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RickGrimes

火焰的烧灼声时不时地划破安静的夜，提醒坐在它跟前的人身在何处。daryl非常习惯树林，或许有些太习惯了以至于他开始遗忘常人，尤其是来自城市的常人会有多依赖于钢筋混凝土这些人造物。他总是觉得它们太过拥挤和压抑，是所谓的“上流人”的领地。

        daryl透过被烧得氤氲的空气看着她的睡脸。紧皱的眉头看上去并不安稳，扎在身后的马尾比白天塌了不少，大部分落在衣领里，沿着领口——他止住了视线。她来自什么样的家庭？并不惧怕粗暴的男人，无论是他还是先前的那些别的小混混，又或者能算做混球之王的merle。

        混球，却又是他相依为命、血脉相连的大哥，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的亲人，他唯一的归所。daryl用树枝翻动了下火堆，让空气能更充分地涌入，edith感到响动后皱得更紧的眉头让他立即停下，轻轻放下树枝。他很清楚merle把营地的人看作待宰的肥羊，所以昨晚merle来找他商量袭击营地后带着物资开启二人生活时他并不意外。

        “至于你那个小女朋友。”merle丝毫不惧daryl威胁的眼神，自家弟弟的底线在哪里他可太清楚了，“不得不说我挺喜欢她的，她有种异域风情的性感，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瞧不上那些大//屁//股美女了。”

        daryl朝他翻了个白眼：“你那张吐不出半句好话的烂嘴到底想说什么？直接点，bro。”

        “我在说我们不能带上她，我亲爱的、温柔的、怜香惜玉的弟弟。而且我们还得抢劫她。”merle眯起眼睛，捕捉到daryl瞬间僵硬的肩膀，“我知道，我知道，背叛女人信任的滋味不好受，特别是她脸上流露出震惊的瞬间，相信我，我是过来人。但事情就是这样，我们需要她手上的东西，该死的，我甚至怀疑她比营地里任何一个饭桶都要富有。而同时我们也没有精力去照顾一个小姑娘，女人总是更加麻烦，更别提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开枪。”

        “她会死在外面的，daryl，不管你喜不喜欢。现在那套文明人的东西已经不管用了，世界开始走我们的规则，也就是弱肉强食。”merle打了个弹舌，“只有我们这样的人才能活下去，也许你也该考虑一下这才是她接近你的原因，她吓坏了，得找个强悍的男人依靠。大哥哥可不愿意看到我们的亲亲daryl第一次接触感情就受伤。”

        “别拿她和你那些巷子里没半点脑子的女人比，asshole。”daryl抹了把嘴角，“她没你想的那么弱，也学得很快，她可以和我们一起走。”

        “wow，wow。”merle鼓起掌，“她真的把你迷住了，是不是？”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你的脑子就不能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挪开？”

        “yeah——yeah——她是个朋友，你很欣赏她，balabalabala——继续说服你自己吧。总之，你得狠下心，就像大哥以前教你的那样。”

        “你他妈的只教过我怎么打架。”

        “怎么快准狠地打架。”merle骄傲地扬起下巴，“好吧，看在你的份上，她可以一起来，前提是她拥有自保的能力。你可以带上她去打猎，把她一个人丢下，看看她能不能活着找到你或者走回营地。”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负，“负起责任daryl，别对大哥我撒谎。”

        “噢还有，你没想过她根本不会和你走？那个中国小弟叫什么来着？glenn？他俩看起来关系可不一般。如果我是你的话，会稍微提防点，被那么个瘦豆芽抢走女人可不是dixon家的作风。”

        daryl当然清楚edith也许不会跟自己走，他只是想说服merle，但他也清楚自家哥哥的脾气有多倔，绝不可能放过edith这块肥肉。她毫无保留地跟着自己深入了林子，如果她真的这么信任自己，那么或许呢？或许她真的会daryl皱起眉头，他不确定glenn和她之间的关系到底有多深，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不介意glenn同行，他来回亚特兰大的能力有目共睹，但merle绝不可能答应多一个“累赘”。

        他因将这个词与edith联系起来而顿了顿，甩甩脑袋将这个想法扔了出去。她也许还不强，但是有变强的决心和能力，甚至为此搏命，这很难称得上是累赘。

        “唔”edith不安稳地动了动，脑袋快要从背包上滑落下去，又停住重新归于平稳。

        他得问问edith。如果她愿意跟自己走那固然好，如果不愿意的话。daryl看着她挂在背包边缘一点一点的，快要撞到地上的脑袋，不住的有些想笑。如果她不愿意，他也会阻止merle对她动手。

        这一觉不是很安稳，暂且不提危险的环境，凹凸不平的石面足以让edith的腰不住地哀嚎。

        “什么时候了。”edith还没有完全清醒，她立起上半身看着正用鞋碾着火星的daryl，含含糊糊地问道。

        “也许五六点。”daryl头也不抬地道，“我不知道。”

        “what？！”她从地上跳起来，“你怎么不叫醒我？”

        daryl斜了她一眼：“你看起来很累，困晕在路上的你什么忙也帮不上。”

        “但你一夜没睡”edith走过去，侵着身子想看清他低着的脸，“谢谢。你还好吗？你累不累？”

        “一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别把我当那些怂包。”daryl背上弩，整理了一下衣服和装备，“准备好了吗？刚刚看见头鹿跑过去了，朝那边。”他抬手指着，“也许可以把它赶回营地，给大家煮点鹿肉。”

        edith直接抄起当枕头的包背在背上，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好了。”

        “你一整晚都没把刀取下来？”

        “”edith低头看了看，噢，错怪岩石了，无所谓地摊摊手，“有点太紧张了，没什么大不了。”她用daryl刚刚的语气说道。

        daryl率先跳下岩石，见edith有些担心但还是固执地扒拉着石头的边缘成功跳下，便也没有伸手去扶。他走在前面，一边追踪鹿的踪迹一边注意着身侧edith的状态。她看上去比昨天放松很多，或许是因为睡了一觉，或许是因为有了确切的需要做的事，只顾着专注地盯着断枝和地上的脚印。

        “这边？”她扭头来向daryl寻求肯定，见daryl点头，扬起笑容和右手握拳在胸口比了个胜利的姿势，率先朝前走。

        也许回营地再说也不迟，正好他可以再和merle商量一下。他注视着她努力辨认方向的背影想到。

        daryl射出一两箭后，这只鹿就被吓坏了，过于粗暴的痕迹让它的行踪清晰可辨，正一路朝着营地的方向飞奔。

        离营地越近，edith越觉得步子沉重。rick现在应该已经在营地里了，而merle则被留在了天台上，在她的选择之下。她咬着嘴唇想到：他没有死，他只是断了一条手臂——什么叫只是断了一条手臂？这不够糟糕吗？还是亲手砍下来的，这不够糟糕吗？

        她脚下一顿，daryl扭过头疑惑道：“怎么了？”

        “没事。”edith深吸一口气，“快走吧。”必要的，这是必要的，不能在这么前期的地方就开始偏离原剧，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有死，后面还有机会把他救回来。

        不远处传来敲打声，她和daryl对视了一眼放低身子跟在身后。

        daryl突然两三步冲过去，嘴里喊着：“ohmy——sonofabitch！”脚下用力开始对着丧尸的尸体发泄怒火，“那是我的鹿，都给这个肮脏、有病、没娘养的狗杂种给糟蹋了！”

        edit默默地盯着daryl。虽然不合时宜，这真的非常不合时宜，但是这一段她真是不忍心错过一丁半点。

        “冷静点孩子，你这么做也没什么用。”dale叉着腰好言相劝，刚刚挥舞的几下似乎把他累得够呛。

        “你懂什么？！”daryl像所有的地痞流氓一样甩着肩和手臂走过去，“老不死的，带着你的傻/逼帽子滚回你的金鱼塘去！”

        “heyedith”glenn朝她这边悄悄挪了挪，“谢天谢地你没事。你和daryl一起去打猎了。”

        “抱歉，没来得及告诉你。”edith冲rick扬了扬下巴，“那个看起来很温和的漂亮的白衣男是谁？”

        “漂亮的”glenn认真看了看rick，虽然确实不是merle和daryl那种健硕的身材，但漂亮？他满脑袋疑惑，但嘴上还是说道，“记得lori说起过的丈夫吗？就是他，我们昨天在亚特兰大差点没能出来，他帮了我们。感觉挺厉害的。”

        “你还好吗？”

        “没受——”

        “heyedith！”那边的大喊打断了她和glenn凑在一起的悄悄话，她转过头去看向大张旗鼓叫她的daryl：“怎么了？”

        “你觉得怎么样？把被咬的这部分割掉怎么样？”

        shane双手搭在枪上道：“我不会冒这个险。”

        “没人在问你的意见，警察。这是我的鹿，不在你的管辖范围。”daryl嗤笑一声，“如果你还有辖区的话。”

        edith挑了挑眉，没想到daryl会征求她的意见。她走到daryl身边去仔细查看了一下鹿的伤口后摇了摇头：“虽然很可惜，但还是不了，他们的牙肯定比老鼠还脏。”

        daryl叹了口气：“真他妈的糟。”他用拇指指着edith，准确地说是她挂在肩上用绳子穿起来的松鼠，看着rick他们道，“我们猎了点松鼠，十来只，这能吃吧。”

        “咔”地上被斩断的丧尸脑袋张开嘴晃动着想要滚去活人的方向。

        “你们在搞什么？”daryl刚架起弩，就看见edith提起手上的刀插进了丧尸的脑袋里，冲他点头。

        “得弄坏脑子。”他把弩背回去，快步朝营地走，“你们连这都不懂吗？”

        “等一下。”glenn抓住想要跟上去的edith，“我有话和你说。”

        edith把刀擦干净收回去，直视着glenn。

        “merle在天台的时候不太对劲，他失控了，所以我们把他铐在了上面。”

        她皱起眉头，这不是该给daryl说吗？

        “昨晚我没找到你，以为你在daryl那里。就——”他顿了顿，“我听见他们在讨论你，我不确定具体是什么，但merle说到了什么你的物资，和让daryl带你去树林里把你丢在那里，做什么什么测试，我没太听清。”

        “但我建议你还是别太相信他们两兄弟。”

        edith张了张嘴。所以不是daryl想要主动带她去打猎，是merle的主意？为了她车上的物资？她叹了口气。果然想走进daryl没这么容易，不过也是意料之中，不过至少他愿意和自己相处说话了不是吗？

        “我会小心的，谢了。”她拍拍glenn的肩。

        “我怀疑你根本就没听进去。”glenn跟上她的脚步，懊恼地道。

        营地里最先看见的是一个人群围成的圈，大家都远远地站着，女人们躲在房车旁边紧张地遥远观望，男人们都站在一侧，将daryl围在中央。他像野兽一样本能地对这种带有排斥情绪的站位感到警惕，微微拱起背脊。

        edith快步走过去站在他旁边，但他没有看过来，daryl背对着shane，只是在微顿后侧头，声音不似刚才一样张狂，轻轻地、不确定地道：“他死了吗？”

        “我不确定。”shane答道，这种莫名其妙的态度让daryl不耐烦地扬起声调，带着焦灼：“给个确切的回答！他死没死！”

        她听见daryl朝rick怒吼：“你是说你把我哥拷在天台上。”他颤抖着，愤怒和悲伤，难以置信地瞪着rick。

        “还把他丢在那？！”

        edith握紧了拳头。不是rick，或许rick是做出了这个行动，但真正知道会发生什么还留merle去死的人是她。她的喉咙像被掐住般的窒息，在daryl拔出匕首向rick划去时完全没有来得及阻止。

        两位警官配合得行云流水，转眼之间daryl就被锁喉摁在了地上。因缺氧而涨红的脸终于换回了edith的行动力，她跑过去拽着shane的胳膊企图把他的手拉开。

        “这太过了！放开他！”

        “这与你无关，交给男人处理，younglady”shane朝她挤出一个微笑。

        “放他走shane。”edith死死地用手扣着shane的手腕，越过daryl盯着他，不让他再多用一分力。

        rick俯下身来先冲edith道：“别担心，我们不会真的伤到他。”然后转向daryl，“如果他配合的话。我想进行一场冷静的谈话，你觉得我们可以做到吗？”

        “你觉得我们可以做到吗？”他又问了一遍。

        daryl妥协地松了反抗shane的力气，随后被扔在了地上。

        “你还好吗？”

        他喘着粗气，一言不发挥开edith递过来的手勉强自己爬起来：“你们他妈的都去死！”他听上去要哭了，“告诉我他在哪，我去把他救出来。”

        “他会带你去，不是吗？”lori冷冽的声音横叉进来，她看着自己的丈夫，等着他开口。

        edith对他们夫妻之间的纠葛，或者他们三人之间的爱恨情仇没有兴趣，她看着daryl甩手离开，便亦步亦趋地跟上去。

        “你他妈地跟着我干什么？！？你没别的事干了吗？！你是不是也很开心？混账的、人渣merle不在了，大家皆大欢喜。well，让我告诉你，那个垃圾他妈的是我哥，所以如果你想幸灾乐祸，最好她妈的滚远点！”

        “我……”对不起。她想着，在喉咙里滚了滚，她真的有立场说这句话吗。

        “很抱歉。”她的背脊发凉，但还是说出来了。

        daryl的神色闪烁了下，终于放松肩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和你无关，你道什么歉。”

        他抽出自己的箭开始整理，别着脑袋道：“抱歉，不该拿你撒气。”

        edith一言不发地抽出自己箭的一半递给他。

        “留着吧。”他梳理着羽毛，“你会需要他们的。”

        想到今晚要发生的营地袭击事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了回来。要不一起去救merle，这个念头在脑子里出现的一瞬间就被她否决，她已经留了一个人去死了，不能再留第二个。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搅在一起，眉头紧锁。

        “如果你是在想要一起来，别想了，你要留在营地。”

        “啊？”edith扭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

        “你就像块我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他轻笑一声，“但这次不行。”

        “和你会不会拖后腿无关，他们是对的，这太危险了。”

        她从善如流地点头：“我知道。”

        他们出发时edith站在车旁，先是对glenn用长辈样的口语打趣地叮嘱，这才回过头来看货车内正一手拉着的卷帘的daryl。

        “小心点。”她道。

        daryl点点头，拉下帘子将她隔绝在外。她后撤两步挥了挥手示意可以开动车子。目送着他们离去，眉头紧锁握紧了腰上的刀。

        第一次袭击，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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