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生辰同日（二更求收）

她突然觉得，同师尊那样，即使顶着皇族的殊荣，也如此寂寥。他感受不到那些本是她极爱的美味，却一日日的要装作喜欢吃，已吃饱的样子……

        见郁华突然沉默，封拓唇角微勾，这孩子，对燕祗也不是无一星半点的情分的，还是有情份的好，有情便会生眷恋，有了眷恋着便不至于背叛……

        封拓想，他不是一眼便能望穿一个人，但他知道郁华不是那种多言的人，她会守住这些秘密，当然他也会为她隐瞒她的秘密。

        “好了，事情到此为止，你师尊等你很久了。”那人轻抬疲惫的目淡淡道，那刀削的下颌微微低垂，一瞬间让郁华觉得他周身的冷凌淡了许多。她似乎是瞧见他是在笑的……

        郁华无疑是愣了一会儿，一时间想起什么，她赶紧道：“将军，将军若是要那治疤痕的药膏，改日郁华熬好了，劳烦落霞大哥给您送去。”

        封拓怔了片刻，他便知道这女娃是个面冷的，并非是无情的，他不过随口一说，她倒是记下了。

        封拓一扬眉就势说道：“你这是在讨好本将军？”

        郁华唇角抽了抽，“将军认为是便是吧……”

        “……”

        ·

        从那处楼阁里出来，再上马车的时候，郁华瞧见师尊一直静默不语，她想师尊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她呢？为何他一直抿着唇未曾开口？

        郁华坐在车座上，似乎是等了很久，也不见师尊同她说一句。

        许久，微微颠簸的马车内，她思绪有些游离，不禁想起封拓的话，那些关于师尊的秘密，她微侧脸望向燕祗，见马车昏黄的光影，映衬得那人棱角分明，那侧脸，如同天人的雕琢，在那一瞬，美得如同神祗……

        她呆呆地凝视着，一瞬间忘记了该如何呼吸，如同一种错觉，这人当是极美的，可是为何在细看的时候又是平凡中的俊逸罢了。

        这一刻，郁华突然想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身世，过往，那些不为人知的事。

        但只是一瞬，一瞬过后，在车轮辘辘之中，那样的心情随着时间流逝，淡了乏了……她于他不过一个弟子，一个生命之中的匆匆过客，也许呆在他身边的日子，不过这一两年罢了，知道那么多作甚？

        马车内安静的仿若能听闻彼此淡淡的呼吸，没有拘谨，却谁也不愿先开口。

        如此，一路无话。

        ·

        次日，晨钟初过。

        “小公子，主子要我送你回国子学。”有着一双温柔眼睛的秋水站在郁华的房门处同郁华道，他眉目含笑，手中还拿着一个包袱。

        初初起榻的郁华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无疑是惊讶的，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末了，淡淡的应了声。

        她垂着脸，似是想到什么又抬起头望向秋水道：“是现在走？还是同师尊请安了再走？”

        她话音将落，那人笑着朝她道：“主子已进宫了，小公子不必担心，数日后便是主子冠礼，介时还会再见主子的，至于主子的疤痕你也别太在意了，那药膏还有许多，现今你也知晓主子脸上疤痕淡了，再用汤药调理便大愈了，只是还不能让旁人知晓。”

        这人说话细声慢语，可郁华知晓他身手了得，武功底子极深。

        “嗯，我知道了，我把书册整理好便走。”

        阔别她住了将近半月的地方，郁华倒是没有什么不舍，长期住在这里终究不好的。

        “年关一过，主子便常驻国子监了。”

        路上，秋水朝郁华提点了一句。郁华却没有多在意，她想着再过几日便是师尊的冠礼，按理身为弟子，是该送些什么的，可是她身上没有多少私房了……

        难免生出一些着急的心，毕竟她能入国子学，能在长安留下，都得亏燕祗，那么他的生辰他的冠礼，还是当送些什么的。

        说起生辰，她便想到，腊月二十六，她的生日也到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偏头望向秋水，低声寻问了一句：“秋水大哥，师尊他生辰是哪日？”

        秋水微讶的表情未持续多久，笑着道：“主子腊月二十六生，冠礼也是这日。”

        他话音将落，郁华骇得不轻，呵！便是同师尊一日生的了！还真是巧，真是有意思！

        她暗自摇头轻笑，也不再多说。

        秋水见她笑得痴然，不免问道：“在笑什么呢？”

        郁华不料他这般问，“没，没笑什么，只是在想要送些什么给师尊做贺礼的好……”她不想透露给旁人她的生辰，便如此打马虎眼。

        秋水闻言又笑了：“没事，你人去就行了，主子不会在意的，若是真觉过意不去，可以给主子抄几份佛经送去。”

        郁华一讶，没料到此人身为七王近卫，竟是心比女儿更细。可郁华心知此人绝非不是温柔二字能全全概括的，不若那日长安东城街肆，救她的就不会只是落霞了。

        这人待人好，温柔敦厚，却比落霞严于律己，很少意气用事。

        “秋水大哥提点的是，这事郁华会好好想想。”郁华笑着回了一句，倒是没怎么再上心。

        ·

        等回了国子学，郁华才知道有些事不上心也不行。

        将回去，大师兄墨淳来她住处瞧她，给她安置了新学子服，还有新褥子和一个暖炉，寒暄了数句，问了一下师尊的情况，走时还同她说道腊月二十六的事情，也自自然然的有意提醒她要准备些什么。

        这也便罢了，等晌午过后，郁华从思贤堂回来，就见五师兄杜若来了，杜若年十六，算是隔得她不远，资质长的师兄里头，便他与郁华亲近些儿。

        原是杜若师兄府上的小厮今日给他送了好几斤风干牛肉，他与郁华便是这点合拍，都爱美食。这不下午就给郁华提了好几斤来。

        “五师兄，这个，真谢谢你了。”她本是极爱的，毫不客气的收下，末了，又去翻自己从外头带来的东西，是一盒子酥脆炸得金黄的芝麻酥饼。

        “好小子，还算有良心惦记着你师兄我。”杜若也毫不客气的收下盒子，修长的手指当即夹起一块，就势吃了起来。

        “我猜猜，这可是东城李家糕点铺的，前几日我还想着呢，小厮临走前我还给他提点过，这不你就给师兄带了一盒来，这一盒可花了些钱吧？”杜若边吃边说道。

        “没花多少，我买的不多，回头你可别说是我送的。”郁华边整理物什边说道。要想她上头还有好些个师兄，一一来送，她的私房可是分毫都没有了。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郁华只对五师兄一个人好。”说完杜若又望向郁华搁置在一旁的书册，“对了，你最近学业如何？”

        “不如何，前几日师尊还说我字越写越丑。”郁华自行忽略他那句对谁好，淡淡的回他的问题，手中的活也未停。

        杜若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那你这几日可得认真点，腊月二十六是师尊生辰，也是师尊冠礼，不若你认认真真抄几卷佛经送去，师尊难保气消了。”

        怎么又来了！

        郁华觉得耳朵要出茧子了……

        腊月二十六还是她生辰呢，她要关心师尊，可谁来关心一下她啊。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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