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章 应变

石氏直到红鸾走到身边才一个激灵醒过来，大声哭叫起来：“吴猴杀了老爷，吴猴杀了老爷。”

        红鸾扶住她，冷眼看向春儿并没有直接开口，只是做出一副受惊样子来。

        春儿也醒了过来，她首先想到不是父亲死了：父亲活着时候也没有好好待过她，任由继母对她打骂，现她当然也没有太多伤心；她首先想到是家里现以石氏为主了，而石氏还有个儿子，以后日子她岂不是难过？

        要怎么样才不会再挨打受骂呢？春儿垂着头仔细想了想后开口：“报官。”她想到了父亲和石氏争执时候听到只言片语，只要稍加联想便不难明白——报官，官府只要一查就会问及父亲生前和石氏因什么起了争执。

        石氏是瞒不下，不只是有她春儿一个人听到了，还有婆子也听到了；而父亲死了、吴猴逃跑，石氏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官府定不会饶过她；到那个时候，这个家便是她了：幼弟什么也不懂，自然一切要由她来做主。

        红鸾看到春儿眼角一闪而过得意，便知道她报官打得什么主意，而红鸾一直不说话等得就是她这句话。

        石氏有些茫然重复道：“报官？”

        “是啊，母亲；”春儿倒是很镇定下来：“父亲被吴猴杀死了，我们怎么能不报官呢。”

        石氏看看红鸾等人：“她们身契——？”如果报了官，红鸾这些女孩子没有身契手中，那就是拐卖良家妇女那可是不小罪名儿。

        如果有身契手，官府也就不会过问，反正也没有人去官府击鼓报失孩子，大老爷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到年终也能因为地方治理得当没有讼事而得个绩优政考。

        春儿扫一眼红鸾眼底再次闪过得意：“就父亲屋里，今儿上午刚有人送来。”就算红鸾用手段心机又如何，终还是逃不出她手掌心。

        石氏轻轻点头：“报官也行，”她看向刘大眼中流出泪水：“不能让父亲就这样不明不白死掉了。”

        红鸾听到身契二字便知道自己心思白费了，官府不会相信她、而那些个胆小女孩子们八成不敢开口说出实话，到时候再落回石氏手中：刘大事情也会被官府查个水落石出，那条吴猴腰带——不用找到吴猴石氏也会想到是她所为。

        没有想到春儿还有如此后手，红鸾低垂着眉头飞转着心思，现绝不能让石氏去报官，不然终倒霉人绝对是自己：那点小手段也就这个小院子里管用，如果到官差手中不必费多少周折就会被看破。

        主要是红鸾不敢赌官差是不是笨蛋，事关她自己身家性命她不得不小心再小心。

        红鸾霎间就想明白了，开口唤那转身要去报官婆子：“大娘慢走，老爷是旧疾复发样子，如果乱报官被官家责问下来，可是不小罪过。”

        石氏看向红鸾：“你懂得这些？”红鸾不是个乞儿嘛。

        红鸾没有理会石氏疑问，俯耳对她说：“夫人，报不得官；依我看春儿姐姐是不怀好心，老爷可是先和夫人有了争执才会挨了一脚后，吐血身亡。”不需要说得太多，只这一句足矣。

        石氏脸色当即便变了，她立时就明白了春儿坚持报官心思，恨恨看一眼春儿后握紧红鸾手：“可是不报官，眼下要、要怎么办？”不能报官，此事绝不能报官。

        红鸾看看刘大：“夫人，老爷是不是真得去了要听大夫，我们现还是把老爷抬进屋里，些请大夫来吧。”

        石氏心中叫了一声：好法子。趁着刘大刚死把大夫请来，刘大原就有旧疾，近来常常咳血出来，看他死时也是气大于伤，被定为积年之疾不治而亡是极有可能。

        她连忙让婆子去照办，又和春儿、红鸾一起把刘大弄到了屋里床上：刘大身子还温温。石氏探了探他鼻息却又感觉不到呼吸，心里七上八下坐那里等大夫，没有心思说话或是收拾春儿。

        不多时常给刘大看病大夫便来了，经他诊治后断定刘大已死，是因为积年之疾而死。

        石氏大哭起来：“老爷你走得这么早、这么急，可让我孤儿寡母怎么活啊。”

        大夫劝了几句也就离开了，石氏收起哭声来让婆子去叫请阴阳先生来准备刘大后事儿，而她却叫了红鸾和春儿去里屋说话。

        到了里屋石氏转身就给了春儿两个大耳刮子：“你好恶毒心肠！”把春儿打得跌倒地上，又连踢了两脚后拿了绳子和红鸾一起把春儿绑了起来：“你不是容不得我，小小年纪就想算计我们家里这点东西吗？那也怪不得我容不下你了。”

        自红鸾对她说春儿提到这里活受罪、羡慕女孩子们可以入宫为奴，再到饭菜上起疑，直到对春儿想谋夺家产除去她：石氏终于对春儿动了恶念；当然和刘大去世有关，没有了男人石氏想如何对待春儿根本没有任何顾忌了。

        春儿拼命挣扎却敌不过两个人力量，不多时就被绑成了一个粽子，她却不敢要强只能好言相求，希望石氏能放开她莫要中了红鸾计策。

        红鸾确是石氏面前给春儿种下了祸因，不过也只是想她逃离后，能借石氏手为自己出一口恶气罢了；此时看到石氏发作春儿，她并没有为春儿求情。

        就凭她和那些女孩子们身契，红鸾就不可能对春儿再生出半丝同情来：她已经逃不可逃，现她已经是奴婢之身，逃走被官府捉到也是极大罪过。

        原本红鸾还因为春儿石氏手下吃苦，对她存了一丝怜悯，所想只是教训她而已；现已经完全不同，因为春儿已经把红鸾后路堵死了，她根本无处可去！

        离开刘家她就是逃奴，不管是石氏还是春儿到官府报官，那么她这一辈子都不要想抬头挺胸做人：要时时刻刻小心被人查出身份来。

        “夫人，您想把春儿姐姐……”红鸾扶石氏坐好，给她倒了一杯茶。

        石氏饮完茶后摇头：“不能便宜这个死丫头，只是我现心里乱得很，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置她。”

        红鸾看着春儿：说起来她们两个年纪虽然相差一点儿，但是身量却是差不多。

        “夫人想给春儿姐姐找个婆家吗？”红鸾轻声细语：“凭春儿姐姐聪明，定会讨到夫家人喜欢，再生个儿子话定会有出头之日，到时定会好好孝敬夫人。”

        石氏听得眼角直跳：红鸾这丫头说得不错，只要让春儿得了机会她定不会放过自己，要一劳永逸才成。

        “给她找婆家，呸——！她敢算计老娘性命，岂能如此便宜她。”石氏眯起眼睛来：如果把春儿卖到青楼去话，却对自己名声不好。

        红鸾瞄一眼石氏轻声道：“春儿姐姐不是很羡慕我们这些要进宫人嘛。”

        石氏听到后眼睛一下子亮了：对啊，一入宫门深似海，春儿进去后想出来也要七年八年，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难说呢。

        红鸾看她不说话心里有些没有底儿，想想又加了一句：“夫人，如果我是你就会卖了家产去投亲，再留这里只怕烦恼不少啊——老爷有几个亲戚吧？如果夫人再走一步，只怕会有人出来要夫人留下小公子和家业。”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石氏想到刘大还有一个侄儿，自己孤儿寡母以后少不了要被他罗嗦；而且她年华正好也没有打算要为刘大守节，就凭刘大死前污她清白一事她也不会为刘大苦守。

        石氏轻轻点头：“红鸾你说对；这几天家里要忙乱几天，你凡事看着些；到时候我走时带上你，不会把你再卖出去了。”

        红鸾连忙叩头谢过石氏，很是感激涕零；可是心中一分也不相信石氏，不要说她待石氏没有用什么真心，就算把一颗心全掏出来给石氏，石氏眼中也抵不过二十两银子去。

        现吴猴跑了，石氏以后不可能再做这样生意，眼前手中女孩子们就是她后一笔进项，还是大进项，她岂会因为感动于红鸾好而把二十多两银子硬生生推出去。

        石氏如此骗红鸾是她以为红鸾还不知道她会被卖到青楼去，所以才会安她心让她这几天为自己卖命。

        红鸾谢过石氏后起来：“那个吴猴跑了，那些女孩子们和春儿姐姐要入宫，夫人是不是要重去打点一番？”

        “不必。”石氏摆手：“和吴猴没有多大关系，到后天老牛头就会来接她们。”

        红鸾听到这里放下心来，又心中盘算了一番才起身把堵了嘴巴春儿拖出去，关到了她原本屋子里。求推、收！文明天PK求亲们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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