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计高一筹

第十一章  计高一筹

        当天晚上高妈就把他们几个抓来蚕蛹给爆炒了。这算是自高雨晴重生以来吃第一次肉。

        前世高雨晴是不怎么馋肉，也不知是怎么了，自重生以来，看见村里到处乱跑鸡鸭鹅，就像看到了烧鸡烤鸭鹅肝。似乎特别馋。

        这次肉虽少，也算是解了一点儿小馋。

        看着大家你一下我一下地给自己夹肉，宝儿腼腆地朝大家笑笑，眼里泛着泪花儿。

        虽说到高家还不到两天，但是宝儿已经被这个家欢迎接纳。

        也许是这个时候医术比较好，也或许是这个时候药比较真，宝儿重度发烧就打了一次针，吃了四次药就好了个彻底。

        好了个彻底。当然这个诊断不是那个打个针可以疼死人李医生给判。而是村里外来户郭先生给瞧。

        自那次计划要学习才艺之后，高雨晴总会趁没事儿时候拿个细细长长竹竿，满村儿跑。

        这倒不是玩儿，而是到处找蝉衣。减去之前送给郭先生，如今还有六百多个蝉衣。

        高雨晴每次去郭先生那里只会带二三十个。

        这是有讲究。

        现这个时候，正是蝉出土旺盛期。一些外乡人会来收蝉衣。两个一分钱，一百个也就是五角钱。高雨晴看来这不算什么，但是以现人观点，那五角也是珍贵。记得自己七岁时，奶奶还给过自己一毛压岁钱。

        送多了，郭先生会收，但是肯定会给钱。流言伤人，毕竟不能让郭先生得个欺负小孩，爱贪小便宜坏名声。

        每回送一点点，既能混个脸熟，又能让郭先生安心收下，且村里人也不会说什么。这算是一箭三雕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先生，我们来啦！”高雨晴先走进去，高小妹和宝儿跟后面。

        “晴晴，来啦！”郭先生从药柜后面走出来。笑眯眯地和他们打招呼，下巴上山羊胡子动了动。

        高雨晴眼睛一弯，眼睛晶亮，“先生，我们又来啦！”人家胡子若是白色，可以说成仙风道骨，世外高人。别看郭先生七十多岁，胡须却是全黑。若说是美髯大叔，确实不恰当了些。

        所以每次高雨晴看见他，总是话还未说笑就先行了。

        郭先生看她神色，就知道她想什么。故意顺了顺胡须，果然见她小脸扭曲了一下，一副胃疼样子。

        呵呵呵，这表情真让人忍不住想笑。

        “先生，给您！这是我们昨天找。”高雨晴把手里几十个蝉衣递了过去。

        蝉衣是一味中药，性寒，味甘，归于肺肝经。这是高雨晴唯一知道一点。也因此作为她学艺一个拍门转。

        郭先生是知道高雨晴想做什么。他不说出来，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

        估计高雨晴要是知道郭先生想法，准会吐血三升。

        郭先生有每天写毛笔字习惯，没有病人时候，总会抽出几张废纸盒，上面写写画画。高雨晴每次来这儿总会看上许久。

        “先生，我来帮你扫地。”高雨晴开始卖乖。

        “我已经扫过了。”

        “那我帮你擦桌子。”

        “昨晚已经擦过了。”

        高雨晴有点傻眼儿，今天自己来够早了吧！怎么还是没机会献殷勤。

        “作为一个医生，首先就得把自己一亩三分地儿给整干净整洁。”郭先生给她解释。

        “哦！就是对自己负责是吧！”

        “恩。”

        郭先生自顾自地掏出纸和笔，开始了每天雷打不动地娱乐活动——写毛笔字儿。

        高雨晴正准备过去偷师，却被宝儿抢了个先。

        郭先生微微侧头看了宝儿一眼，却没说什么，又低着头开始写起来。

        见高小妹也凑上去，高雨晴有点惊讶。这看高小妹神色，倒是一副认真学习样子。

        望望天，她表示不理解。这太阳打东边儿出来了？高小妹也爱上学习啦？

        高雨晴压根儿就忘记自己昨天对高小妹讲那番‘气质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古往今来，有多少女人‘美丽’这条崎岖山路上拼命攀爬。即使是小女孩也不例外。

        就这样过了几天，能找到蝉衣越来越少。高雨晴库存也开始减少。

        托着下巴，高雨晴开始想，是自己都表现不够明确，还是郭先生理解能力有问题，怎么这么久了他还是没个表示。

        或者是，郭先生不愿教自己？

        不会吧？

        要是这样，她就太悲催了吧！

        高雨晴一直知道自己运气不是很好。前世连瓜子儿都没中过一包。

        那今生能不能给来点好运气？

        屋子里缝纫机高速运转着。高妈不断地将裁好布料缝一起，这件加点褶皱，那件加点流苏，这件肩上缝朵小花，那件裙摆处加上嫩绿柳叶……

        高雨晴对高妈简直佩服五体投地。本来她还想着怎么鼓动老妈做点儿书包卖呢。毕竟书包便宜不是，尤其农村，贵东西真心不好卖。

        可卖多了钱就来了不是。

        人高妈直接瞄上是衣服纯利。高雨晴还想着怎么劝劝老妈回心转意，毕竟那天那身儿衣服卖出两百块只是个意外。

        谁知高妈连续上了几次街之后，果断地买回了一堆布料。这布料也不是多长，就是人家布店卖布料剩余一两米，还有就是一些颜色鲜亮或是淡雅碎布头。

        只这一手，高雨晴就知道自家老妈是多么有经济头脑。这是典型废物再利用，节约成本呐！

        只是卖衣服风险是不是大了点儿？

        农村买衣服集中时候就是腊月，因为要过年了，大人肯定会给孩子买件儿衣穿穿。还有就是刚入夏时候。

        现都夏天尾巴上了。卖不出去难道要等明年？

        “晴晴，过来一下。”高**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

        娘亲大人，您能不能让俺喘口气。这衣服试了一个上午还不够吗？

        无奈地站起身来，高雨晴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来啦。”

        高妈倒不是让高雨晴试衣服大小，而是看衣服穿上后效果。如果哪里不满意，就会可着劲儿修改。

        当然，每次修改后，这几只就会被拿来当人体模特。

        宝儿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小小声地说了一句：“晴晴，就后三件了。加油！”

        “说了多少次，要喊我叫姐姐！”也不知道这小子拗着了哪根筋，就是不喊姐姐。

        真想听听“姐姐”这俩字儿从他嘴里出来后是多么动听！

        宝儿把头扭到了一边，眼睛四处游移，就是不看她。

        不知为什么，他从心里就反感叫她姐姐。天下那么多姐姐，谁知道人群集中地方喊上一嗓子，会不会有很多人答应。

        似乎是有一个词儿比“姐姐”亲密，美好。只是他现还想不到。等他想到了，再喊她那个词儿，暂时就先喊她“晴晴”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只是郎君年尚幼，青梅心已熟。

        事实证明风险与利润并存这句话是正确。

        高雨晴只看高妈瘪下去那个装衣服布口袋，还有高妈脸上遍布红光，就明白了一件事：老妈做衣服大卖！

        再怎么不相信，高妈手里提着那块肉大小足以说明问题。

        农村，还是1995年时候，吃肉什么都是过年才会有事儿。

        高妈一向节俭，能这么大手笔买块肉——

        “妈，恭喜发财！”高雨晴眉开眼笑地对高妈道贺。

        “婶婶，祝你上一层楼。”宝儿拿刚学词儿现学现卖。

        高小妹倒是直接，仰着头就问：“妈妈，我们今天是不是要包饺子？”

        “呵呵，包呢！”高妈丢下手里包裹，又把肉拿到厨房。“晴晴，你到地头割把韭菜。我先把肉洗洗剁了。”

        “婶婶，我和晴晴一块儿去！”宝儿倒是积极。

        高小妹忙往高妈身边儿挤了挤，看着高雨晴，一脸坚定：“我不去，一会儿咱妈热了，我就给咱妈扇扇子。”

        小馋猫！倒是会找理由。

        等要下饺子时候，高雨晴果然听到高妈说让大姐高璐去请奶奶过来吃饺子话。

        为什么不包饺子之前请？

        理由很简单，请不来呗！高奶奶逢到他们家事总会推三阻四，能不来就不来。请吃饭话肯定会来，只是来时间令人玩味了些。不会早不会晚，恰是你东西出锅那一刻。

        高奶奶倒是能掐会算，只是几次之后，高妈也随她了，总是好东西出锅时喊她。这样一来，高奶奶倒是能随叫随到了。

        只是，吃饭也堵不住高奶奶嘴。拐弯抹角地问高妈哪里来钱，似乎高家能吃顿肉是多么逆天事情！

        分家了，自己小家得顾好。

        高妈也会打太极，三两句就把话儿给扯远了。高奶奶自是不好意思再问下去。

        高奶奶吃过饭走时候还是一脸不甘心！平时大儿媳妇哪一次不是顺着自己，这才分家多久？就不把自己这老婆子放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