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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表白


给江南打电话,怏怏的念:“江南,真想死。”

        江南本来打着方向盘正在回事务所的路上。听到宋林爱这样说吓了一跳,把车子打到路边停下。

        问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别又胡说八道。”

        宋林爱之前哭过一阵了,嗓子嗡嗡的有些沙哑:“电话里说不清楚,你现在有时间么?想跟你聊聊天。”

        如此一来,江南就不打算回所里了。

        “那行,你现在在哪儿呢?我过去找你。”

        宋林爱把地址说给她,找了家咖啡厅坐下等她。

        江南十几分钟之后过来,上班时间,又是色调简单的穿着打扮,天冷了,外面穿着宽大的外套,松松垮垮的,硬是将职业装扮穿出几分文艺风来。没穿高跟鞋,所以整个人行走间健步如飞,一身利落。

        坐下后,宋林爱打量她。江南发质很软,根根直得跟高山流水。如今可以全部束上去了,露出漂亮光洁的额头,干劲十足的模样,里里面面透着飒爽。

        忍不住赞叹:“江南,你现在状态越来越好了,不仅看着有干劲,还精神头很足的模样,就跟上了弦的发条。你自打嫁给薄南风真的不一样了,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女人的最佳状态。”

        宋林爱一脸羡慕地实话实说,江南以前工作起来虽然也不懈怠,可聊天的时候还会听出里面的茫然和倦怠。也会时不时的抱怨,手头上的官司打完了,金盆洗手,隐退江湖。哪里会像现在,眼眸里闪烁着光晕,搭眼一瞧,都是神采奕奕。

        江南先压了几口咖啡暖胃,到现在还没吃东西。不过对这里的甜点没什么感觉,如今的胃也被薄南风调养得刁钻了,不能像以前那么唬弄。就想着跟宋林爱聊完了去吃东西,问她:“你吃中午饭了么?”

        宋林爱神色奄奄:“哪有什么胃口,不想吃东西。”

        江南已经站起身,拉上她。

        “既然没吃,那咱去吃东西,边吃边聊。就算天踏下来了,人也不能不吃东西。听我的没错,饱饱的吃上一顿,保管什么烦心事都去了一大半。吃饱了,才有力气战斗,这个道理你不懂么?”

        将两杯咖啡的帐付了,拿上包硬是拉着宋林爱走人。

        没走远了,就在附近找了家馆子,店面不大,可是很干净,格调也算优雅,而且有独立的小包间。

        江南看了一眼,说:“就在这里吃吧,去包间,不着急,慢慢说你的事。”

        跑案子的时候就这点儿自由,不用像其他上班族那样按时按点的靠在办公室里。稍一懈怠,就有上司来查岗,想开个小差都不容易。他们的宗旨是随你跑,只要能给事务所创收就行。

        连江南自己都不得不说,如今的她很在状态。吃起饭来有胃口,大快朵颐。中午饭的时间早已经过了,这会儿饿得受不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其实宋林爱的事即便不说,她也猜出个七八分。定然是关于钟庆丰的,能看出宋林爱对那个男人死心踏地,这回是动了真感情。如果仍有烦恼,就该是两人在一起的路途不顺畅。出现了拦路虎,或者其他什么。

        咽下一口东西,看宋林爱实在吃不下去。就问她:“是钟庆丰的事?”

        宋林爱直接放下筷子,把中午吃饭时闹的那一出跟江南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

        这样一说,江南也不想吃了。按理说于家这么做很不仗义,既然缘分尽了,于群和宋林爱没力法继续生活下去,就有各自寻找幸福的权利,没道理两不相甘了,却仍要谁绑着谁一辈子。如果是这个思想,那当初干嘛还要把婚离了?死磕下去好了。人总不能念着过去的错,一辈子不放松!

        “你对这件事怎么想?想要妥协么?”抬眸看了她一眼,宋林爱这个样子跟妥协有什么两样。

        宋林爱也不是个行事不大胆的人,有的时候认准的事也有一股子的决绝劲。可这次不一样,必然诸多顾虑。

        有些哀伤地看着江南;“我不能再对不起小九了。即便是为了我自己的幸福,我也要顾念小九的感受,而且是第一位的。”

        江南语速很快,几乎是以连续问答的方式,连思考的余地都不给人留下。

        “顺从于妈妈的意愿,一个人一辈子孤孤单单的过,就是对得起小九了?”

        宋林爱怔了下,又说;“那总不能不顾及小九的感受。”

        “小九什么感受?”江南盯紧她,氛围绷紧得像庭审。

        不得不说,她的行事风格的确沾了许多工作上的特点,认真起来,就这么咄咄逼人的,不给人躲闪逃避的机会。即便挖地三尺,也要把人心里的真实感触刨出来,光天化日的大白于天下。

        宋林爱开始变得支吾:“可小九不喜欢钟庆丰,见了他之后就一直哭个不停。我日后总不能为了跟钟庆丰一起生活,不见小九了吧。”

        “是小九真的讨厌钟庆丰,一见到人就哭个不停的地步。还是你有人告诉她这样做的?”

        宋林爱彻底无话可说,之前的确是她跟江南说,是于妈妈教小九这么干的。

        江南没有放松,再问:“那也就是说,见到钟庆丰又哭又闹不是小九的真实意愿喽?那你这样顾及,到底是在顾及小九的感受,还是顾及于妈妈。”

        宋林爱马上说:“当然是小九。”她怎么可能是于妈妈,就算她们曾经婆媳一场,但宋林爱也不可能一辈子念着他们活着。

        江南抚上额,叹她:“宋林爱,你糊涂!我们小九不过就是被当枪使唤了,她年少无知,不懂事,你脑子也发热是不是?你现在的退缩不是为了于妈妈,是为了什么?”

        不问了,拿起筷子继续吃碗里的饭。给宋林爱几分钟思考的时间,这个女人就这样不好,时而清明时而糊涂的。这一刹明显又是跟自己轴起来了,所以认人认事都不清不楚的。

        不过她相信,宋林爱会很快回过味来,怎么说也是个勇敢的女人,而且不是真没有大脑的那种。

        给自己夹了块排骨慰劳,吃得有滋有味。发现这家的东西做得不错,虽然店面小得不起眼,倒还有点儿本事。改天拉薄南风来一起吃。

        宋林爱坐在对面郁闷的撑着脸,看江南吃得满口流油,自己也有些饿了。

        哪有这么安慰人的啊,分明就是几盆冷水一盆一盆的兜头往下灌,非冲得她牙齿打颤,再不犯浑犯傻。江南这个女人看着很好说话的模样,实则做起事来多么凌厉。

        也拿起筷子开吃,心情顺畅一点儿,觉得矛盾不是到了无可缓和的地步。江南说得对,小九虽然反应激烈,看似不可调和,其实不是。小孩子不似大人,没什么城府,很好哄的,只要钟庆丰是真心的对小九好,相信金城所致金石为开,小家伙不可能不动摇。

        那样一个男人,连她宋林爱这么刁钻的女人都爱上了,又何况是一个孩子。

        扒了几口饭,抬起头说:“其实我不是担心于家那边会怎么样。只是担心我若真的和钟庆丰在一起了,于家人心中积怨,就整日对小九说这说那的,离间我和孩子的感情。我最担心的还不是小九会跟我疏远,而是他们跟孩子灌输了太多不好的东西,让孩子小小年纪心里生了恨,形成阴影,只怕对她一生的成长都很有影响。”

        有些话咽在肺腑中说不出,实则她真是怕的,怕小九小小年纪,心理得不到健康的导正,将来会像她宋林爱一样。

        “你说,于群的妈懂什么呀,她那个年纪的人根本就不重视孩子的心理教育,什么话都敢跟孩子说,而且竟说那些有的没的。什么事也敢教着孩子做,我真怕我一和钟庆丰在一起了,她心中不痛快,做事更加极端起来。不管不顾的什么都跟孩子说,小九的成长再受到影响,我岂不是得后悔一辈子。”

        宋林爱的顾及江南也懂,而且是十分懂得。她现在的犹豫,就是不想太激进了,激化于妈妈的不良情绪。所以忌惮起自己和钟庆丰的关系,想要先稳住于家那一边。

        到时候于妈妈若真为了毁损宋林爱,什么事都不管不顾的跟孩子说了,对小九来说也是真的荼毒。小孩子要在阳光下生长,的确不适宜接触太多丑陋阴暗的东西,否则心智想不受到影响,几乎是不可能的。

        当然,宋林爱能想到这里是最好的。

        江南坐直了身体,很正式的跟她说这事:“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个,现在你想和钟庆丰在一起,其实问题不在小九身上,而是于家。于妈妈才是真正的症结所在,至于于群什么意思,我们还不知道。先去找于群谈谈吧,看看能不能先把你们之间的矛盾化解了,怎么也得跟他们说清楚,大人间再多的恩恩怨怨,也不能让孩子做牺牲品。小九毕竟是他们于家的骨肉,就不信他们会真的不管不顾。

        如果真的是那样,他们也实在没资格做小九的监护人了,就像钟庆丰说的那样,让小九跟着你好了。只有跟于家那头把矛盾化解了,才是真正的药到病除,釜底抽薪。没完没了的纠结小九没有用,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大人的事她哪里会真懂?”

        之前的千丝万缕,听江南这么一说总算缕出一点儿头绪,没先前那么束手束脚了。

        宋林爱不再那么心烦意乱,心里有了章法,便想要有条不紊的把事情解决。太抓心挠肝了也没有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其实一点儿用也不管,只会让事情越加繁复不清。

        就想着,之后给于群打个电话,约他见面聊聊。于群那个人不是特别浑的男人,好聚好散的道理他应该是懂得。

        舒心起来,惨淡阴郁的容颜上终于露出一点儿笑。

        “你这么一说,我就通了。江南,今天真谢谢你了,没耽误你什么事吧?”

        江南白她一眼:“瞧你的德行,跟我客气,你耽误我的事情多了。”

        还真有事,下午要去中院,还要跟看房的人交涉买卖的事。如果这一次谈成了,中间还有一些手续要办,想想也挺麻烦。而且对方说,他们还带了一个朋友,想看她手下的另外一套房产。有时间的话,也想一并把房看了。

        江南想着,能一次转出去也好,省着一而再的折腾。反正除了城南那一套,其他两套是打定注意要卖的。

        手掌心发热,想都不敢想,两套房子一出手,卡里存款额的位数呼呼的涨上去,直逼擎苍,吓死人。

        她江南摇身一变,竟身了有身价的人。

        宋林爱打量她,哂笑:“你笑得那么贼,有好事?”

        江南嘿嘿一笑:“这顿我请,谁也别跟我争。”

        宋林爱好笑:“就咱们两个人,我是没打算付帐,谁会跟你争。你实在想太多了。”

        只中饭就吃到下午两三点,那边的电话没打来,江南就直接去中院了。

        这一回没见到纪梦溪,听说下基层去了。想了一下时间,一入冬离过年就不远了。正是法院加班加到热火朝天的时候,不到年跟,谁也别想松口气。

        办完事出来的时候,却碰到了沈书意。

        在走廊的一端跟纪梦溪中院的同事说话,沈书意没有看到江南。就听中院的那个法官说:“呦,又来探班?纪法官福气啊。”

        沈书意语气中有笑声,问他:“纪梦溪在吗?”

        听意思是来的比较频繁,轻车熟路,以至于中院的很多人都认得她。打起招呼流畅自在。

        那位法官说:“你来的不巧,还真不在,去基层法院办事了。来之前没先给他打个电话?”

        看来是没打,沈书意手上还提着东西,这一会儿却扑了空。把东西给了纪梦溪的同事。

        “那麻烦你把这些东西给他吧。”

        那个法官接过来:“行,我这会儿就放他办公桌上去。”

        沈书意跟她说了客气的话,转身往外走。

        一抬头看到江南,怔了下。“江南?”

        有段时间没见面了,发现江南气色很好,精神更好。虽然人还是那么瘦,可是一张脸白皙水嫩的。

        看到沈书意笑了笑,跟她打招呼:“沈学姐,你好,好长时间没见你了,还好吧?”

        跟景阳总裁那一笔早是过去式,况且沈书意之前说的话也不好听,不能否认自己当时太意气用事,才惹得薄南风不痛快。到了这个年纪实在不适合那样冲动,所以如今再表现得耿耿于怀,倒显得她不大气。

        回以一笑,已经走了近来。

        “还是老样子,你呢?来这里办事么?”

        “是,有官司,没办法,时不时的就得这么跑。”又问她:“来看纪梦溪?”

        沈书意盯着她,回答得很坦荡。

        “是,来给他送点儿东西,不过他不在。”

        江南没说什么,脸上的笑意一层不变。在沈书意的心里她这个角色一直是个尴尬的存在,即便沈书意面上不表现出来,她也知道。人们不是常说么,这世上最可怕的生物就是男人的前女友。即便恩仇已了,也会被当做未亡人一样的忌惮。若不是讨厌,以沈书意的脾气,当时便不会公然数落她的不是,连点儿情面都忘了讲。

        岂是沈书意会有的鲁莽,只能说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

        不好多说什么,只道:“那个,学姐,我还有事,先走了,改天再聊。”

        沈书意点点头:“好,改天见,你慢走。”

        江南风风火火的从中院里出来,琢磨着纪梦溪和沈书意看样子一直互通有无得很好。那两人都是中正的性子,能在一起,其实也算得上完美组合了。

        路上的时候,纪梦溪打来电话。

        江南没想到,戴上耳机接听:“喂,纪梦溪,有事?”

        纪梦溪问她:“听同事说你来中院了,找我的?”

        江南笑笑:“我是去办事,不过有人去专门找你扑了空。你电话打错地方了。”

        纪梦溪不冷不热的调调:“你是说沈书意?”

        江南还是笑着;“不是她还有谁,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么,行了,你还是先给她回个电话吧。我不是去找你的,去跑案子。”

        那边顿时没了声音,江南以为他挂了,就要收线,没想到那边又有声音。

        “都是大家瞎起哄,你别信。”

        “信什么?”江南张口不解。

        纪梦溪这样温润的男子却再没了说话的情绪,竟想要挂人的电话。

        “没什么,我还有事,先挂了。”

        不等江南说一个字,便真的挂断了。

        江南扶着方向盘莫名其妙,三言两语的一次通话,自己都不知道哪里说错话招惹到他了。

        纪梦溪这一通电话没有回,给江南打过之后,心情一烦燥,顺手将电话扔到办公桌上了。之后就四处的忙,一直到下班才贴到桌子边,想起没拿电话。打开来,好几个未接,其中就有沈书意的,一连几个都是。

        这段时间沈书意来中院的次数越发多,他不是傻子,何况她有意表现得明显,想来也发现了他的不温不火,有意避让。

        时间久了,就是连同事都会开两人的玩笑,以为是特殊的关系。纪梦溪解释过几次,发现效果不好,反倒越描越黑。索性就任由他们去说,自己尽量少着沈书意的面,等流言蜚语自动湮灭的那一天。

        想也没想,收起电话,拿上外套准备下班。

        停车场,眉头一蹙,发现躲也躲不过。沈书意似也料准了他会这般,车子就停在他的车子旁,见人过来,从车上下来。

        得逞的笑起来:“下班了,纪法官。一起吃饭吧,你请。”

        纪梦溪想笑,偏首牵了牵嘴角,认命道:“好啊。”

        沈书意马上上车,后面跟上他的。没在中院附近吃,纪梦溪一直将车开到市中心,那里系繁华地段,什么好吃的都有。

        纪梦溪决心要好好请沈书意吃一顿饭,觉得总这样不是个办法,有些事情必要说明白些。本来一个学校出来的,同级同系,又同在学生会工作过,异地相逢,按理说算是极亲近的人。却要像现在这样,心照不宣,有意避及。

        都是聪明人,想来沈书意早将他的态度看到眼里。都已经这样了,不如将话说到明面上。

        车子停下,沈书意看着纪梦溪下来。车里暖和,没有穿大外套,仍旧西装革履。城市晚间的各种华彩通通打到他的身上去,从这一个角度看过去,正合适,风华万千的模样。

        晚风一吹,额发簌簌而动,细微的声音都仿佛清析的响在耳畔,生动异常。

        沈书意掌心攥紧,暗暗给自己打气,她也已经不小了。再不是说一句话就会脸红,做了无厘头的事便非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方可的年纪。日常工作生活中时常免不了碰壁,不能说早已练就得百毒不侵,却再不像以前那么容易退缩。那么多难事都能硬着头皮上,何况是喜欢一个人?

        不过就是喜欢一个人,即便他不喜欢,却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纪梦溪这一次等得有点儿久,眯着眸子看了好一会儿,好奇沈书意怎么不下来?

        玻璃窗被叩响,沈书意回了神,纪梦溪已经站到她的车窗外。慢条斯理地提着嘴角,嗓音温润的问她:“这饭还要不要吃?”

        当然要吃!

        沈书意打开车门下来,看了一眼。问他:“这么下血本,这里可是S城有头有脸的地方。你发工资了?”

        纪梦溪连说玩笑都是轻描淡写。

        “请你吃完这一顿饭就不过了。”

        沈书意“噗嗤”笑起来:“何必说得那么凄惨,搞得你们法官倒像成了人下人一样。”

        “你以为不是么?我们一年干多少活,再看那点儿微薄的工资,像你们这种职场达人估计都会很不屑。就表面风光,谁难受谁知道。”

        “可你们掌握多少人的生杀大权呢,了得么。”

        沈书意能说出这样的话倒让纪梦溪很意外,中国法制系统是什么机制她一个学法的又不是不知道,却都如此,要别人怎么看?

        “监督机制有检察院呢,我们法院只是负责矛盾纠纷解决的,绝对的正义之士。而且现在的辩护团队也都不简单,总之维权之路还是很强大合理的,得对我们有信心。”

        提到律师这个行业了,沈书意想起今天在中院碰到江南的事。

        两人已经步入电梯,同他说起来:“我今天去找你的时候看到江南了,风貌很好,看来过得很滋润。”

        纪梦溪对这种话中有话的说话方式习惯以沉默应对,大家都心知肚名的事,他对江南什么心思沈书意也都一清二楚,没必要周旋着打太极,没有意思。

        即便是现在,有人问起他心中装着谁,他也是毫无避及的说出那个名字。

        沈书意见他不接话,转而又说其他。

        “不过最近景阳集团似乎不妙,其实我也只是听说,毕竟我现在不负责联络他们的业务。但业界内如今最热门的话题就是景阳了,连媒体都一门心思的盯紧他们,期盼哪一天能扑捉到大新闻。”

        纪梦溪看过来,问她:“怎么回事?”

        沈书意想了一下说:“似乎内部争斗很严重,就连薄南风那种呼风唤雨的人,这一回也有些撑握不住。本来他小小年纪,就有很多大股东不服他。而且近来景阳股票跌得严重,这种局面不扭转,只怕会失去公信力,让股民对景阳失去信心,绝对是风险来临的前兆。都说如果这次薄南风掌控不好,怕真要闹出事来。反正风言风语的,好多都跟景阳有关,树大招风么。”

        这些话都是实话实说,没哪一句是沈书意心存忌惮有意编排的。近来业界饭后谈资最热门的题材就是景阳集团,都想看看这么个龙头企业能爆出什么事来,是空穴来风还是真有其事,薄南风又会如何应对。

        纪梦溪淡然的垂下眸,他们平日不太关注金融界的风水走向,起码时事性的东西不会敏感到第一时间去关注。不过他相信薄南风该有稳住大局的实力,毕竟当初能坐稳景阳的江山,便说明他实力斐然。

        越是好饭越难下咽,真正心意相通,或者白头偕老的人,吃糠都不觉得怎么样,哪里会来这么排场的地方?

        沈书意吃得并不开心自在,草草的动了几口。

        抬起头:“你有事要跟我说?”

        纪梦溪叹了句,沈书意果然是聪明的女人。放下筷子,靠到椅背上,肺腑中的话没等说。

        沈书意抬起手掌,阻止他说下去。

        眼波动了动,有一丝惊恸的哀怨,宛如秋草上那只明黄的蝶。

        豁出去一般:“你别说,让我先说。”

        纪梦溪皱了下眉头,薄唇抿紧,示意她先说。

        沈书意这一刹心脏跳得很急,二十年来头一遭跟人表白,又是这个暗恋了很多年的男人。对他的迷恋,憋在心里跟刺一样,以为毕了业,时间会磨灭许多东西,包括对这个男人由青春年少的时候就开始滋生出的喜欢。

        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碰上了,不等忘记,又开始怀疑起是天意。这样的希冀一旦滋生,就更加的难以放手。才发现,对他的感觉时隔多年,哪怕不见,也一点儿没有搁浅。就像冬季烘得兴旺的炉火,看似熄灭了,其实没有,只是覆盖了一层灰白的炉灰,又轻又薄,轻轻一吹,就四散开去,展露出来的,又是那种红通通的炭火,如同她火热的心。

        稍有零星之火沾上去,“呼啦”一声,火苗便能窜到几丈高。热情尤在,爱他之心也是依旧。

        握住筷子的手指越收越紧,紧到泛起白痕。低着头不太敢看他,就跟第一次任职讲演,心潮难免的澎湃激动。

        但声音却很是响亮明快,字字圆润,如大珠小珠落玉盘那般。

        “我想不用我说,你那么聪明的人也什么都看出来了。我喜欢你……”说到这里,反倒无所畏惧起来,勇敢的抬起头直视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非要把心里压了这些年的话通通倒个干净。

        又不是烧杀抢掠,何苦这么难为自己,以为是见不得光的。

        “我就是喜欢你,从上大学的时候开始,那时候便喜欢,到底多喜欢连自己都不知道。只以为时间过去了,你也会被我渐渐的遗忘。可后来发现不可以,毕业那时候心里真是痛苦,心脏跟裂开了一样,没日没夜的疼。

        才知道那是爱,对,就是爱,爱到不可自拔的地步。这些年不见你会想念,一直和同学打听你的下落,想知道你的近况如何,自以为是寻常的事,其实只是放不想,才想要默默的关注你。

        不想再欺骗自己了,更不想再在你的面前装模作样。即便我不说你也知道,那我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不说出来呢。我总得让你知道,我对你爱了这么多年,不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女人浅薄,我敢说我是最爱你的。你怎么觉得?”

        好冗长的一番话,几乎是大气不喘,一气喝成。话毕端起手边的杯子喝水,大口大口的灌下去。也不想掩饰自己的紧张,反正到现在已经是无所遁形了。

        纪梦溪暗暗叹气,下意识抬手按了按发涨的眉骨。

        沈书意放下杯子又来看他,那意思明显是要他给个痛快。

        纪梦溪话语仍是简洁:“我心里爱着谁,你是知道的。而且到底多少年会放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他倒以为,会是一辈子。

        沈书意早知道会是如此,可听他亲口说出来,心口还是冷透。

        毕竟是她最先表的白,而他这个样子也算是公然而明确的拒绝了。不说灰头土脸,难过的情绪肯定是要有的。这跟心理有没有准备,真相预不预料得到,都是两回事。只是一个女人的伤怀,无可避免。

        那一顿饭是沈书意率先离的场。车都忘了开,一头扎进下班潮的人来人往中,任耳畔嘈杂纷纷,人声鼎沸。而许多年前属于那个毕业季的心痛再度回归,她觉得自己竟然那么难过。

        可她不怪纪梦溪,是她自己找来的。他爱的谁,她又不是不知道。

        纪梦溪坐在椅子上点燃一支烟,觉得这世上的事,只要努力,总会寻一个两全的法子,平衡点不是真的没有。唯独爱情,迁就不了,也妥协不了,是真的没有。

        再神通广大的人,只要不是两情相悦,就一定束手无策。

        他知道伸手一刀有多痛,自己经受过,便下意识不想去伤害别人,可这种事不是有一颗菩萨心肠,就能功德圆满的事。

        起身来到窗子边,俯瞰脚下的繁华三千,能想起的,仍旧只是江南……

        江南回家时,薄南风还没有回来。

        打他的电话,关机,再打办公室的,是秘书接的。

        白子仙告诉她:“夫人,薄总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再有半个小时就散会了,我让他回给您。还是你有急事,我现在就上去叫他?”

        江南倒是意外,薄南风会工作到这个时候简直千古绝唱。也没什么事,不过就是看时间晚了,而他还没有回来,打电话问一问而已。

        怕薄南风着急,就说;“不用催他,就是问问他什么时候下班,我没有事。”

        跟白子仙说了两句挂断电话。

        今天这一下午太忙了,许是忙过劲了,反倒不觉得饿。

        之前那一栋房子谈成了,双方各退一步,相关手续陆续可以办。至于另一套,看过的人也表示很满意。只是江南张口要的价位,他们想回去再商量一下,说是定下来之后会给江南打电话。

        一看就知道都是有身价的人,递上名片的时候,江南对那名字隐隐的不陌生。即便她是个外行,也听说过。所以笃定价钱不是问题,只要他们真的看上那栋房子了,就一定可以接受。她自认自己开的价也是十分公道的,并没有漫天要价。

        薄南风那两栋房子无论地势,还是建筑和装修,都是顶级的,据说当初买的时候就很炙手可热。如今要卖了,只能比那个时候更值钱才是。

        窝到沙发里不想动,伸展四肢活活血,打算休息一会儿再去做饭。薄南风半小时之后才能散会,中间再耽搁一下,只怕早回来不了。

        拿个抱枕过来,舒服的躺下,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

        会议持续到现在,薄南风板着脸坐在那里还一句话也没说。勾着头,修指间的一根烟并没有点着,就被他慢慢的辗成了残骸,落了一地细碎的烟丝。

        只有助理不停的跟几个股东交涉,内容也是针对景阳最近控制不住的状况百出。就连这个股东会议也是份额超过百分之十的股东临时招集的,他们有这样的权利,薄南风也不说什么,连秘书都没带,拉个助理就来开会了。闲散地像来走个过场,反正在这一群老古董面前,他都是个不羁又放荡的毛头小子。他索性也不装模作样。

        从会议开始到现在,个个盯紧薄南风,均想让他给出个说法。外界还都有所不知,那些危言耸听的传闻有人揣测仅是捕风捉影。但内部人都知道,如今景阳的危机就像滚雪球那样,越来越大了,比外面想象的要恐怖得多。

        无论别人问什么,薄南风都只是不说话。无论股市爆跌,还是坏帐比例扩大,亦或关于公司内部经营运作有洗黑钱这种违法行为的传言,薄南风的助理都通通给出答复。

        并认为,这些事情不单是薄南风一手操办,公司从上到下,员工无数,股东更是多。平时有个风吹草动,大家都个个怒目圆睁,盯紧不放,如今这些事就迸发在眼皮子底下都干什么去了?怎么能说是薄南风一个人的责任?

        当然,这些话助理都是经过薄南风授权说的。

        股东会开了很长时间,窗外天色早已经暗淡下去。

        薄南风抬腕看时间,将手中辗得面目全非的那半段烟按进烟灰缸里。跟助理说了什么,然后助理便说;“薄总说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

        薄南风不管其他人是怎样的沸腾,站起身往外走。

        再多的怨念又有什么用?有哪个人敢真的站到他薄南风面前,质问他什么。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大家都懂,所以便只那么叽叽喳喳的想要声讨。岂不知那样的做法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只能是无用功。

        雷声大雨点小,是薄南风对这次会议的总结。

        白子仙一见总裁专用电梯门打开,马上走过来。

        “薄总,之前夫人来过电话,没有事情,说是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薄南风脸上看出来有些急了,平时这个时间早把晚饭做好了。

        点点头,快速去办公室里拿上东西,告诉助理和秘书:“你们也都下班吧。”然后匆匆进了电梯。

        江南感觉自己腾了空,一下睁开眼,整个人正在薄南风的怀里,被他拦腰抱着。

        见他西装外套还没来得及脱,桃花眸子淡淡眯着:“怎么在这里睡着了?不觉得冷么,感冒了怎么办,去卧室睡。”

        江南马上又安下心来,放松得昏昏欲睡。

        “你回来啦,本来我想做饭的,没想到竟然睡着了。”

        薄南风已经抱着她往卧室里走:“我做饭,你再睡一会儿,饭好了我叫你。”

        江南伸手揽上他的脖子,打了一个哈欠说:“不睡了,再睡就不想吃饭了。”又问他:“开什么会?公司出什么事情了吗?”

        薄南风看了她一眼说;“没事。”

        “那就好。”

        薄南风做饭的时候,江南换了衣服去客厅里看电视。

        而后茶几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张扬的养父打来的,实则江南一直在等这个电话,相信他会打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

        把电视静音,然后接起来:“喂,你好,我是江南。”

        对方十分客气:“江律师,你好,我们考虑清楚了,按你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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