道:“你还有脸求情?!看看你养的好女儿!”

        “陛下!姌儿被摔在地上了,您还是先让太医给她看看吧。嫔妾真是怕啊。”

        “你看她疯妇一样的还有力气打人!看病?朕觉得当真不必!”

        “陛下!姌儿是您的金枝玉叶啊,您不能看着她受伤不管啊。”

        “金枝玉叶?你看看她现在的德行,哪还有金枝玉叶该有的样子!”张思戚已经气炸了,饶是元容能聪明点,此刻就该闭嘴认罪,可她偏偏被护犊情切蒙蔽了眼睛,口不择言哭诉:“不过就是些奴才和畜生吗!可竞陶是陛下的女儿啊,如此高贵的殿下,陛下犯得着为了几个下贱人去冤枉姌儿?!”

        张姮都替元容捏了把汗,且不说这话张思戚爱不爱听,就是满座亲贵,原想高攀皇亲的命妇和世家公子,也都开始暗自盘算;元容母女视人命如草荐,竞陶虽贵为帝姬,眼下就跟个市井泼妇一样,方才赛马还耍赖,可见品行有问题。若日后真娶了这么个母夜叉回府,那日后稍有不如意,会不会也跟今天一样先来顿毒鞭,众子弟思及此无不给自己擦了把汗。

        竞陶挣扎着被架到张思戚面前,原本还嚣张的气焰,见到张思戚的脸色,立即不敢言语。所有人战战兢兢的。

        竞陶跪在地上,她从未被张思戚如此苛责,还被摔下马,此刻她倒是一肚子委屈,想着想着竟流下泪,可惜满脸脏土,她一哭更是脏兮兮。

        张姮本就不喜欢她,眼下更觉得竞陶可恶,心道你有什么委屈的?马是你先鞭打才出了事,又把气撒在别人身上,反倒现在一副可怜相,好像是全天下都负了你,你才是最惨的一般。只是张思戚并没有想这些,看着女儿被摔下马,如今凄惨的样子,终是于心不忍,下旨让她母亲带她好好梳洗看看御医,至于被冤打的奴才,也都叫人抬回营地着人看看。

        闹了这一出,皇上观赛的兴趣也没了,宣布暂停赛事隔日在办后,起驾回了皇营。珣王原是不高兴的,但架不住变故,也只能牵马回去休息,等皇帝和妃子走了,张姮才缓缓起身,却听耳边说:“我送你回去吧。”

        李珌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张姮借过他看,但珣王和宣王早都没影了,李珌挡着她问道:“看谁呢?”

        张姮尴尬的借口说:“我在看那匹马,那些宫婢侍监被抬回去了,那马怎么办?”

        李珌说:“不用担心,那马我已经叫廖祈抬去找人看了。”

        张姮道:“那马还有救吗?毕竟能做帝姬的坐骑,应该也是匹好马,如此可惜了。”

        李珌笑笑说:“确实是匹好马,叫碧云霞,是塞外第戎国赠给我朝的,全魏国也不过五十匹。当时帝姬的手有些过重,又都奔着马的血脉去,就算能医好,恐怕也不能任人驰骋了。”

        张姮叹了一口,李珌本是要送她回去的,可张姮说庄氏在营外等她,只能作罢。回来寝帐,槿灵端来今日熬好的汤药,张姮捏着鼻子勉强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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