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拨草寻蛇

交通警察办公室，阿南和一个负责人商讨着，沙旺和卡其看到阿南把一个信封塞到那个人警服的衣袋里，他挥挥手引导阿南三个人坐在电脑前查看监控。

        “是这辆车！”沙旺指了指画面当中的一辆切诺基。画面暂停，然后继续播放，它穿过大街小巷消失在一个破旧工厂门口，不一会儿再次出现在监控画面里，走了大约二十分钟进了一家酒店停车场，那家酒店的名字是：“湄公河渡船。”

        阿南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打开手机地图定位。然后冲着那个交警做了个“ok”的手势，三个人离开交警分局，驾车跟着导航语音出发了。

        坤沙和黄阿虎坐在一个竹棚里，外面是负责警戒的一帮马仔，竹棚建在河边，位于湄南河东岸，不远处就是繁华的街道。

        “阿虎，联系一下这个人，”他掏出一张小纸条，上面有一个名字和手机号码。“赛博特已经死了，我们天龙会需要重建资金，扎耶夫可以提供，我手上有他们需要的东西。”

        “赛博特死的时候你不是和他在一起吗？”黄阿虎喝了一口酒。

        “当时场面很混乱，不知道有几帮人参与，我们事先没有想到，结果老大中了埋伏，扎耶夫的人也没能幸免，好在我把东西藏起来了，要不然我们真是鸡飞蛋打一场空！”

        黄阿虎疑惑地看着坤沙：“你怎么逃出来的，特别是那个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当时情况危急，老大把东西交给我，让我无论如何要保住这个东西，否则扎耶夫不会放过我们！”

        黄阿虎又喝了一大口：“总之死无对证是吗？我们天龙会只能靠你了，毕竟群龙不能无首，对吧？”

        坤沙睁大了眼睛：“兄弟！我们合作天龙会才有希望，如果我们内讧，结果只能是被各个击破!你想清楚。”

        黄阿虎点点头：“坤沙，日后你就是老大，没有人反对！”

        两个人哈哈大笑：“我们需要生存！”

        “那么，阿虎，扎耶夫那边就得靠你了，毕竟他想要这个东西，我们能提供，死几个兄弟在所难免，何况他是做大事的人？”

        “你说的没错，我们还有价值，他不会为了一颗芝麻丢了西瓜！明天我就和他联系，放心吧！”

        两个人共同举杯，竹棚外的马仔们轻轻松了口气。

        泰缅边界安达曼海附近一处丛林茂密的隐蔽之所，玛丽欧阳文涛一行人下了车，走进一个秘密基地，这是一个山洞，里面空间很大，有实验室和生产车间，欧阳文涛被带到实验室，菲利普早已等候在那里，kg公司的人工智能项目已经取得了很大进展，他有一个宏大的构想，但是这一构想需要大量资金。批量生产欧阳文涛的““苍蝇””然后卖给买家可以提供他所需要的资金。

        “欧阳先生，你的项目很有前景，特别是对于我来说更加如此，世界上有很多宝藏需要探索，我们浪费了太多时间，现在是时候抓紧了，我的项目急需你的““苍蝇””提供支持，在全球范围内寻找失落已久的财富，把它们发掘出来造福这个世界，这本来就是它们的使命。”菲利普坐在一张十九世纪的木椅上，手里拿着一个看上去有几百年历史的雕花烟斗。

        欧阳文涛这两天来像是做梦一样，没想到自己为了找回丢失的““苍蝇””，陷入始料未及的陷阱，并且现在看来远远超出自己的掌控范围，一切都走向未知，变得不可捉摸。

        “““苍蝇””只是个很普通的小型无人机，不具备你所期望的价值。”

        菲利普点燃他的古老的烟斗，蓝色的烟雾在灯光下似乎凝固在头顶，很久才散开。

        “欧阳先生，中国有句老话，既来之则安之，你就安心在这里工作，你妻子和女儿不会为生活发愁，我会定期向她们支付一笔生活费，我保证。”他微微一笑，“我的发掘工作时间很紧，希望你加快组装进度，我不希望你的家人因此而受到影响，我们还是自己解决男人之间的事情吧！”他站起身来，“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等你的成果，记住要快，我没有多少时间！”

        阿南一路跟踪到了基地附近，前面的车离开公路驶入郊区小路，他停下来在地图上标记出位置，然后掉头离开，他需要在附近找到一个据点。

        黄阿虎按照约定时间到达约定地点，按照对方要求，他们一行总共三个人，五分钟后一辆黑色道奇出现在坡道上，距离十米远的时候车子停下来，下来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个高大的黑人，穿着黑色夹克衫，淡蓝色牛仔裤，一双闪闪发亮的大眼睛十分醒目。双方彼此走近对方，正当黄阿虎从一个手下手里接过盒子准备让对方验货的一刻，黑人两旁的两个人突然冲过来控制了他，两把枪同时顶在他的左右两肋上，还没等黄阿虎的手下做出反应，他们就架着黄阿虎上了车，车子原本就没有熄火，迅速掉头离开了，远处负责支援的另外两个手下在瞄准镜里眼睁睁看着眼前发生的变故，但是动作太快来不及做出反应，他们慌忙朝飞奔的车子开枪，但是那辆车转眼间开远了，四个手下这时发现，在坡道下面还有一辆车，车上两个狙击手朝这个方向开了几枪，两辆车前后呼啸着远去了。

        四个手下两辆车在后面紧追不舍，一边追赶，一边在车上射击，逃跑者和追击者相距两百米，始终无法赶上，追了大约一千米后，路旁埋伏的枪手端着冲锋枪一阵扫射，追赶的车辆无法继续只得掉头逃命，回去向老大坤沙报告。

        两辆车开出十公里后停下来，阿里搜查黄阿虎的身上，把手机仍在地上踩碎了，捡起来扔出窗外，然后拿出一个扫描器扫描他的全身，确定没有追踪器之类东西，命令车子继续向前开，走了大约三个小时，来到一个村镇三拐两拐进了一处院落停下来。

        黄阿虎一路上头上被套了一个黑色头套，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听到一阵枪声，又一阵枪声然后就只能听到车辆行驶的声音了。

        他被带到一个房间，绑在一根柱子上，没有人过来审问他，也没有人理会他，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头套也仍然戴在头上，没有人给他送饭送水，也没有人问他要不要上厕所，什么都没有。

        第二天早上，总算有人给他送来一顿早餐，摘下了头套，吃过早饭，他又戴上头套被带上一辆车，是一辆卡车，他就坐在后斗里一路颠簸，有几次他身体整个腾空了，落下来的时候屁股重重地撞在铁皮上，他问旁边的看守能不能把他固定在车斗上，那个看守踹了他一脚算是回答。

        就这样在车上待了两个白天，晚上下车待在房子里，他心里盘算可能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国家。

        终于停下来不再走了，第二天上午来了一个人把他带到另一个房间，然后给他摘掉了头套，让他坐在房屋中间一把椅子上，过了一会儿，进来几个人，为首的一个旁边是那个黑人，他心里暗自猜测，这个人一定是个重要人物，也可能就是大名鼎鼎的恐怖主义首领扎耶夫。

        首领坐在黄阿虎对面，那个黑人站在他旁边，这个首领看上去大约四十岁左右，长着一个长方形的脑袋，高高的鼻梁陡峭而且很长。看起来比阿里低了一头，灰色的西装里面是白衬衫，颜色已经发黄，看起来穿了很多年了。

        “黄先生，让你受惊了，我也是没有办法，上一次交易出了差错，我不得不小心一点，请你理解？很高兴你给我带来的东西，我想知道你手里还有多少？”

        黄阿虎心里想：如果我说只有一个恐怕对自己不利，那样会使对方认为他没有多少价值，所以他回答：“实际上我有比“苍蝇”更好的东西，一只甲虫。”

        他盯着首领的眼睛，试图解析他的内心想法。首领咧嘴笑了笑：“黄先生，怎么说？”

        “甲虫虽然体积上比“苍蝇”大，但是它可以携带高爆炸药，携带量足够炸毁一辆车。”黄阿虎做出恶狠狠的表情。

        那个头领看着他，好像想要看穿他，“黄先生，如你所说，这个东西现在何处？看来你留了一手，坤沙似乎并不知情？”

        “这个东西威力惊人，我担心坤沙不能妥善保存。”

        “我听说那位欧阳先生已经被菲利普的人抓了，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如此一来我可以和菲利普合作，想得到多少都有，何必多此一举呢？”

        “我看未必，菲利普是一个企业家，他不可能和你们打交道。他要“苍蝇”不过是为了商业利益。”

        头目迟疑了片刻然后说：“言之有理，黄先生，那么你所说的那个甲虫有哪些功能呢？不会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吧？”

        黄阿虎回答说：“当然不是，它可以携带炸药，你可以用它直接实施刺杀行动，效率岂不是更高？”

        那个头领想了想，“黄先生，我可以放你回去，但是你拿什么保证你的承诺呢？”他盯着黄阿虎的眼睛。

        黄阿虎摊了摊手：“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呢？我们彼此互补，合作恐怕不止这一次吧？”

        头领点点头，“说得好！杀你这样的人不是我的目标，远远不是。”他重重地摇摇头，然后站起身来，示意旁边的手下给黄阿虎松绑。

        “我会派人送你回去，希望你说的那个东西真的有威力，那样的话我们之间的合作一定会有前景，我会安排阿里和你联系，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黑人，把黄先生的钱给他。”说完他走出去。

        黄阿虎真希望和这个恐怖分子来张合影作为留念。

        阿南找到距离菲利普的基地不远处的一所房子，他和沙旺还有卡其住了进去，他想要把欧阳文涛救出来恐怕需要点时间，还需要更多帮手。沙旺和卡其则是关心欧阳文涛的另一半佣金，并且如果他们把欧阳文涛救出来，希望能得到更多报酬，阿南向他们做出了保证。至于阿南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救出欧阳文涛，那是因为在阿南看来，欧阳文涛是自己的客户，他不能眼看着自己的雇主遭到绑架而自己无所作为，这是他的职业操守。

        “卡其，你去买一架无人机，我们需要侦查。”他掏出五百美元交给卡其，然后回头对沙旺说：“你去再招募两个帮手。”

        他交给他一千美元，“报酬你来定，要高手，钱不是问题，欧阳先生的““苍蝇””很值钱，这你知道。”

        两个人各自出去完成他们各自的任务。阿南打开电脑，联系一个网络界的朋友史密斯，他希望能够连接上卫星，利用卫星图像。

        黄阿虎回到曼谷，一路上和去的时候一样除了晚上停下来睡觉的时候，一直蒙着眼睛。

        一下车黄阿虎首先拨通了一个电话：“老板，我见到一个阿里的上级头目，不知道是不是扎耶夫，如果有他的照片也许可以比对一下？”

        电话那头的人遗憾的说“可惜我们没有，就是扎耶夫这个名字也不确定是否是真名，也许只是一个假名字，你还注意到什么细节没有？”

        “我一路上被蒙着眼睛，不能确定那是什么地方。不过白天的时候我感觉了一下太阳的方向，车子似乎一直向北开，走了两天。”

        “黄，那就说明是在曼谷北边某个地方，有没有听到当地人说话？也许我们可以大致判断一下当地的方言。”

        “听到了，路过街道的时候听到商贩们的叫卖声。”

        “那好，我播放一些主要地区的方言录音，你试试看能不能听出来是哪一种？”

        说完电话那边开始播放录音，播到第五条的时候，黄阿虎觉得很相似：“老板，这个很像，不过还是继续播放几条吧，我再听听看。”

        录音继续播放，直到播放了大约十几段，电话那头老板说：“你听到的差不多是巴基斯坦，缅甸，老挝等你所可能到达地区的所有主要地区的方言了，有没有相似的？”

        “第五条听起来很像，你再重复播放两遍。”

        录音开始重复播放，黄阿虎确定就是这种。“是这个，你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

        “密支那。”

        “太好了，至少可以确定大致方位是吧？”

        “那当然，我会派人手到那里去调查。”

        “我明白了，还有补充吗？”

        “暂时没有了，需要尽快查清ar公司欧阳先生的下落。”

        “明白。”

        挂断电话，黄阿虎向坤沙通报了自己回到曼谷的消息。坤沙要他立即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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