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章 预谋逃走（下）

4章预谋逃走

        石氏要带红鸾出来使唤，当然免不了要对红鸾恐吓一番，然后又仔细叮嘱好多话才把红鸾自厢房里带出来。

        外面，阳光明媚。红鸾心轻轻跳了跳：已经离开关她房子，接下来就是要想法子离开刘大家。

        春儿看到跟石氏身边忙得团团转红鸾时眼睛霎间变大，她知道此时劝什么石氏也听不进去，想了想便去寻父亲刘大进言。

        红鸾春儿走进刘大房里后，悄声对石氏道：“夫人，如果我是你绝不敢吃春儿姐姐弄出来饭菜。”

        石氏心一跳：“她敢？！”

        红鸾低垂着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

        石氏越想越感觉有道理：“说得是，红鸾你果然是个有心，只要看出什么事儿来就要对我说，我不会薄待了你。”

        “谢谢夫人。”红鸾立时蹲下行礼：“夫人，春儿姐姐去老爷那里了，骨肉连心您还是要多意些。”

        石氏点头：“此事我省，你去厨房做饭吧，我去看看。”

        红鸾答应着果真老老实实去厨房了，到厨房很用心收拾起刘大一家人晚饭来；饭做到一多半儿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她撇着嘴唇冷笑了一下，继续忙着手里活计。

        厨房门被大力推开，春儿立门口看着正忙碌红鸾张大了嘴巴说不出一个字来：她怎么还厨房里头？

        石氏一把推开春儿，看到红鸾还厨房，看一眼春儿，迈步进厨房看了看故意问道：“今天晚上吃什么？”

        “回夫人话，拌了一碟豆芽、一碟豆腐，锅里蒸着糖角儿和丸子，一会儿再炒刀豆、茄子，再煎一盘小鱼儿——我想应该够了吧？”红鸾说完有些怯怯小声道：“夫人，出了什么事儿？”

        石氏挑眉：“没有事儿，你只管忙你。”然后她回头看向春儿身后：“老爷，你现可信了我？这丫头是个老实，可不比我们春儿姑娘心眼儿灵活。”

        春儿无声退后扶住刘大，不忘狠狠盯红鸾一眼。

        刘大看向红鸾：“你为什么不逃走呢，刚刚多好机会，你不怕被我们卖掉。”他当然不相信红鸾，因为他卖过太多太多女孩儿了。

        红鸾低下头：“我原来是讨饭，饥一顿饱一顿，现能吃饱我已经很满足了；听春儿姐姐说，以后我也不会被饿着、也不会被冻到，我、我不要再做讨饭。”

        刘大笑了笑：“很聪明孩子。”说完扶着春儿肩膀转过身去骂道：“你个死丫头连个乞儿也不如。”

        石氏交待红鸾心些也急急跟了过去，今天她定要好好收拾春儿：让她去告黑状，刚刚害得她差点也以为红鸾已经逃走了——她是个乞儿，眼下对她而言无疑是上了天，当然不会逃走；她是很相信红鸾话。

        厨房中红鸾用刀切茄子，心中却琢磨着：这个刘大不好对付，有他自己怕是不好逃走，原本想法不成了，因为忘了刘大这个病秧子；她看看手中刀子目光冷了下来了。

        石氏折腾到很晚才让红鸾摆饭，所以刘大一家人都已经饿极，石氏却没有让春儿用饭，刘大也只是稍稍一劝便作罢了。

        石氏看看红鸾：“春儿，你送红鸾回去。”晚上当然要把人关到屋里才能放心。

        “不必了。”刘大开口看也没有看红鸾：“她是个老实人，让她西厢睡吧，明儿一早起来正好可以帮着做事。”

        石氏看看刘大便让红鸾回西厢了，西厢门都没有外面锁上。

        红鸾回房里就上床睡了，可是她哪里睡得着，心跳得很，想到门没有锁上她真得很想半夜逃离此地；刘大脸出现她眼前，让她硬生生忍住了：刘大不会那么好心，越是如此她越不能轻举妄动。

        第二天红鸾起来去厨房时，春儿那里等着她。

        “你知道你还有几天吗？她们被送进宫里时候，你就要被送去那个地方，算上今天也只有三天而已。”春儿边说话边向后退：“你装吧，我看你能装多久。”

        红鸾手握得紧紧，看着春儿身影消失后她慢慢转过身去，推开厨房门准备早饭：她现确定刘大是等她逃走。

        该死刘大！

        红鸾正忙碌时，吴猴进来要吃；红鸾根本不理会他，他便东翻西找寻到几个糖角，要走时冷笑道：“你少耍心思，不然，嘿嘿；咦，没有想到你洗干净后，小模样还真不错。”

        说着话吴猴伸手摸向红鸾脸，他并不是真要对红鸾如何：红鸾可是银子，如果他起了邪心红鸾便卖不出银子了。

        红鸾只管切着青瓜理也不理他，就他手摸上她脸时，她才忽然伸手揪住吴猴胳膊上衣服，另一只手举起刀就砍向吴猴手。

        吴猴哪里惧她，三两下就把刀自红鸾手中抢了过去，不过红鸾也把他汗巾，也就是腰带给扯了下来；吴猴盯着红鸾看了一会儿笑起来：“好，好，以后看爷我怎么去百花院收拾你。”说完看看红鸾手上汗巾，轻佻眨眼：“送你了，到时候可不要说不认识爷，记住这可是你向我讨定情物。”他说完把刀扔下扬长而去。

        红鸾看着他走远，拿眼盯着汗巾瞧了一会儿嘿嘿笑起来，笑完收起汗巾来继续做饭；她厨艺并不好，不过伺候刘大一家人倒是足够了。

        做完饭后她又给刘大、石氏收拾房间，石氏当然是屋里，她还怕丢了什么值钱东西呢。

        中午刘大总是要睡一会儿，红鸾便回西厢，她躺床上睁大眼睛盯着帐顶一眨不眨，而她屋外窗口处几株碧绿夹竹桃随风摇晃不止。

        近一个时辰里，红鸾床上仿佛死人般动也不动，直到听到外面传来刘大怒吼：“贱人，贱人！”随之而来就是石氏哭闹。

        红鸾嘴角出现了笑意，不过她依然躺床上动也不动。

        石氏和刘大打闹听着越来越热闹，后听到刘大咳着大叫：“把吴猴给我叫来！”

        就听到春儿大声答应，伴着石氏撒泼砸东西声音，不一会有个身影向二门处跑去；而撕打、喝骂声音依然不绝于耳，显然是闹得不可开交。

        刘家只有一个婆子，只听得她不住声叫着“息怒”，却不见有任何作用。

        红鸾终于坐了起来，只是侧耳细听并没有想出去一看意思；听了一阵子，她才轻轻移步到窗边，自窗缝中向外看去。

        不多时听到春儿气喘吁吁声音：“吴叔来了。”

        吴猴声音紧接着响起：“大哥叫我什么事儿？”然后红鸾才看到了吴猴和春儿身影。

        接下来是刘大怒吼、吴猴惨叫；还有春儿和婆子尖叫，清楚却是石氏哭骂：“你居然这样看老娘，那我明儿就送你十顶八顶帽子戴，让你真正高兴高兴。”

        吴猴受伤后又惊又怒问为什么，刘大却不答话只是拿刀要砍了他；吴猴终恼了把刘大刀抢过来踢了他两脚：“敢打我？如果不是看你病得七死八活，我早就带兄弟把你杀了，然后把你妻女一收，自家做个老大岂不活。”

        “你杀了我，道上不会有人看得起你，也不会有几个人跟着你。”刘大咬牙身子摇摇欲坠。

        红鸾唇边笑意加深，因为现情形比她料想还要好一些。

        吴猴啐了刘大一口：“现是你要杀了小爷，小爷难道等死不成？呸！”骂归骂，他终究没有杀刘大，只道：“好歹是一场兄弟，我看你也活不长了，到时候你西去也不用担心，你妻女我会好好照顾，让她们给我做对妻妾，到时候也是桩美谈啊。”

        他连番提及刘大妻女也不过是混混恶言恶语，并不是当真有那种见不得人心思；但是他这话却正说中刘大心事儿，把刘大气得连吐几口鲜血，就此倒地上弹弹双腿就一命归西了。

        吴猴没有想到会弄出人命来，愣愣后丢下刀子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红鸾看到刘大死掉也吓了一跳，直到吴猴逃走她才轻轻吐出一口气来：和她要结果有些出入，但是逃命要紧，眼下只能见机行事了。

        她打开门走了出去，看到石氏与春儿都已经吓得呆立当场，婆子吓得晕死过去；她只看了一眼刘大，也感觉腿有些发软：死人她是见过，可是满脸是血死人她还是头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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